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厲梟想要去觸碰一下她的臉頰,可是卻被她的手一下打開。
她擡起一雙滿是疏離的琥珀色眼眸,蒼白的小臉微微有些泛紅:“我們以後,沒有關係了。”
她的聲音嘶啞低沉,聽不出情緒,可是厲梟聽得出來。
她的嗓音裡,再也聽不到今天早上那般的,軟糯嬌憨了。站在面前的她,突然間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人了。她的面孔還是他熟悉的眉眼啊,只是她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比初見時,更加的冰冷了。
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了?他們不是相愛的嗎?爲什麼到頭來卻總是在互相傷害?
厲梟滿腔怒火慢慢消了下來,他無奈的勾着脣角,苦笑了一聲,然後頹廢的,走出房間。
他像是突然一下子,就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甚至在出門的時候還撞到了門框上。
言笙的身體慢慢滑下來,然後靠在牀邊。
天意什麼時候走進來依偎在她身邊的她不知道,她只是緊緊抱着天意,輕聲說着話。
她說,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可是昨晚上她還以爲自己會和厲梟順順利利的呢。
她不知道厲梟這麼匆忙的回來時爲什麼,厲梟沒有告訴她。
可是她同樣的,也沒有告訴厲梟,她看到的那些照片。
如果是在平時,她一定會覺得這兩件事巧的有些不同尋常。
可是今天,她實在累的不想再去思考什麼東西了。
天快黑的時候,她終於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收拾東西。
天黑之前拿好天意與自己的行李出了門。
她去了傑西卡那裡。
傑西卡知道言笙會帶天意過來,可是當她開門看到言笙那腫的老高的臉頰時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你的臉是誰打的!”
言笙很像對傑西卡笑一笑的,可是才扯了扯嘴角,就覺得左臉疼的像要被撕裂一般,只得作罷:“撞的,不礙事。”
那分明就是被人打得,手掌印還那麼清晰,怎麼可能是撞得!
傑西卡張嘴想問的時候,天意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只得低頭問:“怎麼了?”
“傑西卡阿姨,廁所在哪裡?”天意一副尿急的模樣。
傑西卡失笑:“人小鬼大。”
天意是不想讓傑西卡問詳細了讓言笙傷心,既然如此,傑西卡也不問。
反正言笙不想說的,誰逼也沒用。
傑西卡幫忙把箱子拎進去後,便帶着天意去了洗手間。
言笙則是打開冰箱敲了些冰出來,用毛巾包着敷臉。
刺骨的冰讓言笙火辣辣疼的臉暫時沒有那麼痛了,她倒在沙發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傑西卡出來看到的便是言笙頹廢的倒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吃東西了嗎?”傑西卡問。
“沒胃口,給天意做點吧。他還沒吃。”言笙輕聲說道。
傑西卡點頭,便去了廚房。
傑西卡做的意大利麪很棒,天意很喜歡吃。
天意上牀睡覺後,言笙纔跟傑西卡說:“麻煩你了。”
“還說這些做什麼?”傑西卡無所謂的笑了笑。
兩人認識也是挺多時間的了。
她也是陪着言笙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
“不過,你到底是怎麼了?”傑西卡還是有些好奇。
“我算是明白你爲什麼一直不談戀愛了。你的想法是對的,愛情這玩意,真累人。”言笙說着,雙手捂着臉。
傑西卡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冷之安,或者是厲梟?
反正就是這兩個男人中的一個,言笙也只跟這兩個人走的比較近。
而且傑西卡第一次來中國的時候便發現厲梟與言笙之間有些不對勁,而且後來發現厲梟與天意長得那麼像,她的心裡也不是沒有懷疑過。
不過她也沒敢問言笙。
“去中東暫時冷靜一下也好。等你回來說不定事情就會出現轉機呢。放心去吧,天意有我照顧着,不用牽掛。”傑西卡道。
言笙點點頭,沒有說話。可是撫在臉上的手也沒有放下來。
這一整晚,言笙沒有睡着。
由於白天已經跟中東來的那兩個負責人洽談好了,所以訂了第二天早上的飛機,言笙雖然本意是想暫時逃離某些事情,不過還是將大衛帶去了。
言笙起牀離開的時候天意還沒有事醒過來,傑西卡把她送到樓下。
“你千萬小心。”臨上車前,傑西卡對言笙叮囑道。
傑西卡以前也送過言笙離開。
可是沒有哦哪一次像今天這樣,這麼不安。
她總覺得,這一趟的中東之旅,不會是順利的。
“我會隨時打電話的。如果超過兩天沒有打電話過來,你再報警也不遲。”言笙笑着打趣了一句。她臉頰上的紅印還沒有完全消去,所以她帶了一個墨鏡。
“走吧。”傑西卡最後將車門關上,目送着車子離開後,她才上樓去。
不過,她卻將言笙最後那句戲言記在了心裡。
到了機場的時候,言笙遠遠的便看見代爲同那兩個人站在一起,在等着她來。
言笙走過去,歉意的衝他們一笑:“抱歉,來晚了。”
“沒事,我們走吧。”那個女人微微笑道。
大衛主動的將言笙的行禮接過來,言笙也沒拒絕。
飛機上,言笙與大衛小聲攀談着。而那兩個人則是什麼話也沒說,坐在前面閉目假寐。
不多時,言笙也帶了眼罩睡過去。
昨晚沒怎麼睡着,現在倒是有些困了。
再一次睜開眼睛言笙是被大衛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窗外已經越來越低了。
窗外的風景令她十分陌生,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恐懼。
“快要到了。”大衛道。
言笙胡亂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隨身的一些東西都收起來。
還沒下飛機就感覺到了這塊地區的炎熱,言笙幸慶自己外套裡面穿的是短袖體恤,下飛機後她便將外套脫了下來。
“這邊有些熱,等上車就好了。”那個叫琳達的女人笑道。
“沒關係。”言笙笑笑表示無所謂。
走出機場,言笙等人便上了一輛私家車。
車上開着空調,倒是涼快了不少。
“坐車過去還需要一些時間,米拉小姐如果累了可以睡一會兒。”叫麥克的男人說。
其實剛纔在飛機上已經睡了很久,言笙這時候也不太累,不過她還是禮貌的笑着點點頭。
她將目光投向窗外,這裡的一切,彷彿讓她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與a市完全不一樣。
車子越走越偏僻,最後已經像是進了無人區一樣。
四處都是如同荒漠一般的地界,遠遠的可以看見一些小山丘與一眼看不到邊緣的森林。
言笙四處打量着,腦中飛速運轉,將這些路默默記下。
而天也漸漸黑了下來,果然如同麥克所說的,有些遠。
如果言笙沒有記錯,他們應該已經在這條路上行駛了快兩個小時。
路上行人越來越少,直至最後看都看不見。
“麻煩問一下,還有多久纔到?”言笙按耐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一會兒就到了。”麥克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了。
言笙眉心一攢,心有不悅。
琳達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言笙的神情,便略帶歉意的笑道:“抱歉啊,麥克語氣不太好,可能是累着了。米拉小姐見諒。”
說完,琳達踢了麥克一腳,示意他道歉。
“抱歉,米拉小姐。”麥克的道歉也有些不情不願的。
“沒關係。”言笙攢着的眉心微微鬆開。
大衛遞給言笙一瓶水:“喝點水吧。”
這邊天氣炎熱,很容易讓人缺水。
言笙心裡正好煩躁的很,也沒客氣接過便猛喝了幾口。
“要結婚的事什麼人?”言笙問琳達。
“是我的老闆,他是這裡最大的一個石油商。”琳達回答。
“新娘子呢?”言笙又問。
“新娘子不是本地人。”琳達道。
不是本地人?
言笙有些困惑,這個地方條件艱苦,怎麼會有姑娘會想要嫁到這個地方來?
而且,說實話言笙對於石油商這些的,心裡是有些牴觸的。
因爲傳聞中那些石油商性格都是比較暴虐的,而且不好相處。
更有甚者是跟當地黑幫有密切關係的。
車子又在路上行駛了很久,久到言笙都開始有些困了,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像是磕了藥一樣。
而大衛也躺在椅子上,閉着眼睛,看樣子是睡着了。
言笙這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她很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皮反而還越來越沉了。
她想用力的握着雙手,卻發現雙手也軟的不像話。她的身體更是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
她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不知道,只是被叫醒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了一個十分耳熟的聲音。
那是一個女聲,可是,在中東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她熟悉的女人?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正要從從車子的座椅上坐起來的時候,她的眼裡,突然撞進一張白皙,帶着冷笑的臉龐。
她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