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爲什麼那麼做?你不是對我不屑一顧嗎?”
白清沫的手拂過方纔男人掠過的髮絲,上面似乎還殘存着屬於男人的氣息,那樣的溫柔,確實是她從來未曾感受到的,太溫柔。便虛假了。
白清沫望着後退一步,像是自己是什麼能夠傳染的病菌的男人,明知故問,她又不是傻子,慕以竹是什麼人,要是她威脅一次就這麼容易妥協的話,白清沫也不會將這個男人化爲了心中的偏執。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忘不掉,越是忘不掉。便越是想要得到,她從方纔慕以竹的行爲中,感受到了十幾年追逐終於出現了轉機。
她猜測着,方纔男人演戲是爲了給某個人看,而那個人,八成的可能是何青梅,若是方纔真的是何青梅在附近看着,那可真的是非常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了,女人塗抹着粉色脣膏的脣微微一勾,靈秀清純的樣貌,染上了些魅惑:“以竹,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能夠那麼溫柔呢,說實話,真的是受寵若驚。”
白清沫的眼眸盈盈轉動,宛若一池春水:“不過。爲什麼不再繼續了呢?你若是需要更多,我會給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
白清沫纖纖如玉的手宛若起舞一般,優雅地往慕以竹肩膀上搭去。
慕以竹的腳步輕輕往後一邁,輕描淡寫地躲開了去。
“呵,我這麼快就沒用了呀。”
白清沫也不失望,慕以竹只是躲開,而沒用直接再次讓她滾。已經是不錯的態度了,她越發堅定了自己方纔的想法,也許,真的出現了轉機呢。
慕以竹撣了撣自己的手指,盯着方纔碰過白清沫頭髮的指尖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還是乾淨光潔,擡眸,車子後視鏡裡已經沒了人影,方纔某個人站立的地方,唯有一輛輛車子並排。
“你很喜歡我嗎?”
慕以竹的脣,微微地勾起一個弧度,很淺很淡。卻宛若冰雪中綻放一朵蓮花,白清沫方纔沒有建功的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砰,砰,砰砰。
心臟跳動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滋味兒。
白清沫眼中的光芒,慕以竹很熟悉,熟悉地他一時間居然不想要接着說下去。
慕以竹一點都不想要走這一步,只是,何青梅今天居然再次出現在他附近,雖然是喬裝改扮,卻已經在在表明的她的毫不死心,他知道了只是惡言惡語的話,沒有辦法讓何青梅真的對自己死心,可是,他一直避免做到這一步。
而現在:“你很喜歡我嗎?”
慕以竹又問了一遍面前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白清沫。
“我愛你。”
白清沫終於回過了神,明明知道慕以竹心裡肯定另外有打算,她還是心甘情願地掉入了他的陷阱。
“我也不瞞你,你知道很多我不想要青梅知道的事情,所以,你應該多少知道些我的心思。我和青梅之間,有太多阻隔,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幫我演戲,讓青梅對我死心。”
慕以竹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誰如果惹了他,他不擇手段也要讓那些杵了他逆鱗的人後悔,趙中樑被他羅織罪名送進監獄,在裡面過的很好,何大年在監獄裡待上兩年就能出來,可是慕以竹奪走了他最重視的財富名聲,而慕容,一個正常人進了精神病院,稱得上生不如死。
可是,慕以竹的原則,是不去玩弄感情,心只有一顆,他給了何青梅,便不會再給任何一個其他的女人,便是假裝的,他也不願意。
“慕以竹,你就不能假裝自己對我動心嗎?告訴你一個訣竅,對女人來說,心愛的人只要三兩句甜言蜜語,她便能夠讓自己傻得相信。”
白清沫似笑非笑地道。
慕以竹伸出手,第一次主動拉住了白清沫的手,口中說的話,卻是和他溫柔的動作相反的功利:“事後,我會給你足夠的報酬。”
白清沫輕笑:“以竹,我可不是那麼好收買的,事後,你能夠給我些什麼報酬呢?”
白清沫抽出了自己被慕以竹握在手中的手,當慕以竹對她不屑一顧的時候,她什麼都不顧,只需要追逐,但是,當慕以竹有求於她的時候,她自然也知道拿喬,畢竟,依着慕以竹的心思,可沒有哪個女人,比她白清沫還要合適了,想起何青梅每次見到自己橫眉怒目的樣子,想起上次見到她,她對自己炫耀的樣子,想到她也許會出現的絕望的,傷心欲絕的樣子,白清沫便覺得解氣。
“愛情,如何?”
白清沫試探着問。
“你知道,那不可能。”
慕以竹直接拒絕。
“那婚姻呢?”
白清沫拋出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她盯着男人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和我演戲幫着你讓何青梅死心,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人,我就是個普通的女人,愛情你自己也控制不住,暫時給不了我,婚姻總可以吧。”
白清沫的笑容裡有着滿滿的惡意:“而且,青梅那個人,若是想要她真正死心,也只有你和我結婚了。”
“我和青梅還是夫妻。”
“不久之後,也許就不是了,以竹,我猜的對嗎?”
白清沫掩脣輕笑。
慕以竹定定地望着她,望着她直視着自己,絲毫不願意退卻的樣子,望着她眼中深深的偏執還有隱隱的惡意,良久:“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如你所願又如何?”
慕以竹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雖然不是直接的答應,白清沫卻覺得整顆心和喝了蜜一般的甜:“以竹,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是個合格的妻子,我總會讓你愛上我的。”
白清沫攬住慕以竹的胳膊,想要將腦袋擱在對方的肩上。
慕以竹的手,擋在了白清沫的腦袋前:“現在說這個,還是太早了。”
“不早了,早些適應,不是更加不容易露出破綻嗎?你想要讓我陪你演戲的目的,是讓何青梅死心,若是戲演的不真,那不就是白費了以竹你的一番苦心嗎?”
“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
慕以竹又望了一眼方纔何青梅站立的地方,他現在只希望,她早早地死心,別再逼着他做出更多自己不願意做出的事情了。
——
“青梅。”
陸浩笙喊了一聲,前面的女人絲毫沒有停下大步向前的步伐。
“青梅!”
陸浩笙大喊了一聲,何青梅還是充耳不聞。
“何青梅!”
男人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將她的身子半轉,焦急的面色,在觸及她臉頰上兩行淚水時,怔住:“你,你怎麼又哭了。”
“誰哭了!”
何青梅拿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將那些冰涼的水漬擦去:“我這是被風沙迷了眼睛。”
“嗯,今天的風沙是有些大,吶,擦擦吧。”
陸浩笙從懷裡掏出了塊帕子,順着何青梅拙劣的謊言說,沒有拆穿她。
何青梅望着陸浩笙拿着帕子望着她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你個大男人,成日裡還揣着塊帕子在懷裡,不覺得奇怪呀。”
看到何青梅接過自己手中的帕子,細細地擦去眼裡臉頰上的淚水,陸浩笙鬆了口氣:“我這不是專門爲你準備的嗎?誰讓你不知什麼時候就被風沙迷了眼睛了呢?”
陸浩笙取笑道。
“跟你說話,真的很輕鬆,謝謝你。”
何青梅看了看被自己的淚水髒污了的帕子,折起來放到了兜裡:“等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陸浩笙望着她:“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可能這麼會子的功夫就真的沒事了呢,明明方纔看到慕以竹和另外一個女人親暱接觸的時候,還是那麼傷心絕望氣憤的樣子,陸浩笙不打算再讓何青梅強顏歡笑,不願意讓何青梅連在他面前,都演戲。
“什麼怎麼辦?”
何青梅低着頭,出神地望着腳下的石板路,望着每一塊石板上的花紋,望着那一道道縫隙,腳尖研磨着,不想要回答陸浩笙的問題,她心中是有自己的打算,卻不願意再拽着陸浩笙攪進自己這攤子渾水了,尤其是知道陸浩笙對自己的情意非假之後,何青梅便更加不願意了。
她擡起頭,眸子彎彎地望着陸浩笙:“剛纔看到他那樣,我是很傷心難過,也很憤怒,可是,我知道了他那樣對我的原因,說實話,心裡輕鬆了很多。”
何青梅歪了歪腦袋,有種天真的味道:“你看,原來是慕以竹先背叛了我的感情,原來,他說的那所有的理由,歸根結底,只是一句不愛罷了,他從來沒有對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那樣親暱,我終於可以死心了。”
何青梅明明笑的很輕鬆,像是拋棄了多少年的包袱一般,陸浩笙在她的那雙眸子中,看不到絲毫的負面情緒,他也想要相信何青梅的話,相信她真的死心了,只是,哪裡是這麼容易的,陸浩笙還記得,那一次,何青梅被趙中樑綁架下藥,寧願將自己折騰的傷痕累累,也不願意屈就於慾望,那麼愛慕以竹的何青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下。
“嗯,是他先背叛了你,所以,他不值得你傷心。”
陸浩笙順着何青梅的話說道,可是,他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對方摩挲着的指頭上,那上面,是和昨日裡慕以竹扔到了地上的同款的女式戒指。
若是真的不在乎了,爲什麼不將戒指也一起扔了。
——
何青梅說想要隨便轉轉,讓陸浩笙先回家去,陸浩笙哪裡放心讓她一個人轉轉什麼的,堅持要陪在她身邊。
陸浩笙堅持,何青梅總不能真的將人大聲罵走,沒奈何,只能和他隨便轉。
陸浩笙陪着何青梅在街上逛了很久,買了很多東西,也吃了不少東西,估計每一個女人在傷心的時候掩飾的再好,也需要做些什麼事情發泄一下,顯然,何青梅發泄的方式就是瘋狂購物和暴飲暴食。
陸浩笙一直陪着,她買東西,他就幫着她拎包付款,她吃東西,他就陪着她一起吃,她喝酒罵人,他就在旁邊聽着,聽着她絮絮叨叨地說着往日裡和慕以竹的那些回憶,說着第一次見到慕以竹時,那個可愛漂亮的男孩子,說道她拉着男孩子第一次進了家門,說道她親自爲他佈置的那間老宅裡的漂亮房間,說道第一次拉着小男孩去幼稚園,別人笑話他是她的小媳婦,說道第一次爲了他打架,說道他第一次爲了她掉眼淚,說道他不睡覺教她做題,說道他第一次爲她下廚做東西吃,說道他喜歡甜食,偏偏不願意讓人知道,只有在自己面前纔會放心地吃。
說着說着,醉酒的女人,又哭了起來。
“哭吧,哭出來反而好些,感情這種東西,雖然不好控制,不是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的,可是,也別把自己整個人都真的摺進去,感情的事情呀,也是強求不得的,真的沒了緣分,那就放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陸浩笙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覺得自己也醉了。
“那你,你能放手嗎?”
何青梅往嘴裡又倒了一杯酒,眼睛裡滿是迷離,那麼直直地望着陸浩笙,似乎是真的醉了,又似乎是沒有醉。
陸浩笙沒有應聲,然後,砰的一聲,何青梅和她手中的半杯沒有喝完的酒水一起倒在了桌子上。
“青梅?”
“青梅,再喝。”
陸浩笙拿手搖了搖何青梅的肩膀,將自己手中的酒水遞到趴在桌子上的人面前。
何青梅自然是沒有再喝的,她只是在陸浩笙搖的厲害的時候,像是拍蚊子一樣,揮了揮手,嘴裡嘟囔着走開,不喝。
“喝,你不喝,我喝。”
陸浩笙癡癡地笑,然後,將那杯被拒絕的酒水倒入了自己嘴裡,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桌子上的幾個酒瓶子全部空了,他喃喃自語:“我不能。”
“我也不能。”
他笑,笑的悲傷。
手摸索着,好半天才從自己兜裡摸出了手機,幸虧常用的號碼設置的是數字鍵,連着摁錯了三次,都是大晚上了,被好一頓罵,終於找對了唐助理的號碼。
“少爺,你怎麼喝成了這個樣子,這要是被老爺知道,又要捱罵了。”
唐助理沒有搭理在旁邊小心賠笑的酒吧經理,快步衝到陸浩笙面前,這家酒吧,是陸浩笙母親留給他的財產的一部分,要不然,也不會放心在酒吧裡喝醉。
“小唐?你怎麼變成兩個了?不對,四個?哎呀,不管了,別怕那個死老頭,他奈何不了我,奈何不了。”
唐助理臉上冒出黑線,幸虧這裡沒有陸博濤的人,要不然等到回京城,陸浩笙又要和對方來個父子對決了。
“回家。”
陸浩笙笑着,然後一指趴在桌子上的何青梅:“一起,回家。”
“好好好,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哈。”
眼看着陸浩笙真的是醉的厲害,唐助理只能夠哄着他。
“你幫忙扶着。”
唐助理吩咐那個經理。
“別碰她!”
陸浩笙衝過去,推開經理:“我扶着,青梅,我扶着。”
男人推開那個經理,歪歪斜斜地扶着也同樣歪歪斜斜的何青梅:“我扶着。”
“呵呵,我扶着。”
陸浩笙笑的有些傻乎乎的,真的是一點都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位二少爺了,唐助理看着自己上司這個傻樣,捂眼,指揮經理:“多找兩個人,一起扶到車上去,別磕着碰着了。”
陸浩笙這一覺,睡的很熟,畢竟喝的太多,想要清醒也是費事。
第二天,他是被門外喧譁聲驚醒的。
“少爺還在睡覺,就算是老爺子讓少爺回去,也不能連讓少爺好好睡一下也不行吧。”
唐助理在外面擋着,陸浩笙揉着腦袋,坐了起來,順便掃了一眼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何青梅的屋子,心裡下意識地便覺得安穩。
“好了,吵什麼吵。”
一把拉開門,陸浩笙又關緊了門,他想着何青梅昨夜比他喝的還醉,現在應該還在樓上睡着。來吉歡技。
“少爺。”
“小少爺。”
方纔還在門外爭執的人看到陸浩笙不善的樣子,都低下了聲音。
“小少爺,老爺子給你帶話,說是該玩夠了吧,玩夠了,就回京城,他想念孫子了。”
面面相覷間,一個人越衆而出,對陸浩笙道。
陸浩笙認得這個人,確實是老爺子身邊的人,如果是他的父親兄長,隨便打發了,誰理睬,要是心情不好,揍他們一頓都使得,但是,最疼他的老爺子發話了。
陸浩笙下意識地回頭看身後自己虛掩住的門。
“老爺子讓我什麼時候回去?”
陸浩笙不想要離開,何青梅在這裡,他就不想要離開,他更想要帶着何青梅離開,只是自己心知肚明,根本不可能。
“老爺子讓小少爺馬上跟着我們回去。”
還是剛纔那個出來搭話的人。
“你們在外面等等我。”
陸浩笙吩咐了一聲,砰的一聲,又把人關在了外面。
“青梅?”
陸浩笙推開了一直沒有進過的何青梅的臥室,他臉上還帶着笑容:“我可敲過門了呀,是你自己睡得太死,要是不小心被我看到什麼,你可不能夠怪我。”
戲謔的笑容,因爲滿室的清寂而慢慢地消失。
牀上的被褥都疊的整整齊齊,牀鋪上沒有絲毫溫度,走了明顯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桌子上一張便籤紙,上面只有三個字:“我走了。”
沒有囑託,沒有任何其他稍微讓他有點幻想的言語,真是符合何青梅的性格,對着自己不愛的人,乾淨利落地斬斷,不曾有絲毫拖泥帶水。
除了這張紙條,還有一把鑰匙,這間房子的鑰匙,爲什麼給他留鑰匙呢?因爲不要了。
“呵,真是狠心。”
陸浩笙的手,慢慢地越捏越緊,一張小小的便籤紙只是幾下的功夫,便已經被揉成了一團廢紙。
陸浩笙眼中一時閃過傷心,一時閃過狠戾,想要將手中的紙團扔掉,最後,卻還是將那個紙團收了起來:“算了。”
何青梅是早就計劃好了要走,看牀鋪的整齊,還有桌子上私人物品都不見了,她除了一張紙條,也沒有留下地址號碼什麼的,是真的要和他斷的乾乾淨淨的。
陸浩笙不是那樣死纏爛打的人,何青梅這一次不止是拿着言語告訴他,他們不可能,這一次,她是直接將所有的可能斬斷。
陸浩笙告訴自己,應該放手了,他也是有自尊的,一個女人罷了,他的身份地位,多少真心愛着他的女人排着隊等待他,可是,就像是方纔那一團被他揉皺了的紙團一般,他還是捨不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小少爺,他們訂了一個小時後的飛機票,少爺要是有什麼要收拾的便趕快收拾着。”
唐助理看着陸浩笙久久不出來,想了想,進屋喊了一聲。
“不用了,沒有什麼收拾的,京城裡,什麼都不缺。”
真正想要收拾帶走的那個人,偏偏直接不告而別,他沒有時間再去找她,勸說她了。
“唐助理,你留在這裡,留意一下大豐集團慕以竹的消息,如果有她的什麼消息,也及時告訴我。”
陸浩笙將那把鑰匙拿起:“這間屋子,你和房東買下來吧。”
這裡總是何青梅住了不少時日的房子,這裡,總是他和她相處了不少時日的房子:“別動裡面的東西。”
飛機轟鳴聲響起,飛機裡甜美的女聲在飛機裡迴響。
“先生,請問要喝點什麼?”
高挑美麗的空姐溫聲詢問,陸浩笙將目光從飛機窗口上收回,對上了對方眼中隱隱的波光,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用。”
美麗的豔遇,往日裡總能讓他提起興趣,現在,卻是覺得索然無味。
——
防盜門外不斷傳來響聲,高世昌放下手中的東西:“誰在外面?”
門外的聲音沒了,高世昌以爲是有人經過或者惡作劇。
砰砰,又是兩聲響,這一次聽清楚了,確實是撞得自家的門,高世昌臉上一肅,站起身子,從防盜眼裡往外看,什麼都沒有看到,想了想,他是個大男人,害怕什麼,打開門。
“青梅?”
即使蹲坐在地上,一頭長髮遮住了大半張臉,高世昌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
“你怎麼坐在這裡,地上涼,快起來。”
高世昌先是想到這個。
“大胖,我來投靠你了。”
擡頭,何青梅嘴角咧開,笑的燦爛無比:“你可要收留我,要不然,我身無分文,可只能夠流落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