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那一邊是兵戎相見的對峙,這一邊卻是生死掙扎的抗衡。
“傲雪,加油……你一定要堅持住啊!”產房之中,藍婉若讓陳錦娥跟易兒幫忙做自己的下手,而她則親自上陣幫忙爲楊傲雪接生。
“啊……啊——,不行了……姐姐,我……我真的快不行了……”楊傲雪不由痛苦地用手抓住牀單,並對藍婉若無力地迴應說道,“姐,如果傲雪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這個孩子……”
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楊傲雪的額頭上滲出,很快便浸溼透了她的髮絲跟枕頭。
“別說那樣的傻話……傲雪,相信姐姐,相信我,一定要堅持住,好嗎……”藍婉若一邊注意着胎兒是否順利產出,一邊看向楊傲雪不停地撫摸着她的額頭,並安慰和鼓勵地對她打氣說道,“加油啊,傲雪……堅持住,傲雪,只要你再堅持一下,那麼你的孩子很快就可以出來了……傲雪,想想我們自己,再想想我們的母后,想想母后她爲了我們所遭受的那些痛苦和付出的艱辛……傲雪,想想看,想想看你自己很快也就要做母親了……那將多麼幸福——,你多麼了不起啊!”
“姐——,真的,我真的……姐姐,如果傲雪我有什麼意外,請你……請你幫忙替我照顧好這個孩子,將其撫養長大……”楊傲雪咬緊牙關,斷斷續續地對藍婉若央求說道,“人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傲雪清楚自己……”
“不——,傲雪,我的好妹妹……傲雪,就算是爲了你自己的孩子,你現在也絕對不能輕言放棄啊!”藍婉若堅持說道,“還有,你別擔心,我肯定會幫你照顧好孩子,但我更希望能夠由你自己來將寶寶撫養長大……”
“生了,生了!”隨着“哇”的一聲哭泣,孩子終於平安無事地降生出來了。
“真的是太好啦,辛苦長公主殿下了……”陳錦娥和易兒把啼哭的小嬰孩抱給藍婉若看後便抱給了楊傲雪,接着跪在她身邊高興地繼續說道,“公主殿下,你看——,是一位既漂亮又可愛的小公主呢!”
“太好啦,真的是太好了……”楊傲雪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嬰,用手愛憐而輕柔地摸了摸她的小手,並含着眼淚親了親她那粉嫩的小臉後,方纔迴轉過頭來望看向藍婉若感激地接着央求說道,“姐——,謝謝你……孩子總算平安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了……婉若姐姐,我已經爲她取好了名字,就叫她李若雪吧……爲了這個名字,傲雪我想了很久、很久……李,是建成姓氏中的‘李’字;若,是姐姐你名字裡面的那個‘若’;而雪字,則是代表我——,傲雪的‘雪’……姐姐,我希望除了父皇和母后外,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也就是建成跟姐姐,還有小若雪,你們幾個……大家都能、都能平安健康和幸福快樂地好好活着……若雪,我可愛的女兒,孃親多麼希望能夠陪伴在你身旁,來親眼看着你長大啊!只可惜——,可惜……”
“傲雪,傲雪——”藍婉若見楊傲雪閉上了眼睛,於是連忙驚慌失措地握起楊傲雪的手,緊張地對她叫喊說道,“傲雪,你怎麼啦……你不要嚇我,傲雪、傲雪……傲雪,你可不能有事啊!妹妹,我的好妹妹,若雪她還小,還需要你照顧呢!你快醒一醒——,醒一醒啊……”
“姐姐,對不起……姐,我真的快不行了,若雪往後恐怕就只能……只能……”楊傲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但眼神中明顯已然快要沒有精氣神了,“若雪——,她以後恐怕就只能拜託給姐姐你了……婉若姐姐,求你幫傲雪照顧好她……姐——,姐姐,傲雪拜託你答應我好不好……”
“這……傲雪,姐姐我如今恐怕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回答,明日的我是否還能安好,婉若我又如何做到保護好小若雪呢……”藍婉若不由感到很是遲疑,但眼看着就快要辭世的楊傲雪,她最終還是含着淚點點頭答應了對方臨終的願望,“好吧……傲雪,你放心,婉若我答應……傲雪,姐姐答應你,在有生之年我一定會傾盡自己所有的可能,當然也會想盡辦法來幫忙替妹妹你照顧好若雪,讓她健康快樂和無憂無慮地平安長大……”
“謝、謝謝你,婉若,我的好姐姐……”楊傲雪萬分感激地緊緊握住藍婉若的手,然後看着襁褓中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嬰孩,對她極其愛憐和不捨地繼續喃喃自語說道,“若雪,我的小公主,孃親是真的很捨不得離開你,但卻又不得不丟下你啊……若雪,以後孃親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婉若姨娘,她會代我幫忙好好照顧你的……姐姐——,若雪——,還有建成,我愛你們,我是真的好愛好愛、你們……對不起,你們大家多保重,傲雪先走一步了……”
“傲雪……”楊傲雪慢慢地閉上眼睛並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藍婉若明顯感覺到對方拉握住自己的手也已然沒有力氣了,“傲雪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婉若我會盡全力做到的……”
“公主殿下,昭陽公主……”
“太子妃娘娘……”而與此同時,一直守在產房跟前的易兒和陳錦娥也看到了楊傲雪的離世,兩人不由撲跪到牀邊痛哭流淚地哽咽道。
“哇……”就連小小的嬰孩李若雪,她在這個時候也都有所感應一般大聲地哭喊了起來。
“若雪——,若雪乖,若雪不哭哦……”藍婉若回過神來不忍心地抱起了襁褓中啼哭的嬰孩李若雪,頓了頓抱着小小的她一起扭轉頭並背過了身去,片刻方纔又難過而感傷地自言自語般接着嘆息說道,“昭陽公主,不管我們兩人之間曾經有發生過些什麼,但今日伴隨着傲雪你的離去——,一切就讓它全都變爲塵土吧!你放心,若雪,我一定會替妹妹你好好照顧她的……錦娥,易兒,你們倆動作快點兒地幫忙爲你家公主蓋上被子。蓋好了並放下簾幕以後呢,就馬上跟我和若雪一起離開這裡吧……”
藍婉若不由分說地對陳錦娥跟易兒交代道,說完她便抱着李若雪轉身走到了門口邊。
“好啦,長公主殿下,我們可以走了……”陳錦娥迅速地收拾好一切,不捨地看了看簾幔內安詳地睡躺在牀榻上的楊傲雪之後,轉身牽起易兒一同走出來並關上了房門,眼睛紅紅地對楊傲雪的姐姐藍婉若迴應說道。
“錦娥,我知道傲雪的事情讓你跟易兒都很難過,當然婉若我也同樣很難過……但是錦娥,傷心歸傷心,我們這些活着的人總是還得繼續面對現實地活下去啊!”藍婉若哄睡懷中的嬰孩李若雪後,對陳錦娥跟易兒柔聲說道,“傲雪已經不在了,如果你們願意,那麼往後你們就跟着我吧……現在時間緊迫——,而我們此刻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走吧,我們得馬上趕到‘玄武門’去,再遲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