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六!
九月底的A市,已經有了秋天的氣息,早晚都是涼嗖嗖的。
喬瑞雪在牀上被人鬧醒的,眼睛都沒睜開,程亦言已經幫她穿戴整齊,把人提到了浴室。
牙刷擠了牙膏放在她手上,拍了拍她的後腦勺,“醒醒,快刷牙,我們去買點食材回來,中午自己做飯。”
喬瑞雪依舊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眯着眼,洗漱。
程亦言好笑地看着她,“我出去了,你別睡着了。”
喬瑞雪眼神輕飄飄地瞄了他一眼,憑什麼鬧騰的人是他,每天累死累活的卻是自己?繼而又垂眸繼續刷牙。
兩人沒有開車出門,而是走路出門的。
喬瑞雪今天穿了一件很個性的牛仔外套,搭配黑色緊身褲,綁了個可愛的丸子頭,她走在程亦言前面。
而程亦言今天也沒有穿西裝革履,就簡單的淺藍色牛仔褲,白色的衛衣,任由喬瑞雪在前面拉着他的手,一蹦一跳地。
他們走在路上特別吸引人眼球,喬瑞雪也差不多習慣了,每次跟程亦言走在大街上,就會有人偷拍。
超市很快就到了,只要一個紅綠燈的距離。
“亦言哥哥,你走快點兒。”喬瑞雪見程亦言始終跟自己保持着兩三步的距離,忍不住拉了他一把。
“今天怎麼這麼興奮。”起來的時候還無精打采地。
“有嗎?”
“要不要給你塊鏡子,嘴巴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沒有吧!你看我老實忠厚的臉。”喬瑞雪爲了證明自己,還特意停下腳步,好讓程亦言能看仔細。
程亦言低頭看着眉眼飛揚的小女人,似乎被她快樂的情緒感染,嘴角勾了勾,“傻樣!心裡打什麼壞主意呢?”
圍觀的人被程亦言這一笑,差點就尖叫出聲了。
長得帥就算了,爲什麼還要這麼溫柔啊啊啊!說好的霸道總裁呢?說好的高冷呢?
“嘿嘿…”其實喬瑞雪還真沒打什麼壞主意,只是很少這樣跟程亦言手牽手走在大馬路上,看着路人迷妹都盯着程亦言,而這個男人,屬於她的,所以覺得倍兒有面子。
紅綠燈那個路口,圍了許多人,喬瑞雪以爲有啥新鮮事兒,便放開程亦言的手,擠進了人羣。
一見到人羣包圍的中心,嘴邊的笑意立馬就僵住了。
她看到了啥?
她認人的能力一般般,可只要一眼,就認出了人羣中那個坐在一塊移動木板上的女人。
王梓萱的媽媽。
她一雙腿已經變了形,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髒得很。
今天的天氣挺冷的,但是劉娜坐在木板上,褲子從大腿處剪開,露出那雙已經變形的腿,面前放着一個瓷盆,上面放着一塊五塊的零錢。
距離上一次見劉娜,還是喬瑞雪受傷住院那會兒,劉娜帶着一羣大媽去她病房鬧事兒。
那會兒喬瑞雪真的把王梓萱一家子都恨得牙癢癢,可這會看着狼狽不堪的劉娜,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兒。
劉娜對那些施捨的人一一道謝,渾濁的雙眼沒有一絲神采。
直到視線落在人羣中喬瑞雪的身上時,“是你?”她當下就撲了過來。
圍觀羣衆哪裡想到劉娜會突然發飆,見她撲過來,連忙都閃開。
只有喬瑞雪一個人,被這樣的視覺效果衝擊到了,傻傻愣愣地站在那裡。
劉娜拖着殘破的雙腿,爬到喬瑞雪身前,一把抱住她的雙腿,“你這個狐狸精,賤女人,是你,都是你,是你毀了我們一家啊!”
這幾個月來,劉娜每天都過着水深火熱的日子,一雙腿都廢了,如果不是對喬瑞雪的恨意,還有王梓萱很快就能出來,她可能早就選擇了自我了斷。
喬瑞雪回過神來,想要甩開劉娜,可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不但沒甩開,還沒撲倒在地上。
喬瑞雪不是聖母,可劉娜已經這個樣子了,她實在也下不去手啊!
人羣還在圍觀,而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所以當程亦言越過人羣的時候,儼然看見劉娜正壓着喬瑞雪,嘴裡那些最難聽的話,一雙漆黑的手正要去掐她的脖子。
沒有想太多,程亦言快速推開擋路的圍觀羣衆,一隻手抓住劉娜衣服後領子,把她丟到一旁去。
劉娜好不容易見到仇人,又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掙扎着,用盡全力,才重新爬起來。
“沒事吧?”程亦言把喬瑞雪扶起來,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喬瑞雪驚魂不定,只是搖搖頭,“我沒事兒。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說話的時候,劉娜又爬過來。
她已經過了三個月爬行的日子,動作已經很靈敏了。
程亦言看着地上的人,眼神一凜,“再往前一步試試。”
他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對喬瑞雪的情感不一般,但從小到大,保護喬瑞雪,是他的本能。
他的語氣並不重,可喪失理智的劉娜看到他的時候,卻立馬停住了動作,一雙眼睛驚恐地看着程亦言。
彷彿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一個會吃人肉喝人血的惡魔。
劉娜艱難的往後退,嘴裡唸叨着:“不要,不要過來,我沒有動手,不是我打的人啊!”
說到最後,幾乎是歇斯底里。
“她怕你?”喬瑞雪幾乎是用陳述的語氣問出這句話。
“走吧!”程亦言沒有回答,只是圈着她的肩膀,離開人羣。
那邊,圍觀還在繼續,而這邊,喬瑞雪甩開了程亦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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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喬瑞雪雖然不是學醫的,但是從劉娜膝蓋出扭曲的關節,還是不難看出,劉娜曾經應該經歷過非人的折磨。
程亦言抿了抿嘴,“那是她罪有應得。”
很多人都覺得他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從容面對,雲淡風輕。
其實那些人都錯了,只要有人觸及他的底線,他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所以她變成這樣,是出自你的手筆?”
喬瑞雪有點不可置信。
“小雪!”
“你不要叫我,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喬瑞雪此時頭腦出奇地冷靜,兩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