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瀾一瞬間倔強的站起來,轉而迎着蕭林溫溫的目光,又蹲了下去,深深的抱着自己的雙膝。隔了五分鐘,蕭林白皙的手臂伸到了微瀾面前,也瞬間被微瀾身上的冰涼怔了一下,連忙着急的說道:“走吧,冷就回去吧。”
微瀾搖搖頭,聲音不在此間的說道:“不,我不回去。”
晚宴之後的花火是微瀾見過最美的,大朵大朵的在天空中綻放,將新建起來的馬賽克樓房照的通亮通亮的,一如微瀾的心情,因爲從此之後她不在孤單了,世間有了一種東西,叫做知己。
蕭林注視了微瀾片刻,有些尷尬的將撫着微瀾髮絲的手收了回去。
微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憋得通紅。
蕭林此時卻是不想放手,繼續問道:“就這些?”
微瀾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後面的蕭林,晨光升起之後,金黃將蕭林的輪廓照的格外的清晰,像一樽金色塑身的神一般。神的心是不可猜的。
後院花壇之中,有些發烏色的鞦韆之上,微瀾撐着木凳盪來盪去,蕭林手中遞過一件東西,上面有些斑駁,是一封信件。外皮的字跡模糊,但是可以看出來是一封跨國的信件。異國的郵戳,是另類的顏色。
蕭林接着說道:“這是我到榆楠找到的,據說你媽媽。”說到這裡的時候蕭林頓了一下,爲了防止微瀾尷尬,凝重的看了一會兒微瀾的神色。
微瀾眼中盡顯出刻意的平淡,點點頭,示意蕭林接着說。
蕭林得到默許接着說道:“據以前那條街上的老人們講,當年你媽媽帶着你妹妹回去之後,沒有回家而是到了一個叫做艾年瑾男子的家中,據說那個艾先生是你母親少年時的好朋友,大概住了一個月左右,你姥姥家的兄弟便帶人與這位艾先生起了爭執
。然後艾先生的家也被砸壞了。之後一夜之間,艾先生與你的母親就搬走了。”
微瀾擡着眸子定定的看着蕭林,蕭林也回看向微瀾,接着說道:“之後音信全無,街道上的人有人說他們去了東北大興安嶺,有人說是去了雲南滇藏一帶。有人甚至說是參了軍,去了越南。”
“越南?”微瀾驚訝的擡了一下頭。
“遠吧,很驚訝?就像當初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妹妹一樣,我也很驚訝。”蕭林眸子閃了一下說道。
“有什麼,難道當初沒有人與你講過?”微瀾蹙起了眉頭望着離着不遠的蕭林。
“嗯,這個?”蕭林連忙躲開微瀾的話題。
微瀾心中納納,暗暗有些被忽視的感覺:“越南,越南的哪裡?“
“這個。”蕭林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你看看那封信。我估計有可能已經不再越南了。”
微瀾連忙拆開了手中的信封,一疊子發黃的紙頁攤開了,斑駁的字跡,密密麻麻的布在扉頁之上。微瀾仔細的將每個字都認真的讀了一遍,生怕漏了一個字。
過了一會兒,滿滿的扉頁已經讀完了。微瀾思索了一番,接着說道:“蕭林,從這封信上看,我感覺她們不在越南了,而且也沒有回到中國來。”
蕭林的目光與微瀾對視一下,默許的點點頭道:“我也這樣覺得,她們既不在越南也沒有回中國。”說着伸手將信封拿了過來,仔細的摩挲了一下信封上的郵戳,淡淡說道:“這封信是從緬甸轉過來的。”
微瀾自詡的聰明被蕭林在一個小小的郵戳的觀察,徹底的摧毀了。伸手接過信封,摩挲了一下,接着道:“我也感覺這個郵戳有些奇怪,緬甸那裡轉過來的。只是怎麼會到緬甸的。”
一陣晚秋的涼風吹
過來,微微的寒意滲透到兩人之間,微瀾咳嗽了一下,蕭林的目光睿智而理性。淡淡的說道:“微瀾,這個我在尚未確定下來的時候,就被太奶奶招回來了。想要了解清楚的話,只有再次去趟榆楠了。”
“榆楠?”微瀾連忙搖頭道:“不,不,我就不去了。北京還有好幾個案子等着我做,我只請了幾天的假,再不回去就失業了。”微瀾一邊說,一邊故作輕鬆的調侃了一下。其實在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發短信與老闆辭職了。
“微瀾。”蕭林輕聲喚道:“我想你需要一些時間散散心,比如說在家鄉轉轉了,有些地方你可能生疏了,你可以看看你的姥姥,還有你的姥姥家的親戚。”
“姥姥。”微瀾皺了一下眉頭,舒了一下剛纔抑鬱的氣氛。低低說道:“我姥姥家,你之前去過了?”
蕭林清晰的額骨微微的點了一下,光潔的圓寸微微的點了一下道:“嗯,去過了,那封信就是艾瀾瀾給你舅舅的。”
微瀾聽到“艾瀾瀾”兩個字心中顫了一下,納納的笑了一笑道:“可是不像小姑娘寫信的味道。”
蕭林卻是一笑道:“對,應該是艾瑾年代筆的。”
“我想想吧。”微瀾從搖晃的鞦韆上站起來,起身往裡面走去。
前面的屋子離得前面很遠,似乎隔了很長的一條街,微瀾往前面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蕭林在後面坐着,心中似乎若有所思的蕩着一隻鞦韆。鞦韆晃來晃去的,找不到着落點,盛着蕭林的重量。
微瀾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裡面走去。
已經是上午時分了,金色的陽光灑在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很是明亮。微瀾捧着水杯,在明窗的屋子裡面徘徊。門上的風鈴輕輕晃動,有人輕叩門扉。熟悉的節奏,帶着小心與謹慎的溫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