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嫁入雍王府之前,年瑕齡對她千叮萬囑,讓她一定要想辦法二十五歲前生下兒子,如此才能真正做坐穩側福晉之位;爲此年瑕齡還想辦法請得鄧太醫替她調理身子。
迎春爬過來抱住年氏腿垂聲泣道:主子,你那麼喜歡孩子,上天有眼,絕不會殘忍剝奪您做額娘權利。若您還不放心話,奴婢和綠意答應您,往後吃齋唸佛,替您積福積德,直至您生下小阿哥爲止”
小阿哥……這三個字令年氏冷若寒冰心生出一絲暖意,與阿瑪純粹將孩子視做工具不同,她是真心希望擁有自己與胤禛孩子,此生此世,她必會給予他傾全部愛……
淨思居中,隨着孩子腹中日漸長大,凌若害喜情況越發嚴重,往往一日下來都吃不了幾口,雖胤禛命廚房日日換花樣送來,但還是沒什麼胃口,有時候即使吃了很也會全部吐出來,連安胎藥也不例外,懷胎兩月不僅絲毫沒見長肉反而越發瘦了,一張小臉尚不及胤禛手掌大。聽有經驗嬤嬤說,這害喜至少要等到四個月以後纔會好轉。
凌若從不知原來懷孕是一件這樣辛苦事,想到至少還有兩月要這樣天天嘔吐真是想想都害怕,可是每一轉念,思及有一個極小極小生命正腹中努力成長,爲得便是十月後出現與他阿瑪額娘相見,所有害怕痛苦便都化成了憐惜與愛意。是,爲了這孩子,不論受多大苦都是值得。
自靈汐病癒後胤禛常有過來看她,眼見她害喜這般嚴重,經常滿桌菜上來又原封不動撤下去,唯恐長久如此會引致身體虛弱,曾不止一次提過請宮裡太醫爲她看看,也好設法減輕一些害喜反應。|
但凌若清楚自己懷孕一事已府裡引起軒然大波,不知多少人眼紅嫉妒,若再張揚無忌話,只怕有人會做出過激之事,當初清音閣葉氏被人下藥一事,她可記憶猶;所以她一直拒絕胤禛好意,寧可讓尋常大夫替她請脈。
孩子,永遠是爭鬥源頭,很多人爲此扭曲了本性變得殘忍惡毒,令人髮指!
其實,葉氏險些流產事她心裡一直是個疑團,到底指使瓜爾佳氏人是誰?曾以爲是李氏,可是事後證明李氏是要奪葉氏之子爲已子,按這個邏輯來推論,葉氏流產對她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絕不可能葉氏產子前加害於她。
既不是李氏,那麼可疑當是年氏無疑,只可惜時至今日依然找不到任何與她有關證據。而瓜爾佳氏又不是一個易與之輩,從她嘴裡根本套不出任何有用線索。
一日不能除掉這顆毒瘤,她就一日難心安。
這日夜間凌若吃了半碗小米粥當晚飯後,穿了一件素錦裁製輕衣坐院中乘涼,手中象牙柄團扇輕輕搖着,帶動晚風習習吹拂臉上;水秀與水月兩人坐青石臺階上,商量着要將前些日子採來後一批桃花花瓣搗成花泥,然後再封存起來,這樣凌若什麼時候想敷臉了就可隨時取出。
凌若對於水月能令花瓣封存不腐很是好奇,問過後方知原來她家祖上是制香師,曾京中開過名爲“六合齋”香粉店,名聞京城,只是後來家道中落,很多制香法子都失傳了,僅傳下來少有幾則,其中就包括長期封存花泥秘方。
水月說她大夢想就是能夠找齊祖傳制香法,然後重開香粉店;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個遠不可及夢,但人很多時候不就是爲一個夢想而活嗎?
凌若笑看着她們一個將花瓣放入石鑿中一個用石杵仔細搗爛,不時因爲花泥細膩與否小聲爭執幾句。
“姐姐!姐姐!”伊蘭突然赤着雪白小腳從屋裡跑出來,她腳上戴了一對串有銀鈴鐲子,一跑起來鈴鈴作響,很是清脆動聽。
她一路跑到凌若身前,正要與以往一樣撲進凌若懷裡,李衛已經一步將她給抱住了,見她擋自己面前,伊蘭不高興地撅起了嘴角,拍着李衛腦門道:幹嘛擋着我?沒見我要跟姐姐說話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見這位小祖宗不高興,李衛趕緊陪笑道:奴才可不敢擋二小姐,只是主子有孕身,二小姐這樣撲上去萬一驚了主子胎氣可怎麼是好。”
被李衛這麼一提醒,伊蘭纔想起來這回事來,險些闖了大禍,她吐吐粉紅色小舌頭瞅着凌若道:姐姐,我不是故意。”
“沒事。”凌若笑一笑,示意李衛讓開道:你們幾個也太小心了,哪有動不動就會驚胎氣。”
“對了,蘭兒,你不是沐浴嗎,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連鞋子也不穿?”她撫着伊蘭披身後髮絲柔聲問道。
一聽這個,伊蘭又撅起了嘴,看了急匆匆追出來墨玉一眼道:本來是要沐浴,可是墨玉說泡澡用玫瑰花瓣沒有了。”她抓着凌若手左右搖晃撒嬌道:姐姐,沒有花瓣我洗着不舒服,你讓墨玉再去花房領點嘛。”
墨玉小步跑到凌若面前行了一禮道:主子,不是奴婢偷懶不肯去,而是花房一早便來回過話了,說玫瑰花瓣用得差不多了,僅剩一點要給年福晉留着,動不得;也要等明天採購花瓣才能送到。奴婢已經跟二小姐解釋過了,可她還是不肯洗。”
“年福晉有什麼了不起,不也就一個側福晉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伊蘭不高興地哼了一聲道:王爺明明說過給姐姐側福晉待遇,如此說來不是與年福晉平起平坐嗎?憑甚要讓她啊!”
凌若被她膽大妄爲話嚇了一跳,趕緊做了個噤聲手勢道:不得胡言亂語,這府裡事你知道多少便敢這裡妄加評論。”見伊蘭不以爲然她又肅聲道:你可知光憑剛纔那幾句,傳到年福晉耳中便能問咱們一個以下犯上之罪!”
“王爺那麼疼愛姐姐,他才捨不得治姐姐罪呢!”伊蘭皺了皺鼻子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