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些消息後,逍遙不禁對眼前的柯玖肅然起敬,這個鼎鼎大名的江湖前輩爲江湖擔憂,十多年來如一日,臥薪嚐膽,時刻關注着神鐵的動向。
遇到了貴人,逍遙再也不想錯過,直接跪在這個年近六十歲的老人面前,說:“前輩,在下有一要事相求,還請前輩幫忙。”
柯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想扶起逍遙,瘸拐不是因爲他的腳有問題,而是常年站立着打鐵,習慣了右手用力後,左腳承受的壓力就會比右腳大。柯玖說:“我早已不是江湖中人,你若是江湖之外的事,不用你求,我定當幫忙。若是江湖中的事,無論你怎麼求都沒有用,所以你還是起來說吧。”
逍遙遂站了起來,說到:“事情自是你份內之事,就是打鐵,是不是江湖中的事,那就得看你怎麼說了。”
柯玖聽都沒有聽,就搖搖頭說:“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們兩個不是村民,屬江湖中人,來到鐵匠鋪,自然是爲了打造一把好的武器。我剛纔就說過,你們手中的黑鐵石,是個異物,若用他打造農具,肯定會讓農活變得輕鬆,若用它打造個武器,定會引來江湖紛爭。
你們若愛好你們所謂的江湖,我還是勸你們不想用黑鐵石打造武器了,江湖已經平靜了近百年,就不要再讓它生了動亂。”
逍遙說:“前輩好記性,江湖已然平靜了快百年了,即便是這樣,江湖派別之意也從沒有放鬆強大自己,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誰再爭個天下第一。而這近百年的安定,當已經讓各個門派之間差距越來越小,紛爭一觸即發。
所以要想江湖中不再有紛爭,最好的辦法就是使一方獨大,強大到其他的門派無力能及的程度,他們就不敢生出事端來了。”
柯玖說:“你所說的就是讓你們青峰派獨大吧?青峰派自創立而來,才一百多年,將近兩百年,可是其天下第一的威名已經在江湖上佔領了一百來年,即便是這樣,你還不知足,竟還想一方獨大。實屬貪戀之心。”
逍遙說:“既然青峰派已是天下第一,那何不讓他繼續爲首呢,青峰派屬名門正派,獨掌天下,也是江湖人之福。”
柯玖說:“你是想用黑鐵石打造武器,然後裝備青峰弟子?這恐爲天下不公啊。”
逍遙說:“我也不與前輩繞圈子了,不知道你是否認識一千年前的一個開國將軍,叫做紋龍的?”
柯玖說:“不敗將軍的傳說,江湖中人誰人不知?”
逍遙說:“在我青峰山,有一塊青石,就是紋龍將軍的墓碑,墓碑背後有一首詩:‘青山石爲鐵,青龍體化成;千年再輪迴,亦若青龍吟。’前兩句就是五百年前的人記載的,說的青山就是我們昨天發現的一座小山,這黑鐵石就是上面取得。
而我青峰派一百多年來的研究成果,就是得知了紋龍將軍的天生神力五百年一個輪迴的傳說,其實就是真的。”
說到這裡,逍遙拉起左靖,指着左靖對柯玖說:“如今距離紋龍將軍正好是一千年的輪迴年代,而前輩眼前的這位賢弟,很有可能就是五百年一個輪迴的輪迴人,他的身上就有紋龍將軍的天生神力。”
老鐵匠看了看左靖,又看了看逍遙,似乎有些激動,還有些說不出話來,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輪迴人這一事。逍遙和左靖等了許久,鐵匠才緩過神來。
鐵匠說:“老夫也聽說過天生神力之說,但是那是五百年才一個輪迴,也就是說,當今世上都沒有誰親眼見過輪迴人,也沒有人見過天生神力,所有有關天生神力都只是人們的傳說,要如何才能證明他是真的呢?”
逍遙說:“不用證明,爲什麼要去證明呢?咱們按照時代推算,紋龍將軍的年代距離今天正好是一千年,最起碼來說咱們是活在一個輪迴年代。只有活在輪迴年代的人才有機會去見證天生神力。
作爲江湖中人,畢生若能見到天生神力,豈不是死而無憾。那我們就把天生神力的傳說當真不就行了,而那些沒有生活在輪迴年代的人,他們再怎麼努力都見不到天生神力,所以在他們眼中天生神力就是個傳說,是他們一生都見不到的東西。”
老鐵匠似乎被逍遙這一句話給打動了,哪怕是自己已經退出了江湖,用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見證傳說成爲現實,不也是終身無憾嗎。鐵匠老淚縱橫,握着逍遙的雙手說:“你想要怎麼做,只要用的到老夫的地方,我一定出力幫忙。”
太好了,有了前輩的幫忙,逍遙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今這世上,除了左靖、逍遙和老鐵匠三人外,再沒有人相信天生神力的傳說是真的,青峰派七大弟子雖曾經也相信,但是因爲年事已高,對此事持中立態度,以青峰七子爲首的青峰派,現在基本都是走的青峰七子的路線,他們認爲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生神力。
導致這個現象最大的原因就是左靖,他沒有練武的天賦,十年來才勉強練就青峰三級刀法。若逍遙不下山幫助,恐怕其身上的天生神力就此荒廢,等左靖平凡終其一生,天生神力也就隨之消失。
如此一來,下次天生神力再出現,就要再等五百年了。於是逍遙纔不顧一切的要與左靖結爲異姓兄弟,想盡一切辦法教其武功,爲了就是有朝一日,讓天生神力重現天日。
據逍遙四處打聽,得知紋龍將軍從小也是憑藉一身蠻力,有些小名氣,但是他的武功開始也不是很好,甚至連一套簡單的刀法都打不全。後果就是因爲有了紋鋼大刀,磨滅了他的性子,合其成名永遠流傳的不敗將軍。
所以逍遙來找柯玖,就是想要他幫忙打造一把新的紋鋼大刀,贈於左靖,若左靖真的有天生神力,耍起大刀就不會有壓力,還能加強其功力。若像人們說的,天生神力就是個傳說,左靖身上就是一身蠻力而已,那紋鋼大刀這一關他都過不了,後面的事就不談了。
逍遙說出自己的想法後,柯玖欣然同意了,退隱江湖二十多年,唯有天生神力才能喚起老鐵匠的武俠心。
老鐵匠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根據有用的記載,紋鋼大刀重百斤長五尺的大刀,刀口鋒利,刀背紋了一百零八道橫槓。大刀的外形在鐵匠心裡已經有了基本外形。
老鐵匠吩咐逍遙和左靖先回去,再悄悄地弄些足夠的黑鐵石。自己卻關鋪子,只留一後門進出。爲了長久打算,鐵匠還在後屋準備了足夠的糧食,供三人食用。因爲紋龍將軍的紋鋼大刀,是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不間斷的打造而成的。
逍遙和左靖取了黑鐵石回到鐵匠鋪中,鐵匠也準備了許多生鐵原料。逍遙有些不解,便問爲何?
鐵匠說:“想要打造一把紋鋼大刀,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開始的,我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紋鋼大刀,只能根據那些關於紋鋼大刀的文字記載,儘可能的去打造一把更接近它的寶刀。所以這些生鐵石,就是用來打造紋鋼大刀外形的試驗品。等打出我滿意的外形來後,咱們再用黑鐵石打造。”
逍遙看了看生鐵石,然後說:“這些鐵石料也不差啊,前輩可真是捨得花心思啊。”
鐵匠搖搖頭說:“這都是上等的鐵石,易於打造成形,是造形的最佳選擇,紋鋼大刀絕非凡物,若能出於老夫之手,其他的一切在它面前都將是廢鐵。即便是紋鋼大刀我沒能造成,那些成鐵也可以重新回爐,再打些好的農具,也能賣上好價錢。”
這就是一個老人對待事物的態度,即便他只是一個鐵匠,也要做到無微不至。可能也是出於對那五百年一輪迴的天生神力的敬畏和期待。與逍遙的想法完全一樣。
逍遙和左靖出於對鐵匠的尊敬,一切都聽鐵匠的安排,除了給打下手,就是在後屋裡做飯。老鐵匠晝夜分明,每天超過八九個時辰的不停打煉。一天能趕着出一個寶刀模型來。
每每打出一個模型,逍遙和左靖看到後都非常激動,誰也沒有見過紋鋼大刀,他們二人覺得鐵匠打得已經非常精緻了,和他們心中的紋鋼大刀非常相似了。但是老鐵匠只看了幾眼,又搖搖頭,話也不說的將其仍向一邊的廢鐵缸內。
接着第二天又重新開始熔鐵石,造雛形,再打造,再成形。這樣日復一日,廢鐵缸裡的廢刀已經堆滿了,後面出來的直接被鐵匠扔到旁邊的地上了。逍遙和左靖拿着這些刀對比,基本上完全一致,看不出大換區別,但是還是不能令老鐵匠滿意。這就是專業和業餘的區別,專業的人更看重細節。
終於在一日晚上,逍遙和左靖在後屋打盹,被一陣哈哈大笑給驚醒,二人聽出了是鐵匠的笑聲,趕緊問到前鋪。只見老鐵匠左手握着剛打造好的大刀,眼神離不開的上下看着。臉上的笑容是從來沒有見到的。
紋鋼大刀終於問世了,而這一天,正好是逍遙離開青峰山兩個月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