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兵是工人子弟,我們這邊的工人子弟當過兵回來分配工作。黑兵當兵之前只是個小混混,他家裡想給他整個工作花了兩萬塊錢送他去當的兵。他當兵時兩萬塊錢很值錢,那時候很多家庭都拿不出兩萬塊錢只有他家裡拿的出來。
拿了家裡全部的錢,黑兵家裡高高興興的等他當兵回來上班。在部隊吃了兩年苦,黑兵從部隊回來以後才發現被騙了。因爲當時和他一起去當兵的男生都拿到了安置卡,只有他沒有。因爲這事他們家去找給他辦工作的人理論過,人家雙手一攤說不知道。那人有點社會背景,他不屑的跟黑兵家裡說,“我只管你家孩子當兵,又沒說分工作。”
聽了那人的話,黑兵家裡都快氣死了。尤其是黑兵,黑兵更生氣。他是爲了工作當的兵,現在回來了他什麼都沒有。尤其是身邊朋友都拿到安置卡只有他沒有,他心裡更加生氣。
當天晚上,黑兵直接拿了把殺豬刀去把給他辦工作的人捅了。因爲這事,黑兵家裡賠了不少錢黑兵又蹲了看守所。在看守所出來後黑兵就變了,仗着自己在部隊學到的本領黑兵很快成爲一條街老大。心夠黑,手夠狠,當時社會上大哥沒有幾個不怕他的。
混了半年,黑兵被姚東輝相中招攬爲團伙成員,黑兵憑着在部隊學到的服從命令和能打兩樣本事迅速成爲姚東輝集團三當家。黑兵在市裡混到最巔峰的時候,別人只要聽到他的名字就嚇的晚上睡不着覺。
要動黑兵,我們幾個兄弟全都心事重重。門外的名牌車子不是白給的,我們該爲夏老大做點什麼。
“浩哥.....”王東想了想黑兵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說吧。”叫人在包間外面看着,我拿着手裡的手槍擦拭。
“咱們是要殺了黑兵嗎?”王東心事重重的問我。黑兵敢出手殺人,我們去找黑兵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要是真找黑兵,我們必須殺了他。不殺他,我們就要死。
混到現在,我們從來沒想過殺人。殺人犯法,我們也不敢殺人。
“看看吧。”我皺着眉頭對王東說。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做了黑兵。
“恩。”王東點點頭。大家都聽我的,不管我說做什麼他們都支持我。
心裡想着黑兵,我心裡有些苦澀。如果真的做了黑兵,我們恐怕真的回不了頭了。而且如果真的做了黑兵,我們必須有個人扛起責任跑路。殺了人,我們可能永遠見不到我們扛責任的兄弟了。
“今天晚上我動手,你們負責協助我。”我想了想對幾個兄弟說。林然不回來了,歡歡也走了,蘇婷被我傷害了,我覺得我現在在這個城市呆着也沒什麼意思了。我是老大,只要兄弟們過的好讓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浩哥,上次是你替我蹲的拘留所,今天晚上我動手吧。”曾星想了想對我說。
“不行,我不能讓你動手。”我對曾星說。
“不,你是咱們老大,你不能有事。咱們幾個就我最沒用,我還一直給你惹禍,今天晚上我動手吧。我都想好了,今天晚上做了黑兵我直接往雲南邊境跑,有人抓我就越境。”曾星知道做了黑兵以後是什麼後果。
“曾星,你走了以後誰給我們打探消息?咱們中剛子哥、鷂子、和璇哥都比我能打,晚上我動手吧,動了手我去廣東。我到廣東打拼一下,整不好我以後還能混個大哥回來。”王東也爲自己想好了後路。說話時,他眼中有些不捨,他是捨不得剛確定戀愛關係的高莎莎。
“草,你們別幾把爭了。鷂子下手狠能當老大,剛子要打籃球,你有對象,曾星要幫咱們打聽消息。我沒對象也沒什麼事幹,晚上我動手就行了。大不了咱們做的隱蔽點,我也不跑。要是警察把我抓了我也認了,要是抓不到我我接着混。”劉璇冷笑一聲。
“浩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沒有你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今天晚上,我動手吧。”鷂子一直沉默。拿着匕首,他眼中閃過寒光,鷂子一直是我們中最敢動手的。
“咱們中我最大,你們都別動手了,今天晚上我動手。”剛子看大家都搶着承擔責任也忍不住說話了。他比我們大一歲,他是我們的大哥。
剛剛因爲夏老大送我們的車子大家都興奮的不得了,現在想到晚上要做了黑兵我們全都心情沉重。一直是我們六個兄弟相依爲命,我們實在離不開哪個兄弟。
電話響了,是曾星的。聽到曾星電話響,王東也忍不住摸口袋。
“我的。”曾星笑了笑。
“恩。”看不是自己電話響,王東苦笑。
聽電話那邊說着什麼,曾星點點頭。放下電話,曾星小聲對我們說,“黑兵真的沒走。”
“恩,我知道他不可能走,他有姚東輝保護,他不用走。”想到殺色鬼的兇手還堂而皇之的跟着姚東輝,我將手裡的五四握的吱嘎吱嘎直響。
“那就動手吧。”沉吟片刻,我點了一支菸。點菸的時候我心裡想,今天晚上就讓我做了黑兵吧。我的兄弟,我不能讓他們有事。
曾星是個自來熟,不管跟誰他都能聊到一起去。而且他人不招人煩,不管他多囂張別人對他都生不起厭惡之心,大家只是覺得他搞笑。有的人天生就有種魅力適合交朋友,曾星就是那種人。就像上高一時曾星總想認我當大哥跟我做兄弟,那時候雖然覺得他煩但我不討厭他。
在社會上混曾星幫了我們很多,曾星手機裡存了幾百個電話號,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知道。他沒有打過成名戰,但他後來也成了社會上公認的大哥。
有時候,人緣好也是一種本事。
打聽黑兵的事曾星直接發了個羣發短信,一下午曾星陸陸續續接了好幾個電話。走出歌廳,曾星深深的看了一眼門口的車子。車子是夏小冉幫我選的,看的出來,曾星很喜歡那輛車子。
大家都不會開車,我們直接叫的出租車去的鬼街。一到鬼街,我的身子再次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已經確定了,黑兵躲在鬼街。
隱隱的,我們又聽到了鬼街錄音機放出來的聲音。這次不是哭十八調了,而是佛歌。錄音機裡放出的佛歌有如天籟,那聲音讓人聽着心裡寧靜。
聽着沉穩平和的佛歌,我覺得那佛歌像在超度我們也像在超度即將大禍臨頭的黑兵。聽着那聲音,我覺得我身上的戾氣小了很多。心裡,我忍不住想起林然和歡歡。
踏進鬼街,我們認真的打量每一個店子裡的人。身後彆着手槍,有混子看到我們往店裡看一臉挑釁的站起來看我們。
走了二十幾米,我們看到一夥跟我們年級差不多的青年。看到他們,我們全都愣住了。
“王小旻?”我吃驚的叫出了帶頭青年的名字。和王小旻有段時間沒見,在鬼街看到他我覺得挺巧的。
“白大少。”看到我,王小旻白淨的臉上露出微笑。跟王小旻,我們現在已經是同門了。
“浩~!你們也來找黑兵哥嗎?”王小旻身後響起一個嗲嗲的聲音,一個青年眼淚汪汪的看着我。看到我,他興奮的舔了舔嘴脣。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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