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神秘兮兮的在她耳邊說:“我猜是來清理你的桃花運的。”
見默蘇眉宇間露出不明白的表情,他笑着解釋:“這幾天你不在辦公室,你的座位都被花堆滿了,何總表示非常的不開心,要不是被我攔着,早就叫人把你的花全部都丟了。”他話鋒一轉:“不過說真的,我也很好奇,是誰整天花這麼大的手筆追求你?”
“我也不知道。”默蘇說:“我跟你一樣的驚奇,花束上沒有署名,我本來還以爲是誰送錯了,現在想想,好像也沒人會傻到每天都送錯的地步。”
“你知道就好。”兩人的說話空間,念琛已經先一步上去了,默蘇走在葉凡旁邊,等到了辦公室才發現那花束果然是堆積的嚇人,再加上上次她沒有丟掉擱在角落裡的花,看起來這裡不像辦公室更像是花海似地,滿眼都是火紅的鬱金香。
念琛顯然不喜歡這些花,看都沒看一眼徑自往辦公室裡面走去,默蘇呆在原地犯憂愁了,這麼多花要她一個人怎麼處理?
“我教你兩個辦法。”見她一雙眉毛都要皺到一起,葉凡好心的解釋:“一是請清潔公司過來將這些花給清走。當然,這是在你真的不喜歡這些花的情況下,二是請搬家公司來將這些花搬回去,但是,如果你以後還是住在念琛的別墅裡,我勸你最好還是別這麼做。”
好像……說了等於沒說。
默蘇翻翻白眼,突然就覺得這麼浪費的送花一件事演變到現在已經成爲一個負擔了,讓她忍不住對天大吼一聲:究竟是誰送的花,別再送了!
晚上回別墅的時候,葉凡自然沒有再跟來了,還算他有些自知之明,不然以何念琛的性格,不會自己動手,估計會打電話叫保鏢來丟他出去。
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回到這個地方來,很奇怪的是,不過住了一個多月的別墅竟然會讓她有種熟悉如家的感覺。
更讓她驚奇的,一進臥室,應該好好的呆在李瑤家裡的迪歐居然飛的撲了出來熊抱住了她。那樣的熱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忙丟了手上的行李箱竿,將它抱着,任由它舔着自己的手掌心。
“迪歐……迪歐怎麼會在這裡?”她不禁問向一邊的何念琛。
念琛冷哼一聲居然反問了句:“爲什麼要告訴你?”
默蘇落了個鬱悶,便乖乖閉上了嘴巴沒說話。
回臥室去洗澡的時候,何念琛去了書房,等她洗完澡出來偷偷開門看一眼,書房的燈還在亮着。剛剛她接到了李瑤打過來的電話,這丫頭好像有千里眼,她剛回來,她就知道,打電話過來解釋說,這幾天她跟她家親愛的去歐洲旅行了,所以才拜託何念琛照顧迪歐的。
默蘇也是有良心的,雖然說何念琛這個人的性格是讓人討厭了一點,可是不得不說他在自己的身上的確下了挺多工夫的。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何念琛沒有女朋友的話,也許她真的會放低姿態,試圖跟他在一起,可是……
閉上眼睛,默蘇努力制止自己的胡思亂想,想了一下,打開門往樓下走去。
靜謐的走廊上充滿了香醇的咖啡氣,輕嫋的縈繞在空氣中。
這是默蘇第一次爲除了袁慕西之外的男人泡咖啡,她在心裡告訴自己,是因爲感謝他,才爲他泡的,並沒有別的什麼因素在裡面。
“叩叩叩——”
做好一切準備,讓自己的臉部表情看起來平常極了,她才敲響了書房緊閉的雕花門,奇怪的是,心跳卻由剛纔的平靜轉換成跳的飛快。
“進來。”低沉而漠然的聲音揚起,從裡面傳來。
默蘇轉動門把手,輕輕的推開房門,偌大的空間立刻就傳來一絲寒意,這森冷的秋天,他居然在裡面開了冷氣!
默蘇簡直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坐在書桌前看文件的何念琛,這麼冷的空氣她一進來,雙臂就開始起了雞皮疙瘩,這個男人居然坐在這裡好幾個小時,吹這樣的冷氣,他是瘋了嗎?
許是察覺到進來的女人久久沒有上前,念琛擡頭巡視,有些疲倦的黑眸鎖住她的小臉,問:“有事?”
沒有想過他的眼底竟是這樣的疲憊,默蘇心底揚起一絲怪異的情緒,一時間也忘記了書房裡的不對勁,上前,將手中的咖啡輕輕送上:“我幫你泡了咖啡。”
念琛不疾不徐的拿過咖啡,看了一眼,並沒有喝下,而是擱在了一邊,然後沒有說話,繼續看文件。
空氣一瞬間又清冷了下來,書房裡除了他翻閱文件的聲音,其他都是死寂一片。
也是這樣的安靜才讓默蘇重新感受到房間裡的森冷,她忍不住問:“怎麼這麼冷的天,你還開這麼低的冷氣?這樣會生病的。”
念琛沒理她,好像連頭都懶得擡。
他就是這幅樣子,千里迢迢的將她給找來,又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默蘇好心不跟他計較,徑自在書房裡環視了一圈,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冷氣的遙控,“滴”的一聲剛要將冷氣關掉,就聽見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別動!”
他的聲音裡呆着濃濃的疲憊,默蘇雖然好奇但是依舊忍不住說:“你別這樣,這樣的天氣開這種溫度,會凍死人的。”
“別關。”他還是一樣的臭脾氣,說一不二,態度強硬的可恨。
默蘇咬牙,很想就這樣放任他一個人在這裡凍死不管算了,可是看着他眼睛裡的疲憊,和整個人明顯的沒有精神,她一口氣豁出去,沒理他拿起遙控就要按,誰知道他竟是從書桌後大步跨過來,直接將她手上的遙控器給拍飛:“我叫你別關!”
那嘶吼聲中帶了些嘶啞,不知道是因爲跨過來的時候絆住了什麼,他雙腳虛浮的打了個釀蹌。
對於他忽然轉性的大吼,默蘇沒有生氣,反而是詫異剛纔不小心觸摸到他身體高熱的溫度。
“你發燒了!”她吃驚的叫道,而對方僅是瞥了她一眼,沒吭聲,轉身就向書桌旁走去。
“何念琛!”她走過去想要拉住他,卻被他毫不留情的甩開。
手臂被他的疼痛的要死,可是她還是不怕死的拽住他的衣角,在他冷漠的眼神裡義無反顧的堅持:“你在發燒!”
她一字一頓的說,倔強的眸子裡滿是堅持:“你要去休息,而不是在這裡熬夜奮戰。”
他皺眉,明顯很不耐煩:“不用你管。”
“如果你能保證你以這樣的情況下不鬧出人命,或者你能保證下一秒你的高溫就退下去,好!我不管!可是要是你做不到,不能跟我保證,我是管到底了。這棟別墅裡就只有我們兩個,我不想明天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其實你是因爲發高燒而死的!”
念琛轉過頭,因爲生病而有些惱濁的眸子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倔強和堅持,就跟他一貫認識的她一樣。
一直都覺得她像一種動物,那種奇特的荊棘鳥,它一生只唱一次歌,從離開雀巢開始,便不停執着的尋找荊棘樹。當它如願以償時,就把自己嬌小的身體扎進一株最長、最尖的荊棘上,義無反顧。
何念琛的臥室裡。
剛纔因爲再工作所以忽略了自己身體上的不適應,誰知道一躺在牀上,在這樣輕鬆的環境裡,念琛就感覺疲憊不已,幾乎一沾到牀上就毫無力氣。
默蘇將他扶在了牀上,蓋好被子就往浴室裡走去,出來的時候手上端了一盆水,她熟練的用沾了水的毛巾擰乾,敷在了他的頭上。
誰知道剛敷上去,他就有些不適應的將毛巾丟的老遠。
“喂!”她瞪着他,這個人要不要這麼好心沒好報?
迷迷糊糊中他卻沒忘記解釋:“我討厭把那個東西弄在我頭上。”
“討厭也沒辦法,如果你想要快點好起來的話就乖乖聽我的話!”她沒好氣的說了一聲,起身去將毛巾撿了回來,放在水裡清洗了一下,擰乾,重新擱在他的額頭上並且很嚴肅的命令:“不許再扔掉,否則我就把你丟出去。”她一邊將髒水拿去換掉,一邊說:“可別以爲我是嚇唬你的,以你現在的狀況,我把你丟出去簡直是易如反掌,你連站都站不穩。”
念琛只覺那張小嘴囉嗦極了,不耐煩的想要翻身,才發現自己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頭又昏又脹又疼,他閉着眼睛,很快就迷糊的昏睡了過去。
當默蘇又端了一盆水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躺在牀上,平穩的呼吸,沉睡過去的樣子。
嘴角不經意的彎起一抹弧度,她表示:“你還是睡着了比較可愛。”
這是她第二次照顧他了,比起上一次更要有經驗了一點。
可能是因爲他平時有鍛鍊的原因,雖然他總是很容易發燒,只要一個晚上的照料,燒也退的很快。默蘇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這個男人的胃一向不好,來的時候因爲正生着氣,一回來就回書房,都沒吃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胃疼了會引起發燒?
她笑了笑,覺得自己好像擔心過頭了,就算是自己生病也沒有想的這麼多。
等明天早上她早點去煮白粥吧,不僅養胃也很適合生病中的人吃。
這般想着,倦意慢慢的浮現在心底,她忍不住趴在牀邊休息一下,閉上眼睛的時候她腦海裡還想着,小睡一下就好,等到何念琛好了,再舒舒服服的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