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哭嗎?”
我沒有察覺到琴聲是什麼時候停止的,當他從窗戶裡探出半個身子來帶着一臉的驚訝發問時,我早已泣不成聲了。他見我哭得像個淚人兒又不知是因爲冷還是因爲傷心正瑟瑟發抖便翻過窗戶跳到了花壇裡,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外套披到了我的肩上。
“你爲什麼哭?有什麼難過的事嗎?”他蹲下來望着我問。
我沒有回答,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是六年級A班的凌漸。”見我不做聲他便主動介紹起了自己,“你是哪個班的?”
“噢!我認識你。”見我擡起了頭,他有些意外地喊了起來,“你是D班的吧?那個不會說話的女孩子是你吧?你叫冉沁對嗎?”
是啊,在這個學校裡又還有誰不知道我這個不會說話的怪孩子呢。
知道了我不會說話他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剛剛不知道是你,所以才問了那麼多問題。”
接着他又關切地問:“對了,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嗎?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坐在外面呢?”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說過這麼多話了,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睜着兩隻滿含淚水的眼睛茫然地望着面前這個和自己一般大的陌生男孩。
“對不起,我問了這麼多你也不能回答啊…哎!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面前這個不停流淚又不說話的女孩,更不知道該如何和我交流,這使得他窘迫了起來。
望着眼前這個陌生卻一臉真誠的男孩,長久以來一直密封着的罐子彷彿被注入了一股新鮮的力量。“愛麗絲…” 我膽怯地含糊不清地喃喃道,“你彈的…愛麗絲…”
“你會說話?!你剛纔說話了?!”他高興地大叫了起來並激動地拉起了我的手。
意識到自己開了口,我突然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太久沒有說話了,連自己都對自己發出的聲音感到了驚訝。
“我送你回家吧,已經很晚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拒絕這個陌生男孩突如其來的友誼,而是一言不發地和他一起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頭,任由他把我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