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竹和何青梅這邊是風雨之後,歸於平靜,陸浩笙那邊,卻陷入了麻煩之中,高婷那個女人。知進退,有野心,陸浩笙也就是和她交往了幾天,連牀都還沒有上過,給她一棟別墅,陸浩笙想來。高婷應該滿足了。
只是,陸浩笙有時候還是不瞭解女人的心理,尤其不瞭解當一個女人有太大的野心,被勾起那份嚮往,卻又被毫不留情地擊碎之後,會產生多麼鋌而走險的心思。
“請問是陸公子嗎?”
高婷的手指卷着自己的頭髮梢,一下下的,帶着一種獨特的風情,笑的眉眼燦燦,陸浩凌望着面前這個身段宛然的尤物,手中的杯子,輕輕晃動。
“你是......”
高婷勾脣。笑的多情而魅惑,她的手,伸出,輕輕捻起陸浩凌手中的杯子,就着對方剛剛飲過的杯口。綴飲酒一口,紅豔豔的酒水,像是鮮血一般。渲染着女人飽滿的脣。
“我是高婷,陸二公子的交往對象,前任。”
京城陸家有兩位公子,一位是大公子陸浩凌,是陸家家主的第二任妻子所出。而另外一位正經被陸家老太爺承認的二公子陸浩笙,則是第一任妻子所出。
當年陸家大公子被認祖歸宗,比起陸家二公子只是大了一歲的事情,不知成了多少上流社會的笑柄,只是礙於陸家現任家主陸博濤的面子,不敢當面說些什麼。
這件事情,在京城知道陸家的人里根本就不是什麼隱秘,而高婷,她來找陸浩凌,自然不是真的只爲了和對方認識。
“陸公子,我覺得,我們有合作的基礎。”
“哦,什麼樣子叫做合作的基礎?我,和你?”
陸浩凌笑的輕蔑而不懷好意,他的手,拂過女人裸露的脖頸,然後,順着背後那優美的曲線,向下移動,女人揚起頸子,脣間溢出一聲呻吟,染着鮮紅蔻丹的纖纖五指,猛地攥住了男人那隻作惡的手:“幫我嫁給陸浩笙如何?”
陸浩凌手上的動作一頓,猛地將女人纖柔的身子推倒了地毯上:“你在癡心妄想。”
他再是仇視陸浩笙,也絕對不會認爲高婷這樣隨便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都能夠上的女人,配得上陸家的嫡出二少爺,陸家,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去的,陸浩凌以着自己陸家人的身份爲傲。
他俯視着地毯上用一個妖嬈的姿勢彎曲着身子半坐起的女人:“今天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你馬上離開。”
“噓”
高婷的指尖點在自己脣間:“陸公子難道不想要繼承陸家嗎?”
“我只想要嫁給一個陸家的少爺,而陸公子,只需要幫我一個小忙,也許,便能夠給你討厭的人添上一個大麻煩了。”
高婷眼看着陸浩凌沒什麼耐心了,再沒有賣關子,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這樣的身份,不論哪一個豪門公子娶了,總是有些不妥的,既然這樣,爲什麼不能讓我嫁給陸公子的弟弟呢,”
陸浩凌的面色,慢慢變化,隨着高婷將自己的計劃道出,他眼中慢慢地閃過一道暗色的光芒。
陸浩笙對陸浩凌來說,是眼中釘,肉中刺,偏偏,他卻不敢動陸浩笙一根寒毛,陸家老爺子還在,但凡他有一絲輕舉妄動,一直看他不順眼的陸家老爺子就能夠讓他狠狠地喝上一壺了,誰讓陸浩笙的母親是陸老爺子救命恩人兼戰友的女兒呢,那可真的是當自家女兒疼的,陸浩笙的母親因爲陸博濤在外面養女人兒子,最後抑鬱而死,陸老爺子待陸浩笙,便真的是如珠似寶了。
“陸公子只需要背後推一把,將事情鬧大,其他的,就算是不成,也是夠陸浩笙一頓麻煩的了。”
陸浩凌定定地望着高婷,良久,在高婷以爲這個男人不是她想的那樣的時候,對方輕笑着遞給她一杯紅酒:“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高婷伸手接過紅酒,一飲而盡。
想要設計陸浩笙,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先不說陸浩笙的身份,便是他的能力心性,也不是高婷這麼區區一個明星能夠左右的,陸浩凌的膽量,也只能夠給她提供一些些方便,最主要靠的還是自己,高婷其實突然有這個想法,不止是因爲自家被一腳踢開大失臉面,更是因爲她那天在酒店遇到了慕以竹,她心中覺得蹊蹺,又折了回去,然後,她免費看了一場好戲。
這場好戲,讓高婷心底有了些別樣的想法。
——
陸浩笙翹着腿坐在沙發上,一手拿着照片凝視,一手中拿着的抽了一半的煙不知何時被摁到了沙發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燒灼痕跡。
良久,他把手中的一疊照片扔到了茶几上,散落開的照片,上面一張張全都是女人甜蜜的笑顏,而她的身邊,伴隨着的男人,並不是他。
“就這些了嗎?”
等了一天,等到的是自己手下的人傳過來的慕以竹和何青梅一天約會的甜蜜照片,說實話,陸浩笙不止是失望,還有種深深的挫敗感,他以爲自己很有耐心等待慕以竹心中對何青梅懷疑的種子擴大,他以爲,自己昧着良心故意惹來慕以竹誤會,便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區區一天罷了,現實便給了他一個狠狠的耳光。
何青梅的眉眼彎彎,脣角彎彎,她的眼神,透着的是從未有過的明亮與透徹,冷漠的男人脣角難得帶着些淺淺的笑,吻落女子的面頰。
這是最上面的一張照片,這一張照片,已經足夠陸浩笙猜到下面的照片是些什麼內容了,只是,總是覺得不甘心罷了。
“二少,後面的我們沒敢跟的太近。”
唐助理抽了抽嘴角,自家跟着的少爺雖然一貫做事不着調,卻是數着這一次誇張,陸浩笙誰都沒帶來了a市這個母親的故鄉,說是散心,好吧,散心就散心吧,陸浩笙的母家在這裡還是很有名望地位的,再者說,陸家最受重視的少爺,誰敢怠慢。
偏偏,陸浩笙再次聯繫他,居然是讓他幹這個,跟蹤人家有夫之婦:“少爺,我覺得,這段時間你也應該散心夠了,還是回家爲好,老爺子那邊好幾次問到你了。”
別再不務正業了,讓老爺子知道這位在這裡逗留着是做什麼荒唐事情的,到時候陸浩笙不能怎麼的,他們這些跟着陸少爺的手下可是要慘了。
“我想要她。”
陸浩笙的指尖輕輕點在照片上女子的臉上,帶着些許悵然。
唐助理沒有出聲。
陸浩笙丟掉手中半截已經熄滅的香菸,擡眸望見了唐助理眼中的不以爲然,輕笑:“我不是開玩笑的。”
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前所未有的認真。
——
慕以竹昨天陪了何青梅一整天,今天本來還是想要在家陪着何青梅的,對他來說,公司裡便是事情再多,再忙,最重要的始終是何青梅。
何青梅自然是開心的,慕以竹的主動親近,她從來不知道拒絕,不過,今天註定不是那麼平靜,先是警察局打電話來,讓何青梅去做筆錄,關於趙中樑綁架她的事情,本來當天拘捕趙中樑的時候,何青梅就應該過去了,慕以竹以着她受到驚嚇未曾平復,沒讓人打擾她,今天,趙中樑的案子因爲證據充足,提起告訴的律師團又夠給力,差不多已經定罪,再往後便是警方正式提起公訴了,這個時候,何青梅這個最初的受害人,不管怎麼說,都需要露一次面的。
讓何青梅再當面見趙中樑一面,指正他?
開什麼玩笑,慕以竹想要拒絕,何青梅卻不願意:“趙中樑那個混蛋,我一定要親自去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我去一趟就行了,警察局那邊我會去說,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昨天玩了一天,應該累了。”
慕以竹看着何青梅已經在換衣服了,他的手拉住她的胳膊:“青梅,聽話。”
“不要!”
何青梅直接搖頭,對趙中樑,何青梅真的是恨的咬牙切齒,不親自看一眼他倒黴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今晚估計吃飯都睡不着。
何青梅死纏爛打起來,其他的事情,慕以竹一般都不會和何青梅硬頂着,只是,趙中樑的事情,他卻是下定了決心的。
“青梅,聽話。”
慕以竹在何青梅再次堅定地搖頭拒絕之前,擡起她的下頷,在她的脣際,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別讓我擔心,好嗎?”
事實證明,對何青梅來說,再多的堅持,只要慕以竹願意溫柔下來,她的堅持,總是很容易碎裂的。
“你記得要幫我狠狠奚落趙中樑一頓呀。”
何青梅看着慕以竹坐上車絕塵而去,手指點在自己的脣間,那裡還殘留着點點男人迷人的氣息,她的眸子微微一彎,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賺到了耶。”
——
“慕先生。”
慕以竹剛剛下車,已經有人迎了上來。
“應隊長。”
慕以竹和對方握手,這位是負責趙中梁案子的刑偵大隊隊長,史密斯和對方挺談得來。
“慕以竹,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居然誣陷我!”
耳邊一陣叫囂,慕以竹轉眸,望着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手上還被戴上了手銬,無比狼狽卻還在叫囂着想要衝到他面前的男人,眸色凝聚成冰:“趙中樑,我是不是誣陷,自然有警察調查清楚,你是不是無辜,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只留給你一句話,好好做人,別再走錯路了。”
慕以竹的回答凜然正氣,倒是讓拽着趙中樑的兩個警察暗自點頭,不愧是商界新貴,這氣度。
“慕以竹,你這個僞君子,我是清白的,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的!”
趙中樑一點不傻,他剛纔只是太激動,爲了慕以竹誣陷他藏毒,綁架雖然有還原的音頻,到底失真,便是爲了何青梅,慕以竹也不敢把事情鬧大,可是他哪裡想到,這個人會這麼狠,直接在他身上還有居所放毒品,這些東西被人贓並獲,他請律師都不管用。
“我拭目以待!”
慕以竹對着兩個警察點了點頭,一手插在兜裡,向着外面走去。
趙中樑完了,白家既然沒有在一開始援手,這個時候,再想要使力往外撈,已經晚了。
外面陽光正好,慕以竹的手伸出,微微遮住雙眼,凝望着指間露出的點點金色,脣間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趁着有時間,也許應該去會會另外一個人了。”
老馬不知道慕以竹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只是望着年輕的男人,仰望着陽光的姿態,莫名有種懷念的感覺,他也是何家的老司機了,自然見過慕以竹小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那個漂亮的,有些膽怯自卑的男孩兒,誰能夠想到,會成長成今天這個樣子。
——
“老闆,人就在裡面。”
史密斯把鑰匙給了慕以竹,本來還要給他防身的東西,慕以竹沒要,那個男人,若不是他的身份,他根本便不會放在心上。
“吱呀”一聲,大門洞開。
“好久不見,兒子。”
穿着一身滿是髒污的西裝,臉上還帶着重重傷痕,明明是階下囚,可是,打着招呼的男人,卻自在地彷彿他纔是高高在上的主人一般,上前一步,便要給慕以竹來一個久違的擁抱。
“好久不見,父親。”
慕以竹沒有拒絕這個男人的擁抱,他站在原地,沁着一抹淡淡的笑,望着這個許久不見的噩夢。
“爸爸?”
被獨自留下的孩子牽住男人的衣角,眼睛裡是不知所措與對未知的害怕。
“吶,寶貝,你很聰明,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不知道也沒有關係,爸爸告訴你,我把你賣了,賣了一百萬幺~”
英俊地彷彿太陽神阿波羅的男人,擁着身邊一個打扮妖嬈的美麗婦人,笑嘻嘻地將孩子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
“看,這就是一百萬,夠爸爸逍遙很長時間了!”
男人手中一張紙張在晃悠,孩子的眼眶瞬間變得紅紅的,他望着面前的男人,望着男人手中的紙,緊緊地抿着脣,沒有哭。
“爸爸!”
男人摟着陌生女人遠去的背影,成了孩子心中永遠的陰影,那個男人,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嗨,兒子,好久不見。”
少年望着面前有些落魄卻依然英俊無比的男人,轉身便走。
“爸爸最近手頭有點緊,幫幫忙如何?”
“何夫人何先生幫我養了個如此出色的兒子,你說,我是不是需要去感謝一下,對了,還有那位對我親愛的兒子一直喜愛有加的何小姐,我真的是需要鄭重地感激一下。”
“你敢!”
少年猛地拽住男人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抵在了牆角,少年的鳳眼中隱隱的血色閃現:“你敢碰青梅一下,我殺了你!”
“你忘了小時候是誰照顧你,撫養你,爲了讓你穿上好的,吃上好的,去辛苦賺錢的父親嗎?”
慕容的手放到少年的手上,慢慢地掰開用力到發白的指尖,那雙漂亮的,屬於少年的手,狠狠地攥緊:“你要什麼?”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少年把自己從小到大攢的錢,全都交給了那個笑的得意的男人。
青年站在何家大宅的客廳裡,望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以竹,我實在是生活不下去了,我年輕的時候仗着好看,做了不少錯事,現在年紀大了,不想要和那些女人來往了,我現在,只想要呆在自己的兒子身邊。”
何爸爸何媽媽是厚道人,所以,他們相信了那個男人,而慕以竹,他早已經對慕容失望到沒有失望了。
可是,他無法強制驅逐那個男人,因爲,慕以竹不想要面對何爸何媽還有何青梅失望的目光,在他們的眼中,慕容始終是他的父親。
“究竟是怎麼回事?”
慕以竹站在陰冷的房間中,望着白布覆蓋下的人形物體,手顫抖着,最終,落下。
“好像是公司裡的什麼商業機密泄露,造成了重大損失,老爺夫人前些日子爲了這個,一直心情不好,前天晚上,我聽到老爺和二老爺打電話,在電話裡吵了起來,我沒聽清楚他們吵些什麼,可是老爺夫人晚飯都沒有吃,直接就出了門。”
“結果就,結果就這樣了”
林姨說着說着,捂嘴哭了起來:“老爺一直讓我瞞着你和小姐,說沒什麼大事,說不能夠耽誤你們學習,說,說他能夠處理,我就,我就”
泣不成聲。
“誰開的車?”
“是那位慕容先生。”
除了何爸何媽,沒有任何人知道,慕容是他慕以竹的父親,親生父親。
“他人呢?”
慕以竹的聲音摻雜着冰屑,在這陰冷的太平間中,彷彿颳起一陣陰風。
“不知道,警察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估計,估計也是不成了的。”
往事歷歷在目,慕以竹望着還在自顧扮演着父子情深,說着他這一年來躲躲藏藏的辛苦的慕容,薄脣,慢慢地,慢慢地勾起:“父親,你是怎麼逃過一年前那場車禍的?”
慕容抑揚頓挫的聲音一頓,他的面上顯出一點怒色:“一年前出了點兒意外,我僥倖沒死,難道你不該高興你爹還活着嗎?”
他的笑容,在陰影的覆蓋下,彷彿是惡魔的微笑:“父親,你當時怎麼沒有死?”
“你,你這個混蛋,你怎麼說話的!”
慕容氣紅了臉:“什麼叫我怎麼沒死,我是你爹,沒有我,就沒有你,是我給你的命,你就應該報答我。”
“說的對。”
慕以竹點頭,他還是笑着,望着面前神色稍微緩和點的男人,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真的是一個太過神奇的生物,他的心中,彷彿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對別人做出的傷害是傷害,他的心中,永遠只有自己,除了自己,再無他人,偏偏,每次出現在慕以竹的面前,慕容都能夠做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樣子。
“我是應該報答你,謝謝你讓我出生,所以,我會給你後半輩子找一個衣食無憂的好地方的。”
還對慕容存在幻想真的是一種天真無比的想法,慕以竹突然間覺得百無聊賴,他對着史密斯道:“醫院聯繫好了嗎?”
“聯繫好了,那家醫院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只要進去了,再想要出來,就是千難萬難了。”
“這個藥等會兒給他灌下去,等到藥效發作,把他送進去。”
慕以竹從懷中掏出早就備好的藥瓶,遞給了史密斯。
“老闆,真的要這樣做嗎?”
史密斯到了現在反而有些遲疑了。
“他是我父親,給了我生命,所以,不論我多麼恨他,都不會要他的命,只是讓他應該去的地方,讓他在精神病院度過自己的後半生,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慕以竹脣邊的笑,始終不曾褪去,只是,他的眼中,卻是最銳利的,足矣將人割裂的刀鋒。
——
慕以竹沒有閒着,何青梅這邊,卻也迎來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
“嬸嬸?”
她打開門,望着門外像是個珠寶架子似的打扮的誇張的極其極其富態的女人,眉頭下意識地皺了皺。
“青梅呀,你可要救救你二叔呀。”
鄒麗娟一手拈着帕子,在自己的鼻子上重重的一擰。
她的聲音洪亮無比,何青梅一時間覺得耳朵都嗡嗡地響,她可以想見明天就有鄰居投訴他們擾民了。
“嬸嬸,有什麼事情,進來再說。”
即使一點都不想要叫這位讓她厭惡的二嬸進屋,爲了不讓她在門外就哭鬧開,何青梅還是不得不閃開了身子,讓鄒麗娟龐大的身子擠進了門內。
“青梅,你可一定要救救你二叔呀,要不然,我就不活了,你表姐也不活了,嗚嗚,嗚嗚。”莊邊盡圾。
鄒麗娟進門時,下意識地瞅了一眼屋子,因爲這間居室偏向於溫馨簡潔的擺設,還悄悄地撇了撇嘴,這麼有錢,居然就住這種地方,真是窮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