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崢想了想,搖了搖頭。白筱聽了這一陣,心中起疑,招他進宮,難不成就沒點事尋他?“我母后召你何事?”曲崢也爲今天入宮之事迷惑,“只是閒聊了幾句,除了問我對北皇尚在的可有想法,便只是聊了些家常。臣本以爲娘娘召見我是問公主的事,不想對公主的事一定未提。”白筱在回來的路上便聽了青兒說起賀蘭對曲崢起了疑心,認爲他私下隱瞞了她回府之事,親自前來查看過。這次召他,卻又不提,慢慢蹙了眉,當真蹊蹺,賀蘭是個萬事小心的人,且能無故尋他?如果換一個人,或許還可以說在宮中憋悶,孤單,尋人聊天解悶,可是賀蘭又耐得住的人,更不可能尋着曲崢進宮,只爲聊天。
“沒問你有何應付北皇的辦法?”曲崢搖頭,“不曾。”白筱實在弄不明白賀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起了身,往外走:“我明日進宮。”曲崢忙跟着起身,送她,到了門口,看着她跨過門檻,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公主以往進宮,可見過娘娘身邊除了秀秀姑娘以外,可還有別的近身侍女?”“沒有見過有其他人。”曲崢輕吸了口氣,“奇怪。”“難道我母親身邊另有其他近身侍女?”賀蘭這些年來被北皇困在後宮,早養得疑心重重,除了秀秀,誰也信不過,就算出了後宮,這習性也是改不了的,唯恐有人加害於她,所以平日生活,仍只得秀秀打點。
“今天身邊確實多了個紅衣的女子,穿着女官的衣裳,不過十分面生,以前不曾見過。”“紅衣?”白筱一個叮嚀,腳下頓時頓住,“可知她叫什麼?”曲崢搖頭,“我在之時,不曾見娘娘喚她,所以不知何名,我出門之時,回頭看了一眼,方見她向娘娘說着什麼。”“她長什麼模樣,你可有看清?”白筱臉色略沉,隱隱有些不安。曲崢將見到的女子細細的描述了一遍。白筱聽完捏了兩手汗,“你與我母后說起北皇之時,心裡有在想什麼?”曲崢愣了愣,不知她爲何突然這般問,如實道:“我對娘娘當初那番說辭本有些迷惑,覺得北皇不可能這麼輕易死去,所以娘娘說起時,我想着果然如此,這日後怕是有大麻煩。
公主爲何突然問這個?”“沒有其他了嗎?”“沒有其他了。”“可有想過我或者容華的事?”“在臣接到娘娘召見之前,臣以爲是問公主之事,所以在路上便已想好說辭,準備一口咬定公主未歸,所以進殿之後,便未再想公主之事,不過娘娘居然對公主之事隻字未提,臣反有些意外。”白筱長鬆了口氣,賀蘭疑心極重,又且會輕易相信誰,對曲崢不提她的事,自是不想珠兒知道有關她的事,對曲崢道:“那個女子,很可能便是太平村的巫女珠兒,她本是北皇的人。
如今入宮是爲了助北皇,還是想利用母后得到她想要的,便不得而知。這個人,你以後遇了一定要多加小心,她會讀心術。”曲崢吃了一驚,“讀心術?”白筱點了點頭,“今天母后召見的只怕不只是你一人。”“你是說娘娘想利用她的讀心術來清查朝中大臣中哪些是北皇的人?”曲崢倒抽了口冷氣,倒不怕她讀了自己心,將自己斷定爲北皇的人,“但萬一她是北皇派來的人,那且不……”白筱冷笑了笑,“這就是母后的精明之處,由着她看,由着她說,到底是誰,她自會分辯,除非珠兒當真取得母后信任,否則這以後是出不了皇宮了。
”“如果她當真背叛北皇,她圖的是什麼?”白筱望了望窗外對面茅屋,神色黯了黯,“容華,她圖的是容華。”曲崢吃驚的半張了嘴,半晌沒能合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事得儘快通知容華和古越。”白筱輕點了點頭,“這事便交給你了。”一旁聽着一直沒出聲的青兒忍不住了,“這女人着實可惡,不如設法將她捉了,交給容華處置。”白筱冷笑搖頭,莫問是因珠兒才傷成這般,生死難料,她恨不得將珠兒馬上拍死在掌下,“風荻別院的事,她不會不知。
既然知道,便不會想不到,我就算殺了她也難消心頭之恨。她仍敢入得宮,自然會有備而來,我在不知道她手中握着的護身符是什麼之前,還真不敢隨便動她。”青兒撇嘴,宮中的事,還當真複雜。白筱停了停,方又對曲崢道:“另外還有件事,要你去辦。”“何事?”“你派人去演一齣戲。”“演戲?”白筱點頭,湊到他耳邊交待了一番。曲崢連連點頭,“臣這就去辦。”等曲崢離開,青兒忍不住了,急道:“莫問明明去了南朝宮中,你拿什麼人來假冒他,到時她們隨便派個人來一探,便漏了底子。
”白筱臉色真加的冷,“如果不這麼做,她一旦知道莫問在容華手中,勢必又要拿無毒之毒大做文章,雖然不至於怕她,卻難免生出枝結。再說我得想辦法讓她交出無毒之毒的解法,就怕她不來探。”古越聽完北朝左相魏相的傳速,接了他遞上的信函隨意的掃了幾眼,順手往身前金案上一拋,裂脣笑了。古越在他來之前便已有不少大臣遞交了奏摺,說民間相傳,北朝欲與南朝聯姻,將白宜嫁給他的事,心中早有打算,朝魏相招招手,“過來些。”魏相以爲他會暴跳如雷,心裡七上八下的,怕他發難,不料他竟是這麼一副神情,反而愣了,聽他招呼面色一變。
古越是出了名的戰神,只要在他脖子上卡擦一下,他這一世也就這麼過去了,又哪裡敢輕易上前。“臣年紀雖然不輕了,但耳朵還算好使,太子有何吩咐,臣聽得見。”古越揚聲一笑,眼角露出不屑,打斜將他瞥着,“敢來傳話,如何不敢走近幾步,就這點膽識?看來朝當真無能人,養出來的長公主,怕也是不過如此,這樣的女子如何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