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秘書走過去把東西交到了喬羽淑手上。
趙哲天噓了口氣,淡淡說道:“羽淑小姐,這是簽約協議,請您帶回去好好看看,如果沒什麼問題,簽完字後派人交給我就好。”
“不用了,我相信趙先生。”喬羽淑擡手,立馬搖搖頭。
蕭厲冬走過去就拿起筆給喬羽淑簽字,一切繁雜手續完成後,趙哲天笑了笑,接過東西,禮貌地跟顧奕珩道了別,離開新宅。
廣告商和製片人,也都相繼離開。
顧奕珩坐在沙發,半天都沒有喘過起來,十五分鐘的緘默,喬羽淑也準備離場。
“奕珩哥,那我有空再來找你敘舊。”喬羽淑笑了笑,手揮了揮轉身出大門口,蕭厲冬隨後跟上。
顧奕珩冷卻一眼,低低一聲道:“林希,送客。”
“是。”林希追上前,卻被喬羽淑暗中冷笑。
兩人早已大跨步上了法拉利。
顧奕珩讓林希送喬羽淑走的時候,陸小婧已經拖着鬆垮垮的睡袍下樓了。
陸小婧繫好腰帶,緊張兮兮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大廳:“大叔,都走了嗎?”
顧奕珩突然一拳捶在茶几上,立馬從茶几上跳起來,怒目十分地罵道:“可惡,憶深,你這次做得實在太過頭了。”
第一,讓他在那些廣告商面前顏面無存,形象敗露。
第二,再是慫恿喬羽淑來新宅揭露陸小婧的傷疤,坐收漁翁之利。
還以爲顧憶深真有這麼好心讓陸小婧出風頭走紅,原來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好啊!
顧奕珩擰眉,終於露出猙獰的魔鬼笑,忍了顧憶深這麼久,還是被擺了一道。
他轉眼怒目看着陸小婧,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手猛烈地撕扯着睡袍:“你這個賤人,偏生這個時候給我跑去巽川館鬧事,存心給我難堪是吧?”
陸小婧驚恐地渾身發抖,猛推他掐住脖子的手:“大叔,我、我……你鬆手,我喘不過氣來……”
顧奕珩聽着她窒息的聲音,將近一分鐘都難以消氣。
這時,門外傳來清脆的拍巴掌的聲音:“二公子,再這樣下去,人可就真被你掐死了。”
顧奕珩猛呸一口氣,把手鬆開,看見顧憶深和江淼淼一臉輕鬆走進大廳裡。
“呦,我當是誰,二弟來多久了?”顧奕珩整理着裝,往領帶一扯,馬上坐回沙發上去。
顧憶深緩慢走來,很快對視而坐,淡淡一笑:“不久不久,恰好從羽淑趕到時,我已全盤接收了。”
剛纔裡面的動靜,江淼淼可是用監聽設備聽得一清二楚的,也是特意等喬羽淑走了,纔敢從後面進來。
“嗤,這一窩蜂往我宅子裡涌,我當是遇到什麼天降喜事。”顧奕珩氣不打一處來,陰陰地調侃一句。
衆女傭,皆是臉色鐵青。
林希親自爲顧憶深斟茶,顧憶深看一眼,並未去喝:“這次來,是帶我這不成器的屬下,登門道歉的。”
話語落下時,江淼淼一臉謙卑地獻身出來,彎下腰,恭恭敬敬一副等候發落的臉面。
顧奕珩獰笑問:“何出此言?”
“嗯?”顧憶深淡定一抿脣,眼神立刻跟江淼淼對接上。
衆人目視着戴眼鏡的男人。
江淼淼徐徐道來,頭低得更沉,以表‘歉意’:“二公子,海曼小姐臉上的傷,都是我一人打的,之前海曼小姐闖進巽川館來,以爲是顧傢什麼下人女傭好奇心重,所以打得重了,爲此,憶深少爺已經從重處罰過我了。”
“你……”陸小婧一聽江淼淼滿嘴跑火車亂講,氣得當即把手掌從臉上脫離出來:“你這混蛋,明明是你和那個黑道混混聯手打了我,還敢狡辯!”
陸小婧站起來,猛衝過去要給他一巴掌,奈何江淼淼飛快攔住她的手,往一邊甩:“海曼小姐,我已經道過歉了,您適可而止就好,否則,傷了大家的和氣就不好了。”
陸小婧大叫,卻是沒留意把爛臉露了出來:“你敢這麼說我,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她這一激動地露臉,所有人就把她臉上青腫、紅暈全給看了一遍,真是比七八十歲老太太還醜。
陸小婧猙獰不已,立刻又把臉遮住,死死垂下頭,用頭髮遮住整張臉。
“竟然傷得這麼重,淼淼,還不趕緊向二哥賠罪!”顧憶深假裝往女人臉上瞟了一眼,但實則是壓根沒看她。
“是,憶深少爺。”江淼淼配合地點頭,把陸小婧推倒在沙發一邊,走上前,也往臉上甩了兩個耳光。
這不過是走個形式,卻是看到新宅的人,像看熱鬧似的,可笑至極。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顧奕珩實在聽不下去,趕緊制止他們:“行了行了,道過歉,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謝二公子大人有大量。”江淼淼言罷,就客套後退。
顧憶深深諳的眸子一定,不一會兒就示意江淼淼取出幾管藥來:“哦,對了,我特意爲海曼帶了消腫藥過來。”
“林希。”顧奕珩怒得面部僵硬,還敢送藥,揚起巴掌打自己臉。
林希點頭答應,把東西接手過來。
二人定睛一看,原來真是有備而來,這些藥都是金瀾醫院藥局最新推出的傷腫藥,還沒正式面世投入使用,看日期還是新的,顧憶深這麼快拿過來,明顯是在挑釁他尊嚴。
不過,這藥,其實是陸子芽在醫院時拜託鄭寒弄來的,顧憶深隔窗探望過女人後,就把這個藥拿過來了。
要是陸子芽把藥拿去給陸小婧,指不定陸小婧怎麼羞辱她,所以既然一定要走到這步,還不如顧憶深自己親自送藥。
一來,陸小婧拒絕不了。
二來,陸子芽也不會被妹妹人身攻擊。
顧憶深擰眉,急着看這麼一出好戲:“不如,二哥親自幫海曼上藥吧。”
顧憶深從進來,並未多看陸小婧一眼,哪怕一眼,都會覺得恨從心頭起,這會兒,又要考慮陸子芽的感受,有點猶豫。
陸小婧偷偷拿抱枕遮住臉,眼淚已經把枕頭弄溼了,她死死抓住枕頭,眼眶深陷。
那個讓方秦打得她幾近毀容的男人還敢過來。
打一巴掌,給顆甜棗吃,
顧憶深,你這個混賬東西!
顧奕珩笑着說:“也好。”
不下三秒,顧奕珩怒不可遏地奪過陸小婧的抱枕:“擡起頭來。”
“大叔。”陸小婧不敢,死死把臉悶在沙發後。
顧奕珩掰她過來:“有什麼不好意思見人的,就你這臉,憶深看都懶得看你。”
陸小婧急了,但也沒能從顧奕珩手裡掙脫,眼睜睜看着顧奕珩抹了一劑又一劑的藥膏塗抹在臉上。
“大叔,你輕點,疼。”陸小婧鬧起脾氣。
顧奕珩就給她兩巴掌:“知道疼,就別給我惹事生非。”
藥膏塗抹均勻後,因爲顏色是帶點紅色的,所以整張臉看着像火冒三丈的包租婆,江淼淼忍住了笑聲,不能輕易給顧憶深丟臉。
陸小婧一眼就看出來,江淼淼對他不懷好意,上回死死扣住她雙臂,現在雙臂都有他抓出來的紅印子,消也消不掉。
顧奕珩上完藥,臉都被陸小婧丟光了,把藥扔垃圾桶,就把女人一腳踹開:“好了,藥也塗完了,滾回房間去,看見就煩。”
“知道了,大叔。”陸小婧捂着臉,逃命般地衝向二樓。
鬆垮的衣服被吹得飄飄擺擺,輕易可見手臂的爪印,江淼淼看了看,心頭出了惡氣,傷害陸子芽的代價,這回兒,就算是便宜這個女人了。
女人一消失在視線裡,顧憶深才扭頭看沙發那頭的男人:“二哥這麼對自己中意的女人,是不是太過頭?”
“中意?”顧奕珩摸摸下巴,笑意濃濃地挑釁:“我倒是更中意你的女人。”
“怕是要讓二哥失望了。”顧憶深咬住牙,定定反擊:“子芽說,這輩子只有我一個男人。”
“呵!”顧奕珩怒笑:“戲唱完了,你也該走了吧!”
他站起身,兩手插在口袋裡,這會兒,該陪他唱的這齣戲也配合唱完了,沒空再多啐一個字眼給他。
“也是,那麼,二哥,就此告辭。”顧憶深累累地從沙發翻身起來,一臉輕鬆。
說着,和江淼淼走出來新宅。
江淼淼不久後,才真正敢笑出聲來。
兩人上了車,開回巽川館。
江淼淼捂嘴偷笑:“憶深少爺,我可是憋太久,實在憋不住了,看到二公子和陸小婧那樣子,太解氣了。”
江淼淼笑得猛拍打兩腿,方秦聽到車裡的笑聲,就端了飯碗出來。
因爲這會兒還在掰扯雞腿往嘴裡送,江淼淼下車看到他的動作,笑得更大聲了。
方秦打擊他,就用雞腿塞了他一嘴,江淼淼還說着話,方秦就瞪他:“吃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江淼淼把雞腿拔出來,還挺美味,這會兒回來不就是吃飯的嗎?
看看飯桌那邊,心瑤都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雞鴨魚肉,江淼淼不跟他多廢話,去洗手間洗了手,立刻掰開另一隻腿來吃。
這樣沒規沒矩的生活,餓了吃,吃了睡,因爲在意大利過慣了,顛沛慣了,所以顧憶深坐下來的時候,沒有多加指責兩人吃相,只是讓他們今後稍加註意點,而後一個人動了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