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情況下還能看到陸子芽的笑容,江淼淼全身心都投入了進去。
也跟着她展露了許久不見的笑意。
他幫着陸子芽吹涼咖啡,然後用調羹把咖啡喂進了陸子芽的嘴裡。
陸子芽沒有拒絕,因爲他吹涼的溫度剛剛好,能在舌尖留下非常濃香又夾雜着苦澀的味道。
盛心瑤似乎有些驚訝地看了她半天:“你不是從來不喜歡咖啡嗎?”
陸子芽愣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面前的咖啡已經被江淼淼喂空了:“我覺得挺好喝的。”
江淼淼稍微得意地揚了揚眉,對着陸子芽笑道:“以後只要是我喂的東西,她都會喜歡喝的,對吧,子芽。”
“還好吧。”不得不承認。
她剛剛的確是喜歡上了。
也習慣了江淼淼身上的味道。
江淼淼看着她撩了撩舌頭,便問她:“我這杯,不如也餵給你喝吧。”
“好。”正好她也還非常回味那種飄香四溢的感覺。
陸子芽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張得老大了。
但是江淼淼看見她如此可愛的模樣,又不得不多盯了一會兒,要是不看着的話,這個女人馬上就會把表情包給收回去的。
陸子芽等了半天還不餵過來,嘴角都抽了:“江淼淼,你太狡猾了你。”
“怎麼樣,你有意見嗎?”江淼淼拿出拍來的醜照在陸子芽面前晃了晃:“你的醜態我可是拍下來了,到時候我上傳到朋友圈,看你怎麼收場。”
“把它給我刪了。”陸子芽氣呼呼地命令道。
還真的是反了天了,這個江淼淼簡直是要把她給氣出毛病來不可啊。
陸子芽撲過去伸手抓手機。
蹦蹦跳跳的。
倒是像極了小麋鹿。
江淼淼若無其事的欣賞着,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陸子芽的可愛之處呢?
現在是越看越喜歡這個白癡了。
被人傷害了,還能笑着面對。
要是換作從前的喬羽淑,一定會尋思報復,不擇手段的。
江淼淼看她被自己折騰得沒了一絲力氣,就把手機還給她了。
陸子芽激動地接過來一看,哈,原來剛纔拍的是咖啡杯不是她啊:“江淼淼,你使壞的本領到底是誰教你的啊!”
“你啊。”江淼淼得意道。
陸子芽驚呆了:“我連障眼法都不會,還會教你使壞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江淼淼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悠閒富態地望着她:“我的意思是說,跟你在一塊兒一年多了,被你激動出了使壞的本能。”
看着他們兩個打情罵俏的模樣,其她三個人也不敢閒着啊。
只覺得耳朵裡好像進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安娜捂着耳朵:“你們兩個這情況,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啊。”
安娜說:“九叔今天約我到電影院去看電影,你們說,我要去嗎?”
方秦白眼道:“你其實是想去的吧,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問啊。”
“他一大把年紀了,還約我看電影,難道不會使詐嗎?”安娜更加泛起了爲難症。
她除了給九叔一起看視頻,電話聯繫以外。
好像
都沒有怎麼見過面兒。
九叔在宋董夫人的電話以後,告訴了她時間。
反正電影院似乎也不是很遠啊。
安娜看了看時間,現在走,說不定能夠趕上特別好的時候,兩個人牽牽小手什麼的,別提有多滋潤了。
安娜腦補着那些畫面,口水都快掉出來了:“方秦哥哥,心瑤,我先走了。”
心瑤攔住說:“你不要告訴子芽姐和淼淼哥嗎?”
“他們兩個這副你儂我儂的,能聽見我說話纔怪。”安娜賭氣地說。
然後蹦蹦跳跳地往玻璃大門走。
“安娜!”
她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大門,下一秒,江淼淼突然喊住了她:“去哪兒啊,允許你私自離開了嗎?”
安娜回過頭賊溜溜地說:“我和九叔去看電影,你們兩個聊着。”
說完,一馬車奔向了出租車。
今天沒什麼特別的任務。
大家好不容易能夠收收心了。
她想要放鬆放鬆也得了空。
安娜走後,江淼淼一臉頭疼地望了望陸子芽:“都是被你慣的,安娜這麼不服從組織紀律,陸子芽,你是罪人。”
開玩笑嗎?
陸子芽負罪自首:“行,沒錯,都是我把你們四個都寵壞了,一個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只當是剛纔發生了點小摩擦。
想了想,也就過去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開了。
大家照樣還是得日常生活在一塊兒。
江淼淼不認可地說道:“我可是把你放在了心裡最重要的位置,你竟然說我不把你放在眼裡。”
“讓我吻你也是放在眼裡?”氣得她肺腑都沸騰着火山岩漿。
江淼淼點頭道:“如果不愛你,怎麼可能讓你跟我接吻。”
“算了,我先去後面一個人走走。”
說什麼不好。
非要把話題轉移到這個地方來。
陸子芽失魂落魄地去了後院。
江淼淼一瞧,那有秋千啊。
上次就說了要看着陸子芽盪鞦韆。
這次,終於算是找到機會了。
陸子芽在走廊上,看着手機裡顧憶深的照片,突然發覺到一陣心慌。
走着走着,竟然不自覺就走到了鞦韆旁邊。
她扶着繩子和鐵鏈,一直沒有坐上去,突然之間江淼淼就出現在了身後:“不坐上去嗎?”
陸子芽回頭:“你怎麼跟過來了。”
江淼淼看了看她的手機,醒目的顧憶深的照片,冷了一眼:“以後麻煩你看我的照片吧,陸子芽,不要總想着一個不存在的人,你會後悔的。”
“憶深就在我心裡,怎麼會不存在呢?”陸子芽微笑道:“淼淼,你看,憶深一直在對我笑啊。”
江淼淼輕柔地將她攬在肩頭,雙手的弧度,天邊的凝結的雲層裡迴轉着,他感受着女人的輕顫,感受着身上每一絲的觸電:“子芽,我實話跟你說吧。”
“嗯。”陸子芽本能地點了點頭。
因爲他的懷中特別溫暖。
暖到可以讓她暫時忘記顧憶深不在、顧憶深已死的那些不堪事實。
誰能告訴她,一個爲了顧憶深活的人。
當他不在身邊了,又還能堅持多久。
每次看着孩子,也只會加劇心中的苦痛。
江淼淼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是如出一轍的汗水:“你如果知道憶深走之前跟我說了什麼,你還會恨我嗎?”
“他是不是回不來了?”心中有一絲不測的預感。
就這麼盤旋在腦海中。
它不是揮之不去。
而且無法擺脫。
江淼淼說:“那天他在韓慕天的研究室裡找到了有信號的位置,那裡剛好就有電腦,所以憶深在第一時間跟我取得了聯繫。”
“淼淼,你直說吧。”陸子芽配合地坐在了鞦韆上。
雙手抓着鏈子和白繩。
江淼淼跪伏在地,他仰着頭,趴在陸子芽的膝蓋上,那樣溫暖又柔弱的女人,他多麼想要全部佔據啊。
江淼淼話音一轉,眼神中已經失去了光澤:“他原本就有間歇性失憶症,如果沒有韓慕天的那本筆記本和藥劑刺激他的記憶,他永遠都不會記得你是誰的。”
陸子芽搖了搖頭,又俯下頭道:“就算他以後沒了記憶,我也可以和他重新認識,我有信心,憶深他會再次想起我。”
江淼淼嘗試着輕輕地邁開了喉嚨,有些事答應了顧憶深不說,可是他違背那時的承諾。
他不該愛上陸子芽。
愛上了。
就要讓陸子芽徹底擺脫那層包袱。
江淼淼輕聲地問道:“如果他從來就不是顧憶深,而只是個工具,被韓慕天利用來佔據顧家甚至騰隆的工具呢?”
“你在開玩笑嗎?”陸子芽擰了擰眉,爲什麼江淼淼開玩笑也要這麼認真。
江淼淼極度認真地搖了搖頭:“憶深從來沒有騙過我,所以我才一直相信着,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江淼淼手中戴着的亞力克手錶就可以證明當時的一切。
當他把所有的對話都用耳機放給陸子芽聽時,陸子芽整個人都眼眶泛紅。
不由自主地一巴掌打了下去:“就是因爲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你才這麼對我是嗎?江淼淼,我前一秒還覺得自己下賤,現在覺得你從一開始就是在趁人之危,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喜歡你呢?”
江淼淼緊緊抱住她的膝蓋,攏得緊緊地,一刻也不敢鬆開,他像孩子一般乞求着陸子芽的感情,不願意放手,不願意失去:“不管多少年,我都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喜歡我爲止,子芽,只要我一直陪着你,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
陸子芽滾燙的眼淚已經從眼角滑落,頃刻間打在江淼淼的側臉上:“淼淼,我現在已經對不起憶深了,你別再說了,雖然我想一直裝傻,可是那種感覺不會騙人的,我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江淼淼聽到她的話以後,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再次將女人擁入懷中,“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是,永遠都是,你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我嗎?從今以後,也不要再拒絕我。”
這是以後,陸子芽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
從此以後。
他無條件地對陸子芽敞開懷抱。
只要有一天,她的主動,不是因爲委曲求全,而是真正的愛上他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