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諸葛龍飛在京中也閒着無事,中午十分在那酒樓中吃飯,聽得幾個八卦的人在聊他的英雄事蹟,因爲那些人也都沒見過諸葛龍飛長的是什麼樣,所以諸葛龍飛參與到他們的討論之中,那些人也全然不覺。
先前說到那尖嘴猴腮的人說京城達官貴人的千金只有姬語嫣配得上諸葛龍飛,而可惜的是三皇子也喜歡姬語嫣,所以諸葛龍飛的希望不大,畢竟人家是皇子。
諸葛龍飛聽後只覺得好笑,想這民間傳聞,市井之言還真是有趣,彷彿那些深宮內院是他們這些市民的戲臺一般,說的各個都好像瞭如指掌。
諸葛龍飛聽聽也就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吃完了茶點,又繼續閒逛去了,到日暮十分纔回到雄飛將軍府。
諸葛龍飛剛一進府,就有家奴來告,說是姬府的人有請。
諸葛龍飛本來是正躲着這些官樣人家的,但是聽到是“姬府”,不由得心裡一動,裡面想起了姬語嫣那驚世容顏,不覺得猶豫起來,不知道要不要去姬府。
諸葛龍飛對姬語嫣向來又敬又愛,雖心裡十分喜歡,但不知爲何,心裡對姬語嫣總有點敬畏之感。但是諸葛龍飛又想,既然姬府叫人來請,雖然他不知道是姬子涵親自登門,但也猜測是不是姬語嫣想見自己,不然的話,他和姬府的其他人也沒什麼交情,何必來請。想到姬語嫣想見自己,諸葛龍飛就有點心癢,甚至不是一點,趕忙就回房換了見漂亮的衣衫,自覺的英俊非常,就往姬府去了。
不一會兒,諸葛龍飛就到了姬府正門外,向門子表明了身份,門子正要進門通報,只見姬府的大門卻“嘎嘎嘎嘎”的開了,一個年輕公子迎面跨出欄來,旁邊一個老者面上恭敬,正是姬權。
諸葛龍飛是認識姬權的,當是卻不知道三皇子,其實那天在紫金殿上,三皇子也是在的,只不過那時諸葛龍飛稍微有些緊張,全然沒有主意道在場的官員是誰誰誰。
三皇子在姬府用完晚餐,準備回宮,姬權出來相送,剛到門口,突然看到諸葛龍飛在那邊,姬權正要向諸葛龍飛介紹三皇子,不料三皇子卻示意姬權說不用,徑直走到諸葛龍飛面前。
諸葛龍飛看着這個滿臉貴像的公子,微微笑着,以示禮貌。
“你就是諸葛龍飛?”三皇子明知故問道。
“正是,未請教閣下是?”諸葛龍飛有禮有節,禮貌的問道。
三皇子卻不回答,又問:“你來姬府何事?”
諸葛龍飛顯然對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態度十分不爽,但見得姬權對他那麼恭敬,想來是什麼大人物,加上自己不是惹是生非的人,還是忍住脾氣,道:“舊人相請,故來姬府拜訪。”
“故人?是何人?”三皇子隱隱有點怒氣的繼續追問道。
諸葛龍飛這時臉色也有點難看,想這個傢伙好沒禮貌,憑什麼問來問去,關你鳥事啊。
姬權也看出諸葛龍飛的臉色不好,生怕諸葛龍飛或者三皇子會有一個人發飆,到時對大家都不好,正想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得諸葛龍飛冷冷道:“不!便!相!告!”一字一字均落了力道。
三皇子聽了吃了一驚,旁邊的姬權也嚇了一跳,楞了一下。
“哈哈哈哈,諸葛將軍果然有魄力,年輕有爲,真可謂是國之棟樑。”三皇子爽朗的笑道,也不知道是喜是怒。之後又在姬權耳邊輕聲說到,“不要告訴他我的身份。”在向諸葛龍飛說了句“再會!”帶着家奴就走了。
諸葛龍飛被他搞的一頭霧水。
“姬大人。”諸葛龍飛向姬權行禮道。
姬權反應過來,對剛纔發生的事淺淺的笑了下,又對諸葛龍飛說:“諸葛將軍說鄙府中有故人相請,可是指小女語嫣?”
“額……”諸葛龍飛被這麼一問,顯得有些尷尬,因爲他也不知道是誰請他過府的,剛纔對三皇子的一番話,也只是一時之言,“呵呵,姬大人,我也不知道是誰請我到貴府,只是剛纔我回到義兄府中時,又家奴說貴府有人相請,於是就過來了。”
“呵呵,無妨,一回生兩回熟,以後姬府上下都是將軍的故人,將軍可以常來鄙府。”姬權爽朗的笑開了,領着諸葛龍飛往內堂而去。他本身對諸葛龍飛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也不是十分喜歡,但也不討厭。
姬權領着諸葛龍飛到內廳之中坐於上座,喚小廝去叫姬語嫣和姬子涵出來見諸葛龍飛,小廝領命而去。姬權且和諸葛龍飛聊着,不一會兒,小廝回稟說:“公子不在府中,小姐請諸葛將軍到後院一敘。”
姬權道:“龍飛將軍,既然小女有請,你就去吧,老夫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不相陪了。”
諸葛龍飛忙道:“姬大人爲國事操勞,可要千萬保重身體。”一種出於晚輩對長輩的關心。
“呵呵,謝謝將軍提醒,老夫會注意休息的,將軍請。”姬權臉色複雜的答道。
那小廝很快就領着諸葛龍飛來到了後院之中。
璧園。
時候已是申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輪明月掛於幽藍的夜空,散落一地的銀灰。明月之下,小樹投下婆娑的樹影,在輕風中招搖,青草紅花也沒了白晝時的顏色,只披上了一層白茫茫的月光,清流顯得黝黑,潺潺的流水聲在寂靜的夜裡好似一篇美麗的樂章。
月光下,一個美豔女子坐於樹下的石椅上,依着石桌,手持古卷,藉着月光和一旁石燈靜靜閱讀着,白衣勝雪,燭光跳躍,映出這絕美的臉龐,只是那幽黑的眸子中爲何好似隱隱藏着憂傷,是什麼使她哀愁。
諸葛龍飛被這彷彿水墨畫一般超然脫俗的畫面所深深吸引,連鼻息都變得輕了些,生怕驚擾到了這人世外的神仙。之得輕輕移動着腳步,慢慢走近這位仙子。
“你來了。”
諸葛龍飛只聞得一聲嬌弱無骨,悠悠鳳鳴一般的天籟之音傳入自己的耳朵,渾身上下一陣的清爽。
畫中人還是那般美妙的姿勢,並不曾改變。
“是啊,我回來了。”諸葛龍飛沉浸在如此美妙的情境之中,腦袋也不聽使喚了,嘴裡竟吐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什麼叫“我回來了”?
話一出,諸葛龍飛自己也覺得窘迫,本來好好的良辰美景,好似被自己破壞了一般。
姬語嫣輕輕一笑,放下了古卷,望着諸葛龍飛,燭光從姬語嫣的背後照來,諸葛龍飛只見得一個美人的輪廓,並看不清姬語嫣的表情,倒是自己這時滿臉的緊張被姬語嫣一覽無餘。
“恭喜將軍凱旋。”姬語嫣的聲音依舊如風吹銀鈴般悅耳動聽。
“故人相見,何必這些,看來我們有點距離了……”諸葛龍飛在心裡嘆道,與姬語嫣也有幾年不見,不知是相思還是其它情感因素作怪,心裡感覺有幾分親近,但又有幾分陌生。
“諸葛將軍,聽說這回你可是立了無數大功,令皇上都另眼相看啊。”姬語嫣繼續說道,她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而以前她得到諸葛龍飛死訊之時,曾傷心了好一段時間。
“吾皇宏恩,袤蓋四野,我只是憑着幾分僥倖,得天垂青,才贏得這場戰爭,不敢居功。”諸葛龍飛客客氣氣的答道,他可不想再給姬語嫣留下些什麼壞印象。
“將軍謙虛了。”姬語嫣給了諸葛龍飛一個肯定,又道:“此時正是十五,明月當空,下月此時就是中秋,將軍文韜武略,可否吟詩一首以應此景。”
姬語嫣還是喜歡她心中那個才華橫溢,出口成章的諸葛龍飛,便提出了這等要求。
諸葛龍飛稍稍一愣,隨即道:“語嫣姑娘又要考我了。”
“將軍言重了,語嫣只是想再聽聽將軍做出的絕世文章。”姬語嫣道,此時離上次文科取士已隔數年,在這幾年之中,姬語嫣常重複吟唱諸葛龍飛當初背出來的文章,越是吟誦越覺得精妙,就對諸葛龍飛更多了一分的期待,好期待從他的嘴中在聽到那些精妙絕倫的詩詞,這對她來說是精神上的極大享受。
諸葛龍飛心中苦笑,很小告訴姬語嫣先前背的那些詩歌並不是他能寫的出來的,但這一解釋,只恐怕會惹出更多的麻煩,想想只能作罷。這次是逃不過了,又在腦中翻起了他背過了詠月詩,想找一首能應景的來。
思索一會兒,諸葛龍飛開口背道:“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精簾,玲瓏望秋月。”
這是李白的《玉階怨》,諸葛龍飛也不知道爲何會背出這首詩來,難道是他看到了姬語嫣眼中的憂傷?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精簾,玲瓏望秋月。”姬語嫣聽完,便記下了,然後自己輕輕的吟誦着,思考着。
“玉階上已生出白露,可見入夜多時,霜露已重,第二句雲,露侵羅襪,則可以提現人在這清冷重霧的夜裡已站立許久。第三句第四句則好像在寫一輛馬車遠行,月光透過水晶簾,只留下一個孤寂的人影,隔雲望月。整篇沒有一個怨字,卻不言怨而怨自深矣。好詩,好詩。”姬語嫣評完詩後,不由得又是一陣讚歎。
“將軍現已功成名就,何來此怨?”姬語嫣突然問道。
“這……”諸葛龍飛只是想應付一下,背了首差不多的詩應景,沒想到姬語嫣有此一問,有點結巴道:“我本來乾隆國有兩位紅顏知己,後因身犯險境,不得已在雍正國過了三年,後又被調取西南抵禦雍正軍,已經多年不曾見得家中夫人,自是想念無比,時常覺得形單影隻。”諸葛龍飛這些話卻是說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