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嘰嘰喳喳跟我分享的安保公司心得後，我微笑着掛上電話，右手劇烈顫抖，泣不成聲。
我很怕死，但對一個男人來說，失去尊嚴的活，又有何意義？
我很怕死，但我不願意看到我的女人爲我忍屈吞辱，夾在我和她父親之間左右爲難！那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的好。
“我真是個窩囊廢！窩囊廢！窩囊……廢。”
我低吼咆哮，讓她爲我操碎心思，我算什麼男人？
衝動下驅使下，我臉色漲紅的撥通林茜茜的電話，告訴她：“我同意！你的承諾會得到保證吧？”
“……當然，但你變卦好快，男人也如此善變嗎？”林茜茜好像很驚奇。
我只是冷笑：“我不信，到時候我們都得簽署到條約上，一式兩份，我私人收藏一份。”
“好吧，沒問題。”林茜茜無奈同意，擔憂的問我，“你還好吧？碰上什麼難事了嗎？如果真有的話，可以找我幫你解決的，別一人死扛着。”
但我只是掛上電話，我不欠林茜茜任何東西了，對她也沒有任何感恩，因爲她一開始接觸我，就是心懷叵測的，企圖推我去死。我肯做這個線人，就已經償還了她所有所有的恩惠，說到底，那些恩情跟命沒法比。
我看着鏡子，點上一根菸，仰面栽倒在地板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幽幽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語。
“我只是，覺得嬌嬌真是太好了，我寧願去死，也不願意失去她。”
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昨夜的熱血都已蕩然無存，我又開始猶豫，去做臥底值不值呢？
我捫心自問，答案是：值！
“我真瘋了。”我嘟囔，但人生中能碰到一個讓我發瘋的女孩，那是何等榮幸。
洗漱，刷牙，全都搞定後我接着去上課。
但在公交車上時，我就接到了林茜茜的電話：“三天後，我們在一家隱秘餐館碰面，到時候我會帶沈吉祥隊
長跟你見一面，有他判斷你行不行。但我說好，這件事儘管是我一手促成，我也相當看好你，但刑警隊的人未必瞧得上你。他們有一些特勤，本就臥底在那些犯罪幫派中。”
我點了點頭，看來去送命的活兒也得競爭上崗，但沒事，我早有心理準備。
“好。”我隨口應着，先去學校。
到了校門口，就見瘦猴和王成在等我。
“啥事？”我叼着從早點鋪買來的油條，正狼吞虎嚥呢，人是鐵飯是鋼嘛。
王成埋怨我：“迪哥，四中和技校那批人搞得那麼過火，咱們就忍氣吞聲了嗎？你號召一句，兄弟們立馬跟你去四中堵孫曉，絕對把他揍豬頭，讓大家泄一泄憤！”
瘦猴也蠢蠢欲動：“就是嘛，你如果認慫的話，總扛把子的名聲就完蛋了。哥，這事兒沒完！男善被人欺，女善被人騎啊，咱們的威望可不能毀於一旦。”
“咱們有個屁的威望？打羣架的小流氓？”我一聲嗤笑，翻翻白眼，衝他們擺擺手，“行啊，這事既然你們挺上心的，那我也不瞞你們，稍等一下，很快就能找回場子。到時候，我要讓孫曉孫祥，還有那個叫疤虎的，都跪地求饒拍照留念！”
瘦猴聽得很是嚮往，壓低嗓音問：“咱們是叫黃仔、啤酒華和花衫飛大哥嗎？”
王成一聽，也是眉飛色舞，上回他們的彪悍戰力絕對惹眼，一下子就把四中和技校那幫土鱉震住了。
我說行，“不光他們仨，還會多上一批人，總之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麻煩。”
我那羣小夥伴們一聽，全都歡欣雀躍，但我也沒太把這些小打小鬧擱在心上，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臥底的事兒，畢竟那可是性命攸關啊。萬一搞砸，我絕對會死翹翹。
沒想到，我沒找上門，疤虎倒是囂張的來堵門了。
他們一批人全都提着棒子，堵在校門口外的三岔路口，指名道姓找我。
瘦猴嚇得一哆嗦，立馬衝回
來警告我：“哥，門口沒法走，那批混混太囂張了，還敢這麼搞的！要我說，咱們就不能坐以待斃，得跟他們幹仗啊！要不就拼了？”
我皺了皺眉，還是搖搖頭，拼命雖然挺熱血的，但我身旁的兄弟們實力有限，他們打架統統不在行，終歸是一羣學生，哪有必要跟社會上的混混玩命？再說，我們甭管打贏了打輸了，都得捱罵，被校方抱怨加鄙視。
“翻牆走吧，先躲着。”我乾脆先這麼說，想搞掉疤虎，那得等我騰出手來再說。近期我一想到臥底的事兒，就頭疼得要命，哪有閒工夫想這些小打小鬧的破事兒？
我一提，王成頓時很失落，嘆了口氣，就帶着一幫兄弟先撤了。
瘦猴一跺腳，狂罵：“這下子讓那幫說閒話的爽了，他們肯定抓着咱們噴，說咱們沒本事，一碰上事兒只敢翻牆。”
“誰在背後陰陽怪氣說這種話？”我一聽也惱了，我純粹是暫時沒空，卻被人拿去譏諷，這我能忍？
“復讀生裡，有個叫汪凱，平常吊得不行，天天瞎比吹牛。他手底下也有一幫跟班，全是老鳥，瞧不起咱們的。”瘦猴鬱悶的說，告訴我他們平常就張牙舞爪的，在校內說怪話，說我是個矮挫醜的廢物。
我不知道瘦猴有沒有添油加醋，但我們學校的應屆生和復讀生，本來就不太對付，八字犯衝。因爲學校爲了讓我們競爭，故意說復讀生搶佔了應屆生的高考名額，刷掉了我們起碼一半人，所以讓大家拼命學習。同學們頓時就很不爽，再加上應屆生和復讀生的食堂不一樣，他們的好，我們的爛，大家經常抱怨。
最主要的還是復讀生整整有四個大班，人數衆多，我們也就八個班，很容易令人相信他們的確搶了應屆生的名額。
我個人倒是覺得沒啥，反正甭管誰跟誰搶，總之沒我的份兒，他們兩幫人爭來爭去都關我屁事。
但既然汪凱覺得他資格老，背後說我怪話，那也讓人超不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