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一直是安淺盈的心病,即便一直在尋找着他,但兩人很少會提起這個名字,和這個孩子。
他不想看到因爲提起他,安淺盈流露出來的傷心難過,而作爲孩子父親的他,心裡又怎麼可能不難受?
只是,他是支撐着家裡的一切,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由他來扛,不能讓安淺盈感受到難受。因此在猜測安和可能已經不在了之後,平復下來的他想到的是安清。
或許安清不是能填補她心上的創傷,但最起碼能起到安撫作用。接着他便過來確認自己的想法。
既然確認了,他當然要讓這些人爲傷害他的孩子而付出慘烈的代價,包括他們以前所犯下的錯,要讓他們用這輩子剩下的所有的時間來償還!
閉了閉眼睛,掩下眼底的暗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平復一些後,纔再度睜開眼睛,眼底沒有絲毫溫度和情感。
這邊他在繼續整治着那些罪犯,而安淺盈那邊,因爲又是兩天沒有任何徐少懷的消息,便想去給他送飯,並且看看他的情況。
只是,在她已經準備好飯菜,並且在門口換鞋子,背對着一臉着急又無能爲力的何麗,還沒來得及打開那扇門,就已經有人推門而入了。
之前徐少懷說過了,無論她什麼時候去找他都可以,不用提前聯繫那麼麻煩。
而現在,看到門被從外面打開,她幾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徐少懷,臉上立刻漾開大大的笑容,只是那個名字還沒喊出來,門外的身影便清晰了。
同樣修長的身體,只是徐少懷的更加健壯,臉的輪廓更加冷硬。
笑容微微一僵,不過礙於禮貌沒有立刻暗淡下來,雖然保持着,卻帶着很明顯的失落。
“來找少懷嗎,他現在在公司,我現在正準備去找他。”不過她很快恢復過來,輕聲開口。
顧邵天看着她卻是連連擺手,“我當然知道他在公司啊,不過我是來找你的。”
這個話就很讓人疑惑了,“來找我?”先不說他們之間沒有交情,她沒記錯的話,他對她還隱隱抱着一些敵意,因爲之前的那件事。
顧邵天卻沒有回答她的疑惑,只是非常自然的自己走進來,她也不在意,讓開門的位子,跟着他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眼角的餘光掃過她剛剛放到茶几上的飯盒,淺淺一笑,“給少懷做的?”
她聽後點點頭。
“那真是還好我現在過來了,少懷現在不在徐氏,不然你都要白跑一趟了。”他笑着說。
“不在?那他去他哪裡了?”
他皺眉思考了一下之後纔開口,“這個嘛,不知道是哪個城市,應該不遠,那邊有一個合作商想要跟少懷見面談,所以他就過去了。”
聽後安淺盈吐出一口氣,也不知道是遺憾或是其他,不過失落還是有的。
“對了,來這裡我其實是有點事想問問你。我和她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前兩天她懷孕了,一直特別緊張,我就說來問問你平時都是什麼樣的。”
“沒辦法,她年紀比較小,又對這個格外看重,醫生說她身體還比較好,但她就是各種緊張和擔心。”他雖然這麼說,但表現出來的,卻是無奈又寵溺的態度。
這個她倒是很理解,同時覺得有些遺憾。知道自己懷孕後,第一反應就是打掉這個孩子,所以她肯定沒有那種母性的,期待又擔心的情緒。
“我當時身體不好,到你和她應該挺好的,平時只要不做什麼劇烈運動,避免讓肚子受傷,時不時的動一下還是好的。對了,要不我過去看看她吧?”她還是比較高興的。
顧邵天聽了眼睛一亮,“也好,你有經驗,肯定能說服她的。她最近動都不敢怎麼動一下,太惶恐了。”
“行。”
答應下來後他也沒有多待的打算,說讓她準備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聯繫他們,然後以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他離開,安淺盈感嘆了一句,“他和自己妻子真是恩愛,爲了妻子的事還特地跑一趟。”
何麗在她背後聽到輕笑了一聲,“我們老闆對你的疼愛也不差啊。”
一句話便在她臉上染上了鮮豔的紅色,雖然害羞,但心中的甜蜜卻是更加濃烈。
“好了。這些飯菜我們自己吃了吧。”接着她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去那裡了,怎麼都沒跟家裡說一聲。”不過也只是疑惑而已,並不是責怪,也沒有多想。
而走出別墅的顧邵天,坐上自己的車便給自己的老婆打了電話,“這兩天安淺盈可能會聯繫你,我跟她說你剛剛懷孕,各種緊張和擔心,讓她給你傳授點經驗。”
這些話一起說完,那邊先是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纔開口,彷彿剛剛消化完那些話,“你是想讓我陪陪她?”不確定的猜測。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透出一些情意,“嗯,算是吧,最近少懷有事,所以想讓你陪陪她。”
“嗯,可以。”她答應得非常乾脆,也沒問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欺騙安淺盈。她只要知道他們不是要害安淺盈就好了。她一向很聽他的話。
這種乖巧的態度讓他心下癢癢的,聲音低了幾分,有一些魅惑的感覺,“乖,在家等着我。”
聽到這個聲音,好像是他本人就在自己耳邊說話,溼熱的呼吸打在臉上,癢癢的。忍不住是縮了縮脖子了,聲音微不可聞的應答了一聲。
好心情的掛了電話,閉了閉眼,眼底一片銳利。掃過周圍,隱隱能發現細微的不同。這些人,到底是誰?
今天,他特地過來,就是想要先穩住安淺盈,擔心她去了徐氏,否則徐少懷的行蹤非常有可能被暴露。
再就是,他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衝着誰來的。
既然這棟別墅外也有人守着,那麼非常有可能的是,那些人是衝着徐少懷過來的,只是那個找上他的女人……
想着這些,突然感受到手中手機的震動,將電話接通,便聽到那邊傳來自己手下的聲音,“老闆,關於那個女人,我們調查了一下發現,那個女人和幾個人合作,敲詐殺人的案子做了不少,只是一直沒能待捕。”
“合作殺人?”他皺眉,心底的疑惑可不止一點半點。
“沒錯。在以往的案例中,也是女人出現在衆人眼下,將他們的目標單獨帶出去,之後目標就會受到傷害,無論是失去錢財還是命的都有。”
“只是女人的合作者從來沒有露過面,至於這個女人也是藏得很好,所以警方一直沒辦法將他們待捕。”
聽明白後,他冷笑一聲。所以,剛纔自己的猜測就這麼推翻了是吧。也就是說,看個人的目標,不只一個人。
眼角的餘光斜視過去,定格在的某一個方向,而那裡除了濃密的草叢意外似乎什麼也沒有。
這裡太過於廣闊,他雖然知道那裡藏了人,卻不知道具體藏在什麼地方,而那人卻一直盯着他,不想打草驚蛇就不能輕舉妄動。
輕輕吐出一口氣,開口讓司機開車,同時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讓自己的手下好好的盯着這裡。
他依舊不怎麼喜歡安淺盈,但是徐少懷不在,保護她是必須的!
回公司後,顧邵天便想要將派人過來刺殺他們的幕後黑手找出來。沒錯,他現在想到的就是,肯定是有人給了那些殺人犯錢,他們纔會過來的。
而此刻的徐少懷,已經幫助警方待捕了不少犯人了,至於不是本國的,遣送回去之後更是被整到身敗名裂,而那些罪犯的錢也被他套出來之後,全部被他捐獻給了貧困小孩子的,全程都由他的人盯着,不允許任何人貪圖這些錢。
他徐少懷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不過現在,他希望能爲安淺盈,爲自己的孩子積德,即便安和不在了,只希望他能投更好的人家。
想到安和,腳下的力道不免加重了幾分,傳來的悽慘的叫聲他卻充耳不聞,擡腳一踢,那人便飛了出去,重重撞擊在牆面上,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徹底昏迷過去。
陰暗的地下室,頭頂的燈光不夠明亮,許多角落都看不清,但是隱隱能看到一些倒在地上的人的影子,以及一些暗紅色的痕跡。
即便是他的手下,看到這大半都是他的傑作,心裡也在打顫。
這樣的情形,足以證明他們老闆的心情現在很差,絕對惹不得!!
只是,他們老闆來到這座城市後就一直陪着他們一起搜尋這些罪犯的地點,然後和他們一起打擊他們。
“老闆……”有人剛剛開口,便聽到大量的腳步聲,警惕的看過去,當看到是穿着警服的一羣人後才稍稍放鬆下來。順着他們的視線一起打量了周圍,眼角抽搐了一下,剛準備開口解釋,就聽到旁邊有聲音率先響起了。
“他們反抗很激烈。”老闆冰冷的聲音非常具有代表性。因此,聽到這個聲音後,他非常懂事的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其實罪犯就像是一直遇不到陽光,躲在陰暗角落裡的空氣,只要在一瞬間被陽光照射到了,他們賴以生存的黑暗立刻消失,連同他們自己也會被這種光明和溫度而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