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殺司曹

第59章 殺司曹

昏暗的學徒寢房裡只點著兩盞油渣燈。陳跡躺在通鋪上,身上換好了乾淨的衣服,胸口與大腿上都纏著白布,整個學徒寢房裡都瀰漫著一股中藥味道。

如此濃烈的中藥味,像是一種垂死的氣息。

但陳跡來不及想這些,自己昏迷一天一夜,足以發生太多事情。

在昏迷之前,金豬率領的寧朝密諜司已經找到目擊者,正在往吳宏彪逃亡的方向排查。

現在陳跡還沒被抓,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密諜司排查較慢,昨晚雨夜行人稀少,沒有再找到新的目擊人證,還沒抓到吳宏彪;或者吳宏彪已經被抓去內獄,但還沒有把陳跡供出來。

如果是前者,陳跡還有挽回的餘地,可如果是後者,陳跡總不能殺進內獄救人或滅口吧?

而且,就算吳宏彪沒有被抓。

陳跡受了重傷,吳宏彪也受了重傷,陳跡有人醫治,吳宏彪卻沒人醫治。

別說醫治了,對方躲在布匹店後院裡連口吃的都沒有……

正思索間,白鯉郡主轉身去屋裡水盆中投洗毛巾,然後擰乾了放在陳跡額頭上,換掉了原先的那一個。

甚至又將換下的毛巾投洗一遍,擡起陳跡的胳膊,給他擦了擦腋下降溫。

“額,郡主你在做什麼?”陳跡格外詫異。

“你還發著燒呢,”白鯉郡主瞪了佘登科和劉曲星一眼:“兩個大老爺們,乾點小活都幹不明白。你師父讓他們給你敷毛巾降溫,結果他們連毛巾都擰不乾淨就往你臉上糊,裹著傷口的布也不知道換。”

佘登科和劉曲星尷尬低頭:“我們以前都這麼做的啊。”

白鯉說道:“那也不能這麼粗心,哪有這麼照顧病人的!”

世子嘆氣感慨:“白鯉啊,那也不能你來做這些事情……”

白鯉也瞪他一眼:“在東林書院,先生們不讓帶書童,你生病不也是我這麼照顧你?”

“可陳跡畢竟是外人啊,”世子急了:“這要傳出去,伱還怎麼成親?”

“成親?”白鯉郡主擰起眉毛:“我就陪在父親母親身邊,爲什麼要成親?我就納悶了,從去年開始你們一個個都在說成親成親,我爲什麼就必須成親?”

樑狗兒在一旁幽幽道:“因爲每個人都該有屬於自己的報應……”

世子:“……”

白鯉:“……”

樑貓兒趕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到了院子裡:“哥,你快閉嘴吧。”

陳跡躺在牀鋪上,看著一身白衣的白鯉,半夜跟哥哥去紅衣巷、去賭坊,結交江湖人士,自己便頂天立地,就像是一個做事絕不拖泥帶水、不被約束的女俠。

佘登科見屋內氣氛尷尬,趕忙說道:“我給陳跡做吃的去,你們餓嗎,我多做點大家一起吃。”

樑狗兒衝回屋內舉手:“臘肉,我看見廚房有臘肉。”

樑貓兒也跟著靦腆道:“我吃點鹹菜、喝億點粥就行。”

世子若有所思:“豆腐,鍋塌豆腐。”

陳跡:“喂,等等……我想吃什麼你們是隻字不提啊。”

佘登科笑著解釋道:“陳跡,我去給你煮粥、蒸雞蛋羹去,師父說你昏迷這麼久不能吃其他東西。”

待到佘登科出門做飯,陳跡疑惑的看向一旁:“世子與郡主你們爲何在此啊?”

世子樂呵呵解釋道:“我們今晚本來準備出去玩呢,翻進來之後沒見你,只看見劉曲星、佘登科端著水盆忙前忙後。本來沒見到你可以省下一筆過路費的,但白鯉堅持要把過路費給你,便找劉曲星打聽你在哪,我們這才知道你重傷了。然後白鯉就說不出去玩了,留下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白鯉轉頭看向陳跡,疑惑道:“陳跡,你是被什麼歹人所傷啊,賊人也太囂張了,洛城境內也敢行兇……我還以爲洛城很太平呢。”

佘登科悶聲道:“郡主,洛城夜裡並不太平,尤其是西市,那裡是人牙子廝混的地方,一個個兇狠著呢,您可別去。”

白鯉皺起眉頭:“待父親回來,我一定將此事告訴他,務必讓洛城天朗氣清!”

世子笑著對衆人說道:“我這妹妹啊,天生便有正義之心,打小就見不得我們做不義之舉。我們偷別人倆西瓜,能被她教訓一天,非得回去放下二十枚銅錢纔可以。”

白鯉翻了個白眼:“人家辛辛苦苦種了幾個月西瓜,你們偷了還有理?別說這些廢話了,陳跡,你還記不記得傷你之人長什麼樣子、在哪裡,我讓王將軍去捉拿他!”

一旁樑貓兒也趕緊說道:“不用王將軍,我哥就可以,一刀活劈了他!”

陳跡躺在牀上笑著搖搖頭:“謝謝大家,謝謝郡主,傷我之人已被繩之於法。”

白鯉郡主點點頭:“那就好。”

此時此刻,小小的學徒寢房裡站滿了人,以至於看起來格外擁擠,大家七嘴八舌說著話,亂糟糟的。

然而太平醫館的後院還從來沒有聚過這麼多人,也從來沒有這麼多人關心過陳跡,眼前這亂糟糟的環境,竟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溫馨。

說話間,姚老頭黑著臉、背著雙手進屋。

他看著擁擠的房間,立馬驅趕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世子與郡主也不要在這裡逗留,先回王府去吧,陳跡需要休息。”

世子原本就想趕緊把白鯉帶走,一聽此話立馬起身告辭:“姚太醫說的有理,我們這就回去了……陳跡,我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啊!”

陳跡笑著應道:“謝謝世子和郡主。”

姚老頭瞥了他一眼,轉頭對屋內衆人說道:“樑狗兒、樑貓兒,你們兩位先在院子裡等等,我有話跟陳跡說。劉曲星,你也去廚房幫忙,沒叫你別進來。”

……

……

待到屋中沒人,姚老頭徹底不再給陳跡好臉色,陳跡則心虛不敢說話。

彼此沉默著,連油渣燈的焰苗都矮了一些。

許久之後,姚老頭凝聲問道:“布匹店裡的那個人是誰?既然要殺他,爲何又放過他?”

陳跡心中一緊,師父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姚老頭耐人尋味的說道:“還打算隱瞞?你怎麼不問問,金豬有沒有抓到他?”

陳跡立馬老實,擡頭問道:“師父,他現在怎麼樣了?”

姚老頭背著雙手站在通鋪旁,譏笑道:“今天清晨時,密諜司就已經找到了新的人證,往這邊排查過來,眼看著再有幾個時辰便會搜到布匹店。我趁布匹店那小子昏迷之際,將他一身血衣扒了下來,丟去了西市外的小巷子裡。有守在那裡的密諜發現了血衣,如今已包圍西市,正在裡面一家一家的盤查。”

原來是師父幫自己引開了密諜司!

這位姚老頭嘴上說著大家不必有師徒情誼,但最終還是出手了。

可讓陳跡感覺奇怪的是,雖然彼此是師徒,雖然姚老頭有點面冷內熱,但大家之間的感情,還沒有好到足以讓對方爲自己去對抗密諜司吧?

他總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此事還另有隱情。

姚老頭見他不說話,便冷笑道:“你僞造的現場騙過了金豬,卻騙不了我,烏鴉看著你差點把命都折騰沒了,趕忙回來喊我救你。你真該好好謝謝它,若不是它,你現在就是內獄裡的一具屍體。還不打算說嗎?這一卦我算你是大凶之兆。”

陳跡心中嘆息,最終還是選擇坦白自己的秘密:“師父,我不僅在幫寧朝密諜司做事,還在幫景朝軍情司做事。”

姚老頭挑挑眉毛:“這我知道,說點我不知道的。”

“啊?”陳跡傻了:“這您也知道?”

姚老頭嗤笑道:“你還以爲自己做得多隱蔽,要不要我把你跟雲妃聊的內容複述一遍?”

陳跡徹底傻了。

他實在想不通師父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當時也沒有烏鴉在場啊……

等等。

飛雲苑裡的那顆柿子樹……自己與雲妃交談時雖然院內無人,但樹上正有喜鵲啄柿子,門前也時不時有喜鵲落下又飛走!

如果說烏雲可以和所有貓溝通,那麼烏鴉也一樣可以和所有鳥溝通。

喜鵲有沒有智商?當然有,喜鵲是鳥類中智商排名前五的品種,不僅可以記住上千個藏匿食物的地點,還能清楚的將食物分門別類,智商甚至超過許多哺乳動物。

姚老頭見他眼神閃爍,便譏笑道:“我在山君這門徑上修行了多少年?你才修行了幾天?”

“那您怎麼不早點教我?”

姚老頭痛心疾首:“你給我時間教你了嗎?這才領你獲得龍氣多久,你就鬧出這麼多麼蛾子?!”

陳跡遲疑片刻:“那您作爲寧朝人,發現我給景朝軍情司做事之後,難道不生氣嗎?”

姚老頭搖搖頭:“此事我不想解釋,以後你會明白。先說你的事情,那布匹店裡的人是怎麼回事?”

陳跡見對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諜探身份,乾脆選擇和盤托出:“布匹店內之人名叫吳宏彪,是我舅舅從景朝派來的,由他來教我諜探方面的知識,做我的搭檔。我舅舅是景朝某位大人物,目前政治鬥爭失敗了,他的對手‘陸觀霧’在暗中剪除他的羽翼,吳宏彪恰好在剪除名單中。他來到布匹店,是爲了給我通風報信,讓我小心危險。”

姚老頭陷入沉思。陳跡問道:“師父,我現在該怎麼辦?”

姚老頭沒好氣道:“問我幹嘛,你自己闖下的禍還要我幫你圓到什麼時候?”

“吳宏彪還活著嗎?”

“那就不知道了。”

“這大冷天的,您把他血衣扒了以後,有給他換上別的衣服嗎?”

“沒有,這我管不著。”

“那您有沒有給他弄點吃的……”

“關我屁事。”

陳跡忽然從牀鋪上坐起身來:“壞了!”

好慘的吳宏彪!

姚老頭真是隻管保著自己不死,完全不想管其他人死活啊。

卻聽姚老頭嗤笑一聲:“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若是他就這麼死了,你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收起你的婦人之仁。放心,他死了也不是你害的,是我害的。”

原來,師父是想直接拖死吳宏彪。

陳跡認真道:“師父,這不是婦人之仁。”

說罷,他掙扎著起身想要出門去,但他很快又鎮定下來,重新坐回牀鋪上:“不行,得等所有人睡下。”

姚老頭呵了一聲出門去了:“倒是還不傻……我勸你還是儘量別跟那個吳宏彪扯在一起,我觀他掌心生命線短小精悍看起來還挺可愛的,跟他扯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陳跡:“……”

師父您去把別人衣服扒了,順帶還看了個手相?

……

……

夜深人靜,學徒寢房內鼾聲此起彼伏,陳跡在鼾聲中悄悄起身,艱難的給自己披上衣服。

動作一大,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額頭盡是冷汗,卻不敢發出一聲。

陳跡小心翼翼的一瘸一拐出了門,院子中,烏鴉正站在這棵杏樹樹枝上閉眼休憩,彷彿與杏樹融爲一體。

它見陳跡出來便睜開眼睛,靜靜凝視。

月光之下,銀色的光輝灑在它身上,竟出現斑斕的色彩,彷彿爲其披上了一層神性的外衣。

陳跡認真道:“烏鴉叔,謝謝你。”

老人說烏鴉跟著修行了五十三年,他喊一聲烏鴉叔並無問題。但烏鴉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喊自己,於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陳跡。

陳跡輕聲笑道:“師父說若不是你,我昨天就死了。我現在得出門一趟,您若發現異常勞煩去通知我一下,我就在隔壁的布匹店裡。”

烏鴉沉默片刻,揮了揮羽翼,示意他放心去。

陳跡從衣櫃裡取了一套衣服,去廚房取了四個雜糧餅子,又用竹筒裝了清水,往懷裡揣了些蛇牀子,這才走出醫館。

他身上傷勢極重,只能扶著牆,貼著房屋間的陰影裡一點一點踉蹌前行。

僅僅一百米的距離,陳跡渾身疼出的汗水便宛如剛剛跑了五公里,大腿上的傷口崩開,血液再次浸溼了褲子。

他咬著牙從圍牆翻進布匹店後院,卻見烏雲正躲在陰影裡,守著正屋的大門。

烏雲見他這般模樣,立馬喵了一聲:“你怎麼了,是誰傷了你?!”

陳跡靠在牆上喘息休息,慘笑道:“先不提這個,吳宏彪還在裡面嗎?”

烏雲回答道:“還在裡面,他大部分時間在昏迷,醒來也沒打算逃跑,似乎一直在等你。”

陳跡沉默著,某一刻他也會希望吳宏彪先前是演的,這樣他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殺掉對方,永絕後患。

“他今天吃東西了嗎?”陳跡好奇道。

烏雲說道:“我趁他昏迷的時候,抓了幾隻老鼠扔在他身邊。他也不講究,醒來拿刀剝皮後便生吃了老鼠腿上和背上的肉。”

陳跡往屋裡看了一眼,地板上一片血污,還有三隻剝開的老鼠屍體丟在一旁。

“他怎麼喝水的?”

烏雲解釋道:“他渴了就到院子裡,捧了地上的積水喝。”

陳跡知道吳宏彪想活下去,對方的求生欲超越常人,難怪能在追殺之下活到今天。

“烏雲,他見過你嗎?”

“沒見過。”

“好。”

陳跡往屋裡走去,原本睡著的吳宏彪驟然睜眼,見是他來了,才放下心來苦笑道:“我還以爲你已遭遇不測……不過你看起來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陳跡將食物、藥物、衣物丟給吳宏彪,開門見山:“想殺你的司曹是哪一個?”

“哪一個?”吳宏彪凍得瑟瑟發抖,趕忙將衣服披上,疑惑道:“司曹只有一個啊。”

陳跡問道:“是不是帶著青面獠牙面具,擅長使刀,身上穿的衣服在肘部打著補丁?”

“沒錯,就是他。”

陳跡早在心中有八成篤定,司曹之名背後,絕對不止一人在扮演這個角色。

百鹿閣元掌櫃是一位,帶青面獠牙者則是另一位,目前看來想殺自己和吳宏彪的是那個使刀的……

“你與這位司曹共事多久了?”陳跡問道。

吳宏彪吃力的坐起身,靠在牆上啃著雜糧餅子:“我與他共事大約四年,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在景朝時名爲李熙龍。但我來寧朝時,曾聽你舅舅說起此人是他的老部下,會對你我進行關照。”

“那他爲何還要殺你?”

吳宏彪被雜糧餅子噎住,他接過陳跡遞來的竹筒,喝了好大一口水才說出自己的推測:“我猜他恐怕也剛接到景朝來的消息,先前你舅舅也只是被朝廷撤掉了中書省左丞的職務,還讓他繼續擔著軍略使。如今連軍略使都撤了,換成曾經的政敵陸觀霧上位。於是李熙龍爲了保住自己的司曹之位,已徹底倒向陸觀霧了,打算拿你我當投名狀。”

陳跡心說留著吳宏彪果然沒讓自己失望,對方在軍情司裡的地位也不低,知道許多秘辛。

李熙龍……

陳跡靠在正屋的門框上,神情有些疲憊。

他已經察覺到危機正在逼近,如今對方找不到吳宏彪,一定會尋機會對自己下手的。

陳跡看向坐在地上的吳宏彪:“你身體怎麼樣了?”

吳宏彪拍了拍胸脯:“我有修行門徑在身,死不了。”

“也沒感覺你有多厲害啊……”

“你小子又欠收拾了,”吳宏彪罵罵咧咧道:“昨天我是因爲重傷在身,而且我被李熙龍那狗孃養的卡住了,明明功勞足夠,他卻一直不給我下一層修行門徑。”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陳跡好奇問道。

吳宏彪說道:“我打算回景朝,我必須儘快回去拜託你舅舅救我妹妹,我還得幫助你舅舅東山再起,我必須儘快回去……”

屋內安靜下來,月光從背後投下,將陳跡的影子在屋中拉長。

長久的沉默之後,陳跡直視著吳宏彪說道:“抱歉,你還不能走。”

“留下做什麼?”

“殺司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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