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邊擦腦門邊躲着我胡亂揮着油乎乎的手在圍着餐桌轉圈。
你追我趕的打鬧着忘記了暫時的煩惱,豆豆跑來幫忙拽着夏雲的褲腳哼唧着。
夏雲一如既往的忙碌,整天奔波於律所與法院之間,偶爾空出時間來問下我在幹什麼。
黎晰從那晚回去之後再沒信息,甚至沒一個電話,我笑笑,也許男人都是這樣,何必掛心上呢。
那張鑑定報告皺巴巴的塞在茶几下面的空格上,我伸手拿過來重新仔細看了一遍,不安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醫院?
我模糊的想起五年前江浩然帶我去找他的醫生同學檢查胃恢復的如何,那天他同學不在,給我檢查的是另外一個女醫生,她當時還問我的孩子的問題,具體我已經記不清了,難道?
我迅速的換好衣服找出一雙平底鞋,把豆豆留在家裡我以最快有速度趕往那家醫院。
醫院到處都是人,我擠過人羣憑着記憶找到就診室卻看到的是另外一個醫生,我甚至都快記不清那個人的長相,變得很模糊。
我在醫生一覽表裡一一仔細的辨認,認真的找過了,包括清潔工的一覽表都沒有放過,仍然沒有找到當年問我孩子的那個女人。
退休了嗎?
我頹廢的坐在一羣患者中間的空位上靠在牆壁上閉着眼睛仔細着回憶着,真的很後悔,我當時應該坐下來多問一句該多好。
五年的時間,可以讓一切都銷聲匿跡嗎?
接生的醫生?還是護士?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沒有記憶的。
我該問誰?
外面的天氣漸漸轉冷,到處飄着寒冷的味道,很多人穿上了薄羽絨快速的在街道上流動着。
我站在江浩然門口,撥通了他的電話。
“你在哪兒?我要見你!我平靜的說,江浩然似乎在睡覺,讓我直接進去就行了。
同樣熟悉的地方,現在卻有些莫名的陌生。我伸出手,在空中晃了幾下垂下了手,安靜的站在門口。
手機再次響起是江浩然的,我說在門口,門很快從裡面打開,江浩然換上了一套深色休閒服站在門口側身讓我進去。
我環繞了一週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兩杯可樂端上桌,我坐下來。
江浩然坐在我對面,我看了他一眼,鼓足了很大的勇氣開才口。
“我想問問你,我在醫院丟失的檢驗報告找到了嗎?我定定的看着他。
江浩然低頭後擡頭,搖搖頭。
“我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有找到,也許只是一個誤,是醫生沒有存檔造成的報告丟失,那個醫生就當是提前退休了也說不定。”
“就是算是提前退休了,但是爲什麼要把我在那家醫院的記錄刪除呢?不符合常理。還有,你記不記得那次讓你同學幫我檢查我的胃的事兒,後來換了另外一個人給我檢查的人?”我絕望了。
“你怎麼突然來找我問這個,出了什麼事嗎?”江浩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沒事,就是問問,這份報告是我心裡
的一個結。”我慌慌張張的從江浩然家裡出來直接回到了夏雲家。
我鑽進的土的瞬間回頭看到江浩然穿着拖鞋站在我的不這無處望着我。
豆豆聽到我回來很委屈的蹭着我的腿,我抱着豆豆給了它一個火腿便不在黏着我。
機票被夏雲退了,我暫時住在她家裡,被這一份親子報告困擾着。
我在晨晨所在的學校門口遠遠的看着父母歡天喜地的接走晨晨,那幸福的笑臉刺傷了我的雙眼。
一直望着三人轉過拐角不見了蹤影,我回頭就看到了江浩然在門口拉着甜甜的手正朝我走來,我快速的想找個地方躲避,卻被甜甜看到,老遠就喊着。
“江叔叔,我看到了舒冉阿姨。”甜甜在我身後甜甜的喊着,我微笑着轉身。
“甜甜,讓阿姨好好看看你。”我撫摸着甜甜的的臉蛋,擡頭就看到江浩然正在看着我。
一進門就聽到周麗夫婦的聲音。
夫妻倆把我從前到後審問了一遍,直到我求饒才結束,江浩然在一邊給甜甜輔導着功課,時不時回頭看看我們。
一陣寒暄過後我出了她家,在門口等車時江浩然的車停在了我跟前。
車子上路,車裡的音樂歡快的流淌着。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車子上了高速在一處新的建築前停下熄了火。
“我們能談談嗎?”江浩然打開車門讓我下車。
站在這處公路邊上的一處門前空蕩蕩的,我仰望着這處的建築又是江城的一道風景線,雖然沒完工,但是整體已經完成。
“你想跟我談什麼說吧?”迎面吹來的風讓我抖了一下,江浩然推門進去,我隨後跟上,在一處沒有挪走的椅子上坐下。
“你回來就沒有好好的跟我說過一句話,這是爲什麼?你能給我解釋解釋嗎?”江浩然突然有些暴躁,在空地上來回走了幾圈。
我心裡倒很平靜,抿着嘴脣咬着嘴上的幹皮。
“我跟你沒有話可說,難道不是嗎?你老實告訴我,我的未婚夫是不是因爲你,他才選擇消失的?”我站起來一步步的逼近他。
他有一瞬的恍惚,轉眼間恢復了正常,後退的腳步陡然停下。
“你誤會我了,他的生活我做不了主。他選擇消失是因爲他就是一個典型的懦夫,你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你會幸福嗎?你別傻了,行嗎?如果你因爲這事怪我的話,沒必要,真的,我沒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情。”江浩然說的很認真,我不敢相信他的話。
“你最好沒有,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在騙我,我絕不會原諒你。”我再次深深的盯着他的眼睛。
江浩然彷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我細細的聽着。
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着一件事情就是有人一直在盯着我們,無論我跟你做什麼都有人在暗中監視着,但是這五年過去了,我都沒有找到頭緒,你的檢驗報告去了哪裡?
你的父母很奇怪,你走後的這幾年他們一直都沒去找你,好像不願意你來回來,我去過你家被轟出來了,呵呵,轟出來的還有黎晰,包
括夏雲你父母都不待見。
我苦笑了一下,望着門外捲起的塵土落滿了車窗玻璃。
“讓你受委屈了,真的很過意不去。”我轉過頭對他說,江浩然搖搖頭說沒關係。
他把我送到夏雲的樓下,我在下車前他又叮囑着。
“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也好,但是我絕不會害你,有事給我電話。”我看着他的車走了門口,揚起的灰塵落了我一身。
我低頭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塵,小聲咳嗽着,一陣尖銳又熟悉的聲音再次飄進我的耳膜,我渾身一涼,從頭到底感不到一絲溫度。
“你可真是給我舒家丟盡了臉,是不是隻要是男人你都要勾搭?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江家你能高攀的起?你好好的照照鏡子你有沒有那個資格?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麻溜的滾出江城。”母親凶神惡煞的揸着我的眼窩子咬牙切齒的辱罵着我。
“你作爲她的母親不維護自已的女兒也就算了,爲什麼要中傷她,她憑什麼要滾出江城,你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你知不知道你把你把舒冉打傷住進醫院纔回來沒幾天?你怎麼能下得去手?她哪點對不起你,需要你一個母親來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黎晰的呵斥聲把我迷糊的心拉了回來,我扯着他的衣襟讓他不要再說了。
母親沒有一絲動容,慢慢的走近我跟黎晰,兇殘的笑了,用她的一根手指戳着黎晰的胸膛說出的話沒有一點點的人情味。
“黎晰我不防告訴你一件事讓你徹底的明白,當初我能那麼爽快的答應你們的婚事,是因爲我不想把這個掃把星留在我的眼皮底下,誰知你們分手了。你分手是對的,我也不想禍害你,所以我退婚是在解救你,你瞭解這個破鞋?她就是一破鞋永遠都上不了檯面,你以爲她是一寶貝嗎?我呸。”古邵麗嘴角的弧度赫然擴大在諷刺着黎晰的蠢。
“你?”黎晰氣結,我死命的抱着他不讓他追上去。轉眼間母親已經在門口看不見了。
“你?她真的是你的親媽?啊?”黎晰皺着眉頭,氣的呼呼。
“算了,你不要生氣,我都不生氣,你這是做什麼。”我轉眼安慰黎晰,我在母親的眼裡就是一個破鞋。
她爲什麼這麼恨我?
我跟着黎晰後面進門,眼眶裡噙着淚水仰頭沒讓留下來,想努力的忘記剛纔的話卻很清晰的在腦袋裡迴盪着。
豆豆撲在我身上,我任由豆豆撕扯着,渾身沒有一點點的力氣,黎晰坐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
“五年前,你突然搬走是不是他們強迫你的?”黎晰黑着臉問,聲音像跌進了冰窟般的冷,如果刀子不是我的母親今天會出直麼事情我真的不敢往下想。
我沒開口在他看來就是默認了,他沒再說什麼也沒再問其中的緣由。
晚上夏雲回來我在洗澡,我泡在浴缸裡盯着天花板,兩股清涼混進了泡沫中。
夏雲在門口催促着,我邊答應邊從浴缸裡出來。我擦乾鏡面上的霧氣,細細的看着鏡中的自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