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耳邊呼嘯,冷,凍耳朵。
趙傳薪想混沌甲了。
他的速度開始放緩。
趙傳薪將臉蒙上,他渾身只露出眼睛,此外全是黑色。
城牆上全是人,城下也有人。
即便如此,星月還是抓住了時機,在這些人擡頭望天之際,帶趙傳薪鑽進了城門樓子。
城門裡也有守衛,趙傳薪不敢耽擱,抽出騎兵刀一個達摩渡江,轉身旋風抹頸。
嗤嗤。
兩人癱倒。
他瞬間插刀入鞘,竄到城門合頁金屬處。
先下後上,趙傳薪一一觸摸。
星月用堅固符文改變摺頁形狀。
城門洞裡插着火把,有人發現其中人影幢幢,覺得不妥前來查看。
這時候,趙傳薪已經去化第二扇門的摺頁。
“你幹什麼?”有亡靈法師衝進城門喝問。
趙傳薪尚需一點時間,他掏出戰神M1907朝後掃射。
突突突突突……
三個亡靈法師被打成了篩子。
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犀利的火器。
槍聲徹底暴露了趙傳薪,所謂藝高人膽大,趙傳薪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沒幹過?
他聽到外面有人大喊:“快,開城門。”
趙傳薪不得不在裡面提醒一句:“往後退開,馬上打開。”
撤掉所有合頁後,他兩手各一三分歸元氣。
轟……
轟轟。
趙傳薪在爆開三分歸元氣的時候,自己被厚重的城門震的往後倒飛八米。
兩扇城門轟然朝外倒塌,摔在地上發出巨響。
遠處的牧者看見這一幕,喝彩:“好!”
在城門被破開前,她心中忐忑,頗有種孤注一擲的悲壯。
如果凜冬到來前沒有破城,如果退軍了,還能不能得到秩序之弦真是爲未可知。
朝聖軍需要激勵,秩序聖城需要鼓舞,所有秩序之母信徒需要這份狂熱。
否則單純靠愛發電,堅持不了多久。
“爲了秩序!”
“爲了秩序!”
朝聖軍高呼着口號,一股腦衝進城中。
城牆上的亡靈法師傻眼了。
他們本以爲萬無一失,沒想到陰溝翻船。
此時趕忙降下毒霧。
趙傳薪正拿槍掃射。
突突突突……
不少亡靈法師練出絕對領域,子彈打在上面輕鬆被彈開,集火竟然都無法打破。
這也說明牧者失敗了,她根本無法封印亡靈法師的術法。
很快趙傳薪和星月都發現了問題。
星月恍然道:“我懂了!”
趙傳薪:“我也懂了。”
絕對領域,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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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絕對領域,空氣與外界不流通,外界物質無法進入內部。
絕對領域內部氣體與熱量等等都無法交換。
低級絕對領域,像是人體皮膚外面緊緊套了塑料膜。
待在其中無法呼吸。
自己散發的熱量能活活把自己悶死。
但基本是無敵的。
星月說:“打開絕對領域,尋常人連半分鐘都難以忍受。所以亡靈法師用秘藥降低心率,減少呼吸,甚至讓體溫下降,才能多待片刻。”
修爲越高,絕對領域在身體周圍撐開的範圍越廣。
刺骨的絕對領域,以星月估計,距離刺骨皮膚僅僅不到1mm距離。
連放個屁,都要增加絕對領域內氣壓的程度。
此時頭頂降下毒霧,趙傳薪用盜天機之法凝聚金鐘罩,爆開。
毒霧向上翻滾,爲入城的士兵爭取時間。
入城軍士紛紛朝趙傳薪投來敬畏目光,然後高呼着“爲了秩序”朝城中猛打猛衝。
爲了秩序,這句話用中土大陸語言喊出來很有氣勢。
接下來,趙傳薪看見了軍士與亡靈法師交戰細節。
刀劈斧砍劍刺,都無法破開絕對領域。
但砍一會兒,亡靈法師自己受不了,會主動打開絕對領域。
嗤嗤嗤……
一旦絕對領域打開,這些亡靈法師就會被砍的很慘。
趙傳薪看到拎着骨杖的亡靈法師,擡起法杖,分明看不見什麼攻擊手段,但朝聖軍的軍士身體,會立刻被洞穿出螺旋傷口。
這種攻擊手段就很詭異。
趙傳薪和星月在觀察其規律。
藉着爲入城軍士“撐開一片天地”的由頭,他沒有貿然上前。
越來越多的人衝入城中。
半晌,星月瞭然:“原來骨杖能輔助他們將絕對領域的亡靈力場化爲攻擊手段。凝聚絕對領域時,亡靈力場不會消耗。攻擊時卻會消散。看,那邊的亡靈法師已經無法凝聚絕對領域了。”
掌握亡靈法師規律後,趙傳薪跳上了城頭,換了個彈夾掃射。
突突突突……
“兩點鐘方向。”
突突突。
星月給他找出絕對領域消散或乾脆沒有絕對領域的亡靈法師下手。
趙傳薪連殺三十六亡靈法師,毒霧已經無法持續,很快消散。
更多朝聖軍殺入成中。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
一道螺旋亡靈力場朝趙傳薪襲來。
趙傳薪提前閃避。
他身後的牆垛被鑽出個螺旋洞,磚石飛濺。
一塊磚石打在金鐘罩上被彈開。
對面的亡靈法師也是一愣。
他沒料到趙傳薪反應如此之快,而且趙傳薪似乎也有防禦手段,同樣無色無形無質。
亡靈法師想要開啓絕對領域,但趙傳薪出手速度快過他的施法速度。
突突突。
這人兜頭就倒。
趙傳薪清空一片區域後,將戰神M1907掛在脖子上,掏出卷王槓桿步槍放冷槍。
砰。
倒。
砰。
倒。
在他策應下,很快朝聖軍軍士佔領了牆頭。
趙傳薪向下望去,恰逢想要隨軍進城的牧者也擡頭向上看。
兩人目光交錯,旋即都撇過了頭。
星月說:“之前你帶鐵膽他們逃生,她就已經開始懷疑沒能成功封印你,現在算是印證這點。這女人並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刻板。”
趙傳薪見鐵膽上了城牆。
鐵膽振奮道:“趙傳薪,你絕對立了大功!”
趙傳薪微微一笑:“你在這守着,我下去幫忙。”
說完匆匆朝城牆遠處跑去,速度極快。
齋月疑惑:“爲什麼我覺得他兩腳都沒有沾地?”
“天黑,你眼花了。”鐵膽樂呵呵的說。
趙傳薪脫離衆人視線後,一躍沖天,星月帶他極速飛掠,來到魔神殿上方。
牧者已經帶兵殺到了魔神殿,正與一夥亡靈法師對峙,被偷了骨杖的刺骨赫然就在其列。
趙傳薪掏出槓桿步槍朝下方瞄準,等待。
牧者說:“諸位,我們只是想帶回我們秩序聖城的聖物,秩序之弦不屬於這裡。”
刺骨開口說:“別枉費心機了。秩序之弦能放大所有法術。魔神之殿被城主放大後的絕對領域籠罩,你們打不進去的。”
牧者笑了:“那你們也該知道,一個牧者對秩序之弦的瞭解遠遠超出你們。”
刺骨聞言終於不淡定:“攔住她!”
牧者結了個奇怪的手印,口中唸唸有詞。
星月告訴趙傳薪:“她正在利用秩序之弦擴大封印力量,這些亡靈法師的絕對領域正在消散,籠罩魔神殿的絕對領域搖搖欲墜。”
趙傳薪凝聚三分歸元氣,發現並未受到影響。
他彈出一截光刃,同樣沒受影響,不由鬆口氣。
現在他終於能夠確定,他絕對不會受牧者封印影響!
因爲他不屬於這個世界。
“殺!”牧者喊了一聲,空靈和聖潔不在,反而充滿殺意。
不計其數的朝聖軍衝上大殿。
一羣蠱後彈跳起來,有的被軍士大劍斬成兩段,有的成功咬到人注入毒液。
趙傳薪開始放冷槍。
砰。
砰。
砰。
他一槍在刺骨天靈蓋開了個槽。
刺骨沒料到頭頂會有人陰他,沒有防備下應聲而倒。
打空子彈,趙傳薪下墜落地,快步來到牧者身後:“別慌,我來保護你。”
他心裡卻在想:不知前方還有什麼危險,還是跟着這女人比較穩妥。
牧者:“……”
聖雄見了恨的牙癢癢。
趙傳薪和牧者並肩往大殿中走去,毒霧瀰漫,這並非法術,只是毒氣罷了。
趙傳薪開盜天機,凝聚三分歸元氣。
爆!
毒氣席捲朝四周散去。
聖雄以爲自己終於抓到了趙傳薪把柄,怒吼道:“牧者,他修煉了什麼法術……”
趙傳薪反手一個大臂兜。
啪!
聖雄被打的倒飛出去,吐出來一顆牙,嘴角溢血。
聖雄手下大驚,但不敢妄動。
他們看向牧者,牧者只是皺了皺眉並未表示什麼。
聖雄這一巴掌,算是白捱了。
趙傳薪啐了一口:“狗東西,一點看不清形勢!”
牧者心累:“你少說兩句,有些事別挑明。”
趙傳薪信口胡謅:“我是煉氣士,這是我們家祖傳的練氣法,跟法術無關,乃發自肉身。”
“哦?”牧者似笑非笑。“我也讀過很多書,我知道遙遠的詛咒沙漠中有個璀璨綠洲……”
她將話說了半截。
趙傳薪咬死了:“我就是煉氣士,這叫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反虛,人體的奧妙,你不懂。”
牧者不跟他廢話,當先朝裡走去。
魔神殿中央站着一個皮膚蒼白到發青的光頭男人。
這人的皮肉鬆懈耷拉,駝背,身上被一股死氣環繞。
他穿着黑袍,立於兩米高的圓盤對稱螺旋物體旁。
他的腰間別着一根骨杖。
他就是幽靈城城主。
星月說:“那便是秩序之弦。”
趙傳薪沒說話。
城主開口,聲音嘶啞:“秩序之母,秩序聖城,還天下以秩序……呵呵,沽名釣譽,道貌岸然,你們和我們亡靈教派又有什麼區別?還不是巧取豪奪?”
所有人沉默。
此時,趙傳薪忽然開口爆喝:“胡說。你懂什麼?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衆人懵逼。
牧者詫異。
誰都沒料到最先開口的是趙傳薪。
城主愕然:“這麼說,你是強者?”
趙傳薪揹着手四十五度望天:“我是弱者,我不但抱怨環境,我還抱怨強者,環境就是被你們這些強者破壞的。”
“……”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聖雄的臉被打腫了。
他身高接近兩米,也扛不住趙傳薪隨手一擊,這讓他惱羞成怒。
他怒道:“趙傳薪,你還敢胡言亂語,你等着受軍法處置吧!”
趙傳薪忽然轉身,一個後踹。
咣……
聖雄倒飛,兩撞翻兩個軍士。
趙傳薪罵罵咧咧:“你麻辣隔壁的,給你點臉了,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麼?”
他以爲這一腳能踹死聖雄,結果這貨又跌跌撞撞爬了起來。
牧者呵斥:“都住口。”
“還有你,什麼時候了,還胡說八道。”
趙傳薪不以爲意,取出菸斗壓實點上。
城主忽然笑了,笑的很陰險。
“嘿嘿嘿……”
他說:“牧者,你以爲封印了亡靈力場就能拿到秩序之弦麼?我們亡靈教派向來雙修!”
說完,他扭了扭脖子,發出爆豆一樣的嘎巴嘎巴響動。
他的身形陡然一拔,後背也不駝了,身高竟然長到了兩米二左右,肌肉迅速膨脹。
牧者後退兩步。
聖雄雖然恨趙傳薪,但此時幽靈城城主纔是肘腋之患。
他立即下令:“殺了他。”
一羣軍士衝鋒。
刀斧舉劍齊齊朝城主招呼。
只是,兵刃砍在他身上如擊敗革,城主皮膚凹陷,彈起,卻不會被切開。
他身形靈活,一腳將一個軍士踢飛,反手又錘飛另一個。
他撿起大劍,力劈華山。
一個軍士企圖拿劍抵擋,直接被泰山壓頂跪地。
噗……
舉劍斜着將軍士手臂切下。
“嘶……”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趙傳薪吧嗒吧嗒抽着煙看着。
忽然,他掏出槓桿步槍朝城主眼睛射去。
砰。
城主一閉眼睛,厚重的眼皮竟然將子彈擋住。
趙傳薪想了想,收了槓桿步槍,繼續觀戰。
牧者來到他身邊:“你就這樣看着?”
“哥勸你一句話——多聽多看多學少說話,君子慎獨,不欺暗室,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君子……”
牧者:“……”
她都懵了:你特麼在說啥?
趙傳薪看了半晌,原來這就是秘藥修煉,修煉自己的血肉。
那城主不但速度奇快,皮糙肉厚,勢大力沉,而且耐力悠久綿長,打半天也不見他氣喘。
忽然,城主手中的大劍朝牧者丟來。
大劍打着旋,帶着風聲呼嘯而來。
牧者瞳孔一縮。
就在這時,趙傳薪一把將她撲倒,壓在身下,算是躲過了一擊。
“下去!”牧者呵斥,紅暈再次爬上面頰。“我胸口不舒服。”
趙傳薪撐着牧者起身的時候,兩隻手很不老實的按了兩下:“不舒服?不會吧,蠻舒服的。”
牧者鼻子好懸氣歪了。
聖雄跑過來獻殷勤,一把將趙傳薪推開,然後將牧者從地上拉起來。
他雙眼噴火,幾欲跟趙傳薪拼命。
趙傳薪嘴裡的菸斗甚至沒掉。
他來到秩序之弦旁,將菸斗在秩序之弦上敲了敲,敲落了菸灰,收起菸斗說:“好吧,讓煉氣士來會會城主。”
他活動活動肩膀,扭了扭胯,猛地向城主衝了過去。
他冷不防的箍住城主的腦袋,猛烈按壓。
別的軍士哪有趙傳薪的力量?
趙傳薪將城主腦袋下壓,擡膝一通猛撞。
前兩膝,趙傳薪明顯感覺沒撞透,像是撞在皮球上。
他加大力道,後面的幾下似乎撞到了硬物,說明力道直達頭骨。
城主這時候才發出一聲慘叫。
他身高臂長,手臂還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發力,猛地一推趙傳薪拉開距離。
他勢大力沉一拳朝趙傳薪打來。
趙傳薪腰腹扭轉,上身略矮腦袋一偏同時進步上前,單手白猿託桃。
城主一拳打空,趙傳薪一掌託的城主腦袋猛烈後仰。
尋常人,這一招甚至能讓趙傳薪把脊椎給推斷。
城主晃晃腦袋,啥事兒沒有。
他欺身而上衝拳。
趙傳薪端腹成弓,避開同時掛耳頂肘。
咚。
城主被他打的後仰,牙被撞掉了兩顆。
城主暴怒一拳接一拳,趙傳薪硬碰了一擊,拐肘擋了一手,抓住機會鐵山靠。
城主被撞飛。
他有點被打懵了。
一羣紫袍和軍務長及牧者瞠目結舌。
原以爲要靠人命耗死兇猛無敵的城主,沒想到趙傳薪上場,將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城主打的節節敗退。
趙傳薪舒展身體,朝城主勾了勾手:“你過來啊。”
城主嗷嗷的衝了上來,開始掄王八拳瞎打。
趙傳薪一頓V字下潛,猛地來了記頂心肘。
城主被打的倒退三步,因疼痛臉有些變形。
雖然他身體膨脹,但趙傳薪深諳人體奧秘,再膨脹,還是有很薄弱的地方,趙傳薪專挑薄弱處下手。
城主悟性很高,馬上學了趙傳薪這招,衝上來使出頂心肘。
趙傳薪進步翻肘,肘頂開了肘,平勾擊腹,起跳超人拳方式打出了掛耳撐錘。
身高差距大,不跳夠不到!
趙傳薪心說:你再牛逼,不信你耳朵也被肌肉包裹。
城主腦瓜子嗡嗡地,耳朵嗡嗡地,被打的直晃腦袋。
趙傳薪這一記給城主打出了硬直,跳起來了個雙峰貫耳。
城主僅存一絲神智,讓他擋住了未受傷的耳朵,另一邊卻被趙傳薪一掌給徹底打聾。
城主連連後退,趙傳薪趁勢追擊,平勾擊腹爆肝、標指插喉,頂心肘,踢襠……
好一通拳打腳踢。
趙傳薪一米八六,城主兩米二。
一米八六拿兩米二當沙包打,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城主防不勝防,忽然用了捨身打法,朝趙傳薪抱了上去。
趙傳薪早有防備,兩臂彎肘豎撐,膝蓋抵住撐住城主胸口,猛地一蹬,人倒飛出去後空翻落地。
他助跑,星月助推,猛地起跳擡腿一腳蹬在城主面門。
咣!
城主的後腦勺撞在牆上。
他的臉頰變形,鼻樑塌陷。
趙傳薪按住城主的腦袋,將他後腦勺猛烈的朝牆上撞擊,狀若瘋魔。
這一刻,所有人脊背直冒寒氣。
這人莫不是瘋了?
或許趙傳薪早就瘋了,這段時間只是掩飾的好罷了。
一下、兩下、三下……
撞到第十五下,城主嘴脣囁嚅:“等等!”
“我用我口袋裡的東西,換我一條命。”
趙傳薪動作一頓,隱蔽的伸手從他兜裡掏出個神識之簡。
沒想到城主還有神識之簡。
趙傳薪起身,將神識之簡握在手中,回頭告訴牧者:“他已經沒威脅了。”
說罷面無表情退去,偷偷將神識之簡裝進兜裡的口袋科技。
趙傳薪所到之處,衆軍士無不後退,連聖雄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