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龍飛頓時腦袋一蒙,茫然而不知所措,彷彿自己做了很大的錯事一樣,需要道歉,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從何說起。
寂靜,沉默,只有輕聲的抽泣和薄薄的喘息。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停止。
“喔喔喔……”
突然一聲雞鳴,天,亮了。
諸葛龍飛這才慢慢的做起身子,輕輕的拉起被子,給燕子蓋上,臉上依舊是一種說不出的笑容。
而燕子還是剛纔那般表情,好像已經感覺不到世界,也不願意去感覺到什麼一般。
諸葛龍飛離開了牀,吹滅了蠟燭,走出房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心裡沒有了一絲憎恨,或許燕子哭泣的樣子,充滿了苦難,就像那些受苦的人們一樣,也像他以前一樣的無奈。
不一會兒,諸葛龍飛回來了,手上拿着一套衣物,是給女孩子穿的。
諸葛龍飛像一個父親給自己年幼的女兒換衣服一般,眼神中不帶任何一絲的別的,還彷彿充滿了關愛。他解開了綁住燕子手腳的繩子,慢慢的脫下燕子已經被他扯破的夜行衣,動作溫柔,無意間諸葛龍飛的手指輕輕的接觸到了燕子比雪花更加白皙的肌膚,燕子只是輕微的抖了一下,也沒有更多的反應了。
諸葛龍飛就這樣慢慢的把衣服給燕子穿上,一件接着一件。
燕子也就一直這樣沒有反應,她不敢反應,心裡的弦也崩的緊緊的,也不知道是因爲覺得反抗也逃脫不了了,還是一直沉浸在剛纔的委屈之中。
終於,諸葛龍飛把衣服給燕子穿好了,然後就沒有任何表示的搖了搖頭。
朝陽初聲,晨曦透過稀薄的雲層開始灑落大地,一切都像新生的一般。
清晨的景緻如此的動人。
諸葛龍飛柔聲在燕子耳邊說道:“你不要亂跑。”這種語氣,不似威脅,反倒更像一個男子擔心自己的愛人會走失一般。
燕子沒有反應。
諸葛龍飛也不管,說完,起身,就向屋外走去,隨後輕輕的掩上了門。
招手,諸葛龍飛像正好巡邏知府衙門的衙役招手。
衙役見諸葛龍飛將軍招呼他,立即快步跑了過來。
“諸葛將軍,有什麼要吩咐小人去辦的嗎?”衙役殷勤道,臉上因爲巡夜而疲憊的表情立馬一掃而光,他不知道諸葛龍飛這麼一大早就起來所爲何事。
“嗯,你去叫幾個武藝高強的捕快過來,叫他們守在這個門口。”諸葛龍飛說道。
“啊?”衙役顯然不明白諸葛龍飛的意思,他巡視的一夜,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想難道諸葛龍飛是有什麼寶物放在屋內怕別人偷去不成?
諸葛龍飛笑了笑,道:“我有個頑皮的朋友在屋內,她太喜歡闖禍了,你去叫幾個武功高強的捕頭過來,好生的看住她,不要讓她出房門一步,不然的話,爲你是問。”
儘管諸葛龍飛的語氣不是很嚴厲,但是話一出口,那衙役還是有點嚇到了,不敢再多問什麼,應了一聲是之後,趕忙的就跑去叫人了。
不一會兒,來了四個捕快,諸葛龍飛向他們交代好要看住屋內的人之後,就又去存放賑災物質的倉庫,開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半個月之前,乾隆國國都。
一家當鋪之內,一個身着上等衣物的年輕俊美公子,手拿摺扇,頭插玉簪,卻生的一雙細眉鳳目,面若凝脂,櫻口白牙,彷彿一個女子一般,而且身材也沒有十分高大,但嘴巴上的兩撇小鬍子卻好像要告訴別人自己是一個男人,這個半男不男,半女不女的人看似有些急躁,可能因爲某些事情讓她一直擔心,一直牽掛,也一直沒有一個簡單的目的。
“掌櫃的!你快給我出來!本大爺來了……”那俊美公子不時的朗聲叫道,聲音並不粗獷,而顯的有幾分細膩,倒是頗爲配合他這樣的外形。
那掌櫃的本來是在木柵之內,但是見外面坐着這個公司錦衣華服,看來是有一筆大買賣的,趕緊出了木柵,來到這位年輕公子的面前,殷勤道:“公子光臨蔽小店,不知有何賜教?”
那俊美公子彷彿懶得和這樣八面玲瓏的掌櫃多費脣舌一般,不理會的搖了搖頭,只是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來,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冷眼看着掌櫃的,心裡依舊有些莫名的毛躁。
這玉佩是用於掛於腰間裝飾只用,而且是用於女人的裝飾,雕琢成了荷花的模樣,通體潔白無暇,閃着一道又一道的琉璃光芒,但是上面的荷花花瓣尖處好似隱隱的透出一點粉紅來。
那掌櫃的自是閱寶無數,一看這玉佩,就是心裡一驚,心裡琢磨着,媽媽爹啊,這可真他孃的是個寶貝啊,異常珍貴的寶貝啊,可是難得看到的寶貝啊。
掌櫃再把那玉佩從桌子上拿起來,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拿起那玉佩的時候,沒想到竟有一個寒氣襲來,彷彿是玉佩身上帶着的一般,再把玩一會兒,竟然感覺通體清爽,體內的血液似是也被這樣的氣息侵襲,格外的舒服。
掌櫃的經營當鋪,什麼寶貝沒見過,不過今天這塊玉佩,可謂是她見過的最神奇的寶物了,他有些緊張的看了那位公子一樣,極其激動的跺了一下腳,然後盡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那俊美的公子見掌櫃的這般表情,倒也不意外,臉上還是帶着些許的蔑視一般,冷冷道:“怎麼樣?這個東西應該可以值點錢吧。”
掌櫃的彷彿意猶未盡,繼續把玩着,也忘了立即那俊美公子的話。過了一會兒,才煥然大悟一般,連忙滿臉堆笑道:“公子對不起,你看我眼皮子淺,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一時間忽視了公子,真實該死,該死。”
“少廢話,這塊玉佩能當多少錢?”俊美公子還是那麼冷漠的說道,他似是沒有將這寶貝看在眼裡。
“什麼?公子要當了這塊玉佩?這玉佩可是個好東西啊……”那掌櫃的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一般,他還以爲面前這個俊美的公子只是要來讓自己給這個玉佩估個價的,因爲看他的穿着打扮,怎麼也不像是會來當東西的。
俊美公子眉頭一皺,他好像很討厭同樣的話要講兩遍,略帶點怒氣的問道:“你到底當不當?要是不當的話,我就去別家店了……”
“噹噹噹,當然當,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不當……”那掌櫃的確定了這個俊美公子不是和自己開玩笑,連忙連聲應答道,問,“不知公子要當多少錢?”
俊美公子回答道:“你看它能值多少錢?我就等你一句話,乾脆點。”
“這……”掌櫃的一時語塞,他還沒見過這麼好的寶貝,一下子竟也不知道該出多少價錢合適。
過了一會兒,那掌櫃的怯生生地伸出一個手掌,開口道:“五,五萬兩?”邊說還邊觀察俊美公子的表情,他自然想在其中掙上一點。
俊美公子聽到掌櫃的開價,瞪了他一眼,那掌櫃的嚇了一跳,又滿臉堆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接着自己剛纔的出價說道:“嘿嘿嘿嘿,五萬兩肯定的買不到這塊玉佩的。一定是買不到的。”
掌櫃的又低頭尋思了一會兒,還是伸出剛纔那隻手,不過這次他把手伸出來後又翻了一下,道:“十萬兩?”語氣還是剛纔那樣的小聲而底氣不足。
俊美公子冷冷的看着掌櫃的,依舊不說話。
這下掌櫃的犯難了,這個價格也不對,他心裡更是鬧開了鍋,還小小的踱起了腳步。
過了一小會兒,那掌櫃的好似有了主意,又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挺直了腰板,站在俊美公子的面前,說話的語氣也不像剛纔那樣唯唯諾諾,道:“公子,你這雖然是寶貝,但再好的寶貝兒也是有個價格的,我今天看你面善,就不坑你了,不過你也別坑我,這玉佩,我看最多值二十萬兩,你當就當,不當就算了。我也沒有時間,其實這東西是好東西,但是未必好賣出去,現在這世道,戰爭不斷,這生意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俊美公子還是不說話,目光冰冷,卻伸出了手,他似是沒有太大的在乎。
掌櫃的一驚,心想完了,生意砸了,連忙又道:“公子,我看這樣吧,三十萬兩,不能再加了,真的不能在加了,您看怎麼樣?要的話,我們就成交吧。”
結果,那俊美公子說了一句讓那掌櫃當場吐血的話:“你這個傻瓜,你以爲我是個窮人嗎?我需要帶你這裡當東西嗎?”
“不過我現在不在家裡,自然是個窮人。現在是逼不得已纔過來當東西的……你知道嗎?”
“我真的是不在乎這些錢的。”俊美公子似是十分高傲,還不時的解釋了起來。
“是的,是的,公子一點都不在乎錢,我知道,公子是什麼人,怎麼會在乎錢呢?”掌櫃的非常開心的說了起來,他似是看到了一線材機。
“那是那是。”俊美公子不住的點了點頭。
“那這玉佩是不是……”掌櫃有些心驚的問道。
“我剛纔是叫你拿錢,沒有想到你一直在欺騙我。好了,我沒時間了,你也別搞錯,三!十!萬!兩!可不是你所說的二十萬兩……快點拿錢……”
“什麼?”那掌櫃的聽了這話,兩眼一抹黑,差點暈了過去。
俊美公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倒不是因爲多拿了十萬兩,而是看那掌櫃崩潰的模樣,覺得非常有成就感。此姑娘正是雍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