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盈身體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忍受着身上的疼痛,將身體蜷縮起來,將自己整個抱在自己,企圖將外界的一切阻隔。
她不想面對徐少懷,更加害怕他繼續在她身上加註那種疼痛,疼得她幾乎想死的痛苦,她不想要繼續接受第二次了。
但是徐少懷怎麼會讓她得逞呢。
看着她排斥自己的舉動,他眸中閃過一抹不悅,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不爽。
感覺旁邊牀墊深陷,好像有什麼東西壓上來了,正在向她靠近,充斥着危險的感覺,讓她不敢有任何的舉動,只能將自己縮得更緊,身體甚至開始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突然,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掀開,她大半個身體被暴露出來,身上突然有了涼意,立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同時,她也驚呼一聲,只是由於聲音嘶啞,導致這一聲驚呼有些難聽,並且很低。
“怎麼,這麼快就又忘了我昨天說過什麼了嗎?”徐少懷冷冷的問。
安淺盈被狠狠的嚇到了,連連點頭,祈求般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夠放過自己。
徐少懷對於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卻自己無動於衷,手掌撫上她滿是淤青的皮膚,惹來她更加劇烈的顫抖。
“那你說說看,昨天晚上,我都說了什麼?”
安淺盈緊緊咬住下脣,顫抖着身體,但是她也在思考着,昨天晚上徐少懷到底跟她說過什麼話。很快,她便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伴隨着那難以忍受的疼痛,徐少懷也是將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她的心上。
他說,她使得他的孩子沒能出生便離世了,他要她賠償一個孩子給她,一天懷不上就兩天,兩天懷不上就三天,不會允許她有離開的機會。
想到這裡,她近乎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眼角也有淚水滑落,滴在枕頭上,卻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徐少懷嘴邊出現滿意的弧度,同時,臉上的表情依舊透着某種殘忍。
“記住我說過的話,你既然害死了我的孩子,那麼你也應該知道,僅僅只是憑藉對鄭舒細心照顧就能夠補償,那是不可能的。”
徐少懷說完這句話便從她身邊離開,拿過一旁的外套,一邊穿上,一邊冷情的說,“以後每天晚上自覺過來,當然你願意一直待在這裡也可以,但是,後果你應該知道的。”
安淺盈聽着徐少懷逐漸消失的腳步聲,也感覺他把什麼東西扔到了身後,她只是將自己緊緊的蜷縮起來,爲自己築起一堵脆弱的圍牆。
過了一會兒,她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現在處於一種什麼樣的處境了,壓咬着牙,慢慢起身。
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她滿是傷痕的身體,足以證明,昨天晚上,徐少懷的殘忍。
從自己身上移開視線,她拿起枕邊已經爲她準備好的衣服,艱難的穿上之後,扶着牆離開這裡。即便剛纔徐少懷的話好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她留在這裡,但是她很在意。
一步一步的走出去,每一步都是疼痛與煎熬,但是她不得不堅持,疼得臉上病態更加嚴重,更像是,她好像馬上就會摔倒一樣。
“我來扶你吧。”背後突然有聲音響起,也感覺有人支撐住了她的身體。
道謝一聲之後,她回頭看過去,發現是何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想到自己現在這種狀態,被何麗看到,她只覺得自己無比的難堪,即便她看上去並不介意。
被人扶着確實好受了很多,泛起依舊舉步維艱,很快,安淺盈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溼了一些,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爲疼痛與困難引起的冷汗。
“安淺盈,你這是被誰打了?”鄭舒原本還在奇怪,在樓下那麼久了都沒有看到安淺盈的影子,結果此刻卻看到,她如同重病一般,甚至都不能自己正常行走。
安淺盈身體一僵,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看着她,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甚至不敢再看向鄭舒,她在害怕,同時也在心虛。
“她身體病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何麗說完也不等鄭舒回答反應,便帶着安淺盈離開了。
鄭舒站在原地不動,拳頭緊握,現在在這個別墅裡面,除了安淺盈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不會給她必要的尊重。
這讓她怎麼能夠甘心?但是,即便她現在再怎麼不甘心,她卻依舊無能爲力。
擡頭準備上樓去,剛剛擡頭,她突然發現,安淺盈明明是住在二樓的,爲什麼會從樓上下來?
鄭舒向樓上看去,猛然間想到的是,樓上徐少懷的房間,她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安淺盈從徐少懷的後房間出來的。
她笑了笑,怎麼可能呢,***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再對安淺盈有什麼想法的,明明他是那麼討厭她的,不是嗎。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這麼想,但是她的手卻忍不住的收緊,即便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刺傷,她也無動於衷,彷彿不自知一般。
安淺盈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牀上,她立即將自己塞進被子裡,整個人縮成一團,連頭也沒有露出來。
她不想看到外界的一切,只想躲避在自己的世界裡。
何麗看着她的樣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問她用不用吃點東西,並且問她用不用上點藥。
安淺盈身體顫抖了一下,身體蜷縮得更緊,沒有說話。接着,她便聽到了何麗的腳步聲。
感覺身邊終於沒有人了,她鬆了一口氣,但是突然一下,很多情緒都涌了上來,將她的心填滿,似乎還有些漲漲的感覺,難受得將她的眼淚逼了出來。
爲了不發出聲音,她緊緊咬住自己的手指,默默的抽泣着。
大概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所以她沒能聽到何麗再次走進來的聲音,只是聽到她在旁邊開口說話的聲音,“安小姐,你還是上一點藥吧,否則身上的傷很難會好的。”
安淺盈被嚇了一跳,她原本以爲何麗已經走了的,沒想到她竟然會再次過來。
她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希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會泄露她此刻的情緒,但是一開口,一樣難聽異常,她立即閉上了嘴。
這個時候,何麗慢慢掀開了被子,將她的頭露了出來,“安小姐,還請不要任性。”
安淺盈驚了,又猛然間發現,何麗喊自己的稱呼有點不一樣了。之前何麗明明喊的只是自己的名字,現在卻會稱爲她爲小姐,連同說話的方式都沒有當初那麼隨意了。
因爲安淺盈沒有動靜,也沒有表露出掙扎或者拒絕,所以何麗便是直接將她扶起來,讓她靠在柔軟的枕頭上。
“安小姐,需要我幫忙嗎?”何麗問。
安淺盈低下頭,對她說道,“你先出去吧,等下我自己上藥。”
何麗也沒有強求,只是出門之前還是叮囑了一句,對她說,“老闆希望你的身體能夠趕緊好起來。”
果然是徐少懷要求的嗎,強制性的一定要她聽話。對啊,徐少懷還特地跟她說過的,要求她每天晚上都要去找他,說每天晚上都要,一定要她賠償他一個孩子。
轉頭看向放在牀頭櫃上的藥箱,既然是徐少懷的要求,如果她不照做的話,他恐怕又會生氣,到時候她肯定又會受到牽連的。
面對了自己身體上的疼傷與疼痛,安淺盈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她重重吐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一樣。
這個時候,何麗再次走進來,看她已經上過藥了,便將一碗清粥端過去,坐在她旁邊,餵給她喝。
半碗過後,安淺盈就吃不下了。本來她就沒有胃口,根本一點都不想吃,但是爲了不讓自己一直餓着肚子,她就只能先吃一些,免得自己的胃一直都是空的。
“安小姐休息一會兒吧。”何麗說完便離開,看樣子應該不會再進來了。
而安淺盈確實已經昏昏欲睡了,她身體和內心,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於是,何麗離開了之後,安淺盈很快就睡過去了。
這一下,她是直接睡到太陽下山醒來的,一睜眼,整個世界都暗淡了。
安淺盈緩和了一下身體,感覺沒有早上的時候那麼疼了,但依舊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可以自己起身下牀了。
將牀頭櫃上的水一飲而盡,瞬間感覺嗓子好了很多了。接着,她便起身大概洗了一個澡,走到門口,何麗正在站在門外。
突然看到她,安淺盈覺得有些驚訝,何麗卻表現得很平淡,看着她笑了笑。“想着你應該醒了,正準備進去看看你。”算是解釋了。
安淺盈卻有些懷疑,不過她沒有多想,“我今天睡了一整天,很抱歉。”聲音還有些虛弱。
何麗無所謂的笑了笑,“安小姐嚴重了,家裡並沒有什麼讓你做的,你盡心休息就好了,完全沒問題的。”
安淺盈愣了愣。對啊,她對自己的稱呼都已經改變了,雖然不思那種尊敬的意思,但是是在很明確的告訴她,她的身份已經有所變化了。
安淺盈沉默的低下頭,何麗則詢問她,“安小姐,你也睡了一個下午了,有沒有餓了,需要我們準備一些吃的給你嗎?”
安淺盈扶着樓梯的欄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