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不能確定幕後黑手是誰,可這是讓張美珍心塞的節骨眼上,我憑什麼要助她一臂之力,解她燃眉之急?
“爸爸,我和翟立衡確立關係也沒多長時間,現在你讓我開口向他借錢,我,我說不出口。”
顧炳剛對這個結果沒有多大反應,不過看着我的眼神也不是沒有改變,開始聊天時是慈愛的目光,如暖陽照進你的心房,熱乎乎的。現在說不上厭惡,但也夾雜着怒氣,也許是我拒絕的太徹底,讓他在張美珍面前丟了臉的原因。
張美珍就不同了,我的拒絕彷彿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她當即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說。
“你爸爸現在有事想讓你幫幫忙,你想都不想就拒絕,你這孩子的心腸怎麼那硬呢?”
“怎麼的,有翟家給你撐腰,你就不將自己家當回事了?”
“顧筱晨,你別忘了,小羊還跪乳呢,你這麼大個人,別不爲你爸爸分擔,反過來還給他添麻煩,到頭來連畜生都不如。”
張美珍說得過癮,一張嘴就像是迫擊炮,噠噠噠的噴個不停,我則氣得手癢癢,就恨不得衝上去撕了她那張嘴。
不就是拒絕去找翟立衡借錢嚒,至於說得那麼尖銳刻薄?
恍惚間,我想到了什麼,就在抓不準得時候,張麗香從一樓的房間裡走出來。
張麗香和張麗梅是姐妹,不過她們兩個人所得到的關愛卻不一樣。
就拿成績單來講,張麗梅就是科科掛,張美珍都不會深罵一句或者是狠打一下,寵的那叫一個沒邊,可張麗香就不一樣了,哪怕是掛一科,她都得被張美珍拿着小棍子在小腿上抽打幾下,而且挨訓的時候還得保證下次的成績如何如何。
可想而知,一個不被媽媽寵愛的孩子與一個被寵的沒邊的孩子整天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發生衝突?然而衝突三天兩頭上演,可結局只有一個,張麗梅總是無事,張麗香則是被訓的那個,久而久之張麗香學乖了,什麼事情都讓着張麗梅,就連張麗梅犯的大錯小錯扣在她頭上,她也會頂住。
不是不怨,也不是不覺得委屈,而是她沒法去改變,實在是憋的難受,那她就會找個張美珍不會見到的地方哭一哭。
張麗香哭鼻子,這場景我見過很多次,所以見到雙眼發腫,沒精打采的張麗香,我很快就聯想到了張麗梅。
是不是張麗梅所爲,張麗香又幫張麗梅背了黑鍋?
如果這次我推測的準確,那這八年來,張麗梅可真是變了好多。
張麗香的出現只是短暫性吸去了我們的注意力,很快張美珍又將矛頭指向我。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說道:“這次的事情又不是我犯下的錯,憑什麼要我去翟立衡面前低頭?你解決辦法就只想着如何幫自己女兒開罪,不管我在翟家今後要如何自處嗎?”
“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你怎麼就能肯定是麗香犯的錯?”張美珍如護犢子的老母雞將張麗香擋在身後,瞪着兩隻眼睛和我爭辯。
我冷哼了一聲,隨即就出聲嗆了回去,“張麗香是銷售部的經理,與鼎盛簽訂合約的事情是她親力親爲,現在出了事說和她沒關係?張女士,你覺得會有人信嗎?”
“你厭惡我,連帶着我的孩子也討厭,出了事你當然會這麼講,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誰也保證不了和自己沒關係,你也一樣。”
張美珍甩下這句話,她拉着張麗香的手就走進飯廳,安慰女兒時也或多或少暗指這事兒與我有聯繫,硬生生就將錯誤一股腦的扣在了我的頭上。
將黑說成白,好一張利嘴。
越聽越惱,我哪裡還顧得上理智,擡腳就朝着張美珍走去,“生的一張巧嘴,張美珍,你……”都說衝動是魔鬼,可眼下這情況我願意被魔鬼附身一次。
突然,我的手腕被抓住,向後扥的力度很大,我邁前一步的腳生生又退了回去。
我穩住身子,視線順着抓着我手腕的大手向上看去,彼時,顧炳剛站在我邊上,他面無表情,可從臉色的難看程度不難瞧出來,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他的視線在我臉上掃過,然後鬆開了我的手腕,邊走邊說:“吃飯”
阻止我去對付張美珍,毫無感情色彩的視線從我臉上一掃而過,行爲舉止足夠將我所有的氣焰熄滅,可我也又一次嚐到了心酸的滋味。
我回來是有目的,可從踏進家門的那天起,我不曾想過去做對不起顧家的事情,但是他不信我,張美珍不過是說了一通歪理,他就信了。
迅速背過身,我仰起頭時眨巴了幾下眼睛,讓擠滿眼眶的淚水沒有涌出來,這些年都沒有站在我的立場想過問題,如今出現這樣的局面,有什麼可難過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撫平了情緒後走進飯廳,落了座就該吃吃,該喝喝,纔不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
一頓飯吃下來,味道什麼的沒太關注,吃的倒是有些撐了。
“我吃好了,你們慢用。”離了座,我對張麗香說:“麗香,具體賠償問題,我會前往顧氏與你詳談,待會兒見。”
上樓拿完包,我直接走出去,到了車庫我纔想起來,車子停在鼎盛停車場,昨晚上是翟立衡送我回來的。
沒有車子,我又不想搭顧炳剛或者張麗香的順風車,所以我拿出,一邊步行一邊翻查着電話簿,打算叫一輛出租車過來。
號碼找到,正準備撥打出去,嘀嘀的車喇叭聲就傳進了我的耳朵裡,很快車子停下,也有個人從車裡下來,小跑到我身邊,說道:“顧小姐,少爺讓我來送您去上班。”
這個人我認識,他是翟立衡的司機。
“麻煩您了”能想到我早上上班沒有車子用,心挺細。
我坐上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發出了嗡嗡的聲音,看着屏幕上的顯示,我在屏幕上滑了下。
“我讓司機開車去你家接你了,見到了嗎?”
“我已經上車了。”
明明就相處的時間不長,偏偏他就第一時間能爲你考慮,這是爲什麼呢?
雖想不通,猜不透,但不得不說,翟立衡的一個決定讓我早上不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好轉了不少。
我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覺車子就開到了鼎盛辦公樓下面,這才結束了通話。