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泠月眼睛一亮，等着他說。
“我們幼年時便見過，當時你以爲我是拐帶小孩的壞人，被嚇得大哭。”
泠月插嘴道：“那一定是你欺負人，把我弄哭了。”說着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是，是我欺負人。”秋瑞陽莞爾一笑，對於她的指控供認不諱，“你要怎麼罰我都隨你。”
泠月想了想，突然發現自己還真沒有什麼好主意，對於他的喜好一點都不清楚，要罰也無從下手啊。
秋瑞陽有趣地看着她愁眉不展地想方法，不由好心獻計：“不如就罰我乖乖讓你親一下。”
泠月無比懷疑地看着他：“這叫罰嗎？”
秋瑞陽誠懇地點頭：“當然，我最怕這一招了。”
泠月半信半疑，猶豫半晌還是湊過去在那張看似“忠厚”的臉上輕輕碰了一下，就在即將撤離的一瞬，那人卻很無恥地在她脣上偷了一記香吻。
“你……”驚覺上當，泠月嗔怒，“你又欺負人。”
秋瑞陽陰謀得逞，滿足地一笑：“乖，我接着剛纔的講。”
泠月雖然不忿他的無賴，但仍舊仔細地聽他講下去。
“我自從那次便一直記得有這麼個小娃娃，大概是覺得新奇吧，然後不知不覺就記在了心底，以至於許多年後都沒有忘記。當我再次看見你時，你已經長大了。”
泠月好奇地問：“有多大？”
秋瑞陽比了比：“就像你現在這麼大。”
泠月覺得不可思議：“那你還認得出我？”
“傻瓜，第一次遇到你之後，我就打聽到了你住在哪裡，誰家的孩子，自然知道你是誰。”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爲什麼直到那麼多年後纔再次看到我？”
秋瑞陽摸了摸她的頭髮，笑得如同狐狸：“因爲我們相隔很遠很遠，而那次相遇也是機緣巧合，所以說，我們的緣分是天註定的，無論相隔多遠，命運都會讓我們再次遇到。”
泠月接着問：“然後呢，第二次相遇又發生
了什麼？那個時候我應該不記得你了吧。”
“你怎麼知道？”
泠月歪着腦袋，想了會兒，才說：“我猜的，這是屬於我的記憶，對過去的我多少還是有感應的。”
秋瑞陽因她的話有些愣神，直到泠月催着他往下說，纔回過神。
“快告訴我後來怎麼樣了嘛。”
秋瑞陽笑了笑，接着說：“你說得對，你根本就不記得當時的事了，也不記得我，當時我還失落了好一陣子呢。”
失落嗎，泠月想，不過是忘記了初遇他就失落了，那現在的她忘記了與他相關的一切，他又是該多難過，可是爲了不讓她擔心，還是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泠月只覺得心裡的愧疚更深了。
“而讓我失落的還不止這些，後來我百般接近你，向你示好，可是你卻無動於衷，甚至還對其他的人動了情。”
泠月驚訝：“有這樣的事嗎？既然這樣，那我又怎麼會嫁給你呢。”
她覺得自己嫁人一定是因爲喜歡對方，可秋瑞陽的意思，自己最開始喜歡的人不是他？
秋瑞陽有些憤憤然：“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個騙子，不過是想利用你，可是你卻偏偏對他動了情。”
“啊！”泠月驚駭，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難以接受，“我竟然會喜歡上一個騙子？”
秋瑞陽總算能夠一吐往日鬱氣，接着說：“是啊，還少根筋的怎麼都拉不回來。”
泠月緊張地問：“那後來呢，我被騙了？”
“有我在，怎麼會讓你一直被騙下去。”秋瑞陽嘆息，“你爲了那個人做了許多傻事，我不會讓你繼續傻下去的。我把你帶到了這裡，遠離了他，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他利用了。”
泠月聽完他的話，猜測道：“是你讓我從他的謊言中走出來，然後我便嫁給了你，是這樣嗎？”
看着她帶着感激的臉，那是面對他時不曾有過的表情，秋瑞陽一時恍惚，彷彿對着過去的她說：“我纔是毫無目的地愛着你，他不過是想利用你，那樣的人不值得你爲他做那麼多。”
“我知
道了，你是爲我好。我不會再想別的人，何況我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泠月純粹地感激他，她能感受到他是真心爲她曾經的付出心疼，所以相信他所說的。
過了會兒，泠月皺着眉頭又問：“那我嫁給你，究竟是因爲經歷了被人欺騙的無奈，還是……”
說到這裡泠月停下來，如果她嫁給他是因爲心殤過後的自我放逐，並不是因爲愛他，那他也太可憐了。那麼全心全意地付出，卻仍舊得不到對等的迴應，只是被當成避難所一樣被接受，這對他也太不公平了。
“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儘管她話沒有完全問出口，但秋瑞陽怎麼會不知她心中所想，這也是他想知道的問題，如果沒有秦慕崢，她會不會接受他？
“我不會阻擾你的判斷，究竟是那一種答案，我希望你自己找出來。”
究竟他是輸給了命運，還是輸給了時間？
他真的很想知道。
晚上，夜幕降臨，泠月推開窗戶，看到不遠處點點聚散的光亮，不由叫道：“螢火蟲，瑞陽，你看，那邊好多螢火蟲。”
夜色中閃爍的點點熒光，好似誤落凡間的精靈，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嬉戲。
秋瑞陽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問：“你喜歡？”
泠月目不轉睛地看着那邊：“是啊，好漂亮。”剛說完，秋瑞陽已經從身邊掠了出去。
“咦，你去哪——”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他已經落在了那邊，在那堆點點熒光裡幾個起落，重新回到了房間裡，手中多了一個紗巾，仔細看去，裡面罩着的一點點全是閃爍的螢火蟲。
“你這是……”
“你既然喜歡，就捉些來放在屋子裡，時時刻刻都可以看到。”
泠月十分開心：“好啊，我們把它養在屋子裡，以後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螢火蟲。”
秋瑞陽看她笑得明媚，自己也很開心：“你喜歡就好。”
泠月用紗巾做了錦囊，將那些螢火蟲全都裝進去，將錦囊吊在牀頭，懸在帳子裡，瑩潤的光亮看起來就像一顆夜明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