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着簡單的午睡一下,可是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五點了。西崽錘錘自己略微發脹的頭,然後下牀活動。西崽把一口水含在口中當作簌口,然後重新系好上衣的扣子。
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發了會呆,似乎總覺得心裡有些什麼事應該做,也因此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過幾天他名義上的弟弟就要回來了,爸爸媽媽開心的每天光是吃飯的時候就要提好多次,而且因此置備了很多東西,連房間裡的東西都全套換了新的。
西崽不願意就此事說什麼,反正沒有人覺得他是真正屬於這個家的。他回來也可以,走也可以沒有人關心,甚至可能他們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時候都不會特意擡眼看一下他。但是西崽只是承認自己命不好,而不能去責怪養父母,因爲他畢竟只是個外人,那層血緣關係真的不是可以忽略的。
西崽和他的那個弟弟關係其實還好,徐傑西是個有點內向的孩子,很多時候不喜歡笑。他和任何人都沒有很多的話說,就算是爸媽在他身邊一直唸叨,他也就是簡單的答應幾句,一直埋頭做自己的事。他的學習成績很好,一直都是爸媽的驕傲,基本上他們逢人就會說起。
西崽曾經問他,怎麼那麼喜歡學習?他倒是很少見的笑了一下,回到說因爲沒有事幹。平常徐傑西就呆在家裡和學校,同齡人喜歡的他也不喜歡,說起來除了學習是沒什麼可以做的。
西崽一直覺得其實徐傑西的內心比他還叛逆,因爲他什麼都不喜歡,對什麼都不熱心。對家人也沒有過多的依賴,平常爸媽的噓寒問暖遇到他的不冷不熱都像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徐傑西曾經和西崽說最討厭呆在家裡,他想出去,他覺得在山上當和尚挺好的。那個時候西崽一下就笑了出來。還從沒聽會所過有人喜歡當和尚。
這次他回來,西崽相信他一定會大不一樣的,因爲他終於離開了家。他應該就像是一隻老鷹一樣四年的時間飛在自己設定的天空中,這一點讓西崽有些期待見到他。
不過他還有機會見到他麼?或許沒有了吧!這個沒有絲毫血緣的弟弟,其實在他沒有遇到莫嘯他們的時候,也是他在這個家裡唯一能夠待下去的理由。
西崽拿起了所在抽屜裡的信,有一次仔細的看一遍上面清楚地字跡,字跡很工整好像交上去的作業本一樣。可是在西崽看來每一個都像是扭曲的形狀,而且像是被大大的紅筆打着叉一樣那麼觸目驚心的出現在他面前。
西崽把手伸進褲兜裡摸出打火機,然後把火焰對準信紙的一個角。燃燒的味道有些刺鼻。西崽覺得似乎有一股眼淚在衝撞他的眼球。他鬆手,紙張形狀的灰燼轉了一個圈跌落在地上,連最後的灰燼都粉身碎骨了。
西崽凝視着他們。他們已經粉碎的像是一撮土。西崽握起他們,一片灰燼就融化在他的手心裡,那麼輕薄,那麼脆弱。
太多的東西都是那麼不堪一擊,包括人生。可是。現在西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感傷,有些事他需要去做。萬一他沒有機會,起碼要做一些事,讓自己離開的安心。
李治不會那麼仁慈的,對於他在信上寫的任何一個字,西崽都不相信。就像李治自己說的。他不會把任何一個可能是隱患的人留下,除非他在下一秒就要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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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俊黎坐在奶茶店靠窗戶的位置上,奶香的味道。讓他有點沉醉於這種安靜。此刻他像是一直困頓的貓,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
“怎麼要來這裡啊!”安俊黎問西崽。
西崽沒有說話,安俊黎繼續說着。“你不是一直覺得奶茶這種東西是女孩子喝的,男孩子喝奶茶不成體統麼,你還說是男人就該喝酒吃肉。插個吸管小口允吸和女人沒兩樣。”
“哈哈,是啊!我記得。今天就破例來看看麼?這裡安靜。而且習慣了喝酒地方的嘈雜,覺得這裡挺舒服的。”
“是啊,我都快睡着了。”
西崽笑着,安俊黎還是把頭歪在一邊,眼光穿過他發黃的發稍,他的皮膚顯得那麼白。窗外有一個在纏着媽媽給買玩具的孩子,安俊黎有的時候睜開眼睛看一看,然後稍稍抿了一下嘴角,又轉而看向西崽。
總覺得西崽今天怪怪的,有些莫名的溫順。安俊黎斜過眼睛,看着西崽的嘴角有些微微上勾。最近一切都很好,西崽覺得在家裡也有些盼頭,他的弟弟要回來,西崽很想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安俊黎這樣想着,怎麼會有什麼奇怪,一切都好着呢。
莫嘯辭了工作,這麼久的積累,去各種補習班學習,他已經有自信站在那些面試官的面前。達子的工作也很穩定,老闆也終於給他漲了工資。孟維剛剛來了信,雖然他這些年吃了很多苦,不過一切都會過去的,他就會回來和他們團聚。
還有蘇乞兒,前幾天他說自己爸爸又出去賭了。他總是不甘心的想要去迎回投進去的錢,而絲毫不顧及這個家也經被他拆的四分五裂。乞兒還說,現在他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帶着傷在維繫這個家,只有他爸爸想毀了這個家。但是蘇乞兒這兩天已經沒有說什麼,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一切都會過去的,應該是沒什麼事吧!
安俊黎在腦海裡把每個人的近況都想了一遍,真的是覺得最近大家都很安好。安俊黎有些安心的睜開了眼睛,窗外的孩子已經不見了,可能他已經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心愛的玩具,也可能一路哭鬧着被帶回了家裡。
“哥,我想問你個事。”西崽有些聲音微弱的問道。
“嗯?”安俊黎放下手裡玩弄着的紙巾,靜靜地等着西崽說話。西崽平時一般都只叫他的名字,偶爾纔會叫他哥。
“哥,你還愛芳離麼?”西崽擡起剛剛一直盯在杯子上的眼神,他的眼神異常的明亮,像是帶着質問一樣犀利。
安俊黎的眼光有些渙散,他意識的左顧右盼,然後有些猶豫的問,“問這個幹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應該爲自己做些什麼?如果有機會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還是會放棄芳離麼?”西崽的餘光向着安俊黎背對的門口瞟了一眼,他看不清什麼,只是發現有個紅色的影子飄散在眼眸裡。
“我不知道。”安俊黎喃喃的說道,然後稍微動了一下彎曲着的脊骨,肩上的衣服有些褶皺,左手上戴着的手錶把手腕上壓得發紅。安俊黎扭動了一下手錶的位置,揉搓了一下有些發紅的皮膚。
“其實,你當時就是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打擊,你受不了從天上跌到地下的生活,所以你覺得自己配不起一份愛情,可是現在莫嘯和你一樣,你們都一樣了,你還要把風箏的線放的多遠,你真的可以鬆開手以後都不在過問她的事麼?”
“我可以。”安俊黎堅定地說着,不過語速很慢,三個字從嘴脣的一張一合裡發出來就好像是經過了漫長的隧道。之後安俊黎的眼光有一絲責怪,他怪西崽爲什麼要提起這些,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隱藏的夠好。
他平常的日子裡,若不是西崽提起,他完全可以做到絕口不提。但是作爲朝夕相處的兄弟,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眼神呆滯的什麼是在想什麼?他在莫名感傷的時候是在思慮什麼?還有他總是會路過的那個並不順路的小區。
“你胡說。”西崽一語拆穿了安俊黎的只能勉強安慰自己的說辭。
“莫嘯起碼是個有責任的人,而我只想在了無牽掛之後一個人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我總是一個在想着逃跑的人,但我知道莫嘯會留下來給他幸福。”
身後的門從剛剛被打開就一直沒有關上,芳離穿着一身紅色的裙子站在身後,隔着眼裡的模糊看着這一切。她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眼淚就那麼無聲的默默的留着,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也是那麼沉默。
原來她最愛的人毀了她一段本來應該完美的愛情。他們的兩心相許就因爲一個人的一意孤行,變成了一個想忘不能忘的悲劇。
原本以爲她的愛情只是一段瘋長的情愫,像雜草一樣無處安放,可是到頭來確是被人故意安排的一場錯過。
芳離忍不住掩面哭泣,可是還是無聲的。她竟然連哭鬧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是一個人隔絕了整個店裡的寧靜氣氛,默默的任眼淚流淌着。
她是應該高興的,因爲安俊黎終於還是愛她的,這不是她一直期待的結果麼?可是這一刻她有的的卻不是驚喜,只是責怪。爲什麼明明愛,還要那麼深的傷害她,還要把她推的那麼遠。
她所付出的那麼綿長的守望,於安俊黎來說是不是隻是一個人無聊的青春期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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