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剛出困境又遭禍~(下)

6. “好,我答——”藍婉若正想要答應黑衣蒙面人,但她卻被陳將軍給阻止了。

“公主殿下,切莫相信此等小人!”陳將軍迎上前拉住藍婉若,看了看黑衣人後對她接着說道,“平陽公主,今日就算是拼掉我和衆將士的命,末將也絕對不會讓長公主你跟他們走的!晌午早已過去多時,想必我們派往前方大營進攻李世民的人馬,現在也都死傷無數了,所以他姓徐的纔會有此一諾……哎——,公主殿下,事已至此,罪臣實在無話可說,只願公主你能逃過今日這一劫。那樣,即便等會去到黃泉路上,看見聖上與皇后娘娘,我等也好向他們有個交代啊!”

“老匹夫——,看來你還真是不識相……我剛纔明明都已經打算要放過你們了,可是你自己卻……陳統帥,真是枉費了婉若小姐的那翻犧牲精神啊!你不領好意地自己想死也就罷了,卻還偏要準備帶着他們一起去尋死!”黑衣人首領說完,便動怒地一揮衣袖。隨即,就有二十個弓箭手站上前來,齊齊拉弓掛箭,搭好架勢並準備射擊陳將軍他們了。

“嗖——”就在這危險之際,突然有一個人騎着匹黑馬快速地飛奔而來,並且他左手拉開弓,右手每一指縫間都夾着一支利箭,同時四箭齊發地從黑衣人身後射出。頓時,那二十個弓箭手中便有四人應聲倒躺在了地上。來人緊接着又連發兩下,驀地先前黑衣人那邊的二十名弓箭手,還未反應過來就已倒下了十二個!

“來者究竟是什麼人?!”黑衣首領見狀,連忙不由驚愕地閃退到了一旁,同時望看向急馳而過的馬背上的白色身影開口大聲喝說道。

“單大哥!”藍婉若望着迎面飛奔着馳來的單君傑,不由驚訝萬分地高興道,待對方跑近自己跟前並縱身翻下了馬背以後,她才又欣喜地主動迎走上前,看向單君傑關切而困惑地繼續柔聲道,“單大哥,你……你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裡啦?我找尋了許久,還以爲你——,真是白擔心了一場……”

“玲——,婉若,來不及多說什麼了。”單君傑一把拉拽過藍婉若的手後,緊張而着急地對她催促說道,“快,婉若,你馬上跟我走!”

“不,我不會跟你走的,因爲我現在還不能就這樣和你一起離開。”藍婉若掙脫掉單君傑拉拽住自己的手,退到了陳將軍跟衆人的身旁後,才又站定腳看向單君傑繼續堅定地對他說道,“單大哥,對不起,你別管婉若了。我知道他們那些人是攔不住你的,你就自己一個人先走吧……”

“爲什麼?”單君傑錯愕道,“婉若,我不明白我專程來找你,你爲什麼不肯跟我走?”

“你應該知道爲什麼的!”藍婉若迴應道。

“爲了他們?!”單君傑看了看兩撥相互對峙的人馬,會意地點了一下頭後,不由反對而困惑地看向藍婉若勸說道,“婉若,隋朝已經滅亡了,而且李淵建立唐朝,登基稱帝乃是大勢所趨。他們這些人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卻還一心想着要繼續作亂造反,根本就是螳臂擋車和自不量力纔對嘛……婉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又何必再爲他們這些不相關的人的生死,而費心勞神呢?”

“夠了,單公子!”藍婉若一聽,憤然看向單君傑,打斷了他的話後接着不敢相信地生氣說道,“單君傑——,你怎麼可以冷漠地講說出那樣的話來?難道在你的眼中,人命就是這般輕賤得不值一提嗎!單君傑,生命何其珍貴,我真想不到你居然也會說出這些無情的話……罷了,是婉若我有眼無珠地看錯了人!單君傑,你不用管我,你走吧……”

說完,藍婉若便側轉過身去,並且不再理會單君傑了。

“單、單君傑?!”陳將軍在一旁聽到單君傑和藍婉若兩人的對話後,打量了單君傑片刻的他不由主動迎上前並開口追問說道,“莫非尊下,你便是‘保成王’單正之子單君傑?”

“正是在下,敢問……你是何人?”單君傑並未見過陳將軍,至少恢復記憶的姜子杉,在他的腦海中,近些年來所有的記憶也都不曾有看到過此人,“我——,我們有見過嗎?你……”

“末將見過小王爺,不——,少元帥!”不等單君傑把話問說完,只見中年藍衣人早已迎上前一步,激動地抱拳向他自報家門般行禮說道,“在下陳元,少元帥不曾見過不足爲奇……因爲,我只是早年跟隨過你的祖父,和你的父親也算得上是同門師兄弟。哦,就是當時,你的父親還只是元帥,而不是什麼王爺的亦師亦友的單將軍;並且,我還幫忙給他做過一段時間的副將。只不過在那個時候,你娘是懷着你的,直到我離開被派往塞外戍守邊疆,少元帥你也都還沒出生呢!這麼多年過去,陳元想不到此番回往中原,我不但看見了萬民稱頌和讚歎的平陽長公主殿下,居然還有幸能夠得遇到恩師之孫,以及師兄之子的少元帥你……”

“什麼——,你、你是陳元?!你就是我父帥口中,經常提及到的副將陳元將軍?真的是你嗎,陳叔叔……”單君傑聞言,連忙走上前一步並伸手攙扶起陳元,頓了頓才又悲喜交加地對他繼續哽咽說道,“陳叔叔,對不起……君傑沒能幫忙照顧和保護好嬸嬸跟義康他們,考慮不周並且未曾及時地做好安排,纔會讓大家跟着蒙難……發生了長安‘朱雀門’前那樣的事情,我實在是有愧於您啊……”

7. “不怪你,不怪你……少元帥不必自責,末將雖然愚鈍但卻並不糊塗,我知道那些事情其實也怨怪不得少元帥你……”陳元同樣哽咽着抱住了單君傑,仔細地瞧看了他好一會兒後,方纔老淚縱橫地接着說道,“元帥夫婦與內子,還有義康的事情,我在回關後不久便聽人講說了……我們——,從不曾虧對過朝廷什麼,而是皇上……是聖上他辜負衆人而拋棄了我們,是他自己親手丟掉了天下啊!對了,少元帥,我的欣雅和奇兒他們——,他們姐弟倆可還……”

“陳叔放心,欣雅妹妹和志奇師弟他們,他們姐弟倆現在都還活着,而且他們也都過得還算好……”單君傑同樣抱住了陳元,還算有些安慰地對他迴應說道,“陳叔,自從我爹孃與嬸嬸,還有義康大哥他們出事後,君傑便將欣雅妹妹跟志奇師弟一同帶離了京城。現下,他們就在‘秦王府’,並且還和我義弟阿雨跟少青陪伴在一塊兒呢!陳叔,聖上待他們真的都很好,二公子李世民對他們也很好……”

“喂——,我說你們聊了這麼大半天,即便是敘舊也總該敘夠了吧?”遠遠的,黑衣人不耐煩地看向衆人,打斷了單君傑跟陳元的對話後接着說道,“你們諸位若是敘舊敘完了,那麼現在是否也該好好地來商量商量,究竟要如何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啊!”

“將軍叔叔,現在該怎麼辦呀?”藍婉若看看單君傑後,轉頭看向陳元問說道,“他們那邊有那樣多的人,而我們這裡卻——”

“公主殿下不必擔心,眼前還有少元帥在這裡,那麼我們這邊一切就好辦多了……”陳元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藍婉若,然後方纔迴轉過頭來低聲對單君傑說道,“少元帥,那王世充絕非什麼好主,眼前他這姓徐的手下,也不是什麼善類。徐某爲人陰險狡詐而又心狠手辣,唉——,也是老夫一時糊塗錯信了他……少元帥,你剛纔既然跟公主一起,都已開口喊末將一聲‘叔叔’,那麼陳元我今日便也託大一回好了!君傑啊,事到如今,老夫已別無所求,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繼續幫忙替我照顧好欣雅和奇兒。還有就是,平陽公主仁德善良並且心懷蒼生,她將來必能造福百姓跟恩澤天下。孩子,陳叔叔我拜託你不惜一切代價,也務必都要把公主殿下她給安然無恙地帶離此處……君傑啊,長公主殿下與你今日若能平安地走掉,那麼老夫和我身後那些衆將士即便是死,我們大家也就不會再擔心有愧於我大隋主上,以及你阿爺還有你父親單大元帥了!”

“陳叔……”此時無聲勝有聲,看着視死如歸而無所畏懼的陳元,單君傑有話也難說,只得靜靜地閉上了嘴。單君傑知道此刻說什麼也都沒有用,因爲他清楚這裡必定會流血,必定會有人犧牲。

“嘰裡咕嚕地嘮叨半天了,你們還真是有夠囉嗦麻煩的……來人吶——,將他們給我一併除去!”黑衣人首領實在等得不耐煩了,退站到人羣后發令說道,但很快他突然就又想到了藍婉若,於是便連忙補充般緊張地對衆人叮囑和交代起來,“注意——,你們動手的時候,都給我小心仔細地看着點兒,可千萬別傷到了那名粉衣女子……因爲主上發話說要活的——,活的公主和小姐,纔會有價值聽懂沒?”

“是!”隨即便有一百來號人,應聲後迎走上前來將單君傑和陳元等人給死死地盯住了。緊接着,那些黑衣死士又步步緊逼地把大傢伙圍困到松樹下的空地上,並且抽拔出了手中的刀劍。

“好,他們終於要忍不住動手了!”單君傑看見黑人沉不住氣而發動了攻勢,居然非但不緊張害怕,反倒還很期待似的笑了笑,並且在舒吐一口氣後,自語般對藍婉若跟陳元詭異地說道,“婉若,陳叔,我們就等着看看吧……”

“等着看——,看什麼?”藍婉若見單君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走到他跟前不解地悄聲問道,“怎麼,難道你就一點也都不擔心嗎?”

“擔心?!爲什麼要擔心,我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單君傑俯身貼近藍婉若的臉頰,看着她壓低聲音反問起來,淡然笑笑後才又站直起身退卻一步繼續說道,“婉若,只要待會兒我可以緊緊地握住你的手,讓你一步也不能離開我的身邊,那麼我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單君傑說着便繞過藍婉若而走到了陳元的跟前,悄聲給他講說了些什麼話後,就一吹口哨召喚回自己的坐騎黑風和另外幾匹好馬。單君傑不等慌亂的黑衣人回過神來,立即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緊接着他又迅速地調轉馬頭奔向藍婉若。

“婉若,快把手給我——”單君傑一喊後連忙拉上藍婉若聽話地伸出來的芊芊玉手,用力一拽便將她借勢給拖上馬背並放到了自己的跟前,“坐好了,婉若!黑風,我們走,駕……”

單君傑帶着藍婉若一塊兒騎着黑風,並領着幾匹馬兒一同衝過圍堵他們的黑衣人,迅速地朝向山上飛奔而去。陳元立即招手示意,衆人見狀也都會意地向前一衝,翻身躍上奔跑的馬背,騎着迎面跑過來的馬兒,調轉過頭跟着單君傑和藍婉若就奔馳而去。待到黑衣人反應過來想要追擊他們時,才發現單君傑跟陳元等人早已跑到百米開外的山路上去了,哪裡還趕得及什麼放箭或是圍堵,於是也都只好連忙跑着追迎了向前……

“雲鼎峰”高聳入雲端,乃是“雲隱山”最高的山峰。“雲隱山”,山隱藏在雲中,雲飄際在山間,山與雲相互掩映,若隱若現。顧名思義——,“雲鼎峰”更是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了“問鼎中原”這一霸氣的成語。“雲鼎峰”其間的山路曲曲折折,雖然不算什麼狹窄細小,但是也談不上寬闊平坦。道路兩旁還雜草叢生,成百上千年的樹木更是蒼翠繁茂,顯得很是深邃隱秘。

8. “單大哥——”終於趕往了山頂處的破廟跟前,翻身躍下馬背進到裡面休息的時候,藍婉若走至單君傑的身旁,緊挨着他在一邊輕輕坐下身來,看了看其餘的人後方纔又扭轉過頭看向他,有些歉疚而又困惑不解地問說道,“單大哥,你剛剛爲何不帶我們大家下山,反而還讓將軍叔叔他們跟着往高處這邊跑上來呢……”

“公主殿下——,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少元帥他會讓我們大家跟着一起這樣做,其實也都是權宜之計呀!”陳元安頓和分配好所有將士的任務後,也跟隨着兩人走到火堆旁坐了下來,聽見藍婉若這樣開口一問後,他便不由主動地想到幫單君傑解圍,來對自己的公主殿下回應說道,“公主,敵方既然會在半山腰設下埋伏來對付我們,難保他們就不會在前往山下的路上再設好陷阱;相反地,敵人無論如何也都不會想到,我們居然肯捨近求遠,甘願冒着更大的危險而往山頂上回跑。不過……令老夫也想不通的地方,就是少元帥你——,你怎麼會清楚地知道這山頂處,竟然還有一座可以暫避日曬和風吹,而又能防禦敵人跟抗擊寒冷的破廟存在呢?”

“這個嘛,陳叔……”單君傑看看藍婉若,方纔看向已然處理跟準備完所有防禦,並且圍攏到火堆邊坐好了的衆人,對他們大家和陳將軍都淡然笑了笑後,才又不再故弄玄虛地解釋般繼續坦誠說道,“諸位——,陳叔,其實早在你們與黑衣人之間鬧翻臉以前,君傑我就已經趕到了‘五里坡’那裡。只不過在當時,我還不太確定究竟要該怎麼做;而且,又看到你們對婉若,也就是平陽公主殿下,你們大夥對她並沒什麼惡意。所以,君傑便先騎乘着黑風來到這山上的四下逛了逛。我原本也就只是想隨意看看,看看能否找尋到一個既可以脫身,又可以制敵的地方。但是沒想到,卻還真就幸運的讓我給遇上了這樣一座荒廢的破廟……”

“那麼——,這一路上來幫助我們和陳叔逃躲過追兵的藤條跟刺坑,也都是由單大哥你獨自親手設計,並且提前就挖好和準備上了的嘍?”藍婉若看着單俊傑,不由欽佩地眨眨眼問說道。

“嗯,我們總不能讓敵方,讓他們那樣輕易地就追趕了上來吧!”單君傑看看陳叔和衆將士,然後轉身看向了藍婉若,深情而不好意思地對她繼續說道,“對不起啊,婉若,都是單大哥不好……我沒有事先告訴你,纔會讓婉若你剛纔身處於‘五里坡’那裡的松樹下,感到惶恐不安和虛驚了一場……”

“不——,單大哥,應該說‘對不起’的人,其實是婉若我纔對。”藍婉若一把拉握住了單君傑的手,望看着他並且不好意思而真誠地當衆致歉說道,“單大哥,婉若前面開口那樣說你,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單大哥,現在婉若我想把下午在‘五里坡’那個地方,講說過的那些話全部都給收回來。請單大哥你也忘掉它們,不要生氣也不要記恨婉若,好嗎?”

“玲——,婉若小姐……”單君傑一時忘情,竟然差點兒就開口叫喊出了“藍玲”的名字,回過神來後他連忙抽出自己的手,並且側轉過身去望向了熊熊燃燒的火堆,故作生份地對藍婉若接着冷冷應答說道,“公主殿下多心了,君傑又怎麼敢記恨公主你呢?好啦,時候也不早了。公主殿下,明日我們恐怕還會再次面對危險,就請你快些進到裡面去休息安枕吧!”

“單大哥,我……”可是不等藍婉若把話說完,衆人就看見單君傑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徑直走了出去,並站立在外面守護起大家。

“公主——,你也別太擔心了,先好好休息安寢;至於少元帥那裡,就還是由末將我親自跟去看看吧……”陳元沒想到大家剛纔明明都還有說有笑的,單君傑卻不知爲何就突然一下子變得冷漠異常,於是在向藍婉若與衆人看了看後,他便也站起身來跟隨着單君傑追了出去。

藍婉若也不明白爲什麼好端端地說變就變了,於是只好聽從單君傑跟陳將軍的話,站起身來轉頭走進破廟的內堂去休息睡覺了。衆人看見他們三個都離開了,繼續閒聊片刻後也都站起身來各自散退。大家都按本職工作,負責值夜看守的就值夜看守,該做休息的便好好養精蓄銳地休息睡覺,離開寺廟的正堂幹各自的事情去了。

“少元帥……”陳元追出了正堂後,跑出大門來在廟外前的石階上看到了單君傑,於是他就迎走上前去到對方身後,若有所悟般開口自家的小侄子真誠地鼓勵着勸說道,“少元帥,請恕末將我直言了。若是真喜歡一個人呢就不要逃避,更加不要輕易地去傷害對方的心!”

“陳叔——,你……”單君傑聞言後,不由錯愕地迴轉過身,並擡起頭來驚訝地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陳元,“陳叔,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對婉若她有不一樣的心思的?”

“君傑啊,拋開陳元先前乃是你父親的部將不說,單憑你肯開口喊老夫我一聲‘陳叔’,那麼今日我也是真的都想多勸你幾句……”陳元走上前並站到了單君傑的身旁,擡頭望望天空中明亮的圓月以後,才又看向單君傑語重心長地對他接着說道,“孩子——,我們之間……彼此雖然相識不算怎麼長久,但老夫好歹也都是過來人啊!從你白天和剛纔看長公主殿下的眼神中,陳叔很容易便能察覺出來你對她的緊張跟關心,其實早就遠遠不止主僕那樣簡單了。君傑,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了公主殿下?”

“坦白說,陳叔,君傑我的確是愛上婉若了。但是,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跟她之間,這一輩子我們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了……”單君傑側轉過身避開了陳元的目光後,便俯首把弄着自己手中的佩劍,頓了頓才又傷感而無奈地擡起頭,看向夜空中明亮的圓月繼續嘆說道,“陳叔,想必婉若和李世民之間的關係,你也早就有所耳聞了吧?我們大家心中都很清楚,李世民現在雖然只是秦王,但是——,以他的雄才偉略,在日後他定能奪得天下,併成爲坐擁江山的一世君主……李世民他那麼喜歡婉若,對其疼惜和寵愛有加,旁人又怎可與之相比?何況,在李世民的眼裡及心中,從始至終婉若都不僅只是什麼公主那樣簡單。李世民他待婉若,更是把她當成了自己將來的皇后,當成是他正妻的不二人選啊!陳叔,你剛剛說‘喜歡一個人,就不要逃避’,可是君傑……我又還能拿出什麼來,來和李世民他爭奪婉若的愛呢?再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如今早就已算得上有正室存在了。連一個名分,君傑恐怕都不能給婉若,並且我也給不了她,又憑什麼還要再去糾纏而讓她跟着難過……”

9. “少元帥……”陳元沒想到單君傑和藍婉若兩人之間還夾雜着李世民,而且各中的關係竟然也會這麼的複雜,於是便只好同他一起望看向夜空不再多說什麼了。

“我沒事的,陳叔,你不用擔心……陳叔,君傑知道你不希望婉若和秦王李世民在一起,但我卻覺得如果可以,那樣的結局——,也未嘗就不會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管婉若還是不是大隋的平陽長公主,婉若跟李世民他在一起,都會比跟如今的君傑我在一起,對所有人來說恐怕都要好上很多很多……”單君傑感嘆而難過地說完後,他便也不再說話了。

單君傑和陳元兩人一老一少,就這樣彼此默默不語地站在石階上,靜靜地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傾聽着山間的風吹蟲鳴……

次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一大清早,山間樹林中的小鳥和動物們,全都起來舒展筋骨地活動開了。鳥兒們不停地歡快地“喳喳”叫着,野兔子也時不時地從山路中大膽地穿跑而過。單君傑帶着藍婉若和陳元等人不緊不慢地騎着馬,大傢伙騎一同心情舒暢地穿行在“雲隱山”茂密的叢林中。

“少元帥——,敢問我們爲何要從此路下山啊?”人羣內,一名較爲年輕的紅衣後生將領,忍不住困惑地看向單君傑開口問說道。

“有陳叔叔在此,君傑怎敢班門弄斧?這位兄弟,就還是請他來告訴你們大家吧!”單君傑謙虛道,說着便將期許的目光投向了緊緊跟隨在自己和藍婉若一旁的老將軍陳元身上。

“少元帥過獎了……好吧,既然少元帥你都開口讓陳元來幫忙解釋了,那我也就不妨說上一說自己的看法好啦!”陳元聞言,不由淡然笑了笑,接過單君傑的話後,對跟隨自己多年的衆將士迴應跟解釋說道,“諸位將士,我們大家昨天晚上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一來是因爲少元帥白日在沿途山路上的那些精心部署,令敵人受到了驚嚇和創傷;二來,則是他們恐怕在‘雲隱山’的山頂再有埋伏,又擔心對方的援軍趕到後進行夾擊會腹背受敵,所以纔沒有趁着黑夜貿然追上山。但是——,現如今天已大亮,敵手明知山下有大唐的‘秦王’,即李世民和他親自統帥的數萬兵馬,而我等卻不過寥寥三十幾個人後,又豈還會有不繼續追趕上山的道理?再者,他們也休息了一整夜,跑到山頂上一看,卻發現我們到家早已‘人去廟空’地沒了身影,知道自己中計了後不惱羞成怒地想要殺掉我們,並以此來發泄出他們那些人的心頭之憤纔怪呢!如此這般,敵手便極有可能會先自亂陣腳地分成幾股人馬,化整爲零地在整座‘雲鼎峰’中搜索開……即便不幸——,讓他們中間有一隊人馬,發現我等選擇翻山離開而追趕了上來,他們也會因爲人手不足而對我們有所顧慮。到那個時候,他們在人數上不再佔優勢,並且疲倦心亂,但我們卻是以逸待勞,我們的勝算,也就跟着變得大很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紅衣青年將領聽完陳將軍的解說,頓時恍然若悟般明白了過來,不由大加讚賞而欽佩地看向“少元帥”單君傑,對他心悅誠服地感嘆說道,“少元帥果然才智超羣,末將佩服地受教了……”

一路上衆人便不再多語,加快進程後在正午之前就已趕到了山下。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站在橋頭後,單君傑攙扶着藍婉若,看向陳將軍等人不捨地分別說道,“陳叔,從這裡開始即被劃分爲陸路和水路,您與諸位兄弟將領,你們大家常年戍守邊關,恐怕早已不諳水性了。而我跟婉若,我們本就生於水鄉,隨後又在中原長大,你們就不要再擔心,直接沿着此道回往大漠那邊去吧!陳叔,待你們大家都平安地離開以後,我同婉若便會乘船渡江,過到對岸的市集上去,然後再繞行回至‘山陰縣’與秦王李世民會合……雖然這樣將會耽擱上些時日,但至少雙方在所選擇的路途上,彼此都是安全的。陳叔,我們大家就在此話別,各行離開地珍重好了。諸位兄弟——,陳叔,你們請多保重!”

“公主殿下,少元帥……”陳元跟衆將士也都看着藍婉若和單君傑,對他們二人依依不捨地話別說道,“昨日匆忙一見,而今天又在此無奈一別,恐日後我等想要重逢再見你們,便是遙遙無期地少有那個可能了……平陽公主殿下,少元帥,你們二位也要多多珍重啊!”

“走吧——,陳叔,諸位兄弟將士……大家離開這裡以後別再回來了,就在那塞外好好地重新開始,去過屬於你們自己的生活吧……陳叔,諸位,好好珍重了……”望看着陳將軍等人紛紛上馬揚鞭,一步三回頭地離去後直至最終消失在山路里,完全看不到身影了,單君傑方纔扶着藍婉若小心地踏上船板而坐到船中去了。

“船家——,有勞你了……”單君傑說完,便命划船的船伕將纖繩收起,撐開了竿子向對岸行駛而去,“婉若,慢一點,坐穩了……”

“雲隱山”的美,不僅在於雲和山的相互掩映,同時也還在於它周圍緊挨着的山清水秀。山勢高大險峻,江水碧波連綿,平靜地倒映出兩岸的山和樹來。這樣的山跟這樣的水,甚是清秀俊麗而讓人感到心曠神怡。藍婉若與單君傑,兩人靜靜地坐在船中不語。

“奇怪——,明明是在這裡放着的,怎麼會就突然不見了呢?糟糕,難道是昨夜遺落到那座荒廢的寺廟中了……沒錯,肯定是在那裡給弄丟的……”坐在船艙內,單君傑無意伸手一摸自己的胸前,竟發現驀然少了樣東西,於是他便不由連忙緊張地站起身而仔細查找起來。

找尋許久,單君傑終於無奈地確信那樣物品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真的被他給丟失了後,他只好先冷靜地又坐下身,並認真努力地開始反覆回想着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這一天一夜來所發生的事情的一切經過。最終,單君傑記起了昨夜在破廟前與陳將軍促膝長談時,似乎曾聽到過有什麼東西掉落在石階上滾動的那種聲音。只不過當時的單君傑,他滿腦子想着的都是藍婉若和陳元,以及思慮着究竟要如何帶領衆人,帶領大家在天亮以後安全地離開,而並沒有太在意那個細微的聲音。如今仔細地回想起來了,單君傑卻是萬分懊惱跟沮喪,他真恨自己爲什麼就沒有去深究。

“你、你怎麼啦,單大哥……”突然,藍婉若察覺出單君傑的神色有些異常,於是便移身向前來靠近了他,並緊張而關切地看着單君傑對他柔聲追問說道,“單大哥,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哪裡感到不舒服了嗎?還是,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啊……等等——,單大哥,你是不是受傷啦?”

10. “不,我沒感到不舒服,也不是哪裡受了傷,你不用緊張擔心的……”單君傑聞言回過神來,看向藍婉若應答說道,“婉若小姐,君傑有重要的東西遺落不見了,而且現在我必須立馬掉頭趕回山上去找尋。所以很抱歉,君傑就不能繼續陪伴你了……婉若小姐,從這一代開始,沿江順水直下,應該就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我會囑託船家將你送往下游的集市,爭取儘快拿回東西便立即趕到鎮上去找尋你。這個匕首你先收起來拿好,待會兒等我離開後,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啊……”

單君傑說完,便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交給了藍婉若,緊接着站起身來走出船艙,在囑咐了行船的老船家幾句後,他就縱身跳入到江水中,並奮力朝向橋頭那邊游回去了……

“太好啦,你果然還在這裡!”尋找了許久後,單君傑在破廟前石階旁的一處雜草叢裡,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找尋的東西。此刻正值晌午時分,那枚小東西在陽光地強烈照射下,發出極其閃亮的光芒來,明燦燦的顯得很是奪目耀眼呢!單君傑見狀,連忙不由欣喜地來不及多想,就高興地蹲下身去一把抓起了草叢內的鑽戒。

“啊……”正當單君傑撿拿起鑽戒,放在手心看了片刻準備收好時,突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猛地咬了一口。

單君傑便本能地縮回了自己已撿拾起鑽戒的手,他在站起身並翻過手來一看後,才發現上面竟赫然多了四個冒血的小圓點,兒且每個圓點的周圍都還迅速變爲了紫黑色,同時也都還慢慢跟着腫脹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單君傑連忙側轉過頭一看,卻見方纔的那處草叢中,果然有什麼東西在遊走,頓時他的心中不由感到一驚,無奈而惶恐地暗暗嘆起來,“糟糕——,我定然是被草叢中含有劇毒的蛇給咬傷到了……”

“單大哥——”不等單君傑多想,這個時候他中毒受傷的右手,忽然就被一人給一把拉拽了過去。來人竟然是藍婉若!

藍婉若看了看單俊傑後,不由分說地便將他的手背貼到自己的嘴上,低下頭便使勁地幫忙爲他吸取蛇毒來。

“你——,你怎麼也胡鬧地跟着我,一起跑回到這裡來啦!婉若,你要幹什麼?”單君傑沒想到藍婉若竟然會尾隨自己跟着追了上來,又看見對方不顧一切地拼命替自己吸取蛇毒,驚異和錯愕之餘連忙用力地掙脫開自己的手,把她推到一旁後大聲地繼續說道,“藍婉若,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還有,你清不清楚這樣做會有危險,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是——,我是不要命了!”藍婉若吐掉口中的毒血後,會轉過身並擡起頭來看向單君傑應答說道,“單大哥,你明知山上有多危險,卻還拼死跑上來救我,那……你對婉若所做的一切,又算什麼呢?你不顧自己的性命,冒死爲婉若和將軍叔叔解圍,難道你能忍心讓婉若眼睜睜得看着你去死嗎!單大哥,就讓我替你把蛇毒給吸出來吧……”

“不,這樣也未免太過危險了……等等,婉若……”單君傑剛一開口想要推辭,就因忽然聽到隱隱約約的馬蹄聲而止住了,於是顧不得其他,只好連忙一把拉拽過藍婉若,將其緊緊地攬入自己的懷中後壓低聲音說道,“婉若,你聽我說,現在可能有大隊的人馬,正急促地朝向咱們這邊奔跑過來。而且,聽那些聲音,應該不是你二哥秦王殿下他的人,所以——”

“單大哥,婉若明白……”藍婉若立馬心領神會,連忙緊張地看向抱住了自己的單君傑,並識大體地對他迴應說道,“單大哥,眼下情況未明,你不用顧慮我的。究竟要怎麼辦,你且儘管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就好了!”

“好!那麼婉若小姐,君傑可就得罪和冒犯你了……”單君傑說完便抱住藍婉若,並緊緊地擋護好她的腦袋跟後背,向破廟旁的斜草坡順勢滾了下去……

“單大哥——,單大哥……”躲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的小土坑裡,藍婉若擡頭看向趴壓在自己身上的單君傑,對他小聲叫說道。

“噓,不要說話……”單俊傑連忙一手撐扶在地上,另一手迅速地捂住了藍婉若的嘴,緊接着悄聲對她迴應說道,“婉若,真的是王世充他們的人馬,而且看起來恐怕爲數還不少呢……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被他們給發現了……”

“嗯……”看到藍婉若會意地眨了眨眼,單君傑這才舒吐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慢慢地從她的嘴上鬆放了開來。

“老大,你快看——,這邊的地上有一灘黑血,想必是他們裡面誰人中了毒……”單君傑和藍婉若兩人趴在荒廟旁旁斜坡下的土坑中,一動也不敢動地傾聽着上面的動靜。這個時候又忽然聽到對方談論商議起來,於是他們就更加不敢挪頓方寸,只得靜靜得守候住原地而等待着敵手離去。

“沒錯!”又有一個人開口迴應說道,“大哥,老三說得對,因爲先前咱們上來的時候,都還沒看到這兒有一攤血呢……如此推算,他們中肯定是有人回來過!既然回來的人身中劇毒,那麼便一定也跑不遠。甚至還極有可能,對方此刻就躲藏在這附近,根本不曾離開……眼下,李世民的人馬,已經逼到了山下,並圍困住了出口。咱們如果再找尋不到藍婉若,並將她給擒拿住,到時候唐軍攻打上來,我等可就真的麻煩大了。”

“是啊,老二、老三,你們倆說得都沒錯……好——,傳令下去,讓衆人都先做稍息片刻。等待會兒休息好了,大傢伙便立即分頭行動。記住,務必要搶在李世民他帶人攻打上這坐‘雲鼎峰’之前,把藍婉若給我儘快地從此處搜尋出來!”

11. “是……”衆人迴應了一聲,便立即翻下馬背並分散開去,朝荒廟的各個方向仔細地尋找和察看起來。待到確定一切都安全無事後,他們那些人才又再次聚集到一起,說笑着一同走進了破廟內。

“唔——”藍婉若聽見衆人都進到廟中了以後,並且空曠的廟前終於恢又覆成昔日的平靜,她方纔舒吐一口氣,正想要翻起身來離去時,才發現單君傑趴在竟然自己的身上,而因中毒太久早已昏死了過去。

“這下該怎麼辦纔好啊?單大哥,你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事情……對了,醫書上曾經講到過,通常每種毒物都會和與其相對應的解藥,因爲相生而相剋地生長在一起。既然如此,那麼在這叢林周圍也應該生長着,能夠幫忙化解和救治蛇毒的藥。對,就是這樣的了!沒錯,那我就按照這麼去做吧……”藍婉若看着趴壓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且臉色已然發青發黑的單君傑,腦海中飛快地閃現過幾個念頭後,她終於打定了主意。

緊接着,藍婉若便輕輕地從自己身上推開單君傑,小心地將對方放躺到一旁後,並撥了些雜草叢蓋到了他的身上幫忙作爲掩飾。另外,藍婉若還捧了幾捧泥土灑在單君傑的白衣裳。

“單大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等到一切都處理好後,藍婉若方纔又小心謹慎地爬上斜坡,慢慢地摸索至剛纔那堆雜草叢的跟前,用力地扯下了一大把那看似無奇,但是卻也極有可能包含劇毒,或者可以幫忙化解單君傑所中蛇毒的草葉來。將草葉輕輕地用手帕包好,並如獲珍寶般放入自己的懷中後,藍婉若才又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滑下斜坡,趁荒廟內的衆人還未發現他們之前,攙扶起單君傑而艱難地朝向山的背面那邊走去了……

“單大哥,對不起……婉若沒用,我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再繼續幫忙把你給平安地弄下山去了……”藍婉若攙扶着昏迷不醒的單君傑,還沒走出半里地呢,她便已經被對方給累得再也走不動了。於是藍婉若就只好先放下單君傑,在附近的山間看了看,希望能夠找尋到一個較爲隱秘而又安全的地方,來作爲他們兩個眼前的“避難之所”,可以讓自己帶着單君傑暫做休息。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終於還是讓藍婉若找到了一個這樣“理想”的地方。是的,這樣一個既不容易被敵手發現,看上去又還比較安全舒適的乾燥山洞,如今對藍婉若來說,恐怕已是再好不過的“理想避難所”了。

藍婉若剛把單君傑辛苦萬分地攙扶進山洞,忽然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和搜尋草叢的挑劍聲音。立即嚇得她趕緊把山洞外的藤蔓與雜草,都隨手迅速地撥弄好,使之看起來較像原狀而不易被對方給發現。待到馬蹄聲奔跑而過並且走得很遠以後,藍婉若這纔算真正鬆了口氣。

仔細地看了看山洞內的景象後,藍婉若接着從懷中取出手帕來放到地上,並拉拽起單君傑的手親自幫忙查看他的傷勢。因爲山洞裡一時之間實在也找不到什麼可以搗碎藥品的東西,藍婉若只好顧不得那麼多地用嘴將草藥嚼碎,然後再吐出來放到單君傑被蛇咬過而中毒了的手背上。

“毒血——,當時雖然已經被我吸出來不少,可畢竟還是殘留了一些……也不知道這種草藥,究竟是不是能夠幫忙化解你手中蛇毒的藥……單大哥,婉若只希望它對你體內所中的蛇毒,可以有效果纔好……單大哥,求求你,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的醒過來啊!二哥不在,你又中毒了,婉若真的好害怕……”藍婉若守護在單君傑的身旁,望看着他昏迷不醒還不忘斷斷續續地念着“玲兒”跟自己的名字,不禁既好奇而又擔心地祈求說道,“那個玲兒——,她究竟是什麼人啊?單大哥,你喜歡的,不應該是蘇映雪嗎……玲兒——,玲兒……單大哥,爲什麼你都昏迷了,卻還一直不忘地在喊‘玲兒’和婉若的名字呢……我們——,我們之間,過去有發生過什麼嗎?單大哥,爲什麼婉若的腦海中,對你卻是一點兒記憶也都沒有了呢?”

因爲山中一直都有人在搜尋查找,故而藍婉若不敢走出山洞半步;同時,又因爲單君傑一度處於昏迷不醒且伴有發燒的狀態,所以藍婉若便更是緊張地守護在他身旁,寸步也都不曾離開過。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得過去了,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

俗話都常說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天晚上正好是農曆的十六,因而月色也特別的明亮和美麗。夜空中,一輪圓月像個玉盤似的掛在了天邊;皎潔而明亮的月光,透過山間前的草蔓斜射進山洞來,調皮得留下了點點斑駁的光影。

藍婉若可能是太餓了,也可能是太過緊張跟勞累。總之,藍婉若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趴到單君傑的身上給睡着了。

在這晚上的前半夜藍婉若睡得特別香甜,而且她還做了一個很是奇異的夢。夢裡,藍婉若看見自己穿着奇怪的白色紗衣,跟隨時單君傑走到了一個特別的古堡城中。那裡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其中隋朝的皇后娘娘也在。大傢伙都用祝福的目光,望看着自己和她身旁同樣穿着奇怪的單君傑。 臨到夢境的末了,藍婉若還看到有一個長相十分古怪的老人,只見他手持一本奇特的大書,慢慢地走到了自己和單君傑的跟前,看了看衆人後轉頭向單君傑問說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話。緊接着,藍婉若便又看見單君傑迴轉過身來,深情地看向了自己,同時還牽起自己的手,慢慢地在無名指上給她戴上了那件,他冒着生命危險趕回到山上的破廟前,被毒蛇咬傷而從草叢堆那裡面找回來的環狀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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