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會餐“有出氣的沒有？出來一個！”站在宿舍門口的是張玉，叉着腰，口氣是兇巴巴的，臉上的表卻有些不自然，頗爲僵硬的笑顯示出內心的緊張。我們坐在桌邊，看着叫囂的張玉，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愣住了。張玉的兩隻大眼睛眨了幾下，仍用原來的嗓門叫道：“喂，你們聽着，我作爲女生宿舍的代表，邀請你們到我們女生宿舍共進午餐。”張玉見我們仍沒有人答話，把嘴一撇，“呦，枉你們一個個大男人了，有出息有膽量的，是個男人的就過去，如果.....，嘿嘿！看着辦吧，姑等着。”說完，張玉施施然走了。
這個景出現在學校組織的第一次會餐上，也是我們在師專南院唯一的一次集體的會餐。
那次會餐是自由結組，八個人一組，我們“七友”加上孫喜玉正好一桌。由於學校特批可以適當的喝一點酒，我們便出去，到外面買了兩瓶白酒，兩瓶葡萄酒和一箱十二瓶啤酒，當然也少不了一些熟食和小菜，拼湊的餐桌擺的滿滿的，彼此約定，不醉不休。
張玉走了，我們面面相覷，沒有想到那些女生們會來這一招。
“張英，你去一趟，看看她們賣的是哪一道菜。”孫喜玉說。
“怎麼是我去？我可惹不起那羣瘋子們。”張英馬上搖搖頭。
其實我們都想到了其間的原因，昨晚新年聯歡會上的慘敗，讓她們輸得頗不服氣，當時郝紅梅就叫囂：“等着瞧”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想找回場子嗎？
衆人明白怎麼回事，緒馬上就高漲了起來，讓王永強陪張英過去看看。
女生們的準備比我們還要充分，六張課桌，兩兩相對相連擺開，上面的菜擺得滿滿的，我們的菜只能見縫插針了。白酒，啤酒，葡萄酒，樣樣俱全。她們這是下了多大的本錢？而且，她們竟然把喝白酒的小杯子都買來了，難爲她們了，可見是預謀不小啊。
“大家歡迎老爺兒們進場！”張玉大聲喊道，七零八落的掌聲響起時，八個女生早就笑倒了一片。
七手八腳地把飯菜放好，郝紅梅手一揮，“咱們女生先入座！”八位女生隔一空一坐下，坐好，郝紅梅在衆女生的笑聲中宣佈我們男生的入場，“八位各便吧。”
我和張英幾個人都笑了，來之前我們都有了準備，也分配好了各自的主攻目標，自然不懼女生的這種安排。
“老才，你先挑。”張英說。
“好。”我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張玉的邊，另一邊是彭葦。
“王永強。”王永強在張英的招呼中，坐在了郝紅梅的邊，另一邊是郝秋。然後是孫喜玉，坐在郝秋和孫建軍的中間，祥子坐在了孫建軍和關燕青中間，趙一江坐在了關燕青和陳桂榮的中間，啓子坐在了陳桂榮和彭葦的中間，阿義坐在了張玉和張雪梅的中間，最後的座位是張英，他坐在了郝紅梅和張雪梅的中間。
“你們這是搞的什麼鬼？”張玉大概看出勢頭有些不對勁，用手狠狠掐了我一把，小聲問。
“沒什麼啊，座位是你們先安排的，與我們沒關係吧？”我忍着痛，面不改色地說。
“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耍心眼，我掐死你。”
“哈哈，那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我不管，咱們商量商量，今天讓你佔佔我們的便宜，做我和彭葦的護花使者，別不給面子啊！”張玉瞪着眼睛說。
“那我得問問你們是什麼花？”
“你姑就是帶刺的薔薇，怎麼樣？你說，你保護不保護吧？”張玉的手又要放在我的腰部。
我嚇了一跳，有些後悔怎麼選了這麼一個位子，看着旁邊偷笑的彭葦，竟色膽大起，莫名其妙地說了句：“男女授受不親啊。”
“我的手就是想和你親了，怎麼了？”她說着，在我的腰上就是一擰。
“姑，求饒，我同意。”
“哈哈，做好我們的護花使者啊，我和彭葦負責給你夾菜，保管你滿意。”張玉得意的說。
我看看了張英，王永強他們，不知他們是不是都像我一樣成了所謂的“護花使者”啊，都那樣的話，這酒不喝也罷，輸定了。哥們，反正我是對不起了，不是我想叛變，是她們的美人計太厲害了。
亂亂呼呼的座位終於都安排好了，酒也都倒好，飯桌才稍稍安靜了一下，男生倒的是都白酒，這是女生規定的，女生隨便，她們多數選擇了葡萄酒。郝紅梅首先站了起來，大聲地說：“我宣佈，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宿舍結爲友好宿舍，大家說，好不好？”
“好。”儘管是女生的提議，但男生的喝“好”聲還是要遠遠高於女生，這羣沒見過女人的老爺兒們。
“爲了我們的友幹一個！”張英大聲說。
一片杯盞之聲，在女生的監督之下，男生們把杯中白酒乾了，女生則只是沾沾。男生一致反對，女生們只好喝到三分之一。我們男生使用的是四杯一兩的小瓷杯，女生則是一杯二兩左右的玻璃杯。
“爲了我們這羣光棍和準光棍們早擺脫這個名稱，乾一杯！”郝紅梅又張羅起來。
“反對。”張玉跳了出來，“什麼叫準光棍，措詞不準確，而且咱們這兒有的人已經不算光棍了。”
“反對無效，只要不結婚就算光棍，每個人就還有機會，有權利，是不是？”
“對。”又是那些沒見過女人的男生喊的鬧，衆人們在一片笑聲中喝了這杯酒。
“我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王永強，現年二十一，想和郝老師喝杯酒，可不可以？”王永強站了起來。
“不可以。”郝紅梅，郝秋和張玉都一起喊出了這句話，三人說完，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俗話說，三杯過後盡開顏，酒桌上的規矩我們也知道，剛過第二杯，大家說，是不是應該罰王永強一杯？”張玉
“對，應該罰！”幾個女生開始響應。
沒辦法，王永強只有先自罰了一杯，“這次我是不是可以和郝老師喝杯酒？”王永強紅着臉，仍有些不甘地站着，看着郝紅梅說。郝紅梅很乾脆地說：“不可以。”
“爲什麼？”
“因爲姓郝的不只我一個人，還有郝秋呢，太不把我們姐妹放眼裡了，是不是應該再罰一杯？”
自然是應該，王永強只好又捏着鼻子自罰了第二杯。他又想站起來說話時，我忙站起來，示意他先坐下，因爲第三杯就還沒有張羅，他再對準郝紅梅一個人，恐怕還會被罰第三杯酒的。
“謝謝各位巾幗英雄們，給了我們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來親近各位，我們一定會好好把握，不辜負各位的一片心意，來，我們八位敬各位巾幗英雄們一杯，有誠意的話，大家都幹了，不幹者只能說明沒有誠意。”
“我反對，你老纔沒有這個資格，不能張羅這杯酒。”張玉說。我知道她暗指的是我和李雅的事，我也沒有解釋，張口說道：“反對無效，前面說了，只要是不結婚就算光棍，就有追求他人的權利，包括你在內。”
衆人又是一片譁然，郝紅梅甚至把一口飯都噴了出來，氣得張玉指着我：“你缺德吧，老才.”有些氣急敗壞地想掐我。
“停，停，你們倆少在這兒打罵俏，還是把老才張羅的這杯酒喝完在說話。”張英說。
在張玉的罵聲和衆人的笑聲中，衆人都乾了這杯酒，畢竟有前兩次的基礎，女生們都沒有再磨嘰。
下面就是各自發揮的階段了，衆人各自找對手開始了廝殺。
男生的主攻對象是郝紅梅和張玉，女生主攻對象是王永強和張英，我則是從張玉開始，一個人一杯，一一敬了過去，當然只是女生，至於她們怎麼喝，我一律不管，隨意，我自己則全部幹盡。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怎麼喝，在這種場合也不會喝多的。
可以想象，十六個人的酒桌，一對一，二對二，二對一.....，那種廝殺的場面會多麼鬧.包括彭葦在內都想和我挑釁，我真的佩服她們了，瘋了吧！這些女生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大多數交鋒的結果都是我們男生幹了，她們只是沾沾。男生有抵擋不住的，有的慢慢偃旗息鼓，光吃菜不喝酒也不說話，比如祥子、啓子、阿義和阿江他們。主戰場的張英和王永強都已經臉紅紅的了，我和孫喜玉在旁邊幫幫忙，也是打個遊擊。這種節節敗退的局面大概是不能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