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莫嘯是我們的孩子,她和你有一樣的胎記,這絕對錯不了。”田惠芯不肯的相信,掙扎着推開莫道遠的手。
“惠芯,這世上人都有相同何況是個胎記呢!當初生產的時候是難產,你後來就疼暈了過去,孩子也胎死腹中了,醫生說你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我當時很難過,後來我的助理就抱進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我抱起他,他一見我就哭了起來。這一哭我也束手無措,你一下就醒了,以爲這是你的孩子就要抱過去。我看你哄着那個孩子那麼高興,就沒有說穿這個孩子的來歷,莫嘯也就成了我們的孩子。至於那個助理我給了他一筆安家費,讓他離開這個城市了。”
怎麼會這樣?金蘭退到房間的角落裡,記得那個時候她不就是把孩子放到了病房外,然後被那個年輕的助理抱進去了麼?
“你胡說,莫嘯是我的孩子。莫道遠你可以拋棄妻子喪盡天良,但是我不可以,我自己的孩子我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救,絕不會像你一樣坐視不理,還編出這麼多謊言來‘欲’蓋彌彰。”田惠芯指責莫道遠,她聽不進去莫道遠的每一個字,原本和她一起奮鬥在事業上的丈夫,現在卻站在自己的對面傷害自己,剝奪自己。
莫道遠知道再多的解釋,只會讓田惠芯瘋掉。田惠芯只是不肯接受事實而已。嶽天麟在旁邊看得興致很高,這個時候正好站起來喝彩。
莫道遠轉向莫嘯,眼神裡還是能看出那種不忍,或許只是一絲絲的憐憫。“莫嘯,這是我在南區給你買的房子,是我最後留給你的!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太落魄的讓我難受。別怪我太無情。我只是更怕你會留戀這個家。”
莫道遠的卻不算是無情,那幢房子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的。如果莫道遠要給親生兒子買一棟別墅,想必也就是這樣!
不過莫道遠只是爲了讓自己的良心不要那麼受譴責。
“你放心,我一輩子都不會留戀這個家。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我是那個死在母親腹中的孩子,也不要來到這個世界見到你們這樣蛇蠍心腸的父母。我只想最後問你一句。”莫嘯把手指指向金蘭,“你要怎麼安排我媽和她?”
“關於莫家我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可是我爲了我媽,我不能讓她被你和這個‘女’人欺負。以後我希望你不要讓這些閒雜人等進來打擾我媽,關於屬於我媽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莫嘯站在田惠芯面前想要爲她最後維護些什麼。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忘了田惠芯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女’強人,忘記了她是怎樣在背後指點江山機關算盡的‘女’子。因爲她是一個‘女’人。此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還有你,你不要以爲有個孩子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個家有一半都是我媽的。你不要妄想可以得到什麼!”莫嘯恨極了這個原本惡意接近他的‘女’人,他原本還那麼可憐她只是一個沒有子‘女’的貧窮母親。可是現在她站在他面前毀了他媽媽的生活,還冷眼觀看着這一切。
“孩子,我的孩子,莫嘯我的孩子。”金蘭的兩隻眼清裡噙滿了淚水。她衝到一臉茫然的莫嘯面前,可是又轉身坐在地上頭扶着沙發錘打着。是的,她恨自己。她的仇恨差點引導她殺了自己的孩子。
莫嘯纔不管這些,他走到田惠芯的身邊,告訴她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誰對她不好就告訴他,他拼死也不能讓那些小人得逞。田惠芯說要和莫嘯一起走。但是莫嘯拒絕了,他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怎麼能讓田惠芯和他一起流落街頭呢。
莫嘯大步的走出莫家的‘門’頭也不會。他覺得這一天是他一輩子最驚險的一天,死裡逃生又被逐出家‘門’,可是這一刻也是他一輩子中最瀟灑的一刻,終於一切都塵埃落定,再無那些沉浮不定的懸念。此刻他真正的要開始一個人的流‘浪’。他‘摸’‘摸’自己的口袋,還有兩張信用卡。零錢也就幾百塊了。他手上還帶着那塊金錶,好在李志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
這個時候田惠芯追了出來,剛剛一直站在一旁沒說過話的魏秦也追過來,“你放心吧,莫嘯我會照顧好,不會讓他真的去沿街乞討的。”魏秦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你就留在這裡,拿回你該有的東西。以前我覺得你一個‘女’人太好強心機又重,可是現在沒有人莫道遠和金蘭更讓我失望,如果有需要幫忙打給我,想看望莫嘯也可以來找我。”
“謝謝你,我着實沒想到我田惠芯‘精’明一世會有這一天,真是讓別人看笑話。”田惠芯看到莫嘯還是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像個男子漢,也覺得可以放下心來。她擠出一個微笑,看起來就像是秋風裡被‘露’珠打溼的‘花’,還是有種甩脫不盡的高貴,只是搖搖‘欲’墜的閃爍着一絲絲荒涼。
二十年心血養大的孩子,到頭來是爲和自己搶丈夫的‘女’人養大了孩子,她怎麼能不蒼涼。現在讓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去的事實,和別人的孩子又難以割捨的事實,簡直是一半火焰一半海水一樣水深火熱的難過。
“人活着一輩子不就是笑笑別人,再被別人笑笑麼?”魏秦安慰着田惠芯,然後帶着莫嘯離開了。
魏秦按照莫嘯說的地址,來到了莫道遠爲他買的房子。看起來和幾年前在意大利看到的別墅樣子很像。那個時候莫道遠去那裡談事情,可是要去好久,就帶着田惠芯和莫嘯一起。莫嘯和田惠芯一起逛街的時候就很喜歡那個觀光的別墅,吵着要一輩子住在這裡。那個時候莫道遠哄他會給他建一個同樣的像城堡一樣的房子,然後莫嘯才牽着田惠芯的手離開了。
魏秦對莫嘯說,“雖然他說你不過是個撿來的孩子,可是他給你的這幢別墅,簡直是按照莫家大少爺娶親的規模定做的。看起來比我家要漂亮的多,你要……”
“不要,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我先去你家藉助幾天吧!”
魏秦很高興的點點頭,然後驅車帶莫嘯回到了自己家裡。魏秦的家裡和莫道遠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不是說寒酸,而是太樸素。基本上沒有什麼裝飾的傢俱,除了必備的電器和客廳裡的大沙發,基本上沒有其他東西,臥室裡也只有一張大‘牀’和桌子。因爲東西很少,裝修又是冷‘色’調的,所以看起來乾淨的像是荒郊野嶺的感覺。
總之,這不像是個家,只是一個可以對付睡覺的地方。可是如果一個睡覺的地方也需要這麼大的像是辦公場所一樣的規模,是不是太奢侈的讓人歎爲觀止。不過如果莫嘯因此覺得面前的是個不懂生活的人,那他就錯了。
因爲他發現一個專‘門’觀賞風景的大的屋子,那裡面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寬闊的陽臺是伸出去的,站在上面就好像正好站在大海之上一樣,‘潮’水漲起來的時候,感覺海‘浪’的聲音就在身邊,一整開雙眼更是感覺到獨立在水中央一樣的心曠神怡。
莫嘯這裡一切都風平‘浪’靜,海‘潮’退了。他和魏秦正在落地窗前泡茶,魏秦問莫嘯會不會悲憫自己的身世。
莫嘯說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因爲他有偷聽到他和莫道遠的電話,那個時候覺得世界都天翻地覆了,可是現在反而平靜了。
莫嘯看得出魏秦也是一個懂得情調的人,只是不喜歡那還種炫耀一樣的奢華,他喜歡這麼簡簡單單的,不飾不染。
莫嘯突然想起自己兩天沒有打開過手機樂,一開機好多芳離的信息,讓他心裡覺得暖暖的好像有上升的蒸汽沁入脾肺一樣溼潤溫和。芳離在信息上說,“聽說你和西崽沒事,可是你家裡出了事要去處理。既然是家事我也不想過問,我只是在乎你現在過得好不好。”
莫嘯喝着魏秦特意跑的茶,看着窗外偶爾飛過不留痕跡的鳥,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就是他想要的,不管有多麼辛苦,不管是不是再也沒有家族的庇護,有一個棲身之所,有一個相伴一生的‘女’子,一切足夠。
安俊黎靜靜的守在西崽旁邊,西崽的情況現在很好,只要補補身體就好。芳離有和蛋清一起來看望西崽,芳離自知留下也幫不了什麼忙,又要一直看着安俊黎‘陰’鬱的臉,心情也不免低落。於是主動要求去幫達子照顧病重的外婆。
蛋清也和安俊黎一起守在西崽的‘牀’前,其實西崽已經沒事。只是死裡逃生總是讓人心有餘悸,不由自主的擔心和心疼。
芳離是個‘女’孩子照顧起人來自然是得心應手,而且她也不像其他的大家閨秀一樣扭扭捏捏,她細心的幫達子的姥姥擦身子,給她喂水。達子很感‘激’芳離來幫忙。
芳離說,“你是莫嘯的朋友,我幫你照顧你的親人當然是應該的,你這麼客氣就太見外了。在說我們也是朋友啊,你不會因爲我沒有和你們出生入死過就嫌棄我吧!”
“哈哈,你說到哪裡去了。”
達子一邊和芳離說笑,一邊快速的發着信息告訴莫嘯這裡的一切。還有告訴他:他的準媳‘婦’在這裡幫他照顧兄弟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