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儘量認真的看向蘇甜,說道:“蘇老師,我沒有跟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我只是在做我自己,您能懂嗎?”
蘇甜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服務員過來上菜了,“您好,這是二位的牛排,蔬菜沙拉。”
我看見蘇甜有些孩子氣的用力切着牛排泄憤,有些哭笑不得,“蘇老師,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這樣吧?這是把牛肉當成我了?”
蘇甜嘆了口氣,眼神像是純良的小白兔一般楚楚動人,“老師是過來人,看了太多這樣的例子了,我怕你日後會後悔你今天的決定。”
“不,你一定會後悔的。”
蘇甜的眼神直直的望着我,彷彿X光射線一般,把我的全身掃描一遍,最後停在了我的胸口,“你的心裡不要有陰影,更不要負氣的去做一些你曾經深惡痛疾的事情,好嗎?”
我在電腦上看過一些歐洲海岸的圖片,藍綠色的海水清澈見底,只是看了圖片,就已經被感染的不可救藥,深深地愛上那片海。可那些,跟眼前蘇甜的眼眸比起來,反而什麼都不是了。
蘇甜的棕色瞳孔將暴烈的日光變成了嬌柔的陽光徘徊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暈染上了一層水氣,看起來朦朦朧朧,又那麼通透見底。我有些迷醉在這樣的一雙星眸裡,不願醒來。
這一瞬間,我覺得所有光芒都已經暗淡無光。
服務員過來上菜,也被蘇甜的樣子所吸引:“您好,這是……二位的意大利麪。”
服務員羞澀的收回目光,羨慕的看着我,“先生,您女朋友可真漂亮,您真有福氣。”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腦子一抽筋,說道:“這樣的美女做女朋友不算有福氣,做老婆了纔算!”
“這是我老婆!”
服務員的眼裡全是詫異,失聲說道:“不是吧,你們看起來這麼年輕……”
我對着他眨了眨眼睛,“省的夜長夢多嘛!”
服務員深以爲意,對着我連連豎起大拇指:“先生,你真牛!”
蘇甜的臉色變得非常差,我看見她的白體恤的胸口急速的一起一伏,看起來氣的不行:“鄭越,我真是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變成了這樣,連老師都敢調戲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說道:“蘇老師,我就是順着他的話開個玩笑,你不要這麼當真好嗎?”
蘇甜的頭轉向了窗外,讓她整齊人看起來格外的遠,“你心裡若是真的尊重我,又怎麼會拿我開這種玩笑?”
“教書育人,是我的義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職責。我的父母都是教師,在他們的影響下我也上了師範大學。我想着工資有保障,節日有休假,每年還有將近三個月的休假,這樣的好工作去哪裡找?”
“可我真正當上老師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熱愛這個職業。世界上有多少美好的詞彙去讚美教師職業的崇高,又有多少動聽的詩歌歌頌教師職業的偉大,表彰教師是陽光下最光輝的職業,用各種華麗的辭藻去讚美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
“我愛上那種看着身邊的孩子一點點長高長大的成就感,我用我的心去指引着你們如何向前。”
我想要開口解釋,“蘇老師,我……”
蘇甜繼續講述着,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般喃喃自語:“我不讓你跟那些人在一起,是怕他們影響你對這個世界的判斷,讓你擁有一個錯誤的三觀。”
“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內因是變化的根本。根據某種**條件或經過某種觸動,你的人生觀價值觀就會動搖,就會改變。鄭越,你還沒完全長大,你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殘忍的一面。社會是個大熔爐,你就是精鋼,它也能煉化你。”
“我不能說只有學識到了什麼樣的程度,財富積累到什麼樣的厚度,你纔是成功的人。成功的人應該是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良心,頂天立地的人。永遠向前奔跑,不會害怕艱難險阻。”
“這是我能跟你說的所有了,你能不能理解,願不願意理解就是你的事了。我去買單,你慢慢吃。”
說完,蘇甜直接走去了吧檯結賬。我轉過身看着她纖細的身材,心裡五味雜陳。
蘇甜結了賬,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廳。涼風吹氣她的秀髮,萬千髮絲在風中飛舞,美妙之極。
我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坐正身體,用刀叉將牛排切成小塊,一點點送入口中。牛肉嫩滑,配上黑椒汁的微辣香味,好吃的停不下來。
肉醬意麪做的鹹淡適中,微甜的肉醬配上勁道有嚼勁的意麪,口口餘香。
我有些悵然若失,我真的變了嗎?
我應該是真的變了,否則我絕對不會這麼光明正大的調戲蘇甜。哪怕我真的對她有意思,我也應該是尊重她的。
我想,我應該去找蘇甜道個歉。
打定主意,我直接向着店外跑去,帥哥服務員在後面喊我:“帥哥,你的甜品還沒上呢!”我哪有功夫吃什麼甜品啊,對着店裡一陣搖晃胳膊,表示不要了。
外面風呼嘯而過,我逆着風向前奔跑着。我想象着蘇甜的行走路線,一路跑到了一年級的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裡空空蕩蕩,只有蘇甜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擦着眼淚。她背對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桌上的一小堆面巾紙團,無不提醒着桌子主人的心情。
我的心裡更是愧疚,大聲的對蘇甜嚷道:“蘇老師,對不起!”
蘇甜完全意料到身後會有“巨響”,驚得身體一抖,跳了起來。回頭看到是我,負氣的說道:“怎麼是你!”
我把我在路上想好的話一股腦的倒了出來:“蘇老師,確實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說那些話,讓你覺得我不尊重你。我覺得我昨天沒有做錯什麼,一沒打架,二沒惹事,並沒有什麼需要談心的。沒想到蘇老師你用心良苦,是希望我走上正路,做個好人。”
“昨天之所以能順利解決,不是因爲我和黑社會混得多好,而是我哥剛好跟其中一個人認識,他見過我,給我哥面子纔沒有繼續動手的。”
“那麼多同學在場,我也沒好意思解釋,所以……”
蘇甜的臉色明顯的緩和了很多,聲音略帶些鬱悶說道:“也怪老師太武斷了些,也沒問問你具體的情形就下了斷言。好在你及時過來跟我解釋……”
“你是不是都沒吃飽?老師再帶你去吃點吧。正好我也還沒吃,走。”
我剛想解釋說我已經吃飽了,但是轉眼想到蘇甜剛纔一點東西也沒吃,點頭答應了。
我們去了學校食堂,已經沒有什麼菜了,我們倆勉強打到一葷一素。
蘇甜一臉的不爽,“早知道我就在咖啡廳吃完再走了!實在是失策啊,這食堂來晚了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我趕緊賠着笑,“都是我不好惹您生氣了,別生氣了,生氣了長皺紋。”
蘇甜瞪我一眼,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事也不能怪你,行了,咱倆趕緊吃吧,真是倒胃口啊。”
吃完飯出來,蘇甜看看時間要上課了,轟我回了教室。
我進門時,發覺班裡氣氛有些不對勁。學習委員趴在桌上小聲哭泣着,大飛在她身邊耐心的勸解着,“沒事兒,你彆着急,肯定會找到的!”
我趕緊走上前去,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大飛一看是我很激動地說道:“越哥,你可算是回來了!咱們班班費丟了!”
早上的時候,班長說學習小組的成員整理了一些學習資料重點,要給全班同學每人複印一份。正好趕上班費所剩無多,乾脆就宣佈每個同學交十塊錢班費。
我們班一共52個人,也就是520塊錢。
班長將520塊錢交給了學習委員,要她拿着給同學複印資料用,剩下的在交還班長。誰知道中午吃個飯的功夫,放在揹包裡班費就不見了。
我想了想,問道:“中午去吃飯前你查過錢沒有?還在嗎?”
學習委員眼睛紅腫的很厲害,搖了搖頭,“沒有……”
學習委員身後做的男生開了口,“越哥,會不會是外班的人?”
我搖了搖頭,“一,咱們班是臨時起意收的錢,別人怎麼會知道?二,都知道班費應該是班長保管,外人怎麼會這麼巧去翻了學習委員的?”
大家面面相覷,那就是說是班裡同學了?一時間人人自危。
我趴在班長耳朵上,小聲問他:“你給學習委員錢的時候,都誰看見了?”
班長想了想,同樣小聲的回覆我:“是早操之前,看見的就是幾個請了假不用去早操的人。”
我點點頭,讓他把人名寫給我。
我拿過紙來一看,王麗麗的名字赫然在列。我把王麗麗拉出教室,問道:“你早操怎麼沒參加?”
王麗麗道:“我在畫板報啊,20分鐘時間就出好了,我容易嗎我。”
我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時候有什麼事發生嗎?”
王麗麗努力的回想着:“我記得數學老師叫了兩個同學去幫忙搬東西……”
“是誰?”我急切的問道。
王麗麗眼睛向上翻着,努力回憶着:“是張青和孟飛。”
我看了看紙上的四個人名,看來是他無疑了。
我回了教室,把孫海洋叫了出來,他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跟着我來到教室外,“早操的時候你去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