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嘯忐忑的坐在沙發上,那個‘女’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莫嘯看她的時候,她還從鏡片上面透過眼光來看莫嘯。那種感覺讓莫嘯覺得很奇怪,那個‘女’人似乎也感覺到莫嘯的侷促,她麻利的放下筆,然後重重地合上文件夾。
莫嘯可以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她說話的態度永遠帶着決絕,口氣中帶着一種強勢的命令。她做起事情雷厲風行,果斷堅決。才三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經‘摸’透了整個公司的運作,對公司的各方面情況也瞭解的很到位。
莫嘯雖然看起來靜靜的坐着,可是他的腦子裡不斷在猜測這個一生,他剛剛仔細的看了這間他上午還待着的辦公室,此刻玻璃比剛纔要明亮的很多,桌上多了一盆盆栽,裡面種着小向日葵。桌上整齊的放着高高遺一摞的文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東西。辦公室瞬間顯得空‘蕩’,多餘的東西都被搬了出去,可是牆上多了一副油畫,上面畫着兩個倒下的啤酒瓶。
才一個上午,這個‘女’人把辦公室徹底換了風格,她爲自己打造了一個可以享受的環境,而且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一些潔癖,窗戶和地板都被擦的煥然一新,桌子上即使已經很乾淨,可是她還是不時的拿出紙巾輕輕的擦着,同時還微微的皺着眉頭。在她放下筆的那一刻,她也特地把用過的筆擦拭一下,然後轉而放進筆筒。甚至還特意調轉了筆的朝向。
莫嘯真的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做起別的事情雷厲風行,合上文件的聲音看起來像是要和時間打架,走路的時候也像帶着風,今天上午莫嘯曾經見她走出過辦公室。可是她卻會仔細的擦拭筆。還要調轉方向,離開椅子的時候,還特意小心緩慢的放好椅子。
那個‘女’人走過來裝作親近的**莫嘯的對面,她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然後用看起來很友善的微笑看着莫嘯。大概一分鐘後她才平淡的但是帶着尖銳的問道,“我聽說你當時是從基層做起的,還很瞧得起你,可是這麼快就升到了副總。這不正常吧?”
莫嘯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的企圖了,本來還以爲這個‘女’人會從公司的事物上面來找出差錯來爲難他,卻不料她和那些平日裡只會搬‘弄’是非的人一樣,只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什麼意思?”
“其實我最不喜歡和這麼笨的人說話,這樣會‘浪’費我的時間。”那個‘女’人依然微笑着,但是看起來總讓人覺得‘陰’冷。
莫嘯看着那個‘女’人,沒有說話。其實他會當上副總。當然是因爲魏秦的培養和重視,這一點他自己也無法掩飾。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可能這麼快就升到這樣的職位。這基本上一個大學生奮鬥十幾年才能到達的位置。
那個‘女’人沒有等待莫嘯的回答,他繼續自顧自的說着,像是在念一篇準備好的稿子一樣。“你來公司的當天只是熟悉了一下公司,並沒有做什麼工作。你最初行政部呆了七天,據我所知你並沒有什麼作爲。之後你被調去了企劃部,你提出了一個很好的企劃,可是內容的三分之二都被修改過然後才能施行,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麼?這代表着,公司‘花’錢僱用了你。和隨便在大街上找個人問他對一件事情的看法,然後找出可取的地方沒什麼兩樣。”
“你……”莫嘯剛要反駁這個‘女’人對自己的侮辱,可是那個‘女’人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並且擺手阻止了莫嘯。
“請不要打斷我,你在企劃部帶了十二天。才十二天,雖然主管的位置有人做的很好,你沒有機會做主管。可是董事長卻例外的允許你可以做主管才能做的決定,在這期間你兩次否決了部內的決策,而且還和董事長一起外出爲公司的重大規劃做考察,考察的行程都是由你陪同。”那個‘女’人說的有條不紊,像是新聞評論員一樣。她輕淺的喝了一口水,然後抿了一下嘴繼續說道。
“董事長重視你這點大家都看出來了,他曾經把公司很重要的客戶和合同‘交’給你來談,比較重要的案子,即使你沒有能力做你會讓你參與,這是董事長對你的信任。可是在這個月的四號,你竟然無故不來上班,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點鐘才提出請假,這可以被視爲無組織無紀律。這次你擅離工作崗位三天之久,而且因爲你還耽誤了公司一直在跟進的計劃,損失達五百萬。”那個‘女’人張開五個手指,那表情裡不是對莫嘯的貶低,而更像是對自己知道了這一切感到得意。
“你說什麼?”莫嘯當時就知道一定會給公司帶來損失的,可是魏秦說,沒什麼,事情已經解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讓莫嘯很安心,那段時間他總是爲了安俊黎的事情心神不寧,也沒有刻意的去想這些。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太對不起魏叔叔了,自己一直和所要報答,卻一直在給他平添麻煩。
“魏秦替你隱瞞了這些,可是公司的財務上的卻有着五百萬的漏‘洞’,五百萬對於我們公司不是個大數目,但是對於一個普通人確是一輩子捨命都賺不來的。”那個‘女’人說着刻薄的話,對於一個有錢人來說,他們總是本質的覺得他們的損失可以當作對窮人的施捨。
但是莫嘯並不需要,他不需要一個人把他當作窮人,並且用這種直白的方式告訴他,他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但是莫嘯對魏秦是深深地愧疚着的,這種時候他真的想要看到魏秦,告訴他,他知道魏秦爲他做了這麼多。“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莫嘯抱着自己的頭,在那個‘女’人面前,此刻他無法裝作嘴硬。
“哼,可是你回到公司後,竟然五天後成爲了副總,魏秦暫時離開還讓你暫代他的董事長一職。我想你知道我‘迷’‘惑’的是什麼,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個‘女’人終於說到了正題,她毫不遲疑說出口,像是一個法官在審問犯人一樣理直氣壯。
莫嘯更加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如此可怕,她竟然對自己打探的如此清楚,她說的有條不紊像是在念一篇早就備好的演講稿。她是有備而來的,而莫嘯面對突然的質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那好,你告訴我你和魏秦是什麼關係?”那個‘女’人變得更加的直接,她眼中似乎可以發‘射’出銳利的目光,看起來像個黑‘洞’一樣讓莫嘯覺得可怕。
“我們沒關係,只是萍水相逢。”莫嘯不願意解釋,也無法解釋。魏秦是對他很好,而且在外人看來似乎真的覺得無法想象,所以纔會無端猜測出那樣的事情。
果然那個‘女’人步步緊‘逼’的問道,“你是個年輕人,而且大學剛畢業。而魏秦是個成功的商人,他剛剛來到這個城市發展,你們憑什麼萍水相逢?”
該怎麼解釋?莫嘯的心理一直疑問着。這是個難以解釋清楚的問題,除非他重新刨開自己的傷口,把關於他和魏秦的事情都講清楚,否則真的是沒有人會相信。可是他不願意提到莫道遠的名字,更不願意說出這麼可恥的經歷。
莫嘯依然默不作聲,雖然他處在這麼緊張的情景,可是他依然想起了以前的種種,魏秦給他的溫暖,就像是一個在風裡面穿着單薄衣衫瑟瑟發抖的孩子一件‘毛’衣,並且帶他回家一樣。莫嘯對魏秦的感覺就像是父親一樣。而對於魏秦他可憐莫嘯,看不慣莫道遠對莫嘯的所作所爲,所以一直願意幫助莫嘯,而且魏秦爺因爲當初幫莫道遠尋找親生兒子,卻讓莫嘯陷入這種境地而覺得愧疚。
那個‘女’人一直盯着莫嘯,她的眼光開始越來越尖銳,彷彿要殺掉一個人一樣。“我不是不講道理,如果你和魏秦真的有關係,我給你一筆錢,你離開公司。你可以選擇不走,但是我依然會想辦法讓你離開公司。”
莫嘯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無奈透頂,他再一次解釋說,“我和董事長沒有關係,真的,爲什麼你和那些人一樣?叔叔一直說你是個睿智的‘女’人,可是在我看來你和那些背後說我的人一樣庸俗。”
那個‘女’人似乎對莫嘯的話不以爲然,她還是平淡的喝着水,杯子裡面放着帶有形狀的葉子,可是水看起來依然清澈透明。“我雖然一直在別的城市,可是不代表我對這裡的事情一無所知,如果我再不來,是不是公司要落到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人身上?”
“你說誰來歷不明?”來歷不明這四個字讓莫嘯瞬間把憤怒引向了極點,“像你這種無憑無據就來指責別人的人才最可恥,尤其是你,你以爲有錢有勢就可以仗勢欺人麼?”
“我不喜歡廢話,還是一樣的選擇,我給你一筆錢,你離開公司,要不我就會用另外的方法讓你離開公司。”那個‘女’人決絕的說道,莫嘯憤怒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更加決絕的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