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爺子正在國外爬山,接到王嫂的電話,趕了最早的一班航機往回趕,天矇矇亮時到了B市。
他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就只看到守在重症監護室外面的韓曜宸和王嫂,他的火爆脾氣登時爆發了:“韓司隸那個小兔崽子呢?!”
王嫂一陣汗顏,也只有韓老爺子敢大罵性情嚴肅的韓司隸小兔崽子了,到底是老子啊,這底氣就是足!
韓曜宸早就爲今晚父母的行爲失望了,聽到老爺子的問話,低頭看了看腕上的表,淡淡的道:“現在這個時候,大概還在牀上睡覺吧!”
果然,這話成功將老爺子的怒火掀高了幾個檔次,他先是在醫院走廊上暴躁的踱了幾圈,後又叫來醫生問清楚小米粒兒的情況,交代王嫂好好照顧着,便坐上車,氣勢洶洶的往家趕了。
韓司隸和葉敏淑正躺在牀上睡的香,臥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而且聲音很急,對於沉醉於夢鄉的這兩口子來說,簡直能要人命。
“誰啊?”葉敏淑煩躁的翻了個身身,聲音極爲不悅。
“先生,夫人,”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老爺子回來了,現在在樓下,說要見先生。而且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這才幾點啊?”葉敏淑煩死了,將自己的不悅一股腦的抱怨出來,“他當他自己是太上皇呢?家裡的爛攤子一丟,自己一個人去外面逍遙快活了!現在又半夜三更的跑回來,一回來就叫人起牀!煩不煩啊?!”
“什麼?!”韓司隸一下從牀上彈坐起來,“我爸回來了?”
韓司隸說着,就開始慌手慌腳的往身上套衣服,還順帶着推了推葉敏淑:“趕緊起牀!我爸回來了!”
“你爸回來了怎麼了?”葉敏淑一見韓司隸這幅樣子就生氣,怕老爹跟怕狼似的,翻個身轉過去不理他,“他要見我,又沒說要見我,睡的好好的我纔不起!要起你自己起!”
韓司隸無奈的嘆了口氣,任命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爸!”韓司隸來到樓下,果然看到老爺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而且一張臉繃的相當難看,他趕忙迎了上去,“爸,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您要回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您啊!”
“哼!”韓老爺子冷哼一聲,順帶着白了韓司隸一眼,“我問你,我孫媳婦兒生病住院的事兒你知道嗎?”
“知……知道啊,”韓司隸愣了愣,“——不是,爸,您就是因爲這個事兒趕回來的?多大點兒的事兒啊?這王嫂也真是的!什麼都跟您報告!”
“多大點兒的事兒?!”韓老爺子一聲怒吼,手裡的茶杯“啪”一聲摔在韓司隸腳下。
他顫巍巍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手指指着韓司隸點啊點:“我孫媳婦兒心臟病復發,連夜送進醫院,差點就死了!你還敢說‘多大點兒的事兒’?!你還抱着媳婦兒在家裡呼呼大睡!究竟在你心裡,什麼樣的事兒纔是大事兒?啊?!”
“啊?”韓司隸一驚,“差點就死了?!”
這事兒真不怪他!他晚上應酬回來,就聽葉敏淑跟他說了句,那個小丫頭被送進了醫院。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讓韓司隸覺得,小丫頭可能就是生了場小病。
他根本就沒太在意,上樓前還說了句真麻煩,根本想不到那小丫頭是心臟病復發啊!
“這下可麻煩了!”韓司隸着急了,“爸,那小丫頭搶救過來了沒啊?可千萬別死了啊!小丫頭是在咱們韓家出的事,她要是死了,咱們韓家也脫不了關係,到時候弄的風言風語的,對公司的影響不好啊!”
韓司隸說到這,有些埋怨的看了韓老爺子一眼:“爸,這事兒也怪你,早就跟您說了,小丫頭不知根不知底兒的,不能隨便就往自己家領。現在好了,心臟病,這又得出去多少錢啊?”
啪!一個巴掌重重甩在了韓司隸臉上,韓老爺子指着韓司隸痛心疾首的罵:“畜生啊畜生!人都快死了,你還想着你的公司呢!還想着你那點錢呢!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人性,啊?!”
“爸,”韓司隸捂着被扇腫的半邊臉,甚爲迷茫的看着韓老爺子:“我也沒說錯啊,小丫頭只是個外人,公司卻是自己的,我關心公司有什麼錯啊?”
“你……”韓老爺子指點了韓司隸半天,到最後,還是無力的放下了手,神情複雜的看了韓司隸一眼,嘆了口氣道,“隨便你吧!只是希望你以後……回憶起今晚說過的話,不會後悔!”
韓老爺子留下這番話,一甩袖子走了。
留下韓司隸更爲迷茫的看着老爹的背影,老爹說的話啥意思啊?後悔?他有啥好後悔的?
小米粒兒第二天早晨便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怔了半晌,終於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想起昨晚的小偷事件,她的雙眼黯淡下去,要是可以永遠睡過去多好啊,這樣就可以什麼都不知道。
被隔在玻璃隔斷外面的韓曜宸試着跟她說話,可小米粒兒只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便將眼睛挪向別處,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了。
向來性情冷傲的韓大少爺第一次吃癟,有些悻悻的,一拳捶在玻璃上。行!行!小丫頭生了場病,能耐了!
度過了最初的危險期,家屬便被允許進入監護室探視了。
趁着老爺子和王嫂都不在,韓曜宸一個人進了監護室,先是故作淡定的在小米粒兒身邊走了幾個來回,見小丫頭始終閉着眼睛裝睡不理她,韓大少爺徹底傷自尊了,來到她耳邊警告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裝睡啊!趕緊給我睜開眼睛!”
小米粒兒如同沒聽到他的警告般,仍舊緊緊閉着眼睛。她現在根本不想看見他,一看見他,昨晚的傷心事,就會像洶涌的潮水般朝她襲過來,讓她覺得心痛的想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