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章 愛你若初
“我一個人從加拿大去到美國求學。站在繁華紐約夜的街頭,似乎飄揚着歡呼的聲音。我不懂那些歡呼。每天都有些歡樂也有人哭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可是我終於反應到,那是美國的國慶日。可那些歡呼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還是揹負鉅額債務的我。不是我陪着他們一起歡呼了就能減輕我心底的沉重。況且,美國對我,永遠都是異國他鄉。不管我用不用陸家的錢,在那時我都已經淪爲自己脆弱心理的階下囚
。蘇曉沐,這些年,你對我的恨,是因爲覺得自己像是被我怕操縱的木偶嗎?互相仇恨的彼此讓我心裡多了幾絲自嘲與可悲,可是你做的多好。因爲我發現,終究只有我一個人是孤苦伶仃的。你永遠有另一個人在保護你。不管我還是他,你都不是孤單一人。”
蘇曉沐靜靜地聽着,心也跟着被揪成一團。這些舉動,果然還是對另一個人造成傷害了。可那原本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只是後來太不忍心。時光鑄了一把劍,刺穿了恨與被恨者的胸膛。
她輕輕地將食指壓在他的脣上。
他像是滿載着睡意,微笑了幾秒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情在這輕柔的微風下也開始隨風上下飄揚。
分開的這幾年,我們活在平行的空間裡,倒着黑白的時差。你是黑夜,我是白晝。你是晴天,我是雲雨。唯有同一緯度讓我感覺到我們依舊踩在同一片土地上。紐約不像西雅圖,這樣的對比,竟也像京北和平南了。之前的我,不是不願意與你同類,只是這突生在我們年幼時候的千山萬水阻隔了所有愛情的可能性。
年少不知愁滋味,決裂之後便決意不再彌留。所有託付給時光的承諾在滄桑洗刷下終於消失無蹤。或許如此。時光給我們開了新的玩笑。
她精心設計的重逢,是爲了讓我們看清彼此長大之後的虛僞。誰料虛僞的我們相互折磨,終於臣服於命運。我努力說服自己,被時光改造後的你我回不去最初模樣。我向另一個人投懷送抱,也堅信自己可以和另一個人開始所謂的人生。不管之後還是否會與你緊密相連。如果我和那個曾經不可能的人有了家庭,一切都會不同。那之後的我們,即使會發生什麼也會剋制住心底澎湃的衝動。
如果你是人生爲我設下的陷阱。我想我在年幼時跳進來之後便從未脫離過。我在這陷阱裡自欺欺人,將所有的努力都蒙上爲了遺忘的藉口。終於,我像一條魚,而你是滋養我的水,怎會不知我變化的心。即使,我掙扎着要游出你這片洋。那我,把這當做是地心引力。
座標軸上奔向四面八方的人。在經歷了萬千跋涉後。終究會回到屬於地心的原點。
還好。你比年幼時更加成熟理智,能夠承受住更大的壓力
。不然,我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接受不振的你呢?
其實,上次在醫院的走廊外看着病牀上的裡,我心裡就在想,你趕快好起來,好起來我們才能繼續互相爭鬥。然後折磨着彼此不讓彼此相忘。
不然,我就忘了你。
忘了你。忘了你。忘了你。
她心想曾許毅那時是聽到了她心裡的默唸吧。
也許這句話在他的耳膜裡忽遠忽近地彈跳着,踢地他麻木的神經像是被針扎到未被麻醉的神經般那樣疼痛起來。
她不自主地笑了笑。想着這段長久的話,心情竟然暢快起來。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吱吱的老鼠的叫聲,她轉頭,然後他的頭竟然順着她的胳膊彎滑到了她的腿上。她的手竟然在他的發上輕輕撫了撫,有些微的奇怪。
誰料她一往下看,枕着她的大腿還瞪大哥眼睛盯着她的人,讓她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尷尬無限分啊。
她轉移話題問道:“幹嘛把你的寵物鼠關在籠子裡啊?”
“寵物鼠雖可愛,也是帶有傳染病的。你不怕?”
“怕什麼,又不是你有病。”蘇曉沐耍着嘴皮子感覺打贏了好大一仗。
“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確實是有病的。你難道不怕我傳染你?”曾許毅逗笑地問着。清晨的微風將他的發撫弄地上下微搖。
“你只有有病的時候看起來比較好欺負,比如說現在。再說了,你有病怕什麼,我纔不嫌棄你呢!”蘇曉沐避開他的眼神將目光投向街道上陸續出現的人羣。
“我怎麼覺得這話是貶義的呢?”曾許毅皺着眉裝出不悅。
“是嗎?”蘇曉沐也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心裡很想笑。
曾許毅點點頭。
蘇曉沐微皺着眉,做出疑惑的沉思狀
。
“換個理由吧。爲什麼不怕我傳染你?”
蘇曉沐聽到他這句真心覺得他有病了,沒病非要把自己想象成有病的樣子。但是又不想那麼直接回答他,只好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不回答。
“說吧,你剛纔那回答就像你問我問什麼喜歡你,而我回答因爲我喜歡你這種無聊的回答一樣。”
蘇曉沐看着他的眼,發現回答什麼問題的時候絕對不能看他的眼神。太擾亂人心了。
她鼓着腮幫子說道:“都那麼多年了,我習慣了。”
“什麼那麼多年了?”他挑逗着問道,似乎被她這話弄得突然起了興趣。
“什麼什麼那麼多年了?”蘇曉沐故作疑惑,不看他。
他見她嘴硬不敢說開,於是逗着她道:“老夫老妻那麼多年是吧?”
蘇曉沐臉又紅了,很迅速。
“誰說要跟你做老夫老妻了?”她嘟囔着。
“哈,蘇曉沐,你不跟我還想跟誰?”
“我——”
他打斷她的話:“敢跟別人你看我不弄死你。”
這句話聽起來很冒犯,但是如果是彼此相愛的人,卻是另一種情話。蘇曉沐沒再多話,只喃喃地喊了一句:“臭狐狸。”
只像是回到最初。
“美小妖。”
只如那些年幼的時光,用看似傷害的話許你一世承諾。
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吧。
清晨的陽光開始輕柔的鋪在他們的身上,曾許毅迎着那些微刺眼的光芒微眯着眼睛
。
蜜一樣的顏色在生動跳躍。
儘管被白雲纏繞着,依舊想要突破重重雲翳拋灑金色的光芒。
曾許毅忽然從她的腿上揚起來,轉頭望向她淡雅的臉龐。想這個心甘情願的時刻,想了有多久。
迎着輕柔的陽光,逆光輪廓的少年揚起嘴角,髮絲也似乎染上陽光,泛着金色的光。
“接吻吧。”
好像第一次這樣順其自然。
她望向他漆黑的眼眸,微閉了眼睛,然後感覺到後頸被繞過髮絲的手給按住。脣被貼上柔軟的物體。麻麻酥酥的觸電感從脣瓣席捲全身。她並未又多麼主動,只是輕微地迎合着他。
她睜開眼時,他也睜了眼,依舊是漆黑的眸。回到了很久以前。那種感覺。無法名狀的。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飛快地起身向屋裡走去。蘇曉沐也跟着起來了,幹嘛啊?連話也不說一句,表情也沒有一個。可是她一轉身,臉蹭地紅了。
他在換衣服。
蘇曉沐看這景象立馬轉過身過。心口像是突然塞上一團棉花。
“轉什麼,又不是沒見過?”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着。他的眼神剛纔一瞥就發現她在轉身。
“我——我什麼時候見過?”她說話開始結巴起來。
“沒見過我的——”
“曾許毅,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她打斷他的話,略微有些生氣。
她話音未落,她的腰間就被雙手緊緊地抱住。
“蘇小妖,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很嫉妒。”他聲音略帶醋意地說道。
“啊?”蘇曉沐抓住他雙手,被他這突然的抱而弄得心情開朗起來,不關心其他的了。
“只看着我一個人就好了
。”
蘇曉沐感受到她腰間不斷加緊的力度,點了點頭。
感謝疏遠的我們,再一次熟悉。打破了所有分開就不會有完美結局的定律。
她看着準備着的他:“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啊?”
“有話直說,你都是我準媳婦兒了。”
“誰是你媳婦兒了?”
“不要逼我對你施行暴力你才肯承認。”
蘇曉沐無奈地屈服於他的“淫威”:“是的,是的,你媳婦兒。”還順帶拋了個白眼。曾許毅霎時眼神嚴肅地盯着她:“等我晚上回來收拾你。”
“那我有話直說了。你不是?辭職了嗎?”
“所以得找新工作掙錢養媳婦。”他說地一板一眼的,蘇曉沐現在都覺得這人耍嘴皮子功夫更上一層樓了。
“在京北?”
“恩。”曾許毅挑着雙眉示意她還有什麼疑惑趕緊問。
“你不是給我訂了回平南的票嗎?票呢?”
“我沒訂啊。”
蘇曉沐現在眼睛真是睜大了瞪圓了:“我不會再待在京北的。”
“嫁夫隨夫可別忘了。”曾許毅又磕了個板栗在她頭上。
“你居然會耍賴?”
“我這叫用正當手段抱得美人歸。”他在門口朝她銷魂一笑:“馬上就回來,等我。”
蘇曉沐無奈地點點頭。
只好一個人待在家裡等他了。這傢伙,怎麼就這麼不誠實呢?真是的。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和他走到談婚論嫁的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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