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前面那兩邊說的乃是宇文化及的家和龍陽的家,即“丞相府”跟“將軍府”兩處的動向;而唐國公李淵的家,京城之中的“李府”的這一面,現在的狀況卻是這樣。
“建成我兒,今夜我們要去做的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是死是活目前尚且都不能確定,而你明日一早還要奉旨完婚,去迎娶那昭陽公主。此事你不便參與,就別跟着爲父趕到那裡去救世民了吧!”李淵見李建成也站到即將出發的黑衣蒙面人的隊伍中去了,於是便走下石階來,並伸手確認般摘下對方的面巾,頓了頓才又悲嘆地繼續開口說道,“建成啊,我們李家已經快要失去一個兒子了,爲父實在不想連眼前的這個也保不住。成兒,你能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父親,世民他不僅是您的兒子,同時也還是我的兄弟呀!您爲了救世民而不顧惜自己的性命,難道建成我就不可以爲二弟他這樣做嗎?再說了,父親,連君傑和沐雨,還有方叔叔他們,大家都願捨生相助去救世民,我這做兄長的又怎麼能只當個袖手旁觀的人呢?”李建成說着,跪下身去懇求自己的父親,“爹,求您——,建成求您了!爹,答應孩兒吧,讓我和你們一起去救二弟好不好?”
“這——,哎,你這個孩子……起來,快起來!”李淵連忙彎腰扶起李建成,並愛憐而心疼地撫摸着他的額頭含淚說道,“建成啊,難得你能對自己的兄弟能有這份情意,爲父我也深感欣慰。好,好哇,不愧是我李家的好兒郎!世民今生能有你這樣的兄長,也是他三世修來的福……不管今夜能否救出你二弟世民,建成我兒,爲父都在此先代他向你致謝了!”
“父親……”李建成熱淚盈眶道,“父親的話嚴重了,這是建成應該做的……身爲人子,建成本該替父親分憂;作爲兄長,我就更該幫忙照顧好家裡的弟弟。所以,父親不必難過……”
“好,好……”李淵吸了口氣,頓了頓才又接着說道,“建成,讓你去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爲父,待會兒行事千萬要小心,一定要注意保護和照顧好你自己……”
“父親放心,孩兒明白。”李建成重新蒙上了面巾,反轉手臂繫好後點點頭回答父親李淵道,“我會注意保護好自己,父親不必擔憂!”
“方將軍,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嗎?”李淵嚥下淚水,側轉身看帶頭的方將軍問說道。
“回稟主公,一切皆已安排妥當。各路英雄好漢,也都早已召集在了西門外,大夥只等我們趕去刑部大牢救出二公子,便可立即返往那裡匯合,揚長而去並直奔太原……”方逸迎上前一步,出列後拱手應說李淵道。
“好,立刻出發!”李淵說完,便穿過衆人齊騎上馬,帶頭走出大門朝向刑部奔去。衆人見狀,也都紛紛上馬的上馬和跑步的跑步,大傢伙一同往刑部方向整齊而迅速地趕去了……
“放我出去!明月——,明月姑娘,放開我……藍婉若,你這個騙子……什麼公主啊,你根本就是明月,讓人看得見摸不着……明月,明月……”天快黑時,宇文成都聽家丁報告說門外有一自稱是“明月樓”姑娘的人求見,便連忙好奇的迎出門去看,誰知見面後看到的對方果然是藍婉若,於是二話不說就欣喜地跟着她走掉了。回到宮中藍婉若設酒宴請宇文成都,趁他酒醉之時套話問他晚上的行動時間,地點以及人員部署等安排。待到宇文成都酒醒時,才發現自己已然被人拿繩子給死死地捆住,並綁起來放在了一間小暗室裡面,他便開口大聲喊叫了起來。但是,似乎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人會經過,宇文成都叫喊了半天后也感覺到累了,索性就慢慢地安靜下來,開始放心而無奈地休息和睡起大覺。
“宇文成都,對不起了,因爲一切也都是你父親逼婉若我這樣做的……”藍婉若看了一眼關在廢院裡密室中的宇文成都後無奈地嘆道,接着連忙轉身對長孫玲瓏和杜喜薇兩人分別交代跟叮囑起來,“玲瓏,你就留在宮中好好地看守住宇文成都。記住,千萬不能讓他逃跑出來,否則便會破壞我去幫忙營救二哥他們的計劃。還有,萬一父皇或者母后前來看我,你就對他們說婉若很累,已然睡躺下並且休息好一陣了,希望他們不要再打擾。好啦,時間不早,玲瓏,你快去準備吧!喜薇,我們也得抓緊時間趕到刑部那邊去了……”藍婉若說完,便帶着杜喜薇騎上馬,匆匆離開了這座荒廢許久的“冷宮”,轉身朝向刑部大牢那邊奔趕而去了,因爲此刻她滿心都是緊張跟擔憂。
單君傑和沐雨帶的人剛一趕到刑部大門口前,霎時間就被龍陽及其率領的手下給團團包圍住了。衆人見狀,知道中計後便立刻撤退並朝南門方向跑去,龍陽等人也都追趕了上來。追到南門外荒郊的一片空地上時,單君傑等人又突然停下而掉轉回身來不跑了。
“單君傑——”龍陽不由淡然一笑,看向單君傑說道,“你以爲用這招‘調虎離山’來把我給引開,你們剩下的那些人就能救得了他李世民嗎?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因爲今晚即便是少了我龍陽,也還有宇文化及跟刑部等人蔘合在這件事情中!就算李淵他們真的敢去,並且趕到的有夠及時,你認爲他們還能夠活着把李世民給救出來嗎?”
“這個我不知道,但若不試試,誰又能料想出結果如何呢!”單君傑舉起手,拔出劍來回應龍陽說道,“你說對吧,龍大將軍?”
“你以爲——,自己能夠拖得住我嗎?單君傑,可別說我龍陽今晚要以多欺少,將你們打敗了乃是‘勝之不武’,要怪就只能怪你太重情義,太愛多管閒事了!單君傑,是你自己放着好好的小王爺不當,偏要自尋死路地摻和到這件事中來,那也就怪不得我龍陽出手不留情面……”龍陽看向單君傑冷冷地說完,接着便揮手對自己身後的衆人下令道,“上——,把他們給本將軍全部除掉,一個不留!”
7. 隨即,龍陽帶的人便迎上前包圍住了單君傑等人。兩路人馬立刻拼殺打鬥起來,嚇得連周圍叢林中早已進入夢鄉的飛禽走獸,也都慌亂着向四處閃避和逃竄開了。
“阿雨,小心——”打鬥中突然有人趁沐雨不備之際,拿着刀從他身後向他直砍而去,一人飛身迎過來替沐雨擋了一刀,並對他開口提醒喊叫道。沐雨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但是那個人的手臂上卻被砍出一條好大的口子來,頓時鮮血就止不住地從傷口處奔涌而出,將他的一身白衣給染紅了一大片。
“你是誰?!你爲什麼要救我,要替我擋下這一刀?”沐雨連忙迴轉過身來扶住對方,並困惑不解地看向他問說道,“還有——,剛剛你開口叫我‘阿雨’,你、你……”
“我……我是沐雲——,是你的兄長啊!”沐雲一邊保護着沐雨,爲他抵擋着來人的攻擊,一邊對他迴應說道,“自從六年前在廟會中與爹孃和你走散後,阿雨,我就輾轉流落到了京城……往後的幾年中我一直都在尋找着你們,可是卻怎麼也沒找到。直至三年前我意外地聽說了爹孃和你避災,離開家鄉並逃難到了太原,於是就趁辦事之際也去到了那裡。但當我趕到太原以後,得知的卻是父親不幸染病去世,而母親跟你也都再次遠走且不知去向了……幾個月前在城外西郊的小樹林中再次遇到你,我聽林少青開口叫你‘沐雨少爺’,打鬥中又看見了你身上的玉佩。所以,這纔敢肯定我是真的找到了你,阿雨……”
“你——,你真的是我哥哥沐雲嗎?”沐雨不由欣喜萬分,但轉念一想很快便又冷靜了下來,擔心而疑惑地看向沐雲追問說道,“不,先等等……你說你是我兄長,口說無憑,你可有什麼信物能夠證明自己的?”
“有,當然有!阿雨,你看這個……”沐雲說着,連忙從腰間拿出半塊玉佩來,“阿雨,你總該——,不會不認識這塊玉佩吧?小時候爹孃在我們出生並相繼得了一場大病後,專程前往到山神廟去求回來的。原本是塊兒整玉石壁,隨後父親請匠人切開雕刻成了兩塊半玉,而且每塊半玉上面,都還分別刻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跟生辰。”
“沒錯,就是這樣的!”沐雨一聽,伸手一把接過了沐雲手中的玉佩,拿到跟前仔細地一看,只見上面果然刻着個“雲”字,以及自己兄長的生辰八字,於是他連忙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劍,抱着對方感慨說道,“哥哥——,哥……”
“阿雨……”沐雲也放下劍來,抱着沐雨激動不已道,“太好啦,阿雨!能和你相認,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雨弟小心——”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拿着刀砍向沐雨,單君傑連忙轉身一把拉過了沐雨,並揮劍刺向那人後才又對愣神的他接着說道,“你還傻愣地看着我幹什麼,快、快上馬啊!”單君傑說完,便將沐雨又用力地向上一拖,甩放到了自己那匹極具靈性的黑馬背上。
“黑風,我將雨弟就交給你了,去吧——”單君傑輕輕一拍黑馬的屁股,那匹叫“黑風”的駿馬果然就聽懂話般馱着沐雨衝出了包圍。
“不——,我不走,義兄!”沐雨坐在黑風的背上,回過頭來含淚看向單君傑吼道,“黑風,回去,快帶我回去……”怎奈此時此刻的黑風,完全卻只聽單君傑一個人的話,而不肯帶着沐雨掉轉頭再跑回去。
“阿雲,你這是怎麼啦……好吧,你累了就先休息,照顧好自己,我親自上……”龍陽也看出了沐雲的異常,不由回想起了上次“西郊奪信”之事,但見對方待在一旁且身受重傷,於是便不再要他去做什麼,而是自己提劍迎上前和單君傑打鬥了起來,“單君傑,這一次你不會有西郊那樣的好運氣,因爲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是嗎,但願你能說到做到。”單君傑也沒好氣地迴應龍陽說道,“因爲這一回——,龍陽,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手下留情……”
“沐雨——,沐雨……”沐雨騎着黑風剛穿過南門,忽然就聽得身後有人在叫喊自己。
“婉若姐姐?!”沐雨聞聲停下來回頭一看,只見剛纔跟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竟然是藍婉若和杜喜薇,於是他便立刻調轉馬頭跑上前來看向對方問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婉若姐姐,你和喜薇姑娘是有什麼事情嗎?哦,對了,義兄他們和龍陽正在前面的荒郊——”
“我也正是爲此事而趕來的!”藍婉若着急道,“快——,沐雨,快帶我們過去……”
“好,那你們快跟我來!”沐雨道,說完便拉黑風跑在前頭領路,“婉若姐姐,這邊——”
“喜薇,我們走……”藍婉若連忙跟着追了上去,“駕——”
“是,小姐!”杜喜薇點點頭後也跟着追了向前,“駕……”三人說完後,便都用力一抽馬鞭,向荒郊飛奔而去。
“單君傑——”見單君傑身負重傷身,並且他旁邊的手下也全都死了,屍體橫七豎八地倒躺了一地後,龍陽迎上前一劍刺向單君傑的胸口對他說道,“你受死吧!”
“龍陽,不要——”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藍婉若和沐雨,還有杜喜薇三人給同時看到了,藍婉若頓時不由撕心裂肺般痛苦地大叫道。
“婉、婉若?!”“婉若……”龍陽和單君傑聞聲一起迴轉過頭,只見藍婉若慌亂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接着,大傢伙又看見她還未曾站穩腳跟,便已然快步奔趕到了單君傑身旁。
“龍陽,你……”藍婉若摻扶住單君傑後,方纔迴轉過身看向龍陽憤怒道,“爲什麼……你怎麼可以殺他,龍陽,你爲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婉若,我……”龍陽把劍收回劍鞘中,看着藍婉若不知該如何是好地解釋說道,“婉若,我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還望你能體諒……”
“你,你……”而與此同時,單君傑突然用異樣的眼神看向了藍婉若,看着看着他便驀地昏死過去,手中的劍也跟隨主人傾倒在一旁的地上了。藍婉若見狀,連忙蹲下身去攙扶起單君傑,沐雨和杜喜薇這時也趕到了他們的跟前。
“君傑——,單君傑……”藍婉若用手帕捂住單君傑胸前流血不止的傷口,衝着他大聲叫喊到,但看叫了好幾聲對方也終究沒有任何反應後,藍婉若便連忙迴轉身擡起頭來望向龍陽央求說道,“龍陽,求你放過他,讓我帶他走……”
8. “婉若,對不起,這不可能——”龍陽走上前用劍指着單君傑,看看衆人後迴轉過頭不容爭辯的應答藍婉若說道,“婉若,你知道……”
“龍陽,我們明天就要成親了!放過單君傑吧,就當這是你送給我的成親之禮,這樣好不好?”藍婉若懇求道,“我沒有別的想要的,真的,其他我什麼也都不想要,我只求你——”
“婉若,除了這一件,往後你要龍陽做任何事都沒問題。”龍陽繼續朝前逼近一步後,看向藍婉若接着爲難說道,“婉若,只要你高興,哪怕是讓我幫忙給你去摘天上的星星也都可以。但——,唯獨今晚放過單君傑的這件事,對不起,婉若,真的不行……”
“難道——,當真就再無選擇了嗎?”藍婉若哽咽地哭着看向龍陽,頓了頓自語般接着流淚說道,“老天爺可還真是會捉弄人啊,兩次都是在我要成親的時候,愛我的人,要殺我愛的人……不過,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我的新郎,而這一次卻是你……龍陽,我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也不明白究竟是自己上輩子欠了他,還是他上輩子欠了你……”
“婉若,你……你說什麼?!”龍陽一聽,不由錯愕地打量起單君傑來,緊接着才又吃驚地轉頭看向了藍婉若,“你的意思,難道……你是說他——,他是……”
“嗯……”藍婉若含着淚點點頭,算是回答了龍陽,“龍陽,如果你非要殺單君傑不可,那麼就請你把我也給一起殺了吧!反正沒有子杉,藍玲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而且,現在的我,其實也再沒任何活着的意義了……”
“婉若——,不,藍玲,難道你就這麼愛他?”龍陽不由默默地垂下了手中的劍,退後幾步傷心地看着藍婉若說道,“那麼我呢,在你心中,我龍陽到底又算什麼?”
“龍陽,你曾經也說過可以爲了我而放棄自己的生命,難道你現在就不能明白和體諒我的心意嗎?”藍婉若將單君傑不捨地放下,交給沐雨和杜喜薇後慢慢地站起身來,接着懇求而堅定地走向龍陽並對他說道,“龍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依然愛着子杉,但是我不能就這樣看着你殺了單君傑而不管不顧……當得知他失去記憶並且完全不記得我時,我的確很傷心很難過,也非常地怨他和恨他。或許我已不再愛子杉了,但是曾經對他許下過的諾言,卻還依然存在,也還依然有效。因爲我畢竟還活着,清醒而明白地活着!龍陽,子杉可以不記得我,可以忘了我,甚至可以和別的人在一起,可以一再地讓我傷心,但是我卻不能,因爲我做不到……所以,今晚除非你先一劍殺了婉若;否則,你休想再傷害單君傑分毫。”說完,藍婉若就從容地閉上了眼睛,並且靜靜地站立住,伸開雙手來擋在龍陽的面前不語了。
“好,那我最後再問一個問題。”龍陽追問說道,“丫頭,當日你答應嫁給我,可是心甘情願?”
“父皇的指婚,我默許——,雖然一開始的確是受人脅迫,但也並非全然沒有真心。”藍婉若沒有睜開雙眼,可是她的回答卻也十分堅定和真誠,“龍陽,我說過我並不討厭你,而且,我知道你一直對我都很好。‘桃花村’那件事情後,看到你幫孟良玉跟孫靜,真的,婉若對你的確存有改觀和感動過……我也曾猶豫,因爲先是錯怪和辜負了子杉,現在卻又是負了我二哥李世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是太多心也太多情了嗎?還是在不得已——,在環境改變後,人的感情也真的會跟隨着一起改變?”
“你說的——,倒也有夠坦白……丫頭,我知道你由始至終,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爲了自己……”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結住了,大傢伙都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屏氣凝神地看着龍陽和藍婉若。
突然,龍陽一個急轉身並迅速地揮劍舞去。隨着劍光一閃,在場站着的衆人除了藍婉若和受傷站在一旁的沐雲外,其餘的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一個接着一個地倒下了身去。頸上的咽喉處留下一道血痕,全都一劍斃命的死了!
藍婉若聽到聲音後立即睜開了眼睛,這時只見龍陽突然又拿着劍,反向用力朝着他自己的胸口猛然一刺。頓時,鮮血便順着劍尖流淌到劍身,以及很快地又流了劍柄跟龍陽握劍的手上,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墜,滴落到了地上並迅速染紅了一大片。
“龍陽——,你……” 藍婉若連忙迎上前,驚愕不已地攙扶住了龍陽,繼而看着他擔心難過地流淚說道,“龍陽,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你明明知道——,明明可以……”
“明明——,又是‘明明’……明明知道卻還要——,明明可以卻放棄……”龍陽苦笑道,“婉若,或許你不相信曾在小樓中初次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連我自己都被嚇住了……真的,因爲我知道從那往後,龍陽今生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再像以前那樣心中了無牽掛……這麼說,難道你還要再繼續追問我‘爲什麼’嗎?”
“我——,我……”藍婉若怎麼想也都沒想過龍陽對自己的愛竟然會有如此之深,看着他胸前不住往外流血並浸溼衣服的傷口後,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哭得更加傷心。
“傻瓜,別哭——”龍陽想不到藍婉若竟然會爲自己流淚,不由欣喜而疼惜地用另一隻沒有沾染上鮮血的手,一邊輕輕地幫對方擦去臉上的淚珠,一邊心疼地看着她笑笑說道,“報應吧,我剛刺了單君傑一劍,現在就當是還給他好了……”
“我不想看到單君傑有事,可也不希望讓你這樣啊!”藍婉若不由自責心痛地啜泣道。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龍陽看藍婉若急得哭了,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於是便連忙停止說笑地安慰她道,“別、別哭,我沒事的,真的,你不要擔心……丫頭,爲了你即便會失去一切我也在所不惜,——哪怕是生命,又怎麼真的忍心看着你去死而不顧呢……只不過做戲要做全套,如果不這樣刺傷自己,回去後我們又該如何向皇上等人交代啊?現在一切都解決了,沐氏兄弟和你身邊的喜薇姑娘,他們應該都不會多說什麼的。好啦,婉若,你也可以帶着單君傑走了,那就快點離開這裡吧……”
9. “龍哥——”沐雲衝過來幫忙攙扶住了替衆人攬下着一切事情的龍陽,並且“男兒有淚不輕彈”地看向對方,感動而哽咽地接着流淚說道,“大哥,你……我,對不起……”
“沐雲,你什麼時候說個話也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好啦,兄弟,你和婉若,你們是我龍陽在這個世上最親最愛的兩個人……”龍陽看看藍婉若後迴轉過頭來,虛弱無力地對沐雲說道,“阿雲,無論是你還是婉若,你們……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我、我的心都會感到痛苦難過和不安的……沐雨是你的親弟弟,而單君傑是她的子杉,爲了你們,我也只好放過他們兩個了……如果,如果我有什麼……什麼不測,你們、你們也不要爲我傷心難過,一定……一定要幸福快樂的活着,幸福快樂地好好活下去……”龍陽說完,便也同單君傑一樣當着衆人的面而昏死過去了。
“沐雲,快——,你現在立刻帶龍陽回‘將軍府’去治傷!”藍婉若恢復了冷靜連忙叮囑沐雲說道,把龍陽交給他後又轉身走到沐雨和杜喜薇的跟前,接着對他們兩人繼續交代起來,“沐雨,看現在的情形,保成王‘單府’你們是肯定回不去了。唯今之計,你最好馬上帶着你義兄單君傑趕到東門去,因爲映雪應該早就已在那兒等候着你們了。還有——,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映雪,並告訴她帶着單君傑先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傷養好。沐雨,記住了,在這件事情沒有完全平息之前,你們千萬不要再在京城中出現。至於王爺夫婦那裡,我會代爲照顧好的,你讓他們安心的留在外面;其他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諸事小心,保重了……”
藍婉若匆匆跟沐雲和沐雨兩兄弟說完,連忙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交給了沐雨,然後她便帶着杜喜薇騎上馬,又轉身朝向城內刑部大牢那一邊疾馳而去。
“但願二哥那邊,一切也都還能來得及,老天保佑……”藍婉若心中乞求道,手中的鞭子不由抽起來,“駕——,駕……”
刑部,大門外。李淵等人雖然成功地打敗了獄卒,並且從大牢之中順利地救出了李世民,但當他們剛一出刑部大牢還沒走出幾步呢,便被早已趕來守候在大門外多時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以及御林軍統帥韓靖跟韓誠父子等人,給迎上前來緊緊地包圍住了。
“父親大人,看來孩兒今夜是難以活着離開這裡了。”李世民遍體鱗傷地被自己的四弟李元霸攙扶着,見到刑部大牢外面的陣仗後,他不由淡然一笑地推放開了李元霸的手,接着從容不迫地徑直走到父親李淵的跟前,並當衆跪下身來向他開口懇切說道,“世民感謝爹孃多年的養育之恩,感謝兄弟和各位叔伯的搭救之情,但是皇命如此,天意也難違背呀!父親,世民死不足惜,可是如果要您跟大哥,還有四弟和各位叔伯爲了救我而捨命相拼,即使世民真的被救,但你們卻死傷嚴重,那麼日後我又還怎能安心地活下去呢?父親,孩兒懇求您就不要再管我了,快些帶着大家一起離開這裡吧!”
李世民說完,便朝向李淵磕了三個頭,緊接着又轉身看向衆人磕了一個頭。
“世民我兒,身爲父親,我唐國公李淵今夜如若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保護不了,卻還要離開這裡眼睜睜地看着你去死,今後我又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上?”李淵扶起自己疼愛的兒子李世民,看看宇文化及兄弟和韓靖父子等人後,堅定地迴轉過頭來接着寬慰般對他鼓勵說道,“世民,今夜就算拼了老命,爲父我也定然要把你給救出去!所以,孩子,你切莫再說像剛纔那樣的——,那些喪氣的話了。”
“是啊,二公子……”衆人也齊聲說道,“我等既然敢隨同主公一起前來劫獄,原本也就沒打算能夠活着離開。所以你便放心吧,即使完全拼上大傢伙的性命,今晚我們也一定會把你給救出去的!”
“你們這齣戲,演得可真感人。好一個父子情深,好一個上下一心啊!”宇文化及見狀,不由策馬迎上前說道,“只可惜……”
“可惜什麼——”李建成主動地摘下了自己臉上蒙着的面巾,迎上前來看向宇文化及氣憤說道,“宇文化及,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呦呵,明天的準駙馬爺,今晚居然也在此處啊!”宇文智及看見李建成後,頓時更加幸災樂禍的在一旁插嘴說道,“我大哥的意思是——,可惜現在還是活人,等到待會兒全都死了,到了那陰曹地府以後,看你們大家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
“喲,原來真的是駙馬爺呀!”刑部侍郎嚴科迎上前,笑眯眯地看向李建成問說道,“怎麼,你也來湊這份熱鬧啦?”
“廢話少說,告訴你們——”宇文化及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打斷了自己的二弟宇文智及和刑部侍郎嚴科的話,轉身走上前看向李淵等衆人說道,“本丞相可是奉了皇上之命,要在今晚處死李世民。如有什麼人敢來阻攔,一律格殺勿論!不過嘛,要是你國公大人李淵肯向我低頭下跪,或許我還可以晚些殺李世民,讓你們父子倆好好地聚一聚和多說幾句臨別的話呢……”
“宇文化及——”李淵徹底憤怒了,不由怒火中燒地看向宇文化及說道,“你這老匹夫,不要以爲拿了雞毛真的就可以當作令箭,在這狗仗人勢地耀武揚威!宇文化及,告訴你,我李淵今日即便不能救出自己的兒子,就算是賠上老命死在了這裡,我也絕對不可能會向你這奸賊佞臣,來低頭下跪和開口求饒什麼的!”
“你……李淵,你可真不識擡舉!”宇文化及暴怒起來,“來人呀,上——,給本臣相將他們拿下!除了李建成外,倘若不能抓活口,一律全都殺無赦……”
“殺無赦——,此話也配是你所說?!”宇文化及的話纔剛一講出口,這時就見有兩個人騎着馬飛奔而來,來人不禁笑着開口當衆打臉地喝問宇文化及說道,“宇文化及,你這臣相好大的官威,好大的膽子啊!‘殺無赦’三個字,也是你一個臣相之口就能說出來的嗎?”
10. “臣等不知平陽公主駕到,有失遠迎之處,萬望公主見諒。”韓靖父子跟嚴科,以及刑部的那些個大小官員,還有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看見來人竟然是“平陽公主”藍婉若後,連忙都翻下馬背來向她齊聲行禮說道。
“諸位不必多禮了,平身吧!”藍婉若和杜喜薇也都跳下馬來,藍婉若走到兩路人馬中間看看李淵後,轉頭看向了韓靖跟宇文化及等人說道。
“不知平陽公主,你爲何會突然趕到刑部大牢這是非之地來。微臣斗膽,敢問公主前來,是否是皇上的旨意呀?”宇文化及看看大傢伙後,率先迎走上前一步,躬身開口試探藍婉若說道。
“是啊,是啊……”刑部侍郎嚴科也從旁附和宇文化及說道,“平陽公主明日便要大婚,難不成——”
“是非之地?哦——,說的也對啊!”藍婉若根本就不把嚴科放在眼裡,轉了一圈並看了看大傢伙後,迴轉過身來看向宇文化及淡然一笑,接着才又沒好氣地對他問說道,“宇文大人,本公主問你,今夜處決李世民一事,到底是誰人的主意?究竟是父皇——,還是你?”
“平陽公主說笑了,若非是聖上的旨意,老臣我又豈敢擅自做主,明目張膽地率衆來此殺人呢?”宇文化及狡詐地迴應藍婉若說道。
“哦?!真的嗎,爲什麼?”藍婉若正一步一步地引着宇文化及走進自己設好的圈套,“丞相大人,父皇日前不是已經答應過本公主,不會殺我二哥李世民了嗎?”
“老臣不敢欺瞞平陽公主,皇上當日下令密行此事之時,大將軍龍陽也曾在現場。不信,公主您可以親自去問他!對了,龍大將軍明日便是長駙馬,平陽公主你明日再問也不遲。”宇文化及滴水不漏地笑着迴應藍婉若說道,“公主,您想想,李世民他得罪了昭陽公主,不就等於不把皇室放在眼裡,並且也羞辱了皇上嗎?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皇上又怎麼可能輕易饒恕而真正放過他呢?老臣所言,句句屬實,還望平陽公主你明鑑。”
“好,很好,說得好……宇文化及,就算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是父皇他言而無信,那麼你和本公主,我們之間昔日的約定呢?”藍婉若不甘心地看向宇文化及,當着衆人的面追問說道,“父皇可以不守信用,那麼臣相大人宇文化及你呢?難道你也可以不守信用,不要臉的跟本公主出爾反爾嗎!宴會指婚之前,你我的約定是——,只要我答應父皇的指婚嫁給大將軍龍陽,你宇文臣相就立馬上書幫忙奏請聖上,也就是請求我父皇他免去我義父唐國公李淵的封號,並恩准其帶上家人與隨從一同離開京城,平安地折返和回到山西太原去。現在我答應你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可是你呢?你卻如此厚顏無恥,非但沒有按照約定所說去做,竟然還想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平陽公主殿下——,老夫曾經的確是答應過你,當然,我現在也不否認這個約定的存在性。只不過,今時非往日,情況和局勢也都不一樣了!”哪知宇文化及竟然打斷了藍婉若的話,反口笑說道,“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嘛,衆人都明白的道理,老夫又豈會不知?再說了,公主殿下,更何況我又怎麼能確定真的放李淵回到山西太原後,來日他們李家不會東山再起,再趕回來殺我個措手不及呢!這世界上唯一能夠真正讓人放心的,永遠便就只有死人。所以,還是除掉他們,才能落得個‘一勞永逸’啊!”
“好,好,好,果然不愧爲宇文臣相,果然是心狠手辣又卑鄙無恥啊!”藍婉若拍手大笑着稱讚道,“婉若佩服,佩服哇……”
“平陽公主,其實你也不必如此。人嘛,看到至親和至愛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傷心痛苦是在所難免的,但也不至於因此就失去理智而發瘋了呀!”宇文化及迎上前,看向藍婉若勸慰說道,“平陽公主,你現在的心情,老臣可以理解。老臣失約愧對之處,還望公主見諒,只求公主你少些悲傷,保住好千金之體纔是……”
“傷心痛苦?!悲傷,怎麼會呢?宇文化及,本公主很開心,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因傷心難過而發瘋啊!”藍婉若仍舊大笑着迴應宇文化及說道。
“婉若——”李世民見狀,不由看向藍婉若擔心地用力大聲叫喊她說道。
11. “慢着——,本公主都還沒把話給說完呢,我看你們誰敢動手!”正當刑部大牢的衆人步步緊逼,準備迎上前去圍攏李淵和李世民等人,這個時候藍婉若突然拿出了一塊玉佩來,看向宇文化及跟衆人大聲說道。於是剛走近並圍攏藍婉若的那幾名衙役,見她這樣後立刻就又被嚇得給縮起手而退站了回去。
“你們都在幹什麼?平陽公主已經得‘失心瘋’了,還不快給本臣相上!”宇文化及見狀,連忙向圍着藍婉若的那個幾人開口厲聲呵責說道,“平陽公主乃堂堂千金之軀,又是咱們皇上最爲寵愛的女兒。保護不好,小心你們自己脖子上的腦袋!”
“宇文化及,你可真會狐假虎威——,不,是狗仗人勢啊!”藍婉若也喝道,“宇文化及,你可以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當然,你也可以不遵守約定而沒臉沒皮地濫殺無辜。但是,希望聽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以後,你丞相大人,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趾高氣昂和耀武揚威!”
“平陽公主——,藍婉若小姐——,你可不要嚇唬我!告訴你,老夫可不是被人給嚇大,才活到現如今的這把年紀的,哈哈哈……”宇文化及一聽不由覺得好笑道,頓了頓才又看向藍婉若接着當衆問說起來,“說吧,丫頭!看你想玩什麼把戲,又還能有怎樣的花招,你且儘管全部都把它們給使出來好了,老夫我一定奉陪到底!”
“哦,是嗎?!宇文大人,婉若奉勸你一句,你最好現在多笑一笑。否則,待會兒你恐怕就再也笑不出來了……”藍婉若也不由打啞謎一般,詭異地笑着迴應宇文化及說道,“宇文化及,既然你都開口向本公主提出如此要求了,那麼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千萬不要後悔啊,因爲……只是不清楚——,不,我倒是很希望宇文大人,你真的能有這個命,來陪本公主繼續玩到底纔好!”藍婉若說完,便將手中的玉佩扔向了宇文化及。
“成都?!”宇文化及伸手接過藍婉若扔向自己的玉佩後,仔細一看頓時不由惶恐而困惑地大驚失色道,“這……我兒成都的這塊玉佩,怎麼、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哦,原來宇文大人,你還認得這塊玉佩呀!那麼——,不好意思,宇文化及,你就得問您自己的寶貝兒子宇文成都啦!”藍婉若這下方纔收起了笑容,看向宇文化及威脅般接着說道,“百年枉作千年記,今日不知明日事。宇文化及,當初你以婉若我的二哥李世民,以及我義父李淵等人的性命相要挾,逼迫着本公主在御花園宴會之上當衆默許而答應嫁給龍陽大將軍,無非就是盤算着爲了能夠拉攏他。你說——,倘若讓龍陽將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是令公子宇文成都在他龍大將軍即將成婚之前,卻想要強行霸佔他的未婚妻,他會有如何的反應啊?本公主擔心到時候,恐怕你臣相大人將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會怎麼解釋也都解釋不清楚纔對吧!再者,如果婉若我親自將此事告訴給了父皇,你說我父皇,他又會怎麼做呢?父皇他究竟是會相信我——,這個最爲心愛的平陽長公主,還是你——,教養出‘以下犯上’之子的丞相大人宇文化及呀……宇文化及,你先前口口聲聲說我二哥李世民,他抗旨不遵又拒婚頂撞乃是忤逆,那麼如今呢?莫說令公子並未對本公主做出什麼,但是就憑他膽敢對我心存不軌,並且還無禮地冒犯,在宮中‘以下犯上’這一條罪,恐怕就足以讓你們整個宇文家,當衆滿門抄斬和誅滅九族了吧!”
“你……藍婉若,你……”宇文化及聞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用手捂着胸口喘了好一陣後,終於才肯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般服軟了下來,重新打量起藍婉若並無奈地看向她認栽說道,“他——,犬子成都,現在人究竟在什麼地方?不知平陽公主,你接下來又有什麼樣的打算?”
“臣相大人,你這是明知故問——,跟本公主裝傻充愣嗎?”藍婉若冷冷地笑說着迴應宇文化及道,“令郎色膽包天,竟敢對本公主動手動腳,你說我還能怎麼做啊?我自然是命人將宇文成都拿下,把他關押起來嘍!還有就是,本公主打算如何做,難道你宇文大人還不清楚嗎?宇文化及,不如你替本公主好好地想一想,然後再由你親自開口告訴婉若,我到底該怎麼做才比較好呢……要不然,本公主先讓你臣相大人除掉我二哥跟義父,隨後我回去再告訴龍陽大將軍和我父皇,讓他們殺了宇文成都以及你宇文一家作爲陪葬,你看這樣可好?”
“平陽公主,看來過去……還真的是老夫小瞧你了!”時至今時今日,宇文化及方纔不由真心地對藍婉若感到驚訝和欽佩,終於心服口服地看向對方嘆息着問說道,“誰說女子不如男,誰說柔勝不了剛?以強示弱,運籌帷幄;美人計,反客爲主;軟硬兼施,誘敵深入……環環相扣,步步緊逼,公主,你可真是好謀略,好手段啊!都說平陽公主聰慧過人,老夫以前卻未曾相信,只覺得你不過是以一尋常女子。如今,方纔知道公主看似柔弱多病,但這辦起事情來的能力和魄力,恐怕當世之中也沒有多少男兒能夠比及得上你……說吧,公主殿下,你究竟有什麼樣的條件?”
“宇文大人謬讚了,婉若愧不敢當。條件嘛,倒也談不上,只要丞相大人,你肯信守那日對婉若的諾言,高擡貴手地放掉今晚在場的所有人;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我二哥李世民。本公主指的是——,要你不管用任何方法,只要能夠讓今夜之事平靜的過去。那麼,我就可以當做什麼事情也都不曾發生過。不僅讓令公子宇文成都四肢健全地回到你身邊,而且還會將此事全部都給忘記掉,並把有關的人與物品也一起妥善地處理完。”藍婉若側轉過身去,看了看李世民和李淵等人以後,接着才又背對宇文化及不緊不慢地往下說道,“如若不然,本公主也只好公事公辦,將令郎親自交到聖上那裡,哦,也就是交給我的父皇,讓他幫忙定奪和替婉若處置了。想一想,到了那個時候,臣相大人,你宇文家一族會有怎麼樣的下場?哦,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算你反悔並且想要信守昔日的諾言,本公主也只有冷眼旁觀地‘愛莫能助’了!宇文化及,你可別說我藍婉若卑鄙呀,使用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來坑蒙和陷害了你。要知道,這些——,可全部都是從你那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