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情面在門口時,就早已打得無影無蹤了。
“嘖嘖,太子殿下還是這麼的冷酷又毒舌。”南宮墨倒是渾不在意的走了進來,挑了一處座椅靠坐下來,這人似乎渾身都沒長骨頭似的,到哪裡都必是這般靠坐着。
聽出他語氣中的熟識,月淺曦蹙起眉頭,繼而又舒展開來。
南宮世家便是屬於涓羅國的第一大世家,當時勢力大到就連涓羅國皇室都要禮讓幾分。今日涓羅國有這樣的勢力和輝煌,其實少不得還是沾了些許南宮世家的光的。
南宮墨和炎洛嵐認識,這倒也不是很奇怪。
“南宮少主有什麼事,就趕緊說。”
“本尊是閻羅殿尊主!不要再叫南宮少主這幾個字!”
不想南宮墨瞬間便變了臉,身上的戾氣和威壓瞬間釋放出來,壓得屋內的人連出氣都困難。
已經受了傷的炎洛嵐更是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攪動開來,一口血生生的被他嚥了下去。
這個人是有病嗎!
月淺曦着實沒想到會是這樣,連忙釋放出靈力來抵抗南宮墨的威壓,然而她那一點靈力在南宮墨面前就猶如米粒之光,始終無法與日月爭輝。
“南宮墨你有病嗎!”
看着炎洛嵐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月淺曦手上祭出一道火光,衝南宮墨而去。
被這一吼,南宮墨身上的威壓漸漸的收了起來,至於那道火光,早被他隨意捏在手裡,給捏碎了。
“你也這麼狠心。”
南宮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月淺曦,面具下的那雙眸子閃着一種詭異的光芒。
這個人,實在是叫人看不透。
他還戴什麼面具啊他?他即使是不戴面具,也沒人能猜到他的情緒。
月淺曦聞言只是冷然的一笑,什麼叫狠心?對待這樣不要臉的人,就不能心軟,而且這個人也不是她現在能傷得了的,所以偶爾丟幾道火或者劈幾道雷下來,搞不好還能好好的活着!
南宮墨忽然覺得渾身有點冷,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面具鼻子的位置,再看向月淺曦時,她已經在張羅着給炎洛嵐治傷了。
“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氣。”
眼裡心裡都一陣不爽快,不陰不陽的揶揄便隨口而出。
“聒噪!”
月淺曦冷喝一聲,隨手又是丟了幾個火球過去。
她現在體內的靈力也是大傷,要催動曦凰石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她體內的火火是她的契約夥伴,它的力量她現在已經可以隨意的用。
是以隨手丟幾個火球,是她現在的拿手絕招。
“你再丟!本尊今日就燒了這屋子!”
“你敢燒我屋子,我就燒了你外面的手下!”威脅人,誰不會?即使是打不過人家,在氣勢上也不能輸了去!
月淺曦頭也沒擡的說道。
南宮墨一時語塞,他不可能有那個閒心去管下面所有的屬下。這個火對他沒什麼傷害,那是因爲他身上有罡氣護體,然而下面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這個火,不是普通的火。
房間裡面終於安靜了下來,月淺曦等人在這邊忙碌,南宮墨則在另一邊悠閒的看着她忙碌開來。
這種感覺……還不錯。
如果忽略了對面炎洛嵐投射過來的,吃人的目光的話。
南宮墨的眼神漸漸的變得幽深起來,若是他早一刻遇到這個女人的話,估計現在就不會便宜了炎洛嵐那小子了!
不過……
他可以搶!
炎洛嵐雖然受了嚴重的內傷,但是索性的是還沒有被震碎心脈。又有洛朵朵的藥給吃着,好生養個十天半月的就會沒事了。只是體內上次被他壓制的毒素這次雖然沒有爆發,卻隨時都會有爆發的危險,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
月淺曦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着炎洛嵐蒼白的臉一點一點的變得正常起來,又忍不住的嘀咕開了:“還知道把毒壓着,怎麼不乾脆叫它爆發了好!”
這話卻是氣話,說得極其違心的。
炎洛嵐也知曉這次是真惹她生氣了,只怕是一時半會兒這股怨氣都散不去,只好點頭笑道:“那爲夫這便不壓了,叫它爆發好了。”
月淺曦聽了又是慪得不行,左右拿他一個傷員也沒辦法,只好一轉頭將怒氣一股腦的發在了看好戲的南宮墨身上:“你怎麼還在這裡!有什麼事趕緊說,我要去休息了!”
“本尊還以爲,你是鐵打的。”
一開始她拼盡全力打他那一下被他反噬了回去,她是受了重傷的,然而硬是忍着一聲不吭的,這會兒卻也還能操着一股怒氣來質問他。
他還真以爲她一點事都沒有!
“哼!我不僅是鐵打的,我還參了玄鐵!”
月淺曦冷哼一聲,對他的調侃不予理會。
“說吧,口口聲聲的叫着要和我們來談生意,到底是要談些什麼?等談好了你就趕緊滾蛋吧!”
“當然是談關於這個落月居的事情。”南宮墨靠坐在椅子上,絲毫不介意月淺曦的態度,笑道:“本尊今日來見着落月居修繕得比以前更加的華麗了,想必月姑娘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這些東西本尊自然是會補償給月姑娘的,至於這落月居,便還是還給本尊吧。”
南宮墨說得輕描淡寫,卻叫月淺曦心裡一陣驚訝。
都說落月居背後的主人極其的神秘,她們在砸了落月居的場子之後都沒見人出面。直到炎洛嵐不知用什麼法子給弄來了落月居,她還以爲落月居背後的主子神秘這樣的話只是說說而已!
沒想到落月居背後的主人,竟然是閻羅殿的尊主南宮墨!
心思百轉間,月淺曦已然有了對策。
想要她把落月居拱手讓人是不可能的,現在她把整個大月國的權貴都得罪完了,待在落月居至少比待在別處更加的安全;再說這落月居已經是她的了,哪裡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即使這是她搶來的,她也不可能還回去!
“南宮墨你真愛說笑話,你當上閻羅殿的尊主就是憑着說笑話的麼?”
她的東西,怎麼還可能還回去!
“呵呵,這倒不是。閻羅殿的兄弟都不大愛聽笑話,不過如果月姑娘喜歡聽的話,本尊倒可以爲你去學學……”
“南宮墨!”
一聲怒吼,夾雜着必殺的勁氣襲來,絲毫不留後手。
“喲喲喲!”南宮墨卻並不當回事,微微側開身子避開勁氣。勁氣一路往後面而去,牆壁‘咔擦’一聲應聲而碎。
“洛嵐,你不要緊吧?”月淺曦趕緊回身去查看炎洛嵐的經脈,他纔剛剛受了內傷,這會兒若是強行運用靈力,一定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損傷的!
然而當她查探時,卻發現炎洛嵐的經脈一路暢通無阻,內裡的靈力反而比之前更加的濃厚了些。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
“沒事,我沒事。”
炎洛嵐反手抓住她,將她拖到身後來,自己站起來與南宮墨對視。
“這是本太子的太子妃,若是按照輩分,你該是要叫她一聲皇嫂的。是以有些想法,還是早些斷了的好。”
“皇嫂?”
這會兒不僅月淺曦,其他人也疑惑了。
不想南宮墨,竟然還是皇室中人嗎?
而南宮墨臉上帶着面具,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還是能叫人感覺到他渾身的戾氣。
又來了!這種感覺!
提到南宮世家,提到涓羅國皇室,南宮墨身上這種猶如閻王一般的戾氣便擋也擋不住的散發了出來!
“你和南宮世家還有皇宮有什麼仇恨嗎?何至於一聽到便這樣的憤恨!”
“呵呵?憤恨?本尊纔不會憤恨!那些叫本尊痛苦的人,現在全部都死了。但是——但是炎洛嵐,你好好想想,你們皇室是不是也同樣該死?”
“南宮墨,當年的事情只是迫不得已。若是我母后不做,你母后也不會活下來,你大可不必對涓羅皇室有這麼深的怨恨。你今日創建閻羅殿,難道還想將整個天下奪下來不成?你一個邪教……”
“閉嘴!什麼是邪?什麼是正?炎洛嵐你知道什麼!”
南宮墨和皇家,到底有什麼恩怨?
月淺曦聽得迷糊,然而卻還是弄清楚了一點,南宮墨和炎洛嵐竟然同是涓羅國的皇子!
南宮世家的少主,竟然是涓羅的皇子。南宮世家的勢力並不會比皇室的小了去,若是南宮墨掌控了南宮世家,也就相當於和涓羅國的皇帝平起平坐了。
這……可是變相的給了他莫大的權利!看得出來皇帝想要控制南宮世家,但是也極其的疼愛南宮墨這個皇子的!
然而事情又怎麼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世上沒有所謂的正邪,南宮墨。正邪自在人心,被人欺凌了再欺負回去,這是很正常的。然而你又何以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月淺曦蹙着眉頭說道。
南宮墨動不動就來火的樣子,實在沒法好好的談下去。
有些時候,不是你想回頭,就能回頭的。
南宮墨身上的戾氣漸漸的收了起來,擡頭望着月淺曦的眼神深邃而詭異。看得月淺曦一陣的心慌,炎洛嵐則是蹙起眉頭,身形不着痕跡的往旁邊挪開,將南宮墨的視線阻擋住。
兩個男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碰上,然後激烈的廝殺起來,大家似乎都能看到空氣中迸射出來的火花。
“喂,你們兩個夠了!談正事!”
月淺曦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兩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來和他談。”炎洛嵐抓着月淺曦不放,恨不得將她摺疊起來藏到衣袖裡面去纔好。“落月居是我買下來的,有什麼想要談的,就和我談。”
“你買的?”南宮墨輕笑一聲,“莫不是搶的吧?炎洛嵐,你從小就喜歡搶本尊的東西,不管是吃的用的還是玩的,就連丟了的東西你都要搶!”
“本太子可沒有那麼暴力,什麼搶不搶的,本太子從來都是拿過來的。”炎洛嵐說得理所當然。
月淺曦在背後一陣的佩服,原來比臉皮厚……她是比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