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南哲也笑。
這笑,並不是簡單的諷刺,還是痛心。
一個做兒子的失敗之處,就在這個地方。
南哲本以爲,他的人生一直都是一帆風順、前途無量的,自然而然,他的家庭生活、婚姻情況就會比一般人幸福、美滿許多,可惜並不是這樣,不是!
從他記事起,陸子芽就沒有給過他完整的家庭,這個漂亮又善良的媽媽,都帶給了他什麼?
只有源源不斷的痛苦和麻煩,雖然最後嫁了人,終於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但是陸子芽都做了什麼?
她可以放棄自己的婚姻和幸福,爲什麼如今卻要跟着舊情人拋棄家庭,南哲始終都無法理解這樣的媽媽。
“南哲,你媽決定跟着我,你說再多也沒用。”顧憶深目光堅定的說道。
這倒並不是說他斷定陸子芽不會走,而是陸子芽不可能再回到顧家,他只是在這上面幫了她一把。
“那好,我明人不說暗話,我媽一天跟着你,江淼淼我一天不放。”南哲冷深深的威脅道。
“你有什麼權利扣押他?”顧憶深輕諷,淡淡一笑,“當自己是警察?”
“那你呢!”南哲怒拍桌子,眼眶猩紅,比當初的顧憶深更可怕,“你以爲自己是警察嗎?當年的‘戰績’,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爲了搗毀穆林墩,背後殺了多少人,要我一一的給你列出來嗎?這些警察要做的事,你都能一力完成,我只不過是請江淼淼到我的家裡做客,不知道是觸犯哪條王法了?”
“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就算你扣押他也沒用。”顧憶深一瞬間抓住南哲的軟肋,繼續不痛不癢的刺激他道:“傳出去你堂堂顧氏集團的總裁,爲了掩蓋家醜,竟然拘禁自己的親生父親,別人會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你心胸狹窄,眼裡容不得沙子,哪怕你母親放下架子願意跟你回去,你也放不下身段來原諒你的生身父母。”
“你!”南哲被他一番話嗆得徹底啞口無言。
想他堂堂一司之長,竟然會被一個殺人犯羞辱,這種奇恥大辱,南哲怎麼可能受得了。
他怒聲喊來手下,吩咐送客,顧憶深和陸子芽就這麼被四個黑衣人扔出了黑人末代館。
這個地方守衛還是特別森嚴的,想要進去,需要的是手諭,顧憶深清楚這一點,帶陸子芽上了車,坐在車內,巡視了黑人末代館整整一圈。
派人查的資料裡面,關於黑人末代館的記載,都是特別的模糊籠統的,這一點,還得問問陸子芽有什麼印象。
當年陸子芽來過這個地方,而他當時也只是在大廳把醉酒的陸子芽帶去皇家酒莊的。
他把車開到了樹蔭下,盯着陸子芽的眼睛,陸子芽滿臉不自在,用手語問他怎麼了,顧憶深方問她黑人末代館。
這件事要回憶,也是個麻煩事,陸子芽不想回憶那種事情,要回憶,肯定得連當初不好的記憶一併想起來,誰希望這麼做啊!
所以顧憶深沒有再逼她去想,反正時隔十幾年啊,沒人記得了那
麼久吧?
晚上南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悶酒,喝得很兇,心中痛恨陸子芽的無情,眼見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傭人都看不下去了,過來勸酒。
結果酒杯被摔碎了好幾個,南哲還揮拳把幾個男傭人當成了顧憶深,好一頓打,每個人被教訓得鼻青臉腫的,就是不敢吱聲。
南哲甩出大把的鈔票,甩在地上,說着胡話,酒裡酒氣的,“顧憶……深,我告訴、你,你特麼的就是個瘋子,憑什麼佔着我媽……不、不放啊,就算我媽不、愛我爸,可你算個、什麼東西!”
“總裁。”
“顧先生。”
周圍的傭人看着地上的鈔票也不敢撿,生怕南哲酒醒後會怪罪,忍着捱罵的風險,也要把南哲叫醒。
有人煮了醒酒茶,也有人蹲在地上收拾東西。
這時候,突然有人打來了電話。
是客廳的備用電話。
還好不是南哲在用的手機,不然,估計沒有人敢接這個電話。
“喂,你好。”
沒想到,打電話過來的人會是夏晚。
這幾天,夏晚偷偷追南哲來了拉斯維加斯,但是不認識路。
夏晚找到以前進修的學校,在那附近找了一個酒店暫住,時間到了,身上存款也沒剩下多少,想着離開去找南哲,可好幾天都打不通他的電話,急就急在這兒。
這不,今晚好不容易給打通了。
南哲其實早就換了電話號碼,在拉斯維加斯,海外長途多有不便。
聽到夏晚的懇求聲,傭人的臉色更差勁了,南哲醉成這樣,怎麼去接她呢?於是,有人提議,將實情如實相告給夏晚,也把黑人末代館的地址告訴她,讓夏晚直接打車過來就行。
夏晚收拾好了行李,出門攔出租車,過往的車流倒是不多,晚上也安靜,夏晚好不容易等到一輛車,沒想到下來的人會是顧憶深,“顧叔叔。”
她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你去哪兒?”顧憶深拉着她上了出租車。
“我……”夏晚吞了吞口水,不敢說。
“師傅,去羅拉小街。”顧憶深吩咐司機。
“去那兒幹嘛?”夏晚不解。
“我帶你去見你陸阿姨。”據可靠的消息,顧憶深留在騰隆的人告訴顧憶深夏晚出國了,所以他現在才找到夏晚。
想得到黑人末代館的確切信息,從夏晚身上入手還是可以的。
顧憶深將夏晚帶去了威爾的別墅,和陸子芽見面。
當夏晚得知陸子芽已經失聲了,心中無限感慨,心疼還可憐陸子芽,顧憶深就是趁着這個機會,讓陸子芽循循善誘,最好說服夏晚幫忙找到江淼淼。
“晚晚。”陸子芽將江淼淼被南哲抓走一事一說,夏晚當即就同意了幫忙,陸子芽心中不甚感激,“你出國的事兒,南哲知道嗎?”
“我剛剛打電話給南哲了,讓他來接我,可是……”夏晚無意中脫口說起南哲酗酒喝醉的事實,沒想到給陸子芽帶來那麼大的震撼。
“那我明天送你回去,你回屋好好睡一覺。”此話一出,顧憶深心中一緊,道:“今晚發生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能跟南哲說起,以免引起他的懷疑。”
“好的,顧叔叔。”夏晚點了點頭。
第二天,顧憶深早早送夏晚返回酒店,躲在暗處觀察,南哲酒醒後,真的親自開車到了酒店門口等夏晚。
夏晚估計是看到了希望,衝過去,一陣抱住南哲,也不顧周圍人的目光,而酒店裡出入的都是一些魚龍混雜的眼線,她的行爲,早就引起欲、望薰心的人注意。
“南哲,你都走了那麼久,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夏晚抱怨南哲對她的不重視,捶打他的胸口道:“你不是說回國就結婚嗎?突然到拉斯維加斯是什麼意思。”
“結婚的事以後再說。”南哲冷不丁的拉開夏晚,含蓄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我爸傻了,我媽瘋了,想結婚的心情都沒了。”
夏晚可不管,結婚好像是兩個人的事,顧奕珩又不是南哲的親生父親,他傻了,可陸子芽沒瘋啊,江淼淼肯定也是同意她和南哲的婚事,“你要是愛我,就跟我回騰隆結婚去,伯母應該會爲我們祝福的。”
“她走的那天,你不是沒看到!”南哲把人拉上車,火氣半天都沒有消下去,“她要是真的那麼在意我這個兒子,不會跟情人跑了。”
他的巴掌捶打在車窗,光是看着,都特別令人揪心,夏晚安慰他道:“不管怎麼樣都好,我的幸福,難道就要因爲這件事毀於一旦嗎?”
“毀了也好。”南哲有一絲不解氣的淬了一句,“女人都是靠不住的,我媽是,你也是!”
“你什麼意思啊,南哲,我怎麼就靠不住了,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沒錯!都是我的錯!”南哲看了她一眼,陸子芽的魅力,這麼多男人甘願爲她譭棄一切,夏晚更是這樣,就拿上學時候來說,夏晚在同學堆裡,受歡迎的程度可不比那些女明星差。
要不是夏晚沒有唸書,肯定早被比他更優秀的男人佔據了,現在還會是他的嗎?
“南哲,你別這麼說嘛,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夏晚切入主題,“你這麼長時間都住在哪兒啊,我在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的電話也怎麼都打不通,我差點就要破產露宿街頭了,幸好電話打通了。”
“給你的錢怎麼不用,可以一直住酒店,我還差這點錢嗎?”南哲教訓道。
“是啊,我在顧氏不過是個打工的,我領你們顧家的薪水,哪來這麼多便宜白佔啊!”夏晚小心翼翼的打探他的神情,發現可趁之機,便又繼續擺着手,“所以我們兩個要是早點結婚,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你這個女人!”南哲小聲的臭罵,一巴掌揉着她的腦袋,“遲早都是我顧南哲的人,急什麼,害怕我娶了別人不成?總裁夫人的位置,除了你,沒別人,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
“是嗎?”夏晚甜甜一笑,“那我們快回你住的地方,我想去看看,這幾天住酒店好累的,還是普通的房間睡着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