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迷離,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彷彿夜幕中的密雲,飄忽不定,忽隱忽現,若有什麼是永恆的,那就是利益。
繁華過後,餘溫未消。
過了乾隆帝的大壽之後,乾隆國的京城之內還是顯得不太平靜,那些未被取下的紅色布簾和燈籠裝飾還繼續述說着那夜的熱鬧。
諸葛龍飛在雄飛府上,今天他起得很晚,也許是昨天晚上想事情想的太遲了。他伸着懶腰,打着哈欠。洗漱後,他發現房內的桌上放着一個很大的錦盒。
奇怪,這是什麼時候送進來的。
打開了錦盒,裡面不是別的,而是乾隆帝在壽宴上賞給諸葛龍飛的戰盔,戰甲和戰靴。整個盔甲散發着銀色的寒光,打磨的不很光滑,卻在粗獷的紋理中顯示出它的厚重。
銀色的甲片之間穿帶着紅線,不似一般的紅線,非絲非鐵,強韌無比,彷彿刀割也不會斷裂一般。血紅的顏色串游在銀色的甲片中,鮮豔奪目,更可以說是觸目驚心,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諸葛龍飛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自己一個人把盔甲都給穿帶上,站在屋內那面被打磨的及其光滑的銅鏡面前,諸葛龍飛欣賞着自己的英姿,高大魁梧,配上着戰甲,頓時殺氣騰騰,氣宇非凡。
看着鏡中的身影,諸葛龍飛又陷入了沉思,現在大壽已過,他又得考慮一下姬語嫣的問題了,皇上是答應了他的,不過三皇子這時候肯定又會從中作梗,不知道三皇子會耍出什麼花招來。
最關鍵的是,姬語嫣一直沒喲表明對他的態度,諸葛龍飛有些犯難,他喜歡姬語嫣,卻總是得到迴避的答案,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其實姬語嫣對諸葛龍飛的愛意,早已遠勝其他男人,只是姬語嫣自己也不能確定她對諸葛龍飛的感情有多深,要到多深,才叫愛,所以她一直在閃躲。
還有一件令諸葛龍飛十分擔心的就是他隱隱感覺到的一股不祥的預感,就如身上這件英武的戰甲。乾隆帝賜這件戰甲給他,彷彿另有深意。藉着他又想起了憐香仙子,這個康熙國的第一美人,她代表康熙國而來,好似並非單純的祝壽這麼簡單,諸葛龍飛看不穿她的眼神,更看不穿她的心。
而這時,憐香和單將軍正在屋內商量着一些事情。
憐香此時的臉上沒有笑容,甚至是面色凝重,眺望西面的天空。
她身後站着單將軍,看着這位絕世美人的背影,等着她的回答。
憐香轉過身來,道:“乾隆帝不愧是一世英主,恐怕皇上關於開放更多的城市通商的計劃不會那麼容易得到乾隆帝的同意。”
單將軍疑惑道:“不會吧,皇上如此完美的計劃,乾隆帝怎麼會看穿。”
憐香略顯無奈,道:“乾隆國能夠成爲青色大陸上最強大的王國,和這位英明的乾隆帝是分不開的,那日我像乾隆帝提起了皇上關於開放兩國邊境的一些城市作爲通商口岸,他並沒有馬上答應,我就覺得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他也許是想到了皇上的計劃。”
單將軍有些不解的問道:“皇上想出通過開放通商城市而滲透兵力到乾隆國,然後從內外夾擊,簡直是神來之筆,怎麼會被乾隆帝看穿。而且我翻這次前來祝壽,更能麻痹乾隆帝的心思,我想他是不會這麼輕易覺察到的。”
“哎,希望如此吧。”憐香嘆了嘆口氣,道,“今日我再去一趟皇宮,再做一次努力,如若不行,我們還是反身回國吧。”
“等等,如果乾隆帝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這樣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單將軍擔心憐香此一去,恐怕會有去無回。
憐香笑了笑,道:“這個可不必擔心,兩個交戰還不斬來使,何況我們此番前來是以祝壽爲名,乾隆帝沒有任何證據,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有理。”單將軍同意憐香的看法。
兩人各自收拾完畢,又往皇宮而去。
乾隆帝此時在皇宮之中,仍然在審閱着奏章,真是一個勤政的帝王。
太監來報,憐香仙子和單將軍求見。乾隆帝點頭示意,太監領着憐香和單將軍進入了御書房。
兩人行禮,乾隆帝小臉相迎,道:“仙子那一曲天女下凡,朕至今都回味無窮啊,這是朕過的最滿意的一次壽辰了。”
“皇上過獎了,小女子代表康熙國而來,定是要呈上令陛下滿意的禮物,若有什麼地方不當,還請陛下恕罪。”憐香欠身道。
“沒有什麼不妥,朕很滿意,哈哈哈。”乾隆帝爽朗的笑開了,不過心裡的憂愁又有誰知道。
“陛下。”憐香恭謹的行禮道。
“哦,對了,兩位今日是爲何事而來?”乾隆帝知道兩個人是幹什麼來了,不過還是有此一問。
憐香恭敬道:“陛下日理萬機,真是乾隆國百姓之福,小女子此次再來,也是爲乾隆康熙兩國的百姓謀福的,上次小女子提及的,吾國康熙皇帝建議乾隆國在兩國的邊境多開放幾個通商城市的提議,陛下應該還記得吧。”
“哦,此事,記得記得。”乾隆帝假裝恍然大悟,其實他猜到的就是此事,道“朕的壽宴剛剛過,還沒找衆大臣商量過這件事情,不知道大臣們意見如何。”
“此事絕對有利於兩國百姓,有利於兩國商品的互通有無,經濟的共同發展啊。”憐香見乾隆帝又想回避,連忙道。
乾隆帝道:“如此大事,必須和大臣們商量的,我乾隆國的事情關乎百姓,關乎羣臣,不是朕一個人說的就能算的,若如此,朕豈不是成了獨斷獨行,背離百姓的昏君了。”
憐香見乾隆帝話已至此,無話可接。
乾隆帝又道:“不過康熙皇帝的建議,朕會慎重考慮的,仙子上次呈上的康熙皇帝的信,朕擇日和朝中大臣商量以後,馬上回復康熙帝,仙子不必爲此時擔心。”
“謝陛下。”憐香點了點頭道。
“仙子心繫家國大事,真乃良臣也。”乾隆帝故意站了起來,不住的讚歎道。
“陛下過獎了,陛下如此勤政愛民,虛懷那納諫,纔是乾隆國百姓之福。”憐香道,“陛下忙於國事,那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哦,如此,那好吧,仙子可時常到宮中來,朕十分期待仙子還能爲朕獻舞一曲。”乾隆帝故意大方的說道。
“小女子遵命。”憐香心裡一沉道。
說着就告退而出。
乾隆帝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喚來太監,道:“傳姬宰相,龍飛將軍,李秀鈺副統來。”
太監領命而出。
出了宮門,單將軍在憐香耳旁道:“看樣子乾隆帝果然沒有要開放邊境城市的意思。”
“不錯,說什麼要聽取羣臣的意見,敷衍之詞。”憐香點頭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單將軍有些矛盾的回道。
憐香想了想,道:“別無它法了,既然乾隆帝可能猜到了我們的計劃,就再沒有成功的可能了,我們還是儘快回國去吧。”
“哎,也之得儘速回國了,留在乾隆國恐生危險。”單將軍心裡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慌道
瀟瀟的風,吹散那一抹清香。權力者的身後,總是藏着無數的無奈,時刻身負着使命,讓人不敢有一刻的倦怠。
永恆的是利益。
不一會兒,諸葛龍飛,姬宰相和李秀鈺先後進入了御書房內,乾隆帝正在那兒等着他們,看着他們的臉色也有一些嚴峻。
乾隆帝見人都到齊了,拿出了雄飛大將軍從邊境傳回來的奏疏,拿給那三人看。三人輪流閱畢,諸葛龍飛和李秀鈺沒有說話,姬宰相開口道:“皇上,上次康熙國和雍正國一同夾擊我國,時剛過不久,想來康熙國不會再大舉來犯,可能那只是邊境上的一些小摩擦而已,皇上不足爲慮。”
姬宰相看完了奏,關心的其實並非康熙國是否會真的來進攻乾隆國,因爲有雄飛大將軍坐鎮兩國邊境,就算康熙國舉國來攻,也輪不到他操心這些事情,一切交給雄飛將軍都可以搞定。作爲皇上身邊的近臣,姬宰相關心的首先是乾隆帝的心情,大壽剛過,乾隆帝的心情本應該是十分開心的,莫要爲了這些事情而心煩,他那麼說,完全是爲了使乾隆帝寬心。不過姬宰相算漏了一些問題。
乾隆帝沒有接姬宰相的話,而是轉而問諸葛龍飛和李秀鈺道:“兩位將軍有什麼看法,現在雄飛將軍、輔政王謝長風,東西廠總管事,太監王錦衣雄都不在身邊?”
這一問頗爲讓姬宰相難受,看來他馬屁沒拍準,乾隆帝已經將此事掛於心上了,看來姬宰相他得找準機會,調轉船頭,不過他向來也是以大局爲重的人,只是現在年歲大了,深知官場裡的沉浮,也不想最後留下什麼遺憾,給家人帶來麻煩,畢竟伴君如伴虎是句很實在的話。
李秀鈺向來比較衝動,此時也開口道:“兵者,詭道也。兵不厭詐,作爲軍事將領,臣覺得不論如何,都要將狀態保持在敵國會隨時來攻的狀態,不可麻痹大意。此番康熙國又有異動,我國更應該小心謹慎,敵不犯我,我不犯敵,敵若犯我,傾力擊之。不過臣以爲,皇上不必爲此事擔心,有雄飛將軍把守邊關,量那康熙國有再大的本事,也是討不到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