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這樣.無論面對什麼都是這般的從容鎮定.從容到叫人討厭.
納蘭清雪黑沉着一張臉.此時只恨不得上前去將月淺曦淺笑着的臉給撕了才甘心.然而只要她一動.她脖子邊上的長劍也會動.
“嗯.”
月淺曦微微擡頭.好整以暇的看向納蘭清雪.
此時的納蘭清雪已經恨得牙根癢癢.卻絲毫沒有辦法去反抗.就連她想要放出黑霧給鬼城子報信.都不行.
那柄長劍的銳氣.將她指尖的黑霧全部逼了回去.
“納蘭清雪.你難道不知道.失敗的人是沒資格談論對手的聰明的.”月淺曦緩緩開頭.竟是無邊的自負.“我聰不聰明這自是不消你說.這敗不敗的嘛……你以爲就憑鬼城子那一點邪功.能對付得了我.”
且不說鬼城子的那些邪功還有能制約的東西.便是找不到這些制約的東西.大不了捨身取義罷了.還真以爲憑一個人就能翻起滔天大浪來嗎.
納蘭清雪聽得心裡一陣悲涼.
自己聽從納蘭孤鴻的命令.爲着家族的利益着想.將納蘭傾城給害死.如今爲了生存.又被鬼城子要挾.可到最後.自己還是要被納蘭傾城給制約住.
這便是一報還一報嗎.
幾人正說話間.納蘭清雪只感覺到一股熱氣迎面而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是抓得一手的灼熱.
“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接着納蘭清雪只感覺到手上一陣極端的灼熱和疼痛傳來.驚叫一聲鬆開手將手裡的東西甩開.
一大團火焰被甩到一旁的宮柱上.那柱子便瞬間燃燒起來.頃刻間便成灰燼.
“火火.”
月淺曦一驚.這要是叫它燒下去還得了.整個皇宮成爲灰燼也就分分鐘的事情了.少不得要釀成了大禍.
火火本來也只是一闖進來被納蘭清雪一把一抓.便暈了腦子.這會兒已經反應了過來.將火勢一收.蹦躂着到了月淺曦的身邊來.
“納蘭傾城.”
納蘭清雪看着自己的手掌.若不是她把火火丟得及時.只怕這隻手掌已經沒了.饒是這樣.本來白皙的手掌此時也是一塊焦炭一般了.
“你毀了我的容貌.又毀了我的手.納蘭傾城.我跟你不共戴天.”
“這你就不共戴天了.”月淺曦輕蔑的一笑.冷冷的看着納蘭清雪.“你給我下藥的時候;你勾搭我的未婚夫的時候;你坐在本該屬於我的位置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和你不共戴天呢.納蘭清雪.你自己做的虧心事可不止這麼一點兒.要我替你一點一點的給數出來嗎.”
“你現在不是沒死嗎.邢天絕有涓羅太子這般好嗎.納蘭傾城.我倒是後悔當初沒給你直接下砒霜了.纔會叫你這般不要臉的勾搭到了涓羅國的太子.”
納蘭清雪的表情一點一點的扭曲開來.她本來便是帶了人皮面具.這會兒隨着她表情的愈來愈扭曲.那人皮面具開始一點一點的皺起來.
一個人如果有了二重臉皮.這會兒便看得着實的噁心了.
月淺曦偏過頭去.實在是不忍心看納蘭清雪的這般醜態.
“火火.去幫一幫她.”
火火答應一聲.呼嘯一下便掠到納蘭清雪臉上去.只一瞬間便將她臉上將要掉下來的人皮面具給燒了個乾淨.露出了納蘭清雪之前那張毀了半邊的醜陋臉龐.
“納蘭傾城.你.你.”
察覺到自己的人皮面具被燒燬.納蘭清雪下意識的用自己被燒焦的手去捂那半邊臉.直氣得目眥欲裂.
“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月淺曦冷冷的笑了出來.似乎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納蘭清雪.你在對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可有想過欺人太甚.現在你就覺得別人欺負你啦.你就受不了了.”
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是作死還是老老實實的生活都是自己做出來的.所有的一切都怨不得別人.若是非要怨.便只能得一個不好的下場.
索性納蘭清雪不過是跳樑小醜一枚.月淺曦也懶得理會.
此時彌封國的老皇帝已經完全的緩過氣兒來了.月淺曦將火火收了回來.這才轉頭看向彌封國老皇帝.
“你將彌封國的情況寫清楚.彌封國是怎麼被鬼城子佔領的.你又是怎麼被他們弄到這般境地.還有彌封國其他的大臣們都到哪裡去了.”
來之前月淺曦也考慮過.彌封國若是一個都不剩了.她便乾脆讓涓羅國接手彌封.這般算下來.索性之前涓羅國便有要吞併彌封的打算.這樣一來也省得麻煩了.
這個大陸本來便是能者居之.既然無法維持整個國家的昌盛.那便換一個人就是了.
彌封國老皇帝自然不會知道月淺曦心裡想的.此時見到月淺曦的到來.直將她看成了救命的稻草.
月淺曦問的這些問題.彌封國皇帝顯然都是知曉的.拿起筆便開始寫了起來.
“他的喉嚨治不好啦.”
月淺曦見彌封國皇帝要交代的太多.但似乎寫的話又太慢了.便回頭問炎洛嵐.
炎洛嵐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不是救治不好.實在是沒必要浪費珍貴的藥材在彌封國皇帝的身上而已.
“如若一國無君.恐怕不太好.”
月淺曦有些苦惱.如今彌封國皇帝肯定是不能丟棄的.畢竟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指不定很多事情還得要看這個皇帝的.
但若是一個皇帝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恐怕也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絲毫不避諱彌封國皇帝.彌封皇帝寫字的手頓了一頓.宣紙上滴了一大滴的墨汁.
彌封國皇帝慌亂的去收拾宣紙.卻是把桌上的硯臺給打翻了.頓時弄得一片狼藉.
“啊……啊……”
彌封國皇帝心裡急切得很.卻苦於說不出話來.只好手上拿着毛筆的指畫着.嘴裡發出模糊的單音來.
月淺曦往旁邊走了一步.避開被彌封國皇帝甩過來的墨汁.順手用靈力抓了彌封國寫好的宣紙到手上看了起來.
彌封國皇帝想要問什麼.卻是見月淺曦不理睬又不好問.只能在一邊踟躕着.
半晌之後月淺曦才擡起頭來.將宣紙在手上捻爲粉末.
“原來是這樣.”
“啊啊……”彌封國皇帝見月淺曦終於看完了.連忙又衝月淺曦喊道.
“還是把他嗓子治好吧.至少彌封國暫時不能沒有國君.我要先去找納蘭家和其他的大臣.”
月淺曦說完便徑直往外面走去.經過納蘭清雪的時候順便將她收到蒼穹寶塔的第一層中.
這蒼穹寶塔納蘭清雪也不是第一次去了.說不定還能有點故地重遊的感覺.
“淺淺.”
才走到門邊.炎洛嵐便追了出來.
這女人.怎麼就一刻都不得安生.若是叫她一個人去了.還指不定會弄出些什麼來.
“沒事.我叫火火將皇城周圍的雜碎都給清理完了.”月淺曦也知道炎洛嵐是在擔心自己.便回頭解釋起來.“沒有驚動鬼城子.這便說明鬼城子根本沒能力靠近皇城.”
既然是沒能力的人.她便一點也不用害怕了.
“納蘭家的人和其他的大臣都被困在哪裡.現在是否還是人.”
炎洛嵐嚴肅的問道.
月淺曦答道:“自然是被囚禁在他們各自的府邸裡面.不過也就是一些重臣了.其他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官員已經被鬼城子殺害了.”
“你.”炎洛嵐氣得不行.這女人聰明得很.哪裡會聽不懂他的意思.然而現在卻在給他這般面不改色的胡扳.他真是恨不得去掐死了這女人.但又哪裡捨得.
“大臣們的府邸都在皇城外面.你這是要今日到鬼城子的地盤了.你就想這麼去嗎.”
這纔是重點好不好.
“我自然不會一個人去.”
月淺曦笑着點點頭.從指尖將火火喚了出來.
“你看.我有火火.便是鬼城子親自來了.我也定是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炎洛嵐徹底的無語了.這女人還真是把什麼都想得周到.周到得他一點反駁的話語都找不到.
趁着炎洛嵐生氣的當口.月淺曦狡黠的一笑.順勢便溜了.
“你便留在這裡.好好的將老皇帝的嗓子治好便可以了.”
到時候還有更多的事情.要這老皇帝來做主的.他們此時自然不能趁人之危的將人家的國家也吞併了.
不管怎麼說.不管納蘭家和彌封過對曾經的她是多麼的刻薄.這也好歹是生她養她的國家.要她這般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國家給易主.還真有點不能接受.
整個皇城本來就是鬼城子不敢入侵的地方.只是因爲靈道絕判所便在皇城裡面.靈道絕判所的那幾個老頭子的實力有多麼高強.沒有人知道.
便是鬼城子這樣的人.也不敢去挑釁那幾個老頭子.
而每個國家的皇帝在繼位的時候.便會去祭祀靈道絕判所.與那幾個老頭立下一道契約.若是和幾個皇帝出事.那麼那幾個靈道絕判所的老頭定是會出來查看的.
若是由於國家之間的戰爭導致一國的皇帝死亡.那麼靈道絕判所的那幾個老頭自然是不會理會.
但若是這時候那幾個靈道絕判所的老頭子出來了.定然會發現鬼城子的存在.這般時候.鬼城子只怕便要被那幾個老頭子給滅了.
這也是鬼城子爲什麼囚禁着彌封國的皇帝.又只要他半死不活的躺在這裡的原因.
只要彌封國的老皇帝不死.就不會惹出靈道絕判所的那幾個老頭.這般他鬼城子就可以繼續他的邪惡事業.
想得倒是很周到的.
只是月淺曦今日才知曉.原來各國的皇帝在繼位的時候.竟然都是和靈道絕判所的那幾個老頭子有契約的.
與其說是契約.還不如說是靈道絕判所的那幾個老頭子.守護着整個月眠大陸的平衡.
只要死一個皇帝.那幾個老頭子就會出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