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了宮,秋娘服侍着泠月換了身衣服,秋瑞陽就回來了。
“今天去哪兒玩了?”秋瑞陽接過秋娘遞來的茶水問。
他並不約束泠月的活動,在啓國內,還沒有能夠讓他顧忌的人。所以即便她提出要出宮遊玩,他也不拒絕,只是派了人隨行護衛。
“去街上逛了逛。”泠月想了想,又說,“倒是遇見一個有意思的人。”
“遇到誰了?”秋瑞陽放下手中茶盞。
“未央郡主。”泠月想起秋娘的話,不禁問道,“聽說自幼與她一同長大,原本是有婚約的?”
秋瑞陽意料之外地一愣,望向秋娘。
“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婚約不過是父皇隨口戲言,過去那麼多年,也沒人當真。何況,別說我沒有娶她的心思,就是她也沒有嫁我的意願。”
秋瑞陽笑了起來,看向泠月,意味深長:“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莫非聽了些謠傳,吃乾醋了。”
“我纔沒有。”泠月立即否認,“不過好奇隨便問問,那個未央郡主可是個難得的美人呢,你都不會動心嗎。”
“小時候和她相處的本就不睦,哪裡有什麼動心不動心的,再說,我早早就認識了你,怎麼會對其他的人動心。”秋瑞陽點了點她的額頭,“這麼說,你可放心了?”
“什麼放心不放心的,我就是奇怪,覺得那個郡主好像對你很關切的樣子。”泠月回想起街上看到那冰山美人的眼神,總覺得似乎有點別的什麼東西蘊含在裡面。
秋瑞陽打消她的疑慮:“你想多了,未央脾氣很大,對着我的時候性子冷漠得近乎刻薄,大概是又說了我什麼壞話才讓你胡思亂想了。”
泠月想想,那未央郡主說話確實很不客氣,他說的好像有道理。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讓秋娘把晚膳擺上來吧,難得我今天回來得早,可以和你一起吃飯。”之前在衡國耽擱的時日過多,現在迴歸正軌,堆積的事務讓他疲於應付,有的時候回來她都已經睡下了,難得今
日空閒下來,自然想好好珍惜。
泠月說道:“好,那你今日要多吃點。”
秋瑞陽一笑:“聽夫人的吩咐。”
這一天啓國國都華城出現了一行遠道而來的客人,樸素的客商打扮卻掩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當他們在華城內最大的昇平客棧下榻的時候,掌櫃笑眯眯地騰出了最好的客房,並且將華城內好吃好玩的統統介紹了一遍,然而卻絲毫未引起對方的興趣。
掌櫃不覺惴惴,觀其面色似乎有些抑鬱,於是問道:“這位爺可是有什麼煩惱的事,不妨說出來,我或許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那俊美男子頓了頓,眼睛望向窗外:“我來此是爲了找一個人,不知道她究竟在何方,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掌櫃一聽來了興致:“爺要找什麼人?我們這間客棧每天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能幫爺探聽到你要找的人的消息也說不定。”
“她是我妻子,我日前打聽到她曾在附近一帶出現過,你或許會有印象。”男子說着示意身邊侍衛拿出畫像。
掌櫃接過來一看,只見畫中女子烏髮雪膚,悠然站在花樹下,攀着樹枝低頭去嗅上面的花朵,櫻脣邊帶了一抹淺笑,卻是人比花嬌,牽動人心。
看了會兒,由衷讚道:“尊夫人是個美人。”
“你可有見過她?”男子期待地問。
掌櫃的搖了搖頭:“未曾見過,不過我會幫你留意的。”
“如此,有勞了。”
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秦慕崢心下一嘆,難道不遠萬里而來,竟又是一場空嗎。
眼前異鄉秀致的美景也失去了色彩,當即興致缺缺地收起畫卷向樓上的房間走去。
上樓梯的時候,一個白衣女子正從樓上下來,腳下不慎一滑,竟向兩人的方向倒來,無影順手扶了她一把,避免她從樓梯上滾下來的命運,卻不防手中畫卷滑落,軲轆轆滾到了樓下。
秦慕崢見狀急忙去撿,畫卷滾到一樓才停下來,捲起的畫布散開,露出裡
面的肖像。秦慕崢生怕被人踩到,立即將它拾起來卷好。
方纔那名險些摔倒的白衣女子,此刻緩緩走下樓梯,無意中看到畫上之人,眼裡閃過訝異的光芒。可惜無論是秦慕崢還是無影,此刻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幅畫卷上,沒有注意到。
“方纔多謝公子相助。”見畫卷被收起來,白衣女子移開視線,向無影致謝。
無影面無表情地在她面上一掃而過:“不用。”便隨着秦慕崢繼續往樓上走去。
白衣女子望着他們兩人走進房間,若有所思。
身邊一個梳雙髻的丫鬟問道:“郡主,那人不領你的情,你還看那麼久做什麼?”
夏淺笑朱脣開闔,語聲如冰如玉,冷冽動聽:“我在想,秋瑞陽帶回來寵得像塊寶的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郡主……”丫鬟不解其意。
“這兩個人的口音,聽着像是衡國那邊的人。”夏淺笑沉思片刻,說道,“碧玉,派人給我盯着這對主僕。”
“是。”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是郡主吩咐的事情,她自當遵令。
這天秋瑞陽照例去上朝,泠月坐在窗前拿着針線做小孩子的衣物,雖然秋娘等人表示樂意幫忙張羅,但是泠月想着還是自己親手做比較好。
剛剛繡好衣服上的金魚,門外就傳來一陣喧譁聲。
“郡主,殿下有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殿內。”
“爲何不準?本郡主不過是來找人聊聊天,你們家主子有什麼見不得人麼?還是本郡主長得三頭六臂,會嚇到你們的主子?”
“郡主就別爲難我們了。”
“要想不爲難很簡單,讓開不就行了。”
“郡主……”
阻攔的宮女都快哭出來了。
泠月想了想,出聲解圍道:“既然郡主難得來訪,就請她進來吧。”
未央郡主夏淺笑輕哼一聲:“還是你們主子知道輕重。”
宮人得到指示,只得放了她入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