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皇甫玥腦子一片混亂,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就連吳嘉麗對她冷嘲熱諷,她都沒任何反應。
“阿玥,你沒事吧?”林梓良意識到皇甫玥的神情有些不對,忙走過來扶住她。
皇甫玥條件反射的掙脫他的手,茫然的問道:“你們都知道了,對不對?”
“知道什麼?”林梓良從踏進皇甫家門檻的那一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爲此,林母還狠狠地瞪了他幾眼。
皇甫玥嘴角掀起一絲苦笑。是啊,那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他一個外人如何知道。“沒什麼…”
“阿玥,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你何不試着放下心結,跟他認個錯?我相信以他對你的寵愛,肯定會不計前嫌的原諒你之前的過失的…”林梓良以爲她神情落寞,是因爲失寵的緣故,於是耐着性子勸解道。
皇甫玥側過臉去看着他,滿臉的失望。
他們果然是一丘之貉!
他什麼都不懂,卻還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對她指手畫腳。他以爲他是救世主嗎?就憑他幾句話,就能改變她的想法,抹掉皇甫驍做過的那些缺德事?
被皇甫玥那冷冷的眼神給刺激到,林梓良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堪。他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阿玥…我也是爲了你好…你若是再固執下去,不但不能改變現狀,以後再這個家裡,怕是都沒你的立足之地了…”
“你放心,就算我失寵,皇甫家和林家的合作還是會繼續的。”皇甫玥捏緊手裡的高腳杯,沒好氣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梓良揉了揉眼角,隱隱覺得頭疼。
她爲何總要誤解他的意思呢?!
皇甫玥懶得跟他糾纏,轉身就要離開。林梓良卻拉住她的胳膊,不肯鬆手。“阿玥…你成熟一點!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好歹要顧及你皇甫家的顏面…”
“皇甫家?”皇甫玥聽到這個稱謂,覺得尤爲諷刺。“你覺得,如今的皇甫家還是以前的那個皇甫家嗎?早就不是了…”
如今的皇甫家,已經成了皇甫驍的私產。
林梓良皺了皺眉,完全沒有聽懂她話裡的意思。
“你放開我,我想回去休息了。”皇甫玥突然心灰意冷,不願意繼續待在這個令人噁心到窒息的地方。
林梓良還想說些什麼,林母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梓良,你在這裡做什麼?幾位世伯都來了,快跟我過去打個招呼。”
林母說話的時候,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皇甫玥。
皇甫玥趁機擺脫林梓良的鉗制,提着裙襬匆匆的上了樓。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林母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對你不冷不熱的,你還纏着她做什麼?!真不知道她給你灌了什麼**湯!天底下的好女人多的是,你何必…”
“媽…”林梓良見林母又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出來,及時的打斷了她。
林母氣呼呼的睨了他一眼,說道:“就算你不愛聽,我也要說。她根本就不配成爲我們林家的媳婦!”
“好了好了,你就算要教訓兒子,也好歹看看場合。”林父聽到這邊的動靜,趕緊過來勸說,免得事情鬧大了,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林母抿了抿嘴,最終沒有再開口。
“梓良,你也別一直守着阿玥。最近生意上一直不太順利,你也該儘儘心了。”林父最近因爲一宗大筆的生意被搶,好幾天都睡不着覺,見兒子還在這裡兒女情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說了他幾句。
林梓良只得依依不捨的收回視線,轉身跟着林父過去應酬。
皇甫玥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今晚的主角是吳嘉麗,不,應該是改了名字的皇甫嘉麗。
一樓的大廳裡,觥籌交錯,衣香麗影。誰也沒注意到一個穿着服務生制服的年輕男子不動聲色地避開人羣,偷偷溜上了二樓。
“扣扣扣…”
皇甫玥聽到房門被敲響,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睡了,別來煩我!”
端着盤子的男子眉眼低垂,壓低聲音說道:“三小姐,您晚上沒怎麼吃東西,我是給您送餐點來的。”
皇甫玥想都沒想,就打算直接拒絕。可是一聽那聲音不對,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她走到房門口,將門打開一條縫來。
當看清對方的面容時,她不禁驚愕的張大了嘴。“你怎麼來了?”
男子擡起頭來,凝視她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小姐瘦了…”
皇甫玥捏了捏自己的臉,笑道:“有嗎?那倒是省的減肥了。”
聽着她自我安慰的話語,莫辰心裡更加不是滋味。若不是爲了徹底的擺脫皇甫驍的控制,他還真想不管不顧的將她帶走。
“你還沒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對了,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皇甫玥知道他混進來不易,不敢說太多的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小姐不必掛心。其實,我這次是來替秦先生來傳話的。”莫辰嘆了口氣,說道。
“他?”皇甫玥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沒料到這兩人會產生交集。
“是秦先生救了我。”莫辰簡單的說了一遍經過,然後長話短說。“我不能待太久,秦先生讓我轉告你,讓你安心的在皇甫家呆着。另外,他讓我把這樣東西交給你。若是遇到危險,可以用來自保。”
莫辰說着,從衣兜裡掏出一隻類似鋼筆的東西。“這是一支裝有麻醉劑的發射裝置,按下這裡,就可以發射麻醉針頭,總共有五枚。”
他一邊做着演示,一邊快速的解說,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記住了嗎?”
皇甫玥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鋼筆握在手中。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樣,莫辰難受的撇開頭去。“我必須走了,小姐保重。”
“嗯,你也珍重。”皇甫玥縱然有些不捨,可是爲了他的安全,也不敢讓他逗留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