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誰纔是你男人。”齊子風的聲音開始壓得很低,帶着顯而易見的威脅。
“你先放開再說。”搭在她身上的胳膊猛地收緊肋地蘇禾幾乎喘不過氣。
“我不介意讓你慢慢想清楚。”
暗淡的光線讓他的聲音聽起來低啞而曖昧,宛如大提琴的低沉聲音悄悄迴盪,寂靜的昏暗中只聽得到兩人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想他一定笑得很無恥,“齊子風。”蘇禾忍不住出聲。
“你看,你總是學不乖。”
或許因爲黑暗慾望被無限放大,相擁的身體漸漸熱起,蘇禾聽着他越來越短促的呼吸殘留着理智的雙手無力地推向他,“別……”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掙扎着要去開燈。
齊子風終究還是沒有強迫她,“再稍等等。”他鬆開環着她的手,臉上的表情因爲隱忍而扭曲,呼吸卻漸漸清淺。
蘇禾最終還是開了燈,明亮的燈光一出現他又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欠扁模樣。
“餓嗎?”她主動開口裝作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齊子風見她避開他的視線,知道她害羞了嘴角裂開傻乎乎的笑容。
宴會的東西多是不頂餓的,再說男人去酒會多是爲了生意,因此除了她遞給他的那碟水果他什麼都沒吃,“放心,你男人適應能力強着呢。”
“誰是我男人?”蘇禾白他一眼,臉上的紅雲終於消下,“臭死了,還不快去洗洗。”
“那你是我女人行了吧。”他邊說邊晃着腦袋扯下脖上的領結隨手扔到沙發上。
“快去,快去。”蘇禾不耐地催促。
“遵命。”齊子風吹着口哨走進浴室。
她看着他走進浴室的背影輕輕笑笑,隨後動手脫下禮服開始在廚房忙活。
*
齊子風出來的時候蘇禾已經做好了醒酒的小米粥,現在正在做的是用來填肚子的宵夜,原料是超市裡的白麪條,簡單的打兩個蛋花就好,“先喝點小米粥醒酒,馬上就好。”
她其實不怎麼會做菜,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他做菜居多。
很難相信齊子風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洗手作羹湯,蘇禾以前也不相信,時間久了卻開始習慣。
齊子風看她在廚房忙碌的樣子有些失神,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蘇蘇了,想起楚一洋可能每天都吃着他家蘇蘇的愛心午餐他又忍不住咬牙切齒,呸,小白臉,不要讓老子抓到馬腳。
“怎麼了,不好喝?”看他猙獰的模樣蘇禾還以爲小米湯有什麼問題,忙伸手就着他的碗杳了一勺放進嘴裡,“沒什麼不對的。”
齊子風忙端起碗,不管燙不燙就往嘴裡倒,“味道很好。”千萬不能讓蘇蘇覺得自己廚藝不好,那樣以後她就不給他□□心餐了。
蘇禾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不是應該很燙嗎,不過看他的模樣應該不燙吧,她不確定地想,“你慢慢吃,我去洗漱。”
聽到洗漱倆字被燙的嘴疼的齊子風整個人都亮起來。
蘇禾看他的眼神臉刷地紅了,嗓子也好像要冒煙一樣,話說出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就不能想點健康的?”
看她跳腳齊子風覺得很開心,他愛極了她這幅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炸毛模樣。耳朵紅紅的,臉頰紅的,連脖子也是紅的,“男歡女愛,人之常情。”
其語氣之斬釘截鐵,理由之光明正大,態度之無恥,讓人恨得牙癢。
至少蘇禾恨不得有人把他拖出去圈圈叉叉一千遍。
上天作證,收了這條色狼,蘇禾無力地拿起一條浴巾往浴室走,雖說心中有了決定但是面對齊子風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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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禾起牀的時候齊子風已經做好了早飯,小米粥熬得爽滑噴香,金燦燦的放在白色的瓷碗中,小籠包占據了餐桌最中央的位置,旁邊零散的擺放着幾疊糖醋黃瓜等幾樣小菜。
“小籠包,八仙居的?!”她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個包子,戳開薄薄的餡皮,滾燙的湯汁順着被戳破的小口一點點流出來。輕咬下一口再向小碟裡沾些醋,蘇禾覺得生活美好極了。
見她吃得痛快齊子風也不緊不慢地夾起一個包子開始用餐,他吃得很慢,取放的動作也帶着優美的弧度,撇開單對蘇禾的痞子氣不說,他實際上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吃完飯蘇禾自覺地去廚房洗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養成了誰做飯另一個洗碗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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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子風去樓下取了車停在蘇禾面前,偏身伸手打開車門,“上車,我送你上班。”
蘇禾想起公司那幾個八卦的前臺姑娘實在不想做他的車,“不用了我打車去就好。”
“讓你上就上哪那麼多廢話。”見她還是猶豫不決的模樣,他乾脆打開車門,“還是說,你想讓我抱你上去。”
蘇禾見他壞壞一笑明智地趕緊爬上副駕,“不用,我自己就好。”
齊子風摩挲了一下嘴邊頗有些哀怨,吃豆腐的機會就這麼溜了,真可惜。
下車的時候齊子風非要陪着蘇禾到公司門口,想着這麼好的機會宣誓主權一定不能放棄。蘇禾哪能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一個楚一洋就夠她在同事面前頭疼的,再來個齊大少,還是算了。
可惜齊子風也不好打發,他甚至威脅蘇禾要是不讓他跟進,他不介意在馬路上上演一出限制級。
蘇禾經此一事算是再次肯定齊子風的下限不在正常人的範圍內,齊子風知道也不能逼得太緊,只把人送到門口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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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剛剛送你來的那個男人是誰?”紀緋拍向蘇禾的胳膊,賊兮兮地湊到她跟前笑道。
“我男友,你以前已經見過了。”蘇禾淡淡回道。
紀緋是蘇禾現在呆的這家小公司的同事,跟蘇禾主攻設計不同,活潑美麗又八卦的紀緋偶爾會去前臺代班,這一次齊子風送蘇禾來公司,很不巧,被紀緋抓包了。
“不可能,你男友什麼模樣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忘了,那時候他追你的時候還曾經拿過一大捧花堵公司門口。”她邊說邊從上到下狐疑地打量着她,“還是說你換男友了?!”
紀緋故作驚詫上上下下來回掃着蘇禾,不等她開口接着說:“不過你這次的眼光可比上回好多了,上次那人一看就是花花公子……”
聽着她在那噼裡啪啦蘇禾嘴角抽搐,眼神四處亂晃,正好看到桌上有杯清水便順手遞給她。
“謝謝。”紀緋講得口乾舌燥,猛然看面前出現一杯水毫不客氣地接過灌了一口,“那時候我就說你原來那男友靠不住,你還不信,如今怎麼樣,信了吧……”心中卻是對蘇禾的知情識趣滿意地不得了。
蘇禾接過她遞過來的空杯子轉身放到桌子上,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紀緋只當她是故意瞞着,但她又是斬釘截鐵的模樣,她眯着眼盯了她半響,見蘇禾一直不爲所動的樣子才猶豫道:“真得不是?”
蘇禾無奈一笑,對她的八卦習慣頗爲無可奈何,“真得沒有,紀姑娘,工作去吧。”
“都站在這幹嘛,還不趕緊做事!”尖銳的聲音暗含酸諷,“我當是誰,原來是咱們公司的兩位大小姐。”
吳雅一身玫瑰紅修身套裝露出胸前豐滿的事業線,她高擡着脖頸一一從兩人眼前滑過,當視線遇到蘇禾的時候眼中露出一抹嫉妒。
吳雅特地意味深長地在蘇禾身上停頓兩秒,上挑的吊梢眼在濃妝的映襯下帶着些許刻薄意味。剛纔齊子風送蘇禾進公司的時候她也剛巧進門,蘇禾的男友她認識,一個奶油公子哥,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很有氣勢的成熟男人。
“老禿頭的走狗。”紀緋暗罵。
蘇禾輕巧地拿起剛纔順手擱在旁邊桌上的 Gucci包包,黑色的皮質因爲包上惹眼的牌子再次召來對方的嫉恨。
她有什麼可囂張的,明明勝任代理組長的是她,吳雅忍不住冷嘲熱諷,“都老實幹活!不要像有的人,自以爲傍上什麼人就不用工作了。”
瞧她整天溫婉的模樣,想不到暗地裡竟然這麼能勾搭男人,“有的人哪,別看長了一副純良模樣,內裡還不知道什麼模樣。”
周圍開始有窸窸窣窣地低語聲,蘇禾敏感的發現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開始不那麼純潔了。
“你什麼意思,諷刺誰呢?”紀緋看不過吳雅欺負蘇禾,甩了手中的文件走上前。
“說誰誰心裡清楚。”她邊說還邊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看向蘇禾。
“是呀,可不是說誰誰心裡清楚。”紀緋雙手抱胸擡着下巴看向吳雅,“某人的代理組長是怎麼得到的想必自己也清楚,和王老頭在辦公室呆一下午的感覺不錯吧,別以爲別人都是傻子!”
她的話剛落下辦公室裡便傳來一陣抽氣聲,當初王老頭要出差,代理組長的事情鬧得挺兇的,大家本以爲會是資歷最老的錢姐代任誰知道最後會是吳雅,衆人雖然知道里邊多少有些道道但是萬沒有想到真相會是這樣,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騷亂起來。
“你胡說什麼!”吳雅指着她氣得說不出話。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理清楚。”紀緋聳聳肩拉過一旁的蘇禾,“咱們走。”
衆人嗤笑,相比於溫婉安靜的蘇禾他們更喜歡看總是打小報告的吳雅出醜。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資歷最老的錢姐出來插科打諢,當初吳雅就這麼搶了她的代理組長她雖然可以接受但是心裡仍舊不忿。
“大家還是趕快工作爭取早點下班。”
“錢姐說得是。”
“還是錢姐說得對。”
“錢姐就是有經驗。”
“……”
見衆人被錢姐一句話勸住吳雅氣得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蹬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