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冷雨在溟空沖刷掉了血腥味,豪華的車輛在穿梭的人羣裡流動着。
陸子芽衝出去後,渾身疲憊地一個人走在大橋上,任憑大雨沖刷細瘦的身體。
痛什麼的,已經無所謂。
原來,一切都是她在自作自受,早知如此,又何必再和顧憶深糾纏呢?
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顧憶深終於說了這句話,卻是在那樣的場合,她真的是千古罪人嗎?
畫面上的男人,那個玷污她的男人。
竟然會是二公子。
這究竟是爲了什麼,上天會開這麼大的玩笑。
當真相到來的那一刻,已經全然忘了,這個婚禮,所存在的意義,只是爲了時至今日的結果,爲了讓她痛不欲生,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這一刻嗎?
然而她的身後,喬羽淑一直跟着她,那個視頻,帶給喬羽淑的是源源不斷的自信,此時此刻,那個女人,終於找到了僅存的一絲厲色。
在身後,冷冷地笑着望着她冰冷的步伐:“我告訴你,這次打你都是輕的。”
直勾勾又惹火的雙眼充滿了憎恨的火焰。
她攔住陸子芽的去路,可陸子芽壓根就很不耐煩,看都懶得回頭看。
“以你的身份地位,一個低賤下作的鄉下妹也想和憶深在一起,你配嗎?姓陸的,你除了從頭到尾靠裝成白蓮花誘惑人,你還有其它賣點嗎?”
“我纔是憶深真正該明媒正娶的人,而你,只是一個自不量力的心機婊,比你漂亮有姿色的多的是,憶深會看上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男人玩累了,自然會收心的,你比不過我的。”喬羽淑低低冷哼,一路上,嘲諷的話都沒有停過。
她不怕在大街上丟人現眼,只怕陸子芽即使被當衆羞辱,還是會對顧憶深依舊糾纏不休,她已經深刻見識過了陸子芽雙面人,愛裝無辜、扮可憐的本事,她的演技,在顧憶深面前只會原形畢露,這也是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比不過陸子芽後來居上的原因。
陸子芽卻早已心如死灰:“是啊,我也一直沒想通。”
話語落罷,頂着冰涼的雨水一直往前走。
喬羽淑也就幸災樂禍,習慣性跟蹤了她半個小時,陸子芽停下多久,她就冷笑着看多久,她把陸子芽狼狽的樣子拍下來,直播到venseter的娛樂網站,始終都是默不作聲。
這則猛料,讓宋淺淺看到了,瑞藝一定會炸翻的。
“你跟夠了嗎?”十分鐘後,陸子芽突然停下來,扭頭迎上喬羽淑的目光。
朝她的方向一直走過去。
那雙眸子是生無可戀的絕望,是被顧憶深趕走、狠心一刀兩斷的悲鳴,恐怖到了極致,就是一把殺豬刀。
喬羽淑被嚇了一跳,以爲她要回去會場找顧憶深,立馬撅着嘴回擊,“憶深已經承認了你是狐狸精這個事實,你們兩個已經不可能了。”
話音裡夾雜着幾分怨恨的心理,自從婚禮發佈會之後,登上過新聞媒體的頭條,顧憶深看見她就像仇人一樣
,連見面都是形同陌路,一直當着孤寡怨婦,對於顧憶深和陸子芽頻繁在各大場合秀恩愛這件事,打從心底裡感到嫉妒。
正當陸子芽無心可應,冷了一眼打算走的時候,沈媚媛開車經過這裡,想把陸子芽拉上車,更是對喬羽淑忍不住調侃一聲:“羽淑啊,當着嫂子的面,罵人了不好啊。”
“罵人?”被蕭厲冬的眼神吸引過去,喬羽淑很快就看到了從法拉利探出一個頭的沈媚媛,沒什麼反應地說道:“你眼裡不是隻有我哥啊,管這個狐狸精的事兒幹嘛?”
沈媚媛一聽,樂了,原來高貴驕傲的喬家大小姐也會有這麼幼稚的一天,正兒八經地跟着開口閉口都是小三、狐狸精的人整條大街,就爲了不讓她見到顧憶深吧。
諷刺出聲:“還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難怪顧憶深爲了維護、保護她的名聲,一直不肯來喬家,就怕媒體藉機盯上吧。”
“頭腦簡單的是你吧。”喬羽淑邪擰起嘴角一笑,雙手倒插着手臂上。
再看着沈媚媛,倒是心有餘力不足:“我哥已經娶了你,當然會一心一意愛你一個人,你們倆兒這胳膊肘往外拐、提防着我這個自家人,也說得過去了?”
“我這是好心提醒你。”沈媚媛笑着眯了眯眼,眼皮新翻的程度,已經沒了剛剛的諷刺之意。
轉頭,對陸子芽遞出一隻手:“上來吧,我送你回去,憶深的話,別往心裡去。”
“不用了,”陸子芽連番拒絕了好幾遍,“我想一個人靜靜。”
沈媚媛這會兒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顧憶深吩咐的多安排眼線走動,她也不能多留,反正顧憶深會派人盯着的。
車子一直跟着陸子芽的步伐,喬羽淑在身邊,她不太放心。
陸子芽全身都被浸溼了,這是要在雨裡放縱自己的節奏嗎?
沈媚媛當即下了車,去給她撐傘,誰知道這迷濛的鬼天氣,突然之間雨就停了下來。
陸子芽沒轍了,推開她的傘,朝前走着,但是喬羽淑還是不管不顧,跟個神經病似的跟上來,冷得回頭淡看她一眼:“待會兒不管我走到哪兒,你都一直跟着?”
“呵,你這種人……”喬羽淑點了點頭,懷裡的毛絨公仔已經被擠壓地變形了。
放眼整個青城,敢這麼光明正大抱着毛絨玩具,一臉天然傲嬌狀態出門的女人,也就只有喬家大小姐喬羽淑一個人了吧。
沈媚媛見狀,搖了搖頭,緊接着拿出手機撥通喬子承的電話,“喂,喬子承,我在酒莊外的大橋,喬羽淑和陸子芽在那兒爭執,趕緊來把你妹妹接回去。”
三言兩語說完後,陸子芽掛斷電話。
喬羽淑吃驚地瞪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堂堂的偶像明星,竟然會被嫂子給威脅了。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陸子芽還是止不住看向了喬羽淑這邊:“憶深已經把我趕出來了,你們該高興纔對,何必再來糾纏我。”
連讓她一個人靜靜的空間都不給,是要把她逼死不成,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下還死纏
不休的人。
沈媚媛唉了一聲,心疼起這個笨女人,一板一眼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和人有約,必須在這座橋碰頭,如果不這麼跟喬子承說,估計喬羽淑也不肯走。”
“呵,好啊,我在這兒等我哥,看他能把我怎麼樣。”像嚐到肉腥的餓貓,喬羽淑此刻的表情,除了會興奮激動到晚上睡不着覺,估計也沒差了。
沈媚媛這時候,也停下了車,這兩個人,她都不好說什麼,一個是朋友的女人,一個是老公的妹妹,女人之間的戰爭,她是看不慣,只怪陸子芽氣勢不夠,不能把喬羽淑震懾下去。
換了她,一定把插入別人感情的敗類驅逐出去。
十分鐘後。
一輛黑色麪包車以時速超過一百二十碼的速度不到幾秒鐘就在陸子芽面前停下,從後座下來的是一個穿着森林系歐美風銀色風衣的男人,戴着綠色的墨鏡,還有白色的醫用口罩,簡簡單單的裝扮,卻讓陸子芽感到非常攝人心魄的氣場。
沈媚媛走到前頭,靠在橋頭的欄杆扶手上,看見男人一步步走過來,一邊開門見山地問:“你就是威爾吧?”
男人默不作聲,大家都看不清他此刻是什麼反應,喬羽淑也不清楚此刻到底是什麼狀況,先在一邊看看。
“你說的消息呢,是指什麼。”隨之沈媚媛又問。
“陸霆被普拉提家族的三代繼承人帶到芝加哥的黑人末代館了。”男人從公文包裡拿出兩份資料文件,交到沈媚媛手裡。
沈媚媛擰眉,細細打量一番麪包車後,小心翼翼地接過資料:“好,東西我收下了。”
陸子芽大感吃驚,原本還生無可戀的臉,頓時有了幾分的色彩,對啊,她現在還有陸霆,不是嗎?
奪過沈媚媛手裡頭的資料,認真看着。
的確是有關陸霆的收養信息登記薄冊,還有這幾年的近身照片,調查倒是十分細緻,陸子芽沉疑幾秒後,把東西收進了包包裡。
沈媚媛用着準備的英文說了句:“有勞了。”
正當她得到東西,欲轉身離開的時候,麪包車上突然衝下來幾個人,二話不說就把陸子芽的肩膀控制住了。
陸子芽拿着檔案袋的手,一瞬間鬆開,東西陡然掉落在地,還沒等沈媚媛衝過來救她,黑衣人已經拖着她走了老遠。
陸子芽掙扎地大叫:“你們做什麼?”
沈媚媛衝鋒上前,因爲練過手,所以能夠和他們交鋒一陣,但是黑衣服的男人似乎親媽都不認識一樣,連喬羽淑也不放過。
“放開羽淑。”最先撲上去的蕭厲冬。
誰也沒料到,那些人會突然之間就翻臉不認人,就算他們和她有仇,喬羽淑好歹是個外人。
面對面前的四個黑衣人,一步步將她往橋頭的方向腿,陸子芽驚恐萬分,而沈媚媛一邊幫忙,一邊卻是有意地望向同樣背嚇到的喬羽淑,衝她喊了句,“快報警!”
話語落罷,四個黑衣人更加沸騰地把陸子芽按在了橋頭欄杆上,不多時,四人合力把陸子芽推下了高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