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季錦年從更衣室裡換好衣服出來,只見冷碸並不在臥室裡面,尋着從窗外透進來的淡淡的一層月光,季錦年走到了客廳外面。
只見客廳的燈也沒有打開,只看見一道微弱的點點的星光。
原來,那是冷碸指尖點着的煙的光亮。
尋着這道微弱的光亮,之間冷碸一個人,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妖孽尊貴的面容,那雙冷冽到極致的雙眸,臉上不帶一絲神情的冷碸在月色的映照之中給人一種冷漠到極致的氣息。
手指尖上的菸灰滑落在冷碸的手掌上,他已經對這種疼痛沒有任何的感覺了。他的目光呆滯的看着窗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冷碸的心裡似乎在想着些什麼,但是,他掩藏的很深,即使是他身邊最爲親近的季錦年,也不能猜出此時的冷碸心裡究竟是在想着些什麼。
這樣的冷碸,無疑比窗外的那道月亮還要來的冷冽,他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冷漠。
季錦年不知道,在冷碸還沒有遇到自己之前,冷碸其實就是這樣的,這樣的冷漠,這樣的讓人難以靠近。
季錦年緩緩地走向冷碸,她幾乎屏住了呼吸,此時的她,心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恐懼,從未有過的恐懼。季錦年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和冷碸的關係會變成這樣,曾經那個可以用生命愛着自己的男人好像已經不見了,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陌生到讓季錦年不敢靠近的男人。
季錦年每向冷碸靠近一步,就會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像是僵硬了一樣,自己的雙腳似乎也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換好衣服了?”冷碸並沒有回頭,可是,他卻知道季錦年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冷碸突然間發出來的聲響着實讓季錦年嚇了一大跳,季錦年也不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竟然變得這麼的膽小了。
“恩,換好了!”季錦年很是膽怯的站在了冷碸的面前,勾着頭,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正在等待着未知的懲罰。
“呵呵!”突然,在一陣沉默之後,冷碸的嘴角突然揚起來一抹看似淡淡的笑容。
冷碸突然間發出的這樣的笑聲,讓季錦年感覺心裡發毛,她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着。
冷碸笑起來遠比比笑還要來的恐怖,他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生硬,就好像一堵牆一樣,更像是一道無法跨越的橫溝一樣。
季錦年的雙手不自覺的交叉放在了肚子前,她的手心早已經溼潤了,她的眼神是那樣的迷離,似乎是在躲閃冷碸那犀利冷冽的眼神。
就在季錦年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時候,冷碸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將手指尖上那早已經點燃完的香菸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隨即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季錦年整個人都擁入到了自己的懷中。
冷碸那堅硬的胸膛抵在了季錦年那柔軟的胸前,季錦年瞬間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就連最簡單的呼吸都變得如此的困難。
此時,就在季錦年身前的冷碸,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惡魔一樣,似乎在片刻之間就可以讓你整個人吞噬在黑暗之中。
“冷碸,我們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我知道,你一定還在爲今晚的事情而生氣的,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種會背叛你,會背叛我們之間愛情的人!我們這樣一路走來,想必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季錦年是一個怎樣的人……”季錦年深呼吸了一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膽量,纔敢把這些積壓在心裡一整個晚上的話給說了出來。
只是,還沒等她把話全說出來,還沒等她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的,冷碸就很快的打斷了她的話。
“不要說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多大的意義了。我冷碸,只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從此以後,包括你在內,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人了,除了我自己!”冷碸將自己的右手食指堵在了季錦年的嘴巴上,不讓她再說下去。
其實,冷碸的心裡是在害怕,害怕自己聽完季錦年的解釋之後會心軟,會再一次相信她。
冷碸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被季錦年欺騙,他寧願選擇去不相信一個其實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也不願讓季錦年把今晚的誤會給解釋清楚。
冷碸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冷漠,即使,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幾乎等於零,但是,卻無形之中覺得兩個人相隔千里之遠。
突然,冷碸拽起了季錦年的手,往門外走去了。
“冷碸,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天都這麼黑了……”季錦年的手被冷碸拽的有些生疼,今晚身上還有那麼多的掐痕,都在隱隱地作痛着。
“你待會就知道去哪裡了!”冷碸依舊緊緊地拽着季錦年,絲毫沒有放開季錦年的意思。
看着冷碸那冷酷的面龐,季錦年不再多問些什麼,只能任由冷碸拽着她往冷宅的庭院走去。
冬天的夜有些微涼,而季錦年今晚穿的非常的單薄,迎面吹來的嗖嗖的冷風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着。
冷宅的庭院真的很大,有很多地方都是季錦年還沒來得及去好好的逛的。
偶爾從花圃裡飄來的淡淡的花香,讓季錦年暫時忘卻了從手上以及身體上傳來的疼痛感。
冷碸拽着季錦年的手,越走越遠,原本挺光亮的庭院漸漸變得暗了,季錦年似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覺得前面一片漆黑。讓季錦年不自覺的害怕了起來!
突然,冷碸在一棟平常連她都沒有來的房屋面前停下來了。
這棟房子,是冷宅庭院裡的比較偏的一棟房子,平常都很少人會來這裡的。季錦年之前好奇有問過冷碸這棟房子怎麼都沒有人住的,冷碸並沒有說。
季錦年一定不會想到,這棟自己從未踏進去過的房子,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地下室。
冷碸推開了門,隨即就將季錦年用力的推了進去。緊接着,冷碸就把門給關了。
憑藉着微弱的燈光,冷碸將季錦年帶到了樓梯口,原來,在人不會輕易看到的地方,竟然有一個通道,這個通道是通往冷宅的地下室的。
這個地下室,是冷碸用來珍藏那些從各國淘回來的價值連城的葡萄酒的,也算是一個酒窖吧!
冷碸身邊的朋友很少有人會知道冷宅裡竟然有這麼一個秘密基地,冷碸幾乎不會告訴他身邊的朋友有這麼一個地方的存在的,唯獨只有他的幾個好朋友會知道,而夜凝就是其中的一個。
季錦年自然很驚訝冷宅裡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的存在。季錦年有些好奇的看着這個自己從未到過的地方。
雖然是地下室,但是,各種設施還是非常的不錯的,吊燈,壁畫,就連地板上鋪的瓷磚,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冷碸,你之前怎麼都沒有告訴過我,冷宅裡有這麼一個地方的?”來到了地下室,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仿若酒莊的奢華,季錦年忍不住好奇的問到。
真的是太佩服季錦年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有那個心思去欣賞着擺放在自己面前的價值連城的各種葡萄酒。
看着季錦年那好奇的樣子,冷碸說不出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滋味,他原本是有打斷過哪天帶季錦年來這個地下室好好的參觀一下的,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一個情況下帶季錦年來這裡。
“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我何必要一一的把我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從冷碸那嗜血的臉上,看不出他此時的絲毫的情緒。
季錦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卻被冷碸的一句話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季錦年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微微的發疼着,她以爲,自己會是冷碸生命的全部,她以爲,自己會是冷碸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個人。沒想到,一切的以爲,只是自己的以爲,在冷碸的心裡,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是。
一種莫名的絕望讓季錦年的心無法承受,季錦年終於明白,以前那個可以不惜用他的生命保護着自己,每當自己無助的時候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冷碸已經不見了,徹底的消失不見了,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註定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個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過客。
冷碸突然一用力,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季錦年推倒在了地下室的角落了,待季錦年從疼痛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冷碸那冷冽到極致的身影逐漸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了。
季錦年正打算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她正要呼喊冷碸的名字,可是,卻聽到了哐噹一聲關門的聲音。
不知爲何,季錦年的心裡一直涌動着一絲不好的預感,她以爲冷碸這麼晚帶自己來這裡,只是在跟自己開一個玩笑,但是,當季錦年走到了地下室的門口,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的時候,她知道,這壓根就不是一個玩笑。
“冷碸,冷碸,你開門呀,你幹嘛把我關在這裡面呀?”季錦年無助地趴在門上,看着冷碸漸漸遠去的身影,大聲的呼喊着。
冷碸明明是聽到了季錦年的呼喚聲,但是,他並沒有回頭,只是以季錦年能夠聽到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我從不允許我的女人背叛我,這就是你要爲你的背叛付出的慘痛的代價。接下來的日子,我會讓你過着非人過的生活,我會慢慢地折磨你,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冷碸說完,他的身影已經完全吞噬在黑暗之中了。
冷清的地下室,就剩下了季錦年一個人孤獨的身影,直到此刻,季錦年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將會是多麼悽慘的生活。
季錦年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受到冷碸這種非人般的待遇。季錦年心裡有太多說不出來的委屈,她知道,冷碸是徹底的誤會自己了,既然這樣,他也根本就不會聽自己的解釋。
季錦年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似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流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