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次的事情沒有讓她傷筋動骨。只是皮外擦傷和一些擰傷,算起來只是小問題。如果不是她有點功夫,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而且這次劉季寒出現的太準時了,讓她覺得如果沒有他,自己說不定會被野外的動物給吃掉或者就那樣躺在那裡餓死。?
在客棧住着的時候,他雖然動手的時間不多,但在事情上卻總是擔心,時不時的詢問大夫關於她的傷勢和身體,還有其他的副作用之類的。她已經孤獨很久了,以前儘量不讓自己生病,就算生病了憑馮家那三兄弟的脾氣會像這樣照顧纔怪,讓她心裡感覺到深深的溫暖。?
心裡漸漸的涌現出一種情懷,每次想到他都有種想笑的衝動,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詫異,活了這麼多年,也能清晰的明白自己的感情,說不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雖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但她還是非常勇敢的面對了這份感情。只是上次他說娶她,不知道是因爲形勢所逼,覺得她值得同情。還是因爲她的能力適合做劉家的少夫人??
女人一到談及感情的時候總是會那麼小心眼,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而她又是很排斥自作多情的人,雖然現在已經不再是這樣的情形,但她希望他當初說的話至少不是出自於利益,而是真心的。?
劉季寒在找回她的當天,就找人給劉家送信,說明這兩天帶着楊韻在外面辦公,如果楊氏問起,就這樣回答。他主要是害怕楊氏會擔心,畢竟這也算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他也不希望一個母親過多的擔心,雖然他沒有,但他更不願意。?
楊韻在牀上躺了五天的樣子就可以下牀了,小倩幫着她換了一身衣服,她也打算出去看看。在屋子裡待了五天,她快要被這樣的日子給枯燥而死了,況且現在母親已經回到了雲州,她更加想要恢復,然後回家去看看母親。?
劉季寒扶着她走出了客棧,小倩也跟在後面,手裡提着一些小物件,偶爾楊韻有用處的時候免得着急。她這是第一次做奴僕,也看得出來劉季寒很在乎楊韻,她就做的非常認真,非常擔心做錯一點小事就被劉季寒給開除掉,然後自己又沒有飯吃的乞丐。?
楊韻隨着劉季寒出了客棧。這間客棧後面有一個很大的內院,住的都是老闆的家人。劉季寒也是說了很久,給了點銀子才讓他們進去坐坐。後院很安靜,院子裡的人似乎都待在房間裡去了,除了有幾個人眼從屋子裡望出來,其他都沒有任何異常。楊韻也不管其他的事情,反正一切有人打點的感覺非常之好,有劉季寒幫她操心,心裡也放鬆許多。?
小倩找來兩個椅子,讓楊韻和劉季寒坐在院子裡,今天的天色很不錯,不是很曬,也不算很熱,看來夏季也快要過去了,風中也已帶了幾分涼意,很快就要步入秋季了。?
想着自己就快要十四歲了,現在母親楊氏也回來了,說不定會安排她嫁人的事情,曾經一直在逃避這件事,可現在就快要輪到自己了,她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喜歡劉季寒嗎?似乎是喜歡的。可他願意跟自己一輩子嗎?不會納妾嗎?她不知道劉季寒爲什麼一直不娶妻。但肯定有近侍,她難道還要跟那些人一起分享嗎??
“在想些什麼?”劉季寒看到她躺在椅子上發呆,好奇的問道。?
楊韻回過神,淡淡的笑了笑,“沒想什麼,只是一些小事情,我孃親已經回來了,現在肯定期盼着我回去。”?
劉季寒寬慰道:“你現在身子再養兩天我們就可以出發了,只是你臉上的傷痕恐怕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恢復,到時候得找一個好藉口才行,不然伯母可能會起疑心。”?
“嗯,我知道,不會讓她擔心的。”楊韻伸手放在自己的右臉,當時爲了活命,根本顧不得什麼容貌之類的,右臉被擦傷,直到現在還存在着烏黑和傷疤,看起來的確很不尋常。?
劉季寒忽然站起身,來到她的面前,從懷裡拿出一根絲巾,正是那天在懸崖邊上撿回來的物品。他頓在她的面前,笑着說道:“這根絲巾可是當年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現在總算是有它的用武之地了,總比你一直帶在身上有作用……”他一邊說着一邊將絲巾放在她的臉上,擋住她的下半部分,正好將傷痕掩蓋住,lou出那雙靈動的雙眼。此時眼裡只有他,還有幾分驚訝。他竟然這樣做,讓她的心不自主的撲通撲通直跳。?
劉季寒看到她的雙眼。微微笑了笑,站起身道:“現在看起來就神秘多了,就你那雙眼睛也能迷惑更多的人,不要自卑知道嗎?臉上的傷痕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楊韻努力剋制自己的失控,點頭道:“我知道,這些都不重要。”?
“那什麼最重要?”?
“重要的不是一個人的外貌,而是一個人的心,是否如同表面那般真實。”?
“你覺得我如何?應該不屬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類型,相較之下,比起楚南離可更要純正很多。”?
楊韻笑,“有待參詳,不可一概而論纔是。”?
劉季寒莞爾,望着她,點頭道:“好,那我們拭目以待。”?
小倩站在一旁,根本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將的話爲什麼這麼深奧呢?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明白?她不解的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解的站在原地發呆。?
劉季寒回到自己的座位,心情大好,剛纔的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她願意給他機會,至少兩人這樣相處下去,應該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楊韻則是覺得很有意思。這樣淺略的商談既不會讓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又不會在別人面前lou出尷尬,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也有了這麼深厚的默契,連她自己都不太願意相信。?
曬了一會兒,劉季寒便帶着她回到客棧,找來大夫進行觀察。大夫把了脈之後,給楊韻換了一下可以更換的地方,將一些隱晦的地方交給了小倩,然後走出了房間。?
劉季寒跟着走出房間,看到大夫的神情。不解的問道:“大夫,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她的身體難道有什麼問題?”?
大夫是一位老者,是本地最有名的大夫,他理了理自己的鬍鬚,嘆息道:“身體並無大礙,只可惜她臉上的傷痕太嚴重,恐怕不得恢復到原本的模樣。看她本身的模樣,本是一個模樣靈動的女子,可被這一損害,以後嫁人就得困難了……”?
“原來大夫擔心的是這個,其實這段時間我並沒有說的太清楚。她乃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感激上天了,至於外貌,這點沒有多大的影響,你要相信,這世界上還是有不注重外表的男人存在。”劉季寒放心的笑着說明,他還以爲她的身體有其他異樣,原來說的是這個。雖然臉上的傷痕的確很影響美觀,但他相信自己喜歡的不僅僅是她的容貌,還有那份性格。?
大夫聽到他這樣的回答,眉開眼笑道:“這位姑娘能遇到你這樣的男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服氣。相信她很快就可以出門了,再服用兩天的藥物,你也可以趕回去了。”?
“多謝大夫。”劉季寒感激道。“也請大夫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對這件事很害羞的。”?
大夫瞭然的點頭:“明白的,劉少真是性情中人。”?
劉季寒只是笑了笑,並不回話。?
大夫打量了他一眼,揹着自己的藥包走出了客棧。劉季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覺得很有意思。竟然連他都擔心她會嫁不出去,她怎麼可能嫁不出去??
轉身回到房間,見到楊韻正在喝着藥,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望着她。她臉上的傷痕現在已經結疤,留下幾個淺黑色的印子,而且四周都是烏黑的顏色,看起來的確不怎麼討喜。但每當見到她那雙眼睛,一切的不耐看都消失不見。他還是覺得她很精明。?
楊韻發現了她的注視,不解的擡起頭,拿開藥碗,問道:“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劉季寒只是搖搖頭:“沒什麼,看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這碗藥喝完,現在應該涼了吧。”?
楊韻尷尬的笑了笑,這藥實在很苦,就算有mi糖,可也是最後才吃啊。她尷尬的笑了笑,將碗放在面前,然後閉上眼,視死如歸似的一飲而盡。?
劉季寒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覺得好笑,很難得看到她這麼調皮的一面,沒想到她竟然也怕苦。?
其實楊韻現在是變得嬌弱了,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會一飲而盡,可現在身邊有人照顧着,她竟然也有了一些小毛病,這種小毛病就像是天生的。在困難的環境一切都是自然,在甜mi的生活裡,一切苦都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