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霍依就已經被冠之以陰謀家的稱號了,在張順良的那些看似真實而實爲謊言的話語裡,霍依已經變成一個不折不扣地居心叵測者了。
可真實情況是:霍依完全不知情,就連冷小蘇所追的那個女孩兒就是蘇童的事實他也不知道。他那麼費力巴哈地爲冷小蘇出主意,幫助冷小蘇追女友,純屬友情相助和自己對愛情的惋惜,跟蘇童說分手後才讓霍依更加明白真愛的難尋和失去後的可貴。
他讓冷小蘇大膽追心儀的女孩兒,並親身傳授戀愛經驗,純屬是他自己的戀愛教訓使然。
儘管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張順良嫁禍的事實,霍依的心裡還是不好受,因爲進了張順良的房間後,霍依在佯裝着去檢查廁所管道的時候發現母親正在打掃廁所衛生。
這時,霍依驚詫地問:“媽,你怎麼在這裡敢這樣的活兒啊?”
一聽到兒子的聲音,專心打掃衛生的母親很不知所措地轉過身來說:“這,這就是我的工作啊。”
霍依說:“工作?這是什麼工作啊?誰讓你找工作了?兒子能養活您,走,您跟我走,咱不幹這工作了。”霍依拉起母親就向廁所外面走。
這時,李阿姨走過來,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霍依說:“原來你是個騙子啊?你不是來修水管的,是來找修理的吧?怎麼能隨便把傭人帶走呢?這裡的活兒還沒幹完呢,快回來繼續幹。”
聽到李阿姨的命令,霍依母親重又回到廁所裡,拿起抹布開始擦馬桶。李阿姨在一旁指指點點,一會兒讓弄這一會兒讓弄那。
霍依實在是看不過眼了,他奪過母親手中的抹布並將抹布扔在一邊兒,然後硬拽着把母親拉出去了,儘管李阿姨在身後大喊大嚷,霍依毫不理會。
在外面,霍依本來想生母親的氣,好好地數落一頓母親,因爲母親揹着他找工作,而且還是那麼低等的工作,可是,還沒來得及氣沖沖地說出話來,霍依就被眼前的母親所折服了,不僅僅是因爲母親鬢角的絲絲白髮,而更多的是母親臉上那些又加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霍依站住腳步並心疼地說:“媽,您就別做這樣的工作了,兒子我能養活您,再說了,你怎麼能給張順良打工呢,他是個沒心沒肺的老賊,爸爸住院那會兒我曾向他借過錢,但是他一分沒給,還諷刺說咱家怎麼用得着借錢啊,反正是對我一陣諷刺,對了,他還說爸爸搶了他的幸福,說還爲了你一直單身,照這樣看來他是挺喜歡你的呀,怎麼還讓你幹那些活兒?”
母親淡淡地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再說那些陳年往事了,人人都要有選擇的權力,幫助咱們還是不幫助咱們是人家的選擇,我們不能強求,所以你不必對張順良充滿仇恨。我在這裡工作是因爲這裡的工資相對高些,我比較滿意,我沒有什麼特殊的,別人能幹的活兒我也能幹,沒事兒,不用擔心,你趕緊去忙吧,我還沒做完工作呢,路上小心。”
霍依母親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她不想讓兒
子與張順良勢不兩立,她太知道現在的陣勢了,兒子這個小胳膊是鬥不過張順良的那個大腿的,姜都是老的辣,況且張順良還有那麼大的權力,兒子在其手下工作,能保證兒子不被算計就已經不錯了,更別說是反抗了,反抗不起,反抗不過還不如保持現狀不反抗,她也知道自己選擇做張順良家的保姆是出於對兒子霍依的考慮,所以她只能讓兒子與仇恨劃清界限,讓兒子淡化對張順良的不好印象。
在跟兒子說完那些話後,霍依母親轉身往張順良的房間走去,這時,霍依跑到母親面前把母親拉住說:“我也不是說不讓您做工作,您看您這臉上的傷痕一天比一天加重,我這怎麼能放心呢,他張順良讓你做工作也就罷了,爲什麼還每天都把你弄得遍體鱗傷啊?他不是說你是他的初戀情人嗎?他這安的是什麼心吶?工資再高再也不能這樣被他欺負,媽,爸爸的在天上看着咱們呢,他肯定也不支持您這樣做,受罪死了,看在老爸的面子上您就放棄吧。”
霍依母親站住了腳,但還是說:“不行,我必須得做工作,你看咱們家現在的條件,背了那麼多債,你還輟學了,這怎麼能讓我不管不顧呢,我必須得跟你一樣,找點兒工作,減輕些負擔,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呢,需要錢的地方還很多,又是還債又是讓你娶媳婦,我不趁着還能動彈出來掙點兒錢貼補家用還怎麼着啊,沒事兒兒子,媽媽扛得住。”
霍依聽到母親爲了自己而這樣拼命,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他止不住地留下了眼淚,並且說:“媽,您不必這樣爲了我而拼命,我不想用您的生命和健康去換得我的未來,您的生育之恩已經夠我一輩子去還了,現在您還這樣爲我,我感覺無地自容,您可以工作但請您換個安全的地方行嗎?這一天天地您總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媽,我問你是不是張順良打得你?”
母親回答說:“不是他,是我不小心碰的。”
霍依說:“怎麼每天都碰啊?這也太巧了吧?媽您就別騙我了,我知道是張順良打得你,因爲我今天看到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臉上是惡狠狠的表情,他肯定是衝你發火了對不對?”
母親說:“人家帶着一臉憤怒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呀?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你不能就這樣冤枉人家呀?不是人家打得,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問了,趕緊去上班吧!”
霍依說:“不光是這樣,我還聽到他說‘打得很不爽,這個女人真不讓人解氣’,難道有這麼巧的事兒嗎?您就別再嘴硬了,說出來原因讓我跟您一塊兒承受!”
母親說:“你是怎麼聽到張順良的話的?”
霍依就把今天的跟蹤經歷向老媽說了一遍,並說跟蹤是因爲擔心母親的安全,想弄清原因讓母親免於受罪,恰巧在跟蹤的過程中就聽到了張順良的話。
母親說:“嗯,是張順良打得不錯,但是你不能跟張順良作對,張順良是主人,我是僕人,僕人受到主人的打罵是應該的,你不要插手。”
霍依說:“媽,這都什麼年代了?以人爲本的和諧社會怎麼還能讓那些奸險的暴行無法無天啊?不行,我要找扎花姑娘順良討個說法。”
說完,霍依就轉身離去。
但還沒走多遠,就聽到母親撕扯着嗓子喊:“霍依你給我回來,媽媽求求你了還不行嗎?媽媽就是怕你與張順良爲敵才這樣做的,現在咱們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了,也不允許我們兩個其中任何一個有什麼事發生,現在我唯一的親人就是你了,我不想讓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所以咱們就別用小胳膊扭大腿了。你的工作是張順良安排的,這就說明你的生死就由張順良把握,所以孩子別犟了,媽媽求求你了。”
可霍依還是往前走,沒有理會母親的言語。
可還沒邁出三步就聽到母親說:“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求求你別走了。”隨後,霍依聽到一聲“撲通”的跪地聲。
這時,霍依停下來了,他轉過身,也向母親跪下來說:“好,媽,我可以答應你不去找那個不是東西的張順良算賬,可是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好嗎,我求求你別再幹這個工作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您那樣讓兒子我很自責,我會感覺更加對不起你,我會努力養活你的,我還年輕機會多得是,咱們以後肯定會過得很好的,再說,爸爸還在天上看着我們呢,我相信他老人家也不願意讓您幹這份工作,我能答應你的要求,但答應的條件是你不許再做這工作了。”
見兒子一個勁兒地執拗,霍依母親也只好妥協,她答應霍依不再去張順良家做保姆了。
但儘管在親情面前霍依做了一個好兒子,可是在友情面前他是做不成好兄弟了。
因爲在第二天回公司上班的時候,剛進公司,霍依就被冷小蘇喊到了辦公室,在冷小蘇辦公室裡,冷小蘇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霍依笑笑說:“我已經分手了,你突然問這個幹嘛呀?”
冷小蘇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追問說:“是不是叫蘇童?”
霍依大吃了一驚說:“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我沒向你說過呀,你這也太關心哥們兒我了吧?我的前女友的名字你竟然都知道。”說着,霍依還呵呵地笑。
冷小蘇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像以前那樣跟霍依一起沒完沒了地聊這聊那,而是很嚴肅地說:“我還忙着呢,沒時間跟你說話,你工作也那麼多,別廢話了,趕緊去工作吧。”
聽到冷小蘇的話,霍依就乖乖地出去了,但他感覺很奇怪,因爲冷小蘇從來都沒對自己這樣過,可以說在跟霍依在一塊兒的時候冷小蘇壓根兒就沒這麼一本正經過,可是,霍依猜不透冷小蘇今天是受什麼刺激了,他想可能是冷總受刺激了吧,而霍依猜測的更大的可能性是在跟女朋友表白的時候冷小蘇被拒絕了吧,想到這,霍依笑了,在扣上門後,他對着冷小蘇的辦公室門唱到“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必一往情深?”
唱完,霍依就忙着工作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