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回來,混蛋,誰在跑老子殺了誰!”
董鳳高咆哮猙獰的大吼,一刀宰了逃跑的人,但是新兵沒有幾個在聽他的,嚇得六神無主,還是紛紛散入城中。
都說老兵怕槍,新兵怕炮,這話一點不假,還能有序不亂的也就董鳳高手下老民團的幾百士兵了。
他們是跟着他在樹字營混過的,一起打過太平軍,而且那時他們也有大炮輔助,知道火炮這東西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這麼厲害,純屬威懾力強。
準頭什麼的還不如槍好用。
“大人,我們怎麼辦,新匪攻上來了。”
“給我打,我就不信這個邪,楊妖人有什麼好怕的,以爲老子沒打過仗嗎?老子百毒不侵。”董鳳高還算硬氣,徐州太重要的,他丟不起。
守不住他也是一個死字,只能硬着頭皮頂,希望蕭縣的張樹珊過來支援,希望張樹聲早點趕過來。
“是大人!”
董鳳高手下老民團站在牆頭不斷開槍,很快吸引了親所軍的仇恨,不少新民軍停頓下來,擡槍就往這一段射擊,新民軍的火力夠猛,射速快,猶如狂風暴雨,子彈紛紛籍籍打來,讓身爲戰場老手的老民團們都不敢擡頭,一時縮在了女牆下。
“給我瞄準那杆旗,給我轟!”
竟然還有人敢擋,楊東方冷笑一聲,讓後面的還在炮擊的人調準方向,集中轟炸董鳳高所以的方向,他那杆鳳字旗就是最好的靶子。
“轟轟。。”
很快鳳字旗被炸成無數碎片,董鳳高本人也被砸下內城。
“大人!大人!”董鳳高的老民團哪裡心思抵擋,全撤下城,跑過來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長宮,董鳳高這傢伙也算是命大,竟然還沒有死,不過離死不遠了,一口血水吐出,五臟內府被轟得不輕,看着沒傷胳膊腿,實則受了內傷。
“你們。。帶老子的騎兵給我正面衝擊,不能讓新匪進城。”董鳳高還想做最好的掙扎,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
老手下怎麼着也是從老家帶出來的,對他還算忠心,跑進城,帶着剛組的騎兵沿着主街向北門衝去。
此時新民軍已經進了城,看見一隊騎兵從對面不要命奔馳而來,分散成一排排依着四周的物體,推杆扣動扳機。
“砰砰砰。。”
“噗噗噗。。”
怎麼說也是警衛一團出身,子彈一向管夠打,成排的小火苗跑出槍管,在硝煙的特效加強下,代成小火龍,鑽進了對面敵人的身體,頃刻跑在前頭的騎兵就掉了下去。
接着又有幾匹馬兒也被擊中,這就是新兵乾的了,誰叫馬匹目標大呢,楊東方也沒有教他們,馬比人金貴,能俘虜繳獲就繳獲。
街道本就狹窄,又被炮擊過,房倒屋塌,加上地面有被炸出的大坑,街面並不平靜,本來就制約了騎兵的發揮,這下更好了,全給堵在了街上,一馬撞一馬,連帶着二十騎連環撞給報銷了,嚇得後面的騎兵勒繩叫停。
“進攻。。!”
騎兵停下來就是活靶子子,新民軍沿街兩邊衝過去,這方向他們有經驗,一人衝,一人掩護射擊,在前頭帶頭髮揮犧牲精神的董字營老民團基本死全了,剩下的新兵蛋子給打得一個接一個接也掉下馬來。
見勢不對的董字營騎兵,轉頭後隊變前隊向着來的方向跑了,最後沒忘帶上半死的董鳳高從東門跑出了徐州。
騎兵跑得了,步兵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四處亂撞的新兵給快就被逼降,只有一千多人跑城去,他們大部分是徐州本地人,所以都老實的待着。
不過有二千多的俘虜,楊東方暫時停下來休息了一下,對如何處理這二千俘虜,心裡有點拿捏不定,放了太可惜,這些人很快又會變成淮軍,殺的話又不可能,更不能帶着他們南下。
好在這時有人來報:“大帥,東南方有一股來歷不明的隊伍。”
最先趕到徐州的並不是張樹聲,而是從宿州方向來的一支打着北斗七星旗的軍隊。
這是誰呢,來的這傢伙有點名堂,原來是白蓮教起義的宋景詩,後來起義大軍一萬人被破,無奈假裝投降勝保,然後來來回回多次跟太平軍跟回亂民軍交鋒,故意放水敗北,還想搞譁變,結果被發現被解了官職,後來因爲情勢緊迫,清庭又起用他。
這傢伙就是一個反清鬥士,明的來暗的也來,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典型代表。
復官之後繼續暗中聯絡各義軍,還是放水打仗,最後有了機會,拉走部隊直接又宣佈起義,這不聽到楊東方攻徐州南下,又帶走部隊,扯了反旗慕名就來了。
看到宋景詩軍隊那杆獵獵生風的七星旗,要不是知道劉永福在廣東,楊東方還以爲劉永福也學會穿越,又當山大王了。
他不知道這傢伙跟劉永福的部隊一樣都叫過黑旗軍,用過一樣的旗幟,只是他的名號不及劉永福響亮,並不後人所知。
更是後來與新捻軍合作,引誘僧格林沁追擊至高樓寨,然後新捻軍一舉殲滅了僧格林沁的首功者。
楊東方又不知道這些,一時之間也是蒙逼了,什麼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冒用劉永福的旗號,難道李鴻章玩什麼魚目混珠,這戲也太假了吧,以爲我是小學畢業的。
“城內可是楊大帥,俺是山東宋景詩,特來投奔嫩啦。”山東漢子宋景詩直爽的提馬出營,靠前過來朝城內喊了起來。
“宋景詩?”楊東方隱隱好像哪裡聽過,這時身後新兵排長蔡奕彬提醒道:“大帥,這個宋教頭是冠縣人,在俺們那一帶老有名啦。”
宋景詩武功不錯,在聊城一帶當過武術教練,所以時有人稱宋教頭,平陰縣的人自然聽過這傢伙的大名,尤其是當年黑旗軍大鬧聊城數十縣。
而楊東方這才記起,幾個月前自己不也北伐到過聊城,最後還在冠縣被僧格林沁提前堵了一把,當時是有人提過宋景詩來着。
“真是義軍?嫩(你)能確定嗎?”楊東方還是有些謹慎,剛打下徐州,還沒有圍穩來着,身後的新兵排長蔡奕彬搖搖頭就不好回答了,只道這傢伙後來投降了勝保,當過僞清的官,其它的他們也不清楚。
“我去,還投降過,講個毛,來,給我子彈上膛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