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汐嬉皮笑臉胡鬧的時候，楚瀾寒還可以冷靜以對，可秋紫汐這樣的哭起來，楚瀾寒卻有些慌了。
秋紫汐的對不起，其實，應該是楚瀾寒說的。
當年答應娶她的，分明就是自己，如今要反悔的，也是自己。
秋紫汐不過是……喜歡他罷了。
輕輕的一聲嘆氣，楚瀾寒把秋紫汐抱在懷裡，“別哭，汐汐，別哭。”
秋紫汐卻根本停不下來，彷彿要將十二年積攢的委屈和等待一起發泄出來才滿意。
楚瀾寒手足無措，“汐汐，我……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秋紫汐擡頭，抽噎着，“我等了這麼多年，爲的就是你這句對不起嗎？”
根本不是。
楚瀾寒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但那些，是自己給不起的。
“我喜歡你，從懵懂還不記事的年紀就開始了，以前喜歡，現在喜歡，以後……也還會喜歡吧，我可以等，已經等了十二年，我不在乎多等十二年，只是，你不要離開我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當我是你的小姐也可以，無所謂，只要能讓我見你，一直一直的見你，就夠了。”
她已經把自己放的低如塵埃，無所求了。
楚瀾寒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這麼快過。
身上的這個女孩，到底是多喜歡着自己。
“如果……”楚瀾寒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再過十二年，我還是不娶你呢？”
“那我就再等十二年，人生七十古來稀，如果我等活到七十歲，那我還可以等好幾個來回。”秋紫汐定定的說。
“那如果，出現了喜歡你的人，就像你喜歡我一樣的喜歡你呢？”
“就算真的出現了這個人，我也沒辦法，我說過，我們秋家人一輩子只執着一個人，絕不三心二意。”
楚瀾寒看着她的眼睛，緩緩的問，“再如果，我喜歡了別人，娶了別人呢？”
秋紫汐的眼淚就懸在了睫毛上，聽見這個問題，慢慢的垂下眼睫，那滴淚，也摔在了楚瀾寒的身前。
“如果你結婚了，我就不會再見你了，”秋紫汐輕輕的說，“我可以追着你，纏着你，粘着你，不計一切的喜歡着你，但是我不能那麼殘忍的對自己，就算喜歡你喜歡的都要瘋掉了，我畢竟……還是一個人啊。”
人可以承擔痛苦。
但人，卻不能永無止境的承擔痛苦。
楚瀾寒一旦和別人在一起，娶了別人，那她不會再見他，因爲再見，就是生不如死，就是痛徹心扉。
她不能那麼對自己。
楚瀾寒聽得呼吸輕顫，看着秋紫汐執着而恍惚的目光，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
開閘的洪水，雷霆的裂痕。
他的冷靜和理智，被秋紫汐的深情徹底擊碎。
輕輕的，他說，“我想吻你。”
秋紫汐怔愣了瞬間。
楚瀾寒擡起手指，吃力地抹掉她眼下的淚水，輕聲道：“我想吻你，可以嗎？”
“瀾寒哥……唔！”
脣齒交匯。
秋紫汐終於明白，自己剛剛做的，根本不是吻。
楚瀾寒也是新手，但楚瀾寒顯然更厲害，也更熱烈。
明明是那麼冰冷的一個人，吻卻熾熱的幾乎要把人融化。
秋紫汐有瞬間的不知所錯。
她本來就是趴在楚瀾寒身上的，被楚瀾寒按着頭，被迫接受着熱吻。
楚瀾寒是個極度冷靜自持的人，但那不代表他沒有感情。
反而是感情被過分壓抑了，這會兒爆發出來，就相當的可怕。
秋紫汐這個稚嫩的新手，完全是被帶着沉淪。
車內狹小的空間裡，親吻的聲音被無限放大，秋紫汐這種超級厚臉皮都有點害羞了。
可是……
就算害羞，也不要先停。
她老爸說得對，又便宜不佔那是混蛋，能佔便宜的時候，千萬別手軟！
於是，她不打算手軟了。
……然而，這一場，就不知道是誰佔了誰的便宜。
等楚瀾寒吻完了秋紫汐後，翻身將人抱在懷裡，輕輕喘息。
秋紫汐坐在他懷裡，乖巧地靠在他肩膀上，小聲問，“瀾寒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楚瀾寒沒說話。
秋紫汐也沒再問下去。
片刻後，等外面一對野鴛鴦偃旗息鼓後，楚瀾寒帶着秋紫汐也回家了。
家裡沒人。
楚瀾寒把秋紫汐帶到她房間門口。
秋紫汐覺得氣氛很不對，咬咬牙，轉頭道：“瀾寒哥哥——”
“現在什麼都別說，先去洗個澡，你身上有菸酒味道。”楚瀾寒面無表情的說。
“瀾寒哥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洗完澡再談。”
楚瀾寒的話毫無轉圜餘地。
秋紫汐沒辦法，扭頭進了浴室。
一邊洗澡一邊忐忑。
到底，楚瀾寒是怎麼想的。
喜歡她吧……不然爲什麼要吻她。
……也不對，剛剛的氣氛就是很曖昧，如果把持不住吻了一下也代表不了什麼。
可是……對於瀾寒哥哥這種性格的人來說，如果不喜歡，肯定不會把持不住吧。
好煩哦！
秋紫汐拍了一下水花，看不穿楚瀾寒在想什麼。
楚瀾寒換了一套家居服，倒了杯水靠在房間的窗前。
龍球灣的夜晚很涼爽。
在他的房間能清楚地看見對面海岸線。
他知道秋紫汐想問什麼。
他也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麼。
可這一切，真的能說嗎？
他是一個心志堅定的人，本來就是如此，經過這麼多年的訓練，更上一層樓。
可偏偏，就是過不了秋紫汐這一關。
再好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都不復存在了。
秋紫汐，就像自己的劫數一樣。
劫數。
不可逆轉。
一聲輕嘆，在沉默中消散。
“瀾寒哥哥。”秋紫汐推開門走了進來。
楚瀾寒轉過頭，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秋紫汐走到他面前，擡頭看着他，不等楚瀾寒說話，自己就先開口了。
“不是故意的，是冷靜失去了作用，是被我蠱惑勾引，是不由自主……我幫你想了四個理由，你可要隨便找一個，我都接受。”
她已經爲他的行爲找了辯解的途徑。
楚瀾寒忽然一笑，搖搖頭，“不是不由自主，我是，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