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強爲之氣結,但無奈已經被這不要臉的傢伙給綁的死死的,下賊船談何容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了。
趙復嘴上囂張,其實骨子裡也非常謹慎,拉着達強七繞八拐的兜了好大一個圈子,才滋溜一下鑽進了民主街。王耀輝又帶着二人一通亂繞,最後纔在一幢不起眼的單元樓下駐足。
“二樓,201,兩位哥哥直接上去,我還有事兒。”王耀輝說完便直接走人了。
“這尼瑪的,我自己都被繞糊塗了,不知道的,真差點以爲老子是外地人。”達強不住的搖頭。
“這叫真正的狡兔三窟。”
兩人敲門後,一名面色冷漠的壯漢開門,趙復認得,此人是樑斌的貼身保鏢之一,昨晚還見過面。
壯漢雖然手上沒有拿着傢伙,但肋側鼓鼓囊囊的,顯然藏有武器,趙復判斷至少比砍刀高級的多,此人很謹慎的朝倆人身後仔細打量了一番才閃身讓路。
樑斌正坐在客廳裡跟二毛談事兒,精神狀態不錯,看見二人也不意外,擺擺手,二毛便先出去了,路過達強身邊時,這傢伙還是不自覺的瞪了他一眼。
“樑老闆這氣色沒得說啊。”
“吊毛,擦屁股而已。”樑斌根本不見外,就像跟自家兄弟一樣開起了玩笑,“隨便坐,整點洋酒不?”
“大早上的不好這口。”趙復擺擺手,“昨晚可睡的踏實?”
“你睡的踏實,我就踏實。”樑斌皮笑肉不笑。
“草,廢話不說了。”趙復討了個沒趣,“韓曉天找過達強了。”
“哦?說來聽聽。”樑斌很隨意的遞上了香菸,同時揮揮手讓屋子裡的兩個保鏢出去了。
達強簡要的說了一下韓曉天的意圖,並且自己也假意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沒有絲毫保留,樑斌聽完沉默了。
趙復也不急着說話,而是起身在房間裡踱步,來來回回,讓人心煩氣躁。
“我要是不答應呢?”樑斌終於發話了,表情裡隱隱有了怒氣,特麼的,整來整去,糟糕倒黴的都是老子的產業,當我是呆子啊?
趙復仍不答話,但是腳下的步子卻放慢了許多。
“你要是不答應,就沒法往下走了。”達強苦笑。
“怕是薛西慶掉過臉要找你麻煩了吧?”樑斌咧開嘴笑了,十分的舒暢。
“精明!”趙復撫掌讚歎,表情極是誇張,“特麼的沒辦法,老子和達強只好向薛西慶投降。”
“你特麼又威脅我?”樑斌笑不出來了,叼在嘴上還沒點燃的香菸也掉在了沙發上。
“臥槽,明擺的事情,幹嘛威脅你?”
樑斌不說話了,瞪着趙復的目光逐漸兇狠起來。
“我靠,不要那麼風情萬種好不好?”趙覆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和薛西慶這頭黑熊比起來,我和阿強你更信哪個?咱們好歹是一條街光屁股長大的發小吧?”
“一丘之貉!”樑斌嘴裡咬牙切齒的蹦出來四個字。
“錯!”趙復終於坐了下來,“姓薛的的這個老幾把是什麼品性,你比我清楚,手上做的什麼生意,你比我和達強更瞭解,特麼的心照不宣而已,你真願意跟他綁在一起?到時候被人家吃幹抹淨,你後悔都來不及。”
“你當老子那麼好吃?不怕崩掉大牙?”
“行了,別扯了。”趙復擺擺手,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利害關係反覆都說過了,你也早下過決心了,現在騎虎難下,你是跳不出去的,無非是肉疼而已。”
陰謀家趙復看着對方的表情又恢復了正常,於是開始施展忽悠渾天大法,“這麼想一想,如果你不答應,看在發小的份上,達強完全可以拖幾天,你和薛西慶接茬幹是什麼結果?你所有的場子都有危險,除非你關門打烊了,這筆損失你算過沒有?
“如果讓達強挑兩個不緊要的場子,表面上弄一弄,至少可以保證你其他場子的安全,同時又蒙了韓曉天那個大傻逼,何樂而不爲呢?“
“說的輕鬆?老子就怕假戲真做了,你們吃到嘴裡的還願意再吐出來麼?“樑斌冷笑,“這樣鈍刀子割肉,對我沒有一點好處,換做你,怎麼選?“
“聽你的意思,還是要直接對着幹嘍?有沒有底氣呀?“趙復輕蔑的一撇嘴,“別忘了人家還有六個堂口沒動過,咱們已經把吃奶的勁兒給使上了。”
“那又怎樣?按你們的想法,老子遲早也會被一刀一刀的慢慢把血放乾淨,與其這樣,特麼的還不如痛快一點啊。”
“還是肉疼,還是特麼的不信任!”趙復捶胸頓足的站起了身,“鈍刀子割肉?你以爲我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麻痹的,只要稍微拖一段時間,老子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死去吧他!”
要這麼誇張麼?樑斌看着有些好笑,但絕不會因爲趙復這廝的表演而輕易鬆口。始終沉默的達強目則瞪口呆,暗道忽悠渾天大法第二式要開始了。
“看來不給你上上課,情況還是拎不清啊。”趙復一把抓起樑斌面前的紅酒杯,將裡面的洋酒一口周下,“我呸!又騷又酸,這你也能喝的下?!特麼的,現在是什麼社會?你倆下海撈世界比我應該更清楚,但無論怎麼撈,都要有眼光、講原則,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你倆心裡有這個概念麼?”
說到這裡,趙復煞有介事的瞪着眼睛來回看着達強和樑斌,“草!沒概念,現在就要有概念,要跟**保持一致,懂麼?光特麼能掙錢,知道咋花麼?薛西慶掙的錢多,他敢隨便花麼?麻痹的,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遲早死路一條!
“這是他的死穴,敢玩兒毒?還敢組織幫會,知道不?那叫非法組織!嫌命長啊?就憑這一點,咱們比他有底氣的多,老子不是在這兒吹牛,既然已經幹開了,不弄死他,咱們有好果子吃麼?嗯?說說看,老子講的有沒有道理?”
臥槽,趙復一番慷慨激揚,這回輪到樑斌目瞪口呆了,雖然對方口沫橫飛,吹噓的成分居多,但是有兩點他是非常認可的,一是牢牢記住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二是,雖然實力差了不少,但他絕對比薛西慶有底氣。
但聽趙復的意思是要把薛西慶販毒的老底子給捅出來,這在道上是犯忌諱的事情,兩幫人無論怎麼鬥,都有底線存在,不掀老底,不刻意結交公安,禍不及家人,這些都是基本的東西,無論樑斌和達強,對這一點都很有顧慮。
但是趙復一聲吼叫就把二人的顧慮給初步打消了,“你們特麼的是黑社會大哥?還是流氓頭子啊?不是呀,你們是老闆,特麼的企業家呀,都想啥呢?我真沒見過還有往自己褲襠裡裝屎的!”
達強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而樑斌也是忍俊不止,其實趙復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那特麼老子前期的損失得有個說法。”
“不就那點錢麼?指定讓薛西慶給你報銷。”趙復大言不慚,但他的腦子還沒有昏到再把達強拉進來當墊背的。
“去尼瑪的吧。”樑斌笑罵。
當天晚上,混混間就傳開了,兩邊打亂了,另一個大混混達強也參與進來了,有人親眼看見達強的手下張祥帶人把樑斌的大世界遊戲廳給砸了,兩邊打的挺兇,這次樑斌好像吃虧了。
立刻有消息傳到了薛西慶耳朵了,狗頭軍師韓曉天樂不可支,但他不知到,薛西慶之前還收到了一個消息,趙復和達強整個上午都在一起鬼鬼祟祟,可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盯梢的人給跟丟了,不知二人去向何處。
尼瑪的,趙復這個爛人,左邊跳完了,右邊跳,他倒底想幹嘛?薛西慶立刻就有了不好的感覺,但朦朦朧朧的,一時還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