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很早就會了,只是不願講就是了。”諸葛龍飛下意識的應道。
趙玉兒忽地將目光一轉,投向了諸葛龍飛,那眼神好似在說,你怎麼知道的?
諸葛龍飛迎到那眼神,不由地想抽自己耳丫子一下,他真笨死了,怎麼忘記趙玉兒在這呢?他可是秋楓院的人,怎麼知道小少爺的事呢?
“真的嗎?秀榮,你念來聽聽……”趙馮遠聽紀夫子這麼一說,也有些不太相信。
“小少爺,你快唸吧。”諸葛龍飛推了一下趙秀榮,心裡暗道,你快點啊,我們兩個的生殺大權可都在你手裡了。
“哦,那個……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我今……”趙秀榮撓了撓腦袋,竟然只記住了前面一句,後面三句都給忘了,愣在原地,急得諸葛龍飛拼命地在一旁暗示他,哭笑不得。
諸葛龍飛見這樣也不是辦法,乾脆心一橫,拼就拼吧,總比小少爺念不出來的好,想着,推了趙秀榮一把,大聲道:“哎呀,少爺,你的記性就是不好,後面不就是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對,對,就是這句,就是這句……”趙秀榮見諸葛龍飛替他解圍,頓時幸喜道,可是他哪裡知道此刻諸葛龍飛已經一身冷汗了。
“好詩呀,好個月行卻與人相隨,妙,實在妙……”趙馮遠聽完,頓時愣了一下,面露喜色,拍案叫絕道,他畢竟是文翰院當過院士的,對於這詩詞也算有一番研究,乍聽之下,就知道此詩妙在何處了。
諸葛龍飛見狀,頓時舒了口氣,暗道,當然妙了,這只是此詩的前四句,後面的更妙呢?還好沒有說出來,不然估計你們也不會相信是小少爺作的了。
“確實是佳句好詩,秀榮,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趙玉兒雖有些驚異,但依舊神色從容。
“這只是我隨便作的罷了。”趙秀榮也只能硬着頭皮道。
“趙老爺,這下你也該明白了吧,老子素來自負勝高,沒想到小少爺竟少年得志,文采不凡,加以時日,必成大氣,老夫已經無可再教,就先行一步了……”紀夫子躬身道,轉身就走。
“紀老師,先等等……”趙馮遠說着,從衣袖間掏出一張銀票道,“這幾日辛苦紀老師了,這是趙某的一點心意,還請紀老師收下。
“趙老爺太客氣了,老夫淡泊名利慣了,這還是免了吧。”紀夫子推塞道。
諸葛龍飛在一旁看着,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早知道就說是自己教小少爺的了,說不定老爺一高興還賞自己個千百兩,那不是什麼都不用做了,哎,居然讓這老頭子得了便宜,真是可恨啊!
他懊悔地想着,猛然擡起頭,卻見趙玉兒那盈盈雙眸,帶着一絲猜疑看着自己,彷彿要看穿什麼,讓他心頭一驚,暗道,她不會是知道這詩是我教少爺的吧?若是知道,那我不就慘了。
一旁紀夫子見趙馮遠執意讓他手下銀票,也就拜謝了一聲,拿着銀票走人了。
“秀榮啊,好兒子,快起來,快起來,是爹錯怪你了。”趙馮遠扶起了趙秀榮,一臉興奮道。
“那爹,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讀書了?”趙秀榮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等明年你就應試去,替爹拿個狀元回來就行了。”
諸葛龍飛在一旁聽得苦笑,還狀元呢?就憑趙秀榮這副腦子,能記下東西都算不錯了。呼,還好涉險過關了,但願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了。
“我那就去踢球了。”趙秀榮見狀,自然興奮不得,管他明年什麼應試呢,先玩個痛快再說。
“去吧。”趙馮遠立刻露出寵溺的神情。
趙秀榮點點頭,正打算拉着諸葛龍飛離開,卻聽趙玉兒叫道:“阿飛,你留下……秀榮,你自己先去玩。”
“啊,我?”諸葛龍飛心猛然一跳道。
“姐姐,可是我一個人玩的悶的,全府上下也只有阿飛一個人會踢……”趙秀榮道。
“乖,你先去玩,我還有事要吩咐阿飛去做,明天再讓他陪你玩。”趙玉兒柔聲道。
“哦,那我先走了。”趙秀榮只能無奈地看了諸葛龍飛一眼,自己跑了出去。
“不會吧,這麼沒義氣,就這樣丟下我跑了?”
“這是什麼徒弟…….”諸葛龍飛哀怨地看着趙秀榮的身影,有股說不出的悲哀。
“阿飛,你先在一旁候着,等我和爹談完要事再和你說……”趙玉兒婉然一笑,轉頭說着,
趙馮遠心中大喜,老臉橫花,不由回身坐到位子上,頓覺的心神舒爽。他猛喝了兩口茶,情不自禁的嘆道:“哎,千愁萬苦,秀榮終於有出息了。”
“好啦,爹,不就一首詩嗎?瞧你高興的……”趙玉兒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諸葛龍飛,笑了笑道。
“對了,剛纔我們說到哪了?”趙馮遠放在茶杯問道。
“就是我們茶園囤積下不少茶葉,但眼下又沒有辦法賣出去……”趙玉兒有些擔心道。
“是啊,最近茶價十分不穩定,生意難作。”
“近年來,全國各地又增加了幾個規模極大的茶園,再加上今年風調雨順,各種茶葉都可算大豐收。由於茶葉供過於求,導致價格不穩定,銷量自然隨之下降。”趙馮遠點點頭,喝了口茶,仰頭閉起了雙眼,好似再思考什麼問題。
“爹,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趙玉兒繼續問道,顯然經驗不足。
“只有等了,等到茶價開始穩定,我們再賣吧。”
“不,這樣不行。從市場規律分析,等到茶價穩定,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時間。要是等到那時,估計這些茶葉都已經報廢……”站在一旁的諸葛龍飛將一切聽的一清二楚,忽然搖了搖頭,插嘴道。
“阿飛,你這話什麼意思?”趙玉兒異樣的看了諸葛龍飛一眼,有些不解道。
“小姐,下個月正是茶葉二次收穫的季節,我想新採摘下來的茶葉已經無處可存,再加上現在是氣候變化最爲嚴重的季節,氣溫悶熱潮溼,若是再將新舊茶葉同時堆放在倉庫中,很快就會受潮,慢慢壞掉。要是再等到茶價穩定,估計已經全部溼爛……”諸葛龍飛侃侃而道。
“這……”趙玉兒呆呆一愣,細想之下,卻是有些道理,甚至連一旁的趙馮遠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諸葛龍飛,似是想不到一個奴才會有如此的能力。
“玉兒,他是哪裡的奴才?”趙馮遠指着諸葛龍飛問道。
“就是我上次看中的那個奴才……”
“哦,我記起來了。”趙馮遠這才記起自己見過諸葛龍飛一面,撫了撫須道,“你剛纔的話很有道理?你家是種茶葉的嗎?”
“不是。”諸葛龍飛搖了搖頭,應道。
“那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趙馮遠有些詫異。
諸葛龍飛見狀,苦笑一番,頓時想起心酸的往事。他曾在創業之時,就做過茶葉銷售的生意,
也看過一些專業的書籍,自然懂的較多。
當然,他不能將這樣荒唐的理由告訴趙馮遠,便想了想,編道:“奴才曾經在茶行做過小工,自是有些經驗。”
“爹,你看呢?”趙玉兒眸光盈動,撇了諸葛龍飛一眼,轉頭看向趙馮遠。
“他說的沒錯,這個季節確實悶熱潮溼,茶葉自然不能長期堆放在倉庫之中,但眼下市場飽和,又賣不出去,真讓人頭疼!”趙馮遠贊同地點點頭,拍着腦袋,又躺了回去。
趙玉兒點了點頭,又看向諸葛龍飛,神目嬌思。
諸葛龍飛見狀,心中暗道,“對了,現在不正是表現的時候嗎?若是能幫助趙玉兒解決眼前的問題,她豈不是會對自己另眼相看?這樣就更容易接近趙玉兒了,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心中打定了主意,諸葛龍飛思索了一番,以他MBA級的商業頭腦,解決這樣的事,莫過於其輕而易舉地小事。
“有了……”諸葛龍飛腦中靈光一閃,雙目露出精明的神采,彷彿一瞬間變了一個人似的。
“阿飛,你說什麼有了?”趙玉兒眉頭一簇,見諸葛龍飛如此一驚一乍,真讓人難以承受。
諸葛龍飛見自己有些失態,急忙躬身道:“老爺,小姐,奴才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所以一時高興忘懷。”
“什麼辦法?”
“就是怎麼將那批茶葉賣出去……”諸葛龍飛應道。
“哼,一個奴才懂得什麼,別搗亂了,一旁守着吧。”趙馮遠揮揮手,似乎有些不耐煩,在他的眼裡,奴才就是奴才,剛纔也只不是誤打誤撞地給諸葛龍飛說中罷了。
“可是,老爺……”諸葛龍飛一聽,頓時絕對幾分不爽,歪着眼鄙視了趙馮遠幾下,心有不甘地在心裡咒罵着,該死了老頭,居然不給我表現的機會,不聽天才言,吃虧在眼前,哼,這次我看怎麼虧死你。
罵歸罵,諸葛龍飛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畢竟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樣錯過了,他豈不是要後悔死,如此一想,便將目光看向趙玉兒,若是她肯開口的話,自己也就有表現的機會了。
只見趙玉兒聽完諸葛龍飛的話後,微微沉吟了一會,忽地笑道:“爹,就讓他說說吧。”說完,便將目光投向了諸葛龍飛,帶着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