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療館按摩時,徐璇和曹秘書長兩人談了許多貼己話,曹秘書長告訴徐璇,這次市裡進行幹部調正競爭也是很激烈的。幾家外縣市的主要領導也是很有競爭力的,你們區的蕭書記在這次調整中多少勝算都是未知數。
聽曹秘書長這樣一說,徐璇的心裡沒有了底,如果蕭書記不能升遷,自己向上越一步的打算就是馬歇爾。
談話期間,曹秘書長還特別囑咐徐璇,對宋曉君的事上點心,徐璇連連表態說一定盡力。
在足療館按摩了兩個鐘頭,徐璇把曹秘書長和宋曉君送上出租車,自己又打了一輛車回家。
方惠雲沒在家,仍守侯在岳父身邊,屋裡顯得十分寧靜。
他拉上銀灰色的落地窗簾,坐在沙發上,不知怎地又想起了父母留下的那幅名畫,他想明天岳父就出院了,
他想讓再去請教一些問題,爭取儘快找到那幅名畫,這也是徐家後代義不容辭的責任啊!
想到這,徐璇的心裡似乎又有了一些熱望。徐璇斜躺在沙發上,思維一會清晰,一會混沌,有些事他處理起來有勢如破竹的能力,可有些事,卻讓他苦於沒有良策。
他又想起了殷萍,想到明天下午去萬島咖啡廳怎樣讓他心愛的女人回心轉意。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在兩個女人之間處理感情問題的複雜和無奈。一邊是自己的妻子,一個疼自己勝過兒子的岳父的女兒,一面是把情感世界全部給與自己的紅顏知己。捨棄誰他都不忍。
可現在,如果不讓殷萍生下自己的孩子,自己又能給殷萍什麼名分嗎?
可要把自己所有的隱私對妻子和盤托出,卸掉自己良心的包袱,聽憑命運的發落,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問題,方惠雲是那樣信任自己,如果她知道了這一切她能承受得了這樣大的打擊嗎?
徐璇的眼前在放電影,一會是賢惠的方惠雲,一會是文雅的殷萍,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是自己已經無法很好的駕馭自己的感情世界,一場風暴就要將他吞沒。
漸漸的徐璇被迷亂的思維帶到了夢境,在沙發上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徐璇將屋子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妻子方惠雲很愛乾淨,甚至有些潔癖,所以徐璇很注意衛生這個細節,儘可能讓居室符合女主人的習慣。
收拾完屋子,徐璇看了看錶,已經是七點多了,就打電話讓小馬接他。
徐璇到市中心醫院的時候,方惠雲已等候在病房門外,她告訴徐璇出院手續已經辦完,一會送爸爸回他自己的家。
徐璇對方惠雲說:“還是讓爸到咱家住,因爲這樣便於照顧他老人家。”
方惠雲對徐璇說:“我也勸爸到咱家,可爸不肯,他說還是在自己家隨便自在。”
聽完方惠雲的話,徐璇進了病房。
方卓然通過這些天的治療顯得很有精神,見徐璇進來,滿臉洋溢着無病的愜意。
徐璇坐在方卓然身旁,熱情地問候着自己的岳父,嘮了幾句家常,就讓司機小馬拎着住院用的物品,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方卓然的家就住在江景御苑旁邊,是一座日本在東北時建的的老樓。
當時,徐璇和方惠雲之所以選擇江景御苑作爲婚房,就是考慮到離岳父家近便於照顧這個因素。
車子很快就到了家,徐璇和方惠雲扶着方卓然上了二樓。進了屋方惠雲就開始收拾屋子,徐璇陪方卓然說話。
徐璇喜歡在自己的岳父家,與這樣學者型的老人在一起,他心裡總有一種踏實感,而唯一內疚的就是,在這種踏實感中,他的良心也時時受到着批判。
也許是心有靈犀,方卓然又問起了名畫的事情,徐璇告訴他名畫現在還沒有蹤影,也不知道父母把它藏到哪裡去了。
方卓然看着徐璇有些不解,他知道徐璇的父母的性格,一向低調做事的人怎麼會有如此深藏的心機呢?
半晌,方卓然對徐璇說:“那幅畫不會在別的地方,按你父母的性格應該還在你家的老屋,抽時間你和惠雲再去找找,總會有新發現的。
就這樣,徐璇和自己的岳父盡興地交談着,收拾屋子的方惠雲也手腳麻利地把家收拾的有模有樣。
之後,方惠雲出去買菜,徐璇讓方卓明上牀休息,自己也靠在沙發上小憩一會。
中午的時候,全家三口人難得地吃了一頓團圓飯,方惠雲展現了自己的烹調手藝,雖然製作了六個菜,但每個菜做得都很精緻可口,徐璇連連讚歎自己的妻子,說如此手藝都能趕上烹調大師了,說的三個人都開心地笑起來。
吃過飯,徐璇回區政府了,臨走告訴方惠雲今晚有一個活動,恐怕要晚回去一會,叫她別等自己吃飯。
下午,徐璇坐在辦公室,顯得有點清閒,幾個來請示工作的人,都呆了片刻就走了。徐璇難得有這樣的時候,他忽然有了幾縷閒情逸致,萌動了去時尚韻都的想法。自己的頭髮現在也該修剪一下了,想到這,他給司機小馬打了手機。
一刻鐘以後,徐璇已經坐在舒適的按摩椅上,爲他服務的理髮員當然還是陳菲。多日不見,徐璇看到了陳菲的容貌有些憔悴,他想說點什麼,又怕不得體,只能欲言又止。
這些年,徐璇在時尚韻都理髮,陳菲的形象已深深地烙在他心靈的深處,陳菲不僅發理得好,個性的氣質又有一股讓男人青睞的東西,她的柔軟的手似乎有安慰心靈的作用,甚至是可以拂去疲勞。
正是有了這種心理反映,徐璇到這裡理髮似乎有了一種依賴性,這裡彷彿是他休閒的港灣,是心靈放假的地方,來這裡總能讓自己神清氣爽。
陳菲身上散逸的香水味兒還是那樣*,給異性帶來一種幻覺,甚至是曖昧的情結。
徐璇在這種香味的薰陶中又飄忽起來,竟做了一個夢。夢中徐璇看到殷萍抱着一個男孩,那男孩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見到自己的兒子,徐璇欣喜若狂,使勁地親孩子。忽然,一陣風吹來了,自己的兒子不見了,只有殷萍在那傷心的哭泣。徐璇發瘋一樣出去尋早,可茫茫黑夜之中什麼都沒有。
不知什麼時候,徐璇感到臉上被細膩的東西撫摸了一下,原來陳菲用手輕觸了他的臉頰,告訴他發理完了。
徐璇連忙不好意思地像陳菲解釋,說自己有點疲勞,睡過去了。
臨走,徐璇對陳菲輕輕地說:“你沒什麼事吧,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跟我說。”
陳菲激用感激的眸光說了話,兩道目光在那一霎那融合在一起,徐璇的心裡揪了一下,他惜玉憐香的骨子裡,真想去爲陳菲做點什麼。
從時尚韻都出來,徐璇沒有去叫小馬,他徒步去了萬島咖啡廳,在道上他給殷萍打手機,告訴她一小時以後在約會的地點見面。
徐璇先到了萬島咖啡館,那是江城的靜謐和幽暗處。坐在那,看着曖昧的燈光,心裡空落而寂寞,但到這裡的人卻不忍離去,因爲這裡有一種不能言說的魅力和吸引力。
萬島咖啡館在江城是最有品味的,不論設施還是服務都是一流的。
他有些口渴,要上一杯咖啡在那暖暖的品味,塵世的喧囂和憂愁,都被融入杯中,淡釋了。
輕音樂在有些朦朧的空間中悠然傳遞,有感傷的旋律,也有舒緩的曲調。
順着那碩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江岸的景色,扶蘇的綠柳似在嫋娜,城市的建築座標在眼界裡突兀,看到這些,可以讓咖啡的飲啜更有些閒逸。
天色漸漸地晚了,繽紛的城市燈光如約而至,暮色其實並不蒼茫,絢爛的燈光粉飾了時空。
看到一些人神色異樣地走進來,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惆悵。那是一些情人吧,來這裡是來繾綣的;抑或是失意之人,來這裡用咖啡自我消磨。
徐璇作爲略解風情的男人,深知想逃離婚姻的人們的心態,而咖啡屋成了這種情緒的溫牀。
喝着藍山咖啡,徐璇時而閉目,讓心靈小憩在這寂靜之所;時而凝神,在苦澀的咖啡營造的妙曼口感中思索一些事物。
人生苦短,難得在這樣的環境中讓生命自然地醒悟,真實而無虛假地映現。憂也罷,愁也罷,在這咖啡情懷中也許真的可以找到解脫的方式。
徐璇在咖啡館中找尋着一種感覺,就是讓自己別再煩惱,迴歸到悠然自得的意境。
正當徐璇品嚐咖啡,用虛擬的方式爲自己的精神世界解除枷鎖的時候,他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法國香水味,殷萍像風一樣已經站在徐璇的身邊。
徐璇擡眼看了殷萍一眼,他鐘愛的女人仍是那樣養眼,不落俗套的服裝總能合體地照在她那妙曼的身體曲線上,讓時尚的風潮在全身揮之不去。
徐璇是很欣賞殷萍這一點的,正是這些美的流露,讓徐璇每一次看到殷萍都有一種新鮮感,這也成了滋養他們之間感情不可缺少的外在因素。
但徐璇最看重的還是殷萍的內在氣質,高雅的心靈和溫婉的體性給人一種無形的慰籍。
殷萍坐在了徐璇的對面:“璇,今天興致很高啊,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嗎?”
殷萍的話顯得很親暱。“也沒什麼事,就想約你在這坐一會。”
徐璇的話顯得有些平淡。
說完,徐璇給殷萍要了她最愛喝的藍山咖啡和一盤水果沙拉。
徐璇自己又要了一瓶高檔葡萄酒和一個熟食拼盤。
兩個戀人在咖啡廳靠邊的一側坐着,選擇這裡一是不太顯眼,也適合嘮一些隱私的話。
還是徐璇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看着殷萍說“那天從你家回來,我又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我還想與你談談孩子的事。”
徐璇說了一句,沒繼續說,他要看看殷萍什麼反映。
“上次,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我的意見是不會變的。”
說完,殷萍看了徐璇一眼,又補充一句:“不過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說這個孩子是咱兩的,除非我們以後能在一起。”
徐璇見殷萍這樣說,心裡很失望,但他還不死心,繼續說道:“萍,你聽我一句,這個孩子要的不是時候,我們還不老,以後想要有的是機會啊,你爲什麼非要難堪我呢?”
殷萍見徐璇有些慍怒,也有些生氣,他對徐璇說:“這些年,我跟找你,向你提出過非分要求嗎?這個孩子我也不是特意要的,可他既然與我有緣,我就要生下她,這件事我們不要再商量了!”
殷萍的語調有些異樣。
徐璇見自己也勸不了殷萍 ,自己的腦海忽然靈機一動,爲何不轉換個思路,讓殷萍的好朋友陶宇晴勸勸自己的閨中好友,也許這樣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結果。可是這樣自己與殷萍的隱私也就暴露了,可現在也考慮不了這麼多了,急來抱佛腳,說不定也能解決問題。
徐璇腦海裡預演了一次郊遊,也許在明媚的風景中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想到這,徐璇的心情灰色褪去了。他讓殷萍的臉倚在自己的胸前,他愛撫地輕吻着殷萍頭,聞嗅着烏黑秀髮中散發的女人的氣息。很久很久,他們就靜止在那,生怕喧囂的世界奪走他們內心的平靜和幸福。
殷萍喜歡自己靠在徐璇的胸前,那種感覺就像一條顛簸的小舟靠上了自己的彼岸,有一種非常牢靠和安全的感覺。
過了一會,徐璇對殷萍說:“過幾天,我想約陶宇晴,咱們一起去郊遊,主要的目的就是感謝一下人家,你的閨中密友對你可是夠意思的啊!”
殷萍有些高興,他感到徐璇越來越有人情味了,也點頭答應。徐璇和殷萍在萬島咖啡廳又溫存了一會,就戀戀不捨的分手了。
偶爾的爭執改變不了他們內心的互相依戀,臨別時,徐璇又在殷萍的嘴角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吻痕,這也是他們道別的最經典的表現形式。
作者題外話:理髮師陳菲在徐璇心中就是一位藍顏知己,淡淡的溫暖讓心靈如此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