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王保縮了縮脖子神色不安地回答。
凌若知道這種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當下命李衛去請胤禛來,見李衛真要走,王保嚇得幾乎跳起來,連滾帶爬拉住李衛衣角忙不迭地道:我說!我說!”他真怕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遲之刑。
“是……是瓜爾佳福晉!”王保咬牙吐出這個名字,“小四死後第二天,我想起他說還有三十兩銀子藏牀底下,便起了貪念想先拿來應應急還些賭債,哪知恰好被雲福晉看到了,她說只要我肯替她辦事,今日之事她就當沒看到,甚至可以再給我一百兩銀子,這樣一來我不止能還清賭債,還可以有餘錢娶一房媳婦,奴才當時也是走投無路,所以就答應了。之後她交給奴才一包香粉,讓奴才混銀炭當中,只要淨思居來取炭,便給他們混了香粉炭,至於這是什麼香,奴才是真不知道,求福晉大人有大量,饒過奴才一條狗命!”
對於王保吐出瓜爾佳氏這幾個字凌若並不意外,自清音閣一事後她就知道瓜爾佳氏絕非表面所見那麼簡單,其實能這王府中生存人又有哪一個是簡單易與之輩,唯一意外就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又動手。
“瓜爾佳氏!”凌若嘴角微微揚起,有森然恨意眼底跳躍,她步步緊逼,若一昧退讓,只會令自己連後立足餘地都沒有。
“王保,我可以保住你性命,但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得貝勒爺面前重複一遍剛纔說過話,否則必讓你受千刀萬剮之苦。”她言,不容置疑。
王保忙不迭點頭,於他來說保住小命纔是要緊,何況他本就是受銀錢所惑,對瓜爾佳氏並無半點忠心。|此刻胤禛尚未回來便先將他帶下去後,凌若睨了一眼水秀他們剛擺上桌晚膳搖頭道:撤下去吧,我不想吃”
墨玉盛了一碗珍珠西米露小聲道:主子今兒個一天都沒用過什麼東西,縱然再沒胃口爲了身子也得吃些東西,何況待會兒還得喝徐太醫開藥呢,空腹可怎麼行。”
凌若放下手中已經有些涼暖手爐接過白瓷小碗,徐徐舀了一勺雪白椰奶中若隱若現晶瑩若珍珠西米嘴裡,明明是甜,但吃起來卻索然無味,垂眸輕輕道:虎無傷人意,人卻有害虎意。想要平平靜靜此度過一生,這府中比登天還難。”
“這本就是一個人吃人世道。”外面雨越下越大,李衛將窗子關起來以免風雨吹進來,“只是受寵就一定會受人嫉妒,心慈手軟只會害了自己,主子該早些習慣纔是。”
凌若嘆了口氣再不說話,勉強將一碗椰香西米露吃完後她拭一拭手起身道:走,咱們去見一見這位雲福晉。”
悅錦閣是瓜爾佳氏居處,此刻她剛用過晚膳,正喝茶,聽到下人稟報說凌若求見時愣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她與凌若自清音閣之後可說是撕破了臉,她怎會突然到自己這裡來,還是夜間下雨時分,喚過貼身侍女從意,“你去看看王保可炭房,若不話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意退下後不久,瓜爾佳氏迎上了正緩步走進來凌若,親熱地挽了她手臂含笑道:外面風大雨大妹妹怎麼說來就來,真是稀客,請坐,從祥看茶。”
凌若不着痕跡地抽出手同笑道:入府多日一直不曾來拜訪過姐姐,實慚愧,還忘姐姐見諒。”
瓜爾佳氏恍若未覺,打量了凌若一眼道:聽聞妹妹近日被鬼神所攏,終日寢食難安,精神不佳,眼下看來卻是一切尚好,看來只是謠傳而已。”
凌若解下略有些溼意披風遞給隨侍側李衛揚眉道:姐姐不是素來相信鬼神嗎?怎麼現也覺得是謠傳了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我只是覺得妹妹福澤深厚,鬼神縱是見了也當避退纔是,怎敢驚攏。”瓜爾佳氏是南方女子,有着京中女子少有婉約,珠玉玲瓏下容色添清麗,似一朵臨水之花嫺靜優雅,偏偏這是一朵見血封喉毒花。
“姐姐若是真相信鬼神話,便當謹記一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凌若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就等報應來了再說。”瓜爾佳氏不以爲然地道。
從祥很便沏了茶來,雙手奉予剛剛扶椅坐下凌若,恭謹地道:凌福晉請用茶。”
“好香。”凌若揭開茶蓋微微一嗅輕笑道,“姐姐茶好香啊,不知裡面加了什麼?”
“妹妹這話問可真奇怪,茶水裡自然是加茶葉了,還能有什麼?”瓜爾佳氏臉上一派笑意,若是不知情人見了定會以爲她們是極要好姐妹。
凌若目光一轉,似漫不經心地道:譬如……迷魂香。”
瓜爾佳氏心裡一凜,暗道她果然是爲此而來,可惜了……若能再多些日子,以迷魂香功效,鈕祜祿氏縱然不死也要落個半瘋下場。
“妹妹今日話姐姐當真是一句都聽不懂,迷魂香又是什麼東西?”她故做不解地道。
凌若將一口未動茶盞往桌上一放,目光幽幽若古井,沉聲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姐姐指使王保將迷魂香混銀炭當中事我已經一清二楚,我今日來是想問姐姐一句,我自問入府以來並不曾得罪過姐姐,爲何姐姐要一而再再而三害我?”
瓜爾佳氏吃吃一笑,自瓶中取一枝蝴蝶蘭鼻尖閉目輕嗅,“妹妹,我這做姐姐奉勸你一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何曾有害過你。”
“王保已經一切都招了,只要將他與那些摻了迷魂香銀炭往貝勒爺面前一送,姐姐你縱是說得舌綻蓮花也無用。”
“既如此你又何必來這一趟?”花香徐徐安撫着瓜爾佳氏沉靜表情下略微急燥心情,眼睛不自覺地瞟向門口,從意什麼時候能不回來……
作者題外話:以後三章話,一章就放中午了,謝謝大家理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